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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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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了整整一夜，隔天起来时，窗外已经一片雪白。
裴知拿着木锹出门铲雪，铲出一条出门的道来。
推开门，外面道路上的雪已经被车辙压扁，好走不少。
趁着天蒙蒙亮，裴知去了趟早市羊肉铺，买了两斤新鲜宰杀的羊肉。
大黔朝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都酷爱羊肉，羊肉的价钱也因此居高不下，只买这二斤羊肉就花了一百多文。
回到家，裴知立刻忙碌起来。
先点着柴火，厨房才会暖和，不然冷的像地窖一样，人都冻麻了。
两斤羊肉要剁成肉粒，咚咚咚的切肉声此起彼伏。
裴知动作不停，还有闲心庆幸，幸好是在自家院子里，若是城市里的楼房这么一大早剁肉，必定被投诉。
“在做什么好吃的？”
赫连津不知什么时候上了两家中间的院墙，正在院墙上朝这边看。
裴知提刀出厨房，对着墙上的赫连津道：“羊肉饺子和羊肉炕馍，怎么样，要不要来吃点。”
“好啊。”
赫连津利索的翻过墙来，身姿矫健，稳稳落地，直奔厨房。
裴知计谋得逞，将刀朝前一送。
赫连津疑惑接刀，随即被裴知推到案前，“想吃就掏点力，来，接着剁。”
“。。。”
剁肉声再次响起，裴知迎着赫连津幽怨的眼神甩甩有些酸痛的手腕，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想当初他颠上一天的锅才会累，哪像现在，还没怎么干活，就开始累了。
手腕差不多缓过来了，裴知开始和面，等面和好，肉也剁的差不多了。
接下来就是调馅，一开始裴知就交代赫连津要将肉分成两份，一份剁成肉末，一份剁成肉粒。
加入不同的调料和配菜，一份用来包饺子，一份用来做羊肉炕馍。
准备工作就绪，开始包饺子。
裴知拿过擀的圆圆小小的饺子皮，放上一团肉馅，两手一合，圆圆滚滚憨态可掬的小饺子就出现了。
赫连津睁大眼睛，起了兴趣。
学着裴知的样子，拿过饺子皮，放上肉馅，两手一合，只听噗的一声，饺子馅被挤扁，从指缝间流出。
“...”
“...”
赫连津不信邪，洗净手后，又拿起饺子皮，重复上述操作，饺子馅还是不负使命的从指缝间艰难流出。
“...你不要太用力，包饺子是有技巧的。”见他还要继续尝试，裴知不忍他继续浪费粮食，出声阻拦。
“你注意看我的手。”裴知两手捧着放好肉馅的饺子皮，在他面前放慢动作。
“手掌要鼓起来，拇指微微用力，你看，这不就好了。”
赫连津看着凑过来的裴知，他的手比自己的要小，手指葱白，骨节分明，粘着少许面粉。他的脸近在眼前，长而翘的睫毛微微下垂，嘴唇翕张。
赫连津一时间出了神，忍不住伸手揪住他的脸颊。
“你干嘛？”裴知被他的突然袭击吓到，连忙撤回脑袋，揉揉被揪的地方。
“我。”赫连津口干舌燥，“你脸上粘上面粉了。”
“是吗？”裴知狐疑的看着他。
“我骗你做什么！”赫连津做贼心虚，陡然提高音量。“别说了，快继续包饺子吧！”
说完又要嚯嚯食材。
裴知也顾不上揪他脸的事，先揪了团面剂子，“你去旁边先练习，等练好了再来包。”
赫连津领命去旁边练习去了，将面剂子扯得乱七八糟的，偷偷转过头去看裴知。
这一看，才发现裴知被他揪到的地方竟然红了，自己也没用太大的力啊。
怪不得裴知那么大的反应。
赫连津给了动手的那只手一巴掌，内心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触动。
没有赫连津的捣乱，裴知异常顺利且迅速的包完饺子。等赫连津练习的差不多，过来跃跃欲试时，裴知已经开始滚水准备下锅了。
赫连津只得讪讪放下撸起的袖子。
一斤半的肉包了将近八十个饺子，摆满了两大锅排。
趁着烧水煮饺子的功夫，裴知又烙了十几张烙馍。
两张烙馍之间夹上肉粒撒上葱碎，上油锅煎，煎出来的羊肉炕馍黄灿灿的，又焦又脆。
羊肉炕馍好了，饺子也出锅了。
将裴榆裴悦从床上拉起来，开始吃饭。
自己家做着吃的，用料自然十分舍得。
羊肉饺子皮薄馅大，羊肉炕馍焦香酥脆，一时间，裴家的餐桌上只有咔嚓咔嚓的咬羊肉炕馍和筷子碰动发出的声响。
吃饱喝足，几人捂着肚子靠在椅子上幸福的不知东南西北了。
裴知喝了碗温热的饺子汤，起身将剩下的三十多个水饺下锅。
“怎么还煮，我们都吃饱了。”
赫连津侧身趴在椅背上，懒懒的问。
“吃饱了就麻烦赫连少爷把碗筷收起来吧。”
“...”
