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选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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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休暗中抛给方亦止一个挑衅的眼神，那眼中摆明了写着：想不到吧，失算了吧，没发现我啥时候弄上的血手印吧！臭小贼，想陷害我，没那么容易。
方亦止的嘴角抽动了两下，却是面无波澜的望着太后。
“方亦止！”太后脸色铁青地冷哼一声，“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臣无话可说。”方亦止淡然的一笑，“一切只不过是一场巧合，臣同淑妃无冤无仇，又不是后宫内争宠的妃子，做什么要去谋害淑妃？太后认为这婢女说的话可信吗？”
“那就是这贱婢在说谎了！”太后厉声喝道：“来人，把这死丫头给我拉出去！”
“等等。”明黄的宫装随风飘荡，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挡在了水休休面前，“娘娘，您执掌后宫生杀大权，处置一个婢女本无人敢质疑。但此事牵连淑妃的命案，应交由廷尉大人办理，如若越权惩治造成了枉死的冤魂，只怕太后娘娘难担重责。”
“大胆！”太后咬牙切齿地瞪着皇后，“哀家说话，几时轮到你来插嘴，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太后吗！”
“臣妾时刻都将太后挂在心中，就算惹太后娘娘不快也要相劝。淑妃妹妹无辜横死，当务之急就是要找出真凶，方大人和这婢女各执一词，臣妾看他们又都不像歹心之人，这其中定有隐情。还是交由廷尉大人彻查真相，也好令淑妃妹妹泉下安寝。”
太后望向淑妃的尸体，紧绷了一夜的面容终于出现了哀伤的神色，她低头沉思了片刻，晦暗的眼神中突然闪过一道精光，遂冷声应道：“好，哀家就先饶这贱婢一命！哀家给你们七日的时间，若是你们找不出真凶告慰淑妃，哀家定要奏明圣上，治你们几个串通杀人之罪！来人，先把这贱婢压入大牢，等候廷尉的发落！”
拉出去？给你这老妖婆拖走岂不是要生不如死？
水休休双手撑地蓄势待发，直等内侍们靠近就一脚踹翻，然后趁着混乱卯足劲落跑，哪知低沉沙哑的声音再一次打断了太后的命令，美人儿哥哥冷冷的喝止：“慢着。”
欲反抗的小手改为掐向大腿，水休休龇牙咧嘴的扭曲出一副惊恐的表情，掩饰掉差点喷出的大笑。每当美人儿哥哥冲撞太后，而太后碍于对他身份的猜测郁气难消时，她都要拼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的幸灾乐祸。
可怜的太后，想处置个婢女就遭百般阻拦，这后宫之主的颜面要朝哪儿搁啊！美人儿哥哥真够义气，也不枉她为他煞费苦心，绞尽脑汁的要将他拐进自家青楼。
“顾司主，这贱婢有谋害淑妃之疑，何以处处阻拦不让哀家处置！莫不是你吃了雄心豹子胆，和这贱婢有什么苟且之事！”
“太后多虑了。”顾玫刃面无表情的回答：“方御史昨夜传来圣上旨意，令群臣设百花宴迎紫阳皇朝的女子入宫选妃。水休休身为紫阳皇朝之人，理应受到上宾对待，若太后不惜违抗圣命也要为难此女，那就自便吧。”
“紫阳皇朝？！”
太后震惊的望着水休休，一时间脸上各种表情不断交错。水休休奇怪的皱了皱眉，不明白适才趾高气昂的太后怎么一提到紫阳便成了这副摸样，只听太后对方亦止道：“方御史，圣上果真下令要迎紫阳国女子入宫？”
方亦止瞥了顾玫刃一眼，似笑非笑的回答：“确有此事，事实上——”他不怀好意的对水休休一笑，“圣上从众位美女中看中的妃子就是这佯装成婢女的水小姐。”
啥？！
水休休浑身一抖打了个激灵，而方亦止则勾着嘴角继续道：“水小姐不远万里前来选妃，圣上对其一见倾心再见钟情，所以便令顾司主将其收入百花司中试探其品性。臣昨晚流连中元宫附近，正是奉旨对她实行最后的考验，若是水小姐通过圣上的试炼，就立刻封她为四妃。”
“荒唐！四妃位置并无虚悬，一个来自异国身份不明的女子，有什么资格位列四妃！”
“淑妃已经死了。”方亦止面无表情的望向太后，那淡然的眼神让水休休心中一寒，突然感觉到了毛骨悚然的阴冷。太后脸色一白，却听方亦止轻笑道：“淑妃娘娘暴毙，这四妃之一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
百花司中一片沉寂，太后的脸上已经血色尽失，方亦止走到水休休面前，戏谑的问道：“水小姐，你是否因一名面罩黑纱的男子入宫，却从未有幸得见其真颜？”
“是。”水休休木然的点了点头，呆呆的迎合着他的询问。
“那位公子是否告诉你他叫方亦止，要你入宫助他盗取芳华国国宝，而后远走高飞到紫阳国定居？”
“是……”水休休额间冒出了冷汗，就如同突然坠入了无底的寒潭，冻得四肢都逐一僵硬。
“太后娘娘，您都听到了？”方亦止满意的对水休休一笑，“昨夜中元宫发生的一切，皆是因为圣上的刻意安排，为了试探水小姐对圣上的真心。事实证明，水小姐对圣上一往情深，不惜付出一切也要完成圣上的心愿，在事情败露后又宁愿自己受伤也要力保圣上的安全，就算她事后向太后指正微臣，也是因为遭到了情人的背叛。这等刚烈直爽的性格，完全符合圣上的期盼，就算淑妃没有发生意外，四妃之一的位置也非她莫属。如此……太后皇后和诸位娘娘还有什么疑议吗？”
