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心跳》虹兰

2、第 2 章

　　程然游走在聚会的喧闹之中，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侧耳对陆境宣说：“热闹是你要凑的，现在你倒是啥也不干，一个人躲在角落，就光让我应酬。”

　　他拿起一杯酒，饶有力道的摆在陆境宣面前，仿佛带着一股愠怒：“酒也不喝？”

　　陆境宣推回面前的酒杯：“这不是你公司的员工？应该的！”

　　“你……”

　　程然并不排斥这种聚会，他不过二十八岁，和年轻人也不存在什么代沟。他对各种应酬喝酒也是游刃有余，和员工也很能打成一片。

　　陆境宣偶尔会插入谈话，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一旁，怡然自得，没觉得有任何不自在。

　　有程然的参与，陆境宣也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但自愿和被突然安排依然是两回事，程然一边喝酒，一边对陆境宣咬牙切齿。

　　算了！看在我俩高中同学的份上，好歹十多年年的交情，懒得跟你计较。

　　“……”

　　苏蕴没想到，以为的家教课是在饭桌上度过的。

　　由于父母突然工作调动，不得不带着孩子到另一个城市生活。也就是说，孩子要转学，她的工作也宣告结束。

　　这家人请她吃饭，但怕她不接受没提前告知，毕竟孩子成绩确实有所提高，他们也很感谢。

　　天色已黑，街边的路灯都已亮起，和着月光，照着大路。

　　苏蕴想着结算的金额，收到了酬劳还是值得开心的。现在已经六月中下旬，马上期末考，就当有时间好好准备准备。

　　她本来就计划要给周途买个礼物，现在倒是可以增加点预算！

　　-

　　人群熙熙攘攘的向外走去，程然留在最后结账，陆境宣等着他。

　　出了大门，才感觉空气格外的清新。

　　人群四散而去，有的开车，有的搭出租车走。慢一点的人还在路口寒暄告别。

　　“周途，你怎么走？要不要送你？”有同事问。

　　周途在聚会上喝了不少酒，此刻，人有点晃晃悠悠，他招招手：“没事儿，有人来接我。”

　　“那行，我先走了！”又对着后面出来的人，“程总，陆总，先走了！”

　　程然挥挥手。

　　很快，人已经走光了。

　　程然：“喝了酒，送我。”

　　陆境宣：“钥匙。”

　　程然把钥匙递给他，看陆境宣转眼就抛给了不远处的人。

　　陆境宣推着程然，仿佛在催促他离开：“给你叫了代驾。”

　　“你不一起走？”程然若有所思，又看一眼旁边的代驾小姐姐，“行吧！”

　　程然不知道陆境宣今晚搞什么名堂。但这会儿他懒得计较。

　　周途靠在一颗树上等着苏蕴，陆境宣不知何时到了他的侧后方，整个人被树的阴影笼罩。

　　苏蕴远远的就看见周途熟悉的身影，她开到旁边停下。

　　“周途，周途……”苏蕴闻到一股酒味，猜他肯定已经喝醉，连叫几声也没反应。

　　周途确实完全醉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又闭上，嘴里咕咕噜噜了两声苏蕴，苏蕴，就不省人事。

　　苏蕴看这情况，只能是自己把他拖上车了。

　　她刚抬起他的胳膊，使出点力气，周途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倒下来，要扑倒在她怀里。

　　苏蕴无可奈何的闭上眼睛，可周途并没有倒下来，她的怀抱没有人。

　　她好奇的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后面有一双手，一个人，不知何时，拽住了周途的胳膊，阻止了他跌落的轨迹。

　　“我帮你。”一道清凉的男声。

　　男人架着周途往前。

　　还没看清是谁，苏蕴被迫退到一旁。

　　从阴影里出来，路灯的光影聚焦在男人脸上。

　　苏蕴终于看清，这个人，这个人，不是下午那个？她有点迟疑。

　　不过转念一想，下午说不定是她的误会，看他着装气质实在也不像个坏人：“你是周途的同事吗？”

　　男人拖着周途，没有回应，苏蕴已经当他默认。

　　她赶快上前帮忙，总不能自己就在旁边看着！

　　“不用，我来就好。”

　　不容拒绝的口气。

　　苏蕴没办法，只能抢在他前面打开车门。

　　“坐后面吧！后面空间大点。”他顿了一下，“前面万一影响你开车。”

　　也对。

　　苏蕴关掉副驾驶的门，悻悻的打开后座。

　　终于把这个醉的不省人事的人弄上车。苏蕴啪的关上车门，拍拍手，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

　　“谢谢你！”她微笑的对站在面前的男人说。

　　陆境宣微微的摇摇头。

　　苏蕴微微点头鞠躬，似乎再没什么好说的，随后轻快的绕到驾驶座一边。

　　系好安全带，余光中男人还安静的站在一边，她好像想起什么。

　　“呃……那个，你要去哪里？”车窗被摇下来，“我送你一程吧？”

　　苏蕴等着他回应，他却一点儿也不急，仿佛在思考，还是有点儿故作矜持？

　　苏蕴并没有多想，又问了一遍。

　　“那麻烦你。”

　　陆境宣利落的开门落座系安全带。

　　“没事。”车开了出去。

　　“对了你去哪儿？”她的声音和一阵呼噜声合奏响起，并且这呼噜声没有停下的趋势。

　　苏蕴尴尬的尬笑两声，看着对方倒是很平静：“放点音乐听可以吗？”

