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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等屋子里的一切都安静下来,沈从愿又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坐下,翻动着一本本的合同,可那些文字仿佛看过之后就自动在他脑海里消失了一般,让他什么也记不住。

      脑海里反复循环柳繁在车上就说的那句话。

      “你不是大义凛然地说负全责,现在怎么又在我面前装作一副软骨头的样子?”

      沈从愿的大脑像是在放电影一样倒带,他向来心思很重,别人说过的话他总会记得很清楚,然后每次都会反复地回放几遍,就为了让自己想明白对方的意图和态度。

      而通过柳繁的话沈从愿可以了解到,柳繁知道自己和司机大叔的对话,并且对于这件事他很不高兴。

      等柳繁一推门进来,沈从愿几乎是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眼睛紧盯着走向办公桌前的柳繁。

      “繁哥。”沈从愿唤了一声,又不死心地问:“司机大爷呢,他去哪里了?”

      柳繁刚开完会,他疲惫地在办公椅上坐下,头向后仰着,情绪没有起伏地缓缓开口:“他请辞了。”

      沈从愿握紧拳头,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尽量平和:“这事我负全责,不是他的错。”

      “他自己请辞。”柳繁说着抬起头,看向沈从愿的目光有些幽暗:“不过你要是心里过意不去,我会让林助理再聘请他,你觉得怎么样。”

      “麻烦你了。”沈从愿顺从卑微地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坐回到座位上心有旁骛地看着那厚厚的一沓合同,时不时会将视线挪到柳繁那个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的脸上。

      总算熬到下班时间,沈从愿和柳繁道过别就起身走了,并且拿上了自己的湿衣服打算回去连同自己身上的这套一起洗干净了下周还给柳繁。

      大概是猜到他的心思,柳繁在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句,“衣服不用还了。”衣服是新的,另外他不打算收回被沈从愿穿过的衣服。

      “嗯。”沈从愿语气略带冷淡地应了一声,推门出去。

      沈从愿坐电梯到一楼,按着通行标识,路过员工的打卡区,到公司门口的站点,等公交车回学校。

      雨过天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土壤气息,好在公司这里交通便捷,回学校的路线也多,沈从愿很快就等到了自己想坐的公交车。

      到学校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沈从愿去食堂简单吃了两口饭就回了寝室换上睡衣把两套衣服泡上,然后拿出本科时期用过的实验书来看。

      等写好了预习实验报告也到深夜了,他才伸伸懒腰,从座位上起身去卫生间把衣服拧干拿到阳台晾好,然后刷牙洗脸上床睡觉。

      〈〉

      此刻的柳繁倒显得没那么悠闲,他坐在柳韵稚的床边轻轻拍着哭的眼睛红肿起来还不断抽泣的小娃娃,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母不在身边的原因,柳韵稚每到上学的前一天都会找各种理由哭的很厉害。

      上周是因为小牛排不好吃。

      今天是因为钢琴课上学的曲子回来弹的时候忘掉了一段。

      “好了好了,稚儿。”柳繁温柔地用手拍着背哄着,但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少爷,我来吧,太晚了,明天您还得早起送小少爷呢。”李纳从卧室门口走进来手里端了一杯热牛奶。

      柳繁静静地看着自己儿子,现在正用手臂挡着眼睛一副拒绝和自己交流的样子,语气陡然变得清冷:“不论如何,明天也要去上学,喝过牛奶刷牙洗脸。”

      柳繁撂下狠话就起身走了。

      等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点开最暗的助眠灯躺在床上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应该试着让一个人走进自己的心里,好让柳韵稚能被多一个人疼爱。

      可看着柳玉山和沈梦,柳繁立刻停止了自己这个放任自流的想法。

      沈梦对自己也算热情,可他心里仍旧不喜欢,换位思考,如果他给柳韵稚找个后妈,估计结果也会是一样。

      鬼使神差地,柳繁坐起身,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那块长明锁,用手指用力的在那块石头上的花纹的碾了碾。

      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吴家的传家宝,当年吴月生下孩子就离开了柳家,走前就将它放在了柳韵稚的襁褓里,等他大些了,柳繁让人做成项链给他带上。

      吴月是他亲生母亲,这一点他没否认过。

      只不过这东西毕竟是吴家的,送给沈从愿还是十分不妥。

      等过几天去买份见面礼吧。

      柳繁突然又想起今天的站在雨里低下头对自己认错的沈从愿,越叔在公司做了十多年司机,从来没违规过,柳繁看了行车记录之后,他老人家提出离职大抵也是心中愧疚,柳繁没表态只是不想干涉别人的选择但他确实并没有逼迫人辞职的意思。