我呸啊！水休休被他的一番鬼扯惊黑了一张小脸，他当太后等人是白痴还是蠢材，这样的谎话也会相信？
哪知道，太后默不作声，贤妃不屑一顾，贵妃和德妃则是敢怒不敢言，唯有皇后淡然的回答：“七出首罪，是为乱家。妃子相互妒忌向来视为后宫大忌，圣上的旨意本宫自当顺从。方御史，顾司主，有劳你们为这位妹妹打点一切，择良辰吉日同圣上完婚。”
方亦止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太后娘娘，您认为如何呢。”
“来人，摆驾回宫。”太后不再反驳，冷冷的站起来说：“既如此，那就请方御史奉旨办事吧。但御史大人不要忘了，七日之内若不能还我陌儿一个公道，哀家绝不会放过你们！”
说罢，便在内侍的搀扶下拂袖离去。
贵妃，德妃和贤妃面面相觑，随即也脸色难看的相继离开，皇后走到方亦止面前冷冷一笑，“她只不过是个无知的局外人，何以方大人要狠心陷害将她搅进这乱局。”然后对休休微微欠身，“昨日中元宫内多谢姑娘为本宫解围，日后，就请姑娘自求多福吧。顾司主，本宫有事要问你，请司主随我到绯华宫走一趟。”
顾玫刃眉峰轻蹙，清冷的眼神漠然地扫向方亦止，“马上滚出百花司。”
“姓顾的。”方亦止懒洋洋的往石凳上一坐，“除非你离开芳华之国，否则，在本公子没有弄清你的身份之前，你休想安心的待在宫内。”
“方大人，这后宫之中还轮不到你来叫嚣。”凛然的高贵油然而生，皇后在太后面前的谦卑一扫而空，她淡然的望着顾玫刃道，“顾司主，无需理会此人，我们走。”
方亦止嘲讽的一笑，而皇后和顾玫刃已然消失在了百花园，淑妃的命案离奇的发生却草草结束，太后的强硬竟抵不过方亦止的一通谎言，饶是水休休自诩聪明绝顶，也被这混乱的局面蒙上了一脸的呆傻。
“喂。”望着一片空寂的百花园，水休休扯了扯方亦止的衣袖道：“封我做四妃？这种谎话你也扯得出来？你就不怕你们国君砍了你的脑袋！”
方亦止漫不经心的勾了勾嘴角，“纳妃一说是你的顾司主率先提出，就算圣上要治罪，也治不到本公子的头上。倒是你这只野猫，本公子怎么不记得何时与你私定终身，许下了与你远走高飞的诺言？”
水休休嫌弃的对他翻了个白眼，“凭你这小贼也配和本姑娘私定终身？你当我眼睛瞎了还是脑袋傻啦！”
方亦止有些好奇的望着水休休问，“你一点都不害怕我吗？本公子身为芳华国的御史大夫，随口一句话都可以要你的小命，你这野猫竟敢对我如此无礼，真当本公子不会治你的死罪？”
“信，我当然信。”水休休一脸不耐烦的往地上一坐，掀起左臂的衣袖查看起那狰狞的伤痕，手臂冷不防的碰了碰方亦止，好奇的问：“皇后娘娘说你在陷害我，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陷害的啊。”
方亦止呼吸一窒脸色一黑，险些被自己的口水一口呛死，他没好气的瞪了水休休一眼，“小野猫，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水休休一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回方大人的话，奴婢是真傻。”
方亦止哭笑不得的敲向水休休脑袋，有些无奈的交代，“别说本公子没有提醒你，虽然本公子的谎言为昨夜之事找到了借口，但那借口毕竟太过牵强，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你初到宫内就发生命案，还顶替了宗惜陌成为了淑妃，太后绝对已认定淑妃是因你而死，所以……啧啧，小野猫，你往后的日子可要小心一点，太后是断然不会让你好过的。”
“呀！你这个缺德小贼竟如此的坏心！”水休休气急败坏的揪住他的衣领，“怪不得你适才要刻意暗示淑妃身亡和封我为四妃的巧合，原来是故意要推我进火坑！老娘是烧了你房子偷了你娘子还是卖了你儿子，要你这样不遗余力的陷害我！”
方亦止笑容满面的甩开她说道：“若不是这样，你怎能死心塌地的从了本公子，助本公子完成心中所愿？小野猫，记住本公子对你说的话，只要你帮我查出顾玫刃是谁，因何目的蛰居在百花司多年，本公子定能保你在后宫平安无事，避免太后和众妃的刁难。否则……你就等着被送进大牢，被太后安上谋害妃子的罪名！”
说完还风流的对水休休眨眨眼睛，故作潇洒的飞出了庭院，“小野猫，本公子还会回来找你的。”
水休休怒气冲冲的对他爆出一声大吼，“老娘死都不想再见到你——”
门口传来一声不羁的大笑，直到笑声渐远消失，水休休方撇撇小嘴冷哼一声，从怀中取出了一块宫装碎布。
阳光下，染血的碎布上歪歪区区的写了“乱家”两个血字，水休休面无表情的伸手在左臂上一抹，那道狰狞的伤痕随即脱落，露出了昨夜血流不止其实清浅细小的疤痕。
休休收起碎布拉好衣衫，望着无人的大门微微一笑，喃喃自语的轻叹：“你这小贼还当我真傻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选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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