　　“可以。”陆境宣摊手，示意他无所谓。

　　车内充斥着吵闹的音乐，苏蕴回头看一眼周途，倒是依然睡得安稳。

　　苏蕴随着节拍放松下来，心里轻轻合着音乐唱起来。

　　“我叫陆境宣。”陆境宣说道。

　　“什么？”苏蕴没听清，身子下意识往右靠，眼睛仍然注视着前方。

　　“我说，”陆境宣身子往中间倾，转头对着她，“我叫陆境宣。”

　　“哦！好的。”苏蕴默念一遍名字，觉得对方也不过二十四五上下，跟她不会差太多，“我姓苏。”

　　“嗯。”陆境宣轻应一声。

　　“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陆境宣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哦！对！”刚开出这个路口，遇上红灯，苏蕴踩下刹车，“请问你去哪儿？”

　　苏蕴转过头去。四目相对，两人的距离不超过五公分。

　　很近，近的苏蕴突然有点紧张不知所措。狭小的车内仿佛没有空气，她只听到音乐声。

　　她看见对方退回座位，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

　　“那个……那个，我把音乐声音关一点。”

　　她不等回应，直接上手。音乐声音似乎丝毫没有改变，但好像无人注意。

　　“你要去哪儿？”陆境宣的声音。

　　“凛阳大学附近。”

　　“附近？”

　　苏蕴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还是解释：“周途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

　　“你和他一起住？”

　　“不是！”她连忙否定，这可不是事实。

　　“我先送他回去，我要回学校住。”她有些脸红，补充说道。

　　“噢！还是学生？那确实应该这样。”陆境宣总结。

　　对方没再说什么，苏蕴正好松了口气。

　　不对！怎么全是问我！这属于私人问题吧！而且她看起来很大吗？苏蕴有些懊恼。

　　绿灯亮起，苏蕴踩下油门，想着自己什么话都不要再说。

　　“……”

　　“你在前面那个路口把我放下就行。”

　　“……”

　　“谢谢你，再见！”陆境宣挥挥手，带着不失礼貌的笑容。等到车子从他的视线消失，他才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有谁来了吗？”听见门口密码解锁的声音，女人移开男人的胸膛。

　　这个时候？程然真是无话可说。

　　他再次俯身亲吻身下的女人，依依不舍的从她的唇上离开，一骨碌站起来。

　　陆境宣已经进屋，对沙发上的两人视若无睹，径直走向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酒。

　　“他是谁啊？”女人整理有些凌乱的衣衫。

　　程然无视她的话，向陆境宣走去。

　　“怎么突然过来？”程然真想翻白眼，压低声音，“好歹和我打声招呼啊！”

　　“怎么！”陆境宣喝了口酒，声音戏谑，“打扰了你的好事？”

　　“你-看-不-出-来-吗？”

　　“那看来确实不凑巧，”陆境宣把一杯酒推给他，“你只能换个时间！”

　　程然感觉自己要吐血，他拿起杯子，一口气喝了半杯，告诉自己不生气，不生气！

　　他微笑着走回客厅。

　　女人摇晃玻璃杯，小口抿着桌上刚刚没喝完的红酒：“今晚还继续吗？”

　　程然看着女人性感的嘴唇，真想一口吻上去。

　　女人朝厨房看一眼：“我不介意哦！”

　　什么啊！不介意个鬼！

　　程然拖起女人，开始赶人：“走吧！走吧！”

　　“你……”

　　“快走！”他推着女人，催促她。

　　“哼！”女人扬长而去。

　　“怎么样，什么都没做成，你满意了？”

　　“别说的我很在意一样，不知道的以为我和你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呀！哥哥！”搅黄了他的美事，程然也要恶心恶心他。

　　陆境宣受不了，撬开握住他的手：“别来这套！”

　　程然给了他一拳头，语气恢复正常：“所以你有事？”

　　陆境宣没回答这个问题，拿起酒杯：“我真好奇，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你也能和刚刚的代驾搞上？”

　　“这就叫魅力！”程然抖抖肩，得意洋洋。

　　陆境宣摇头。

　　“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好吗？”程然滔滔不绝，“不和未成年，有夫之妇……本着双方平等自愿的前提。天下女人那么多，何必单恋一枝花！这个不行换下个继续……”

　　“喂！你在听没有！”程然看他根本就是走神。

　　“嗯嗯！”陆境宣敷衍。

　　程然辩解：“我这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正常需求。”

　　“所以你这么多年不恋爱不找女人，是你不行，”他话锋一转，“还是为了谁？”

　　“谁？”陆境宣眼尾上扬，瞥了他一眼。

　　“那个，”程然后背一阵凉意，转过头不看他，嘴里咕哝，“谁谁谁。”

　　“其实我也挺好奇，”程然靠近他一点，小声问，“你和大学的那个女朋友做过没？”

　　“关你屁事！”陆境宣一脚踢过去，“我看你就是一条发情的狗！”

　　“什么发情的狗，”程然躲过去，“我说你说话别太难听啊！什么发情的狗，最多，也就是一只小泰迪。”

　　陆境宣无语。

　　“不是？”程然不再闹他，“今晚聚餐怎么回事？”

　　有点奇怪！程然心里想。

　　“没事！”陆境宣喝完最后一口酒，“走了！”

　　“诶诶诶！你这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门已经砰的合上。

　　我话还没说完呢！！把我当什么？没事？我才不相信！！

　　程然看着空空如也的酒瓶，空荡荡的房间。

　　陆境宣！我看你就是最大的变态！！

　　程然空虚的看向门口。

　　“小姐姐！”

　　“能不能回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