      只是这些事情落在沈从愿眼里,他倒是成了恶人。

      他们的差距之大,就该这样让他们彼此不互了解,这是老天的法则,谁也他们不知道对方的视角,不了解对方的情感,不懂对方的处境。

      柳繁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把玉放在枕头底下,拍了几下枕头,然后枕上去睡觉。

      带了一上午的实验课,沈从愿下午没课,只有组会,专业冷清,课题组就他和一个博士但为了能去照顾许乐就和那个博士请了一个假就早早地去食堂买了两份许乐最爱的鸡排饭打车去了医院。

      到病房的时候,许乐正躺在床上,此刻他穿着蓝白色条纹的病号服,侧过脸背对着门,想是看着窗外在想什么。

      沈从愿走到他面前,把鸡排饭放在桌子上,看向有些脸色苍白的许乐:“怎么样,你好点没?”

      “还好。”许乐说完抬眼看了一眼沈从愿刚放下的东西,“鸡排饭哎。”

      “嗯,特意给你买的,你起来吃吧。”沈从愿说完,把书包放在一旁的凳子上然后将许乐从病床上扶起来,又支了张桌子,把饭盒放在他面前,随后自己也坐下来在椅子上吃饭。

      沈从愿忙活了一上午的实验,这会儿肚子早就饿扁了,所以埋头苦吃,没注意到许乐这会儿的状况,等他快吃完了才发现许乐居然没吃两口,他才问:“你多吃点啊。”

      “嗯。”许乐点点头,那筷子夹起一块炸的金黄酥脆的鸡排懒懒地放进嘴里。

      沈从愿给他倒了杯水放在手边,看着许乐总算吃完了,才立刻收拾干净他的小桌子,拿出了背包里的东西。

      “消炎针还要打一天,我给你带了书,你看看吧。”

      许乐扁扁嘴,不高兴地看着沈从愿,他受伤的事没和家里人说,就是为了沈从愿能过来照顾他,没想到沈从愿居然还让他这个病人看书。

      “我不看,你把帘子拉上,我想呆会儿。”许乐说完,沈从愿照做,毕竟是四人病房,确实是得注意隐私。

      等把床边的帘子拉严实,许乐看着沈从愿的背影,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沈从愿,你不困吗?”

      沈从愿放下窗帘转过身来,看向许乐,“还好。”

      他向来有午睡的习惯,许乐是知晓的。

      “我们一起。”许乐掀开被子拍拍自己的床,虽然不大,但两个人挤挤还是躺的下的。

      “好好睡觉。”沈从愿走过去,但只是给许乐盖好被子,随后自己就坐在椅子上脱了鞋子把脚搭在床尾闭上眼睛那么睡了。

      许乐无奈之下也只能乖乖躺着,不再动坏心思。

      陪护到下午七八点钟,许乐所有的针总算是打完了,等明天医生检查一下就能出院了。

      知道沈从愿明天一天的课,许乐再不情愿也只能依依不舍地放了人走。

      等回到宿舍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沈从愿推开门,舍友谭叶正在浴室里洗澡。

      沈从愿走到书桌前,看到摆满了桌子的实验报告,将它们归拢好对折立在书架上,然后脱下书包挂在柜子上,打开电脑开始处理邮件。

      “怎么才回来?”谭叶从浴室出来,走到床边那毛巾擦头发,“许乐怎么样了,摔的严不严重。”

      谭叶一向热心肠,许乐他也认识,所以关心一下。

      “还好,脚踝轻微骨裂,软组织挫伤,已经消肿了。”

      “哦,那就好。”谭叶答应着然后也坐在床下的书桌前开始处理手头的工作。

      两人虽是同专业,但是不同的博士师哥带着研究的课题方向不同,谭叶主要研究香料发展史,沈从愿主要研究香料的生产工艺。

      所以两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平淡,没课的时候一起在宿舍的时候也都是各忙各的互不打扰。

      但对于互通的部分还是偶尔会交流一番。

      “橙子,我妈给我带的。”谭叶换好睡衣过来,把一颗橙子放在沈从愿手边,他知道沈从愿之前和许乐谈过,所以格外注意分寸,洗完澡立刻换衣服,怕沈从愿不好意思。

      “谢谢。”沈从愿拿起橙子在掌心握了握就开始剥皮。

      “对了,我正好有个事问你。”谭叶说着靠在柜子边,一副不问完不走的架势。

      沈从愿心里有点好奇,眼睛看着谭叶没有分毫犹豫地点头:“你说。”

      “我打算毕业开个香料贸易公司,你愿意做我的合伙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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