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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病美人开始钓哥哥 ...

  •   方知洵面色歉然,下意识地又咳了几声。

      他面色苍白:“老毛病了,并无大碍。只是偶尔会咳的厉害,胸口疼痛罢了。不打紧。”他用帕子捂住嘴,半垂的眼敛住眸中的纷繁情绪。

      这少年怕是应该已经看出来自己是个极会讨好人,八面玲珑的性子。这般不冷不热还带点刺的态度,怎么像是有点讨厌他?

      方知洵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讨厌这样性格的人会喜欢什么呢?

      心思单纯,或者有自己底线,总之是个不够圆滑的性子,又或者是那种不太聪明的好人,总之他得真诚。

      想来位高权重的人总是防备心高,那如何才能让这种人放下防备呢?

      只能是无害的人。

      方知洵微微垂下眼,眉眼间落下一片阴影。

      “可是会影响日后的生活?”

      方知洵面上划过一抹忧愁却,这忧愁又很快消失在了唇角温润的笑容里,他端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端的是一派行云流水:“不打紧,大夫说我还有些年岁能活呢。”

      袅袅的烟雾自杯中升起,让方知洵的面容有些失真。

      他双手端起茶盏,站了起来,瘦弱的身躯挺得笔直,抬眸浅笑,不避不让迎上那凛冽的视线。

      “公子,请喝茶。”

      “此茶过后,公子莫要不开心了。”方知洵顿了顿,眸色黯然道:“同我这样的人计较,不值得的。”

      江云迟定定地盯着他,手里的酒杯捏的很紧。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涌上心头。像是不甘心,又像是谁也留不住的无力。

      江云迟接过茶盏,一口饮尽。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

      方知洵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苍白的脸上霎时间浮出一抹病态的红晕,身形摇摇欲坠,却强挺着笔直的脊背。

      “公子玩得开心就好。否则便是竹筠的罪过了。”方知洵偏过脸,声音越来越小,最后这半句几乎是呢喃出声。他似是不敢再看,勉强偏过头,却在不经意间露出好看的修长脖颈。

      那脆弱的脖颈,只要轻轻一扭,就能折断,比折断飞鸟翅膀还要容易。

      江云迟指尖搓了搓,压下心底的郁结。

      方知洵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酒液划过一道弧线落在被子里,少许晶莹落在他指尖。指尖划过唇角,他端着酒杯,冲着江云迟笑。

      “以茶敬公子,是一份敬意。以酒敬公子,是为竹筠的赔罪。”

      江云迟平时百发百中的手藏在宽大的黑色衣袍下微微颤抖。他攥紧了手指,还是没伸出手接下那一杯酒。

      这眼睛,实在像他那朋友。

      以至于他一进门便惊地踢翻了桌子。

      可眼前这人实在是与他朋友不同。那人不会如他这般柔弱,也不会像他这样周全。

      若他朋友也能这样活着,该有多好?

      可偏偏朋友为他而死,而眼前这人的单薄身躯,也撑不到而立之年。

      老天似乎对他们都很苛刻,他好像都留不住。

      江云迟藏在桌下的手把茶杯捏得粉碎,手上的血滴在地上,他却毫无知觉。

      明明只是个陌生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情绪不对。这移情来的毫无缘由和逻辑,本就是萍水相逢,他不该因面容相似的人而让自己情绪泛滥。

      江云迟偏过头,眼角隐隐约约泛红。他没敢再看方知洵清澈的眸子。他分得清,他们是两个人。他不该移情。

      那清雅花魁却还在道歉,声音很真诚。

      “虽说这话不该由我来说,但公子既然来了这里,便是来找乐子的。若看见竹筠让您心烦,便是本末倒置了。”方知洵看着江云迟,面带抱歉之意:“竹筠会联系其他人来为公子表演。公子不必为了在下生气。气坏身子不值得。”

      方知洵抬头,喉结微动,将杯子里余下的酒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喉结滑下落入层层叠叠地整齐轻纱衣领中。

      他将杯子倒过来,并无酒液从杯延流下。

      方知洵放下杯子,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愿公子玩的尽兴。竹筠便先告辞了。”

      方知洵瞥眼看了看面色发冷的黑衣男子,心知是到时候退场了,他可不能上赶着,必须要主动离开。

      江宁指挥使没想到竹筠这样一个周全人今天竟然也没想着活跃场子,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挥了挥手示意方知洵离开。

      想来今晚这局算是毁了。

      方知洵抱着琴正准备离开,却听见身后响起了声音。

      “抱歉。我并非是冲你发火,只是你同我一个故人太过相似。”

      “是我自己的问题。不必自责,也不该你走。”江云迟沉默了一下,连头上的马尾都蔫了下去:“今晚损失算我账上,公子叫小厮来我府上取钱即可。”江云迟把一个印信一般东西递给他。方知洵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地划过他的手心。

      “今晚就不叨扰了,若有机会,江某定会再来听公子弹琴。指挥使大人,容江某先走一步。”江云迟一撩衣袍站起身大步走向门口。

      “那位故人现在可还好?”方知洵抱着琴在江云迟经过身边时,低低地问了一句。

      江云迟脚步一顿:“他过的很好。”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了停,却没回头。

      “某曾闻公子琴音冠绝金陵,才情亦非常人可比。怎堪一句不值得?”

      方知洵心一颤,抓着琴的指尖发白。

      离开了灯火通明的南丰楼,江云迟走在街上。一道墨色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

      江云迟沉着脸问:“莫云,可查到了?”

      莫云作为江云迟身边的暗卫,向来是替他处理些隐秘事的最好帮手。

      “算是有了些线索。白副将被杀那日留下的箭头制式虽然看似来自大漠,但实则是宫中风云卫的制式。箭头铁矿自金陵南湾矿洞。因为属下没有权限,所以查不到具体的账面和矿石流向。少爷要是想查账面,恐怕得拿到圣旨。”

      江云迟自然知道,想查官营铁矿必然要圣上手令。只是他家这情况去找圣上定然会引发天子猜疑。

      谁叫他江家权势太盛呢?他家手里也算是握着一支军队,皇后是他姑姑,太子是他表哥。

      江云迟抬手示意莫云继续说。

      “但是,南湾矿洞近来却是死了几个旷工。属下顺着这几个人查下去,发现都与金陵督造司有关。但近来金陵督造司倒是很平静,其间涉及的人物太多还需要时间调查。”莫云汇报完了就抱着剑跟着江云迟。

      “好,继续查。”江云迟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南丰楼,沉吟半晌,道:“再去查一下南丰楼的老板,以及花魁竹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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