饺子盛出，放置温热，裴知拿出食盒，开始装盘。
底层放上水饺，上层两个羊肉炕馍，将食盒装的满满当当。
“哥哥是不是要给城哥送去？”裴悦问道。
“是啊。”裴知去房里拿出厚棉衣披上，“赫连津，你这会儿应该没什么事吧？”
“没。”
“那麻烦你在家照看一下小榆小悦，我一会儿就回来。”
“行。”
裴知迎着寒风出门。
赫连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问道：“这个城哥是谁？”
裴榆裴悦对视一眼，“城哥就是城哥啊。”
“津哥哥，别问那么多了，我们出去玩雪吧。”裴榆裴悦一人拽着赫连津一只手，将他拽起，“我们堆一个哥哥好不好。”
城哥，本名赵城，说起与原身的相识，裴知只能用戏剧来形容。
原身八岁时，随裴父出城去附近农庄卖豆腐，回来时，原身去树林小解，一转身看到不远处地上趴着一血肉模糊的人。
原身吓得止不住尖叫，裴父听见儿子的声音，连忙冲进树林，同样看到了这人。
这人就是当年才十五岁的赵城。
裴父将人扛回家，给人找大夫治伤。赵城痊愈后，裴父得知赵城是进京投奔亲人，却不想进京前夜遇到匪人，险些丢命，而他要投奔的亲人也早换了住所，找不见人。
便找人把赵城送去铁匠铺当学徒，好歹学门本事，事后，裴父也多次带着裴知过来看望赵城，后来裴母去世，裴父就此堕落，裴知能将裴榆裴悦养大，也多亏了赵城帮忙。
凭借着模糊的记忆，裴知穿过几条小巷，来到另一个街市，在这条街上开店的大多是木匠铁匠等诸多手艺人。
来到铁匠铺，刚一进入，热浪迎面翻滚而来，身上瞬间暖和一下。
店铺较深，里头昏暗，只隐隐看到铺中只有一个男人，□□着上身，背对着门口，一刻不停的挥动巨大的锤子，背肌宽厚虬结，孔武有力。
“城哥？”趁着男人停下的间隙，裴知连忙唤人。
男人转身，看清来人后，从里面走出来。
男人身材高大，步履稳健，离得近了，裴知才看出男人的原貌来。
这人至少有一米九，又高又壮，上身不着片缕，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肩一直延伸至右腹，走动间，浑身的肌肉都在用力，刀疤像条巨龙，仿佛随时要喷涌而出。
“小知。”
裴知听着这称呼，不大适应的挠挠下巴。
“我包了饺子，给你送过来一些。”
两人坐下，打开食盒，将食物摆开。
“你尝尝。”
赵城抓起羊肉炕馍咬了一口，咀嚼着点头，夸赞道：“很好吃。”
“吃什么好东西呢？”慵懒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裴知向里间看去，门边斜靠着一个男人。
男人打着哈欠走过来，丝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做在裴知身边，“好香啊，有我的吗？”
说完径直拿起一个羊肉炕馍，一口咬下去，“羊肉的，好吃啊，饺子也是羊肉馅的吗？”
“嗯。”
“罗玉。”赵城十分简洁的介绍男人的身份。
裴知了然，赵城的师父也姓罗。
“对了，城哥，我有件事需要你帮忙。”说着，裴知掏出昨天连夜画好的图纸。
“你看能不能帮我打一口这样的铁锅。”
图上是一个类似铁饼的平底锅，只是锅的下面连接着同样大小的圆形框架和一个可以抽拉的抽屉样式。旁边详细写了需要的尺寸大小。
赵城只看一眼，“没问题。三天后来取。”
“那就多谢了。”裴知取出二两银子，“这是定钱，剩下的，我拿锅时再补。”
“你这是做什么，快收起来。”赵城眉毛皱起，不赞同的看着裴知。想说些什么，目光触及罗玉，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我找你做锅，当然得付钱。”
“不用你付钱。”赵城不接。
“为什么不收钱？”罗玉咽下饺子，低头，从裴知手里拿过一两，“行了，做一个锅而已，一两银子也够了。”
将银子揣起来，凑到赵城面前，伸头去看那图纸，“平底的锅啊。”
“对，摊饼用的。”
“有想法。”
“那我三日后来取锅。”
“嗯，去吧。”罗玉道。
刚出铁匠铺，又一秒步入寒冬，裴知无奈的扯紧衣服，快步回家。
铁匠铺内，罗玉又吃了几个饺子，将手中的羊肉炕馍吃完，起身回屋。
却被赵城一把扯住衣领。
“干嘛？”
“你说呢？”
罗玉一把拍开他的手，斜着眼道：“怎么，不让我收他的钱，你替他付啊。”
“你可以直接从我工钱扣。”
“得了吧，你工钱都快预支完了，我稀罕你那仨瓜俩枣。快给你那好弟弟打锅吧。”
罗玉回屋躺在床上，隔了一会儿，听到外间开始响起捶打的声音，才勾起嘴角，将银子放在枕头下，继续睡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