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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玲珑心离间破密谋 ...

  •   成沉和葛桦沙俱是一惊,两个卫士也慌忙停下手中动作,等着成沉发号施令。
      成沉道:"那算了,你们先放开他,孤随你们一道去太后那里,孤倒要看看这个温巳蛰能耍什么花样。"
      卫士放开了温巳蛰,温巳蛰就随着宫女到了太后宫中,太后微笑着等待着他们。
      一见温巳蛰,太后道:"你真是个有心的人,虽然编戏文的笔力一般,但胜在立意。不过你画工精湛,还用画来讨我欢心,确实是个玲珑心肠的人,哀家很是满意。"
      温巳蛰行了个礼后,道:"太后喜欢就好,不过小人还有一事要讲。"
      成沉皱着眉头,一旁的卫士也披甲持矛,生怕温巳蛰会做什么对太后不利的事。
      太后颔首,示意温巳蛰讲下去。
      温巳蛰一指画面左下角,原来那里有一队占画面不大的队伍。里面的人衣服破烂,像是逃荒的流民,他们拖家带口,有老有少。
      太后睁大了眼睛,"你是在暗示我什么?"
      成沉已经在来之前就传令下去,如果温巳蛰做出什么危险的举动,直接就让他人头落地。此刻他们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温巳蛰的回答。
      温巳蛰平静的道:"小人这幅画,其实也有画谏之意,敢问太后可知朔北与晏国的边境最近暴民屡出?"
      太后道:"哀家不知,自打沉儿成年后,我就还政给他,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干预过政事了。"
      温巳蛰道:"那小人就讲给太后听。朔北和晏国边境处近日暴乱频出,小人是奉我褚国国君之命来此解决问题的。"
      太后道:"哀家想问问你,你是如何觉得,这件事就是晏国的错的?"
      温巳蛰道:"小人不敢这样想,国君可以派人去看看,目前附近的七个部落已经远离两国国界线十里,可是暴乱最近还未停止。既然是两国的事,朔北直接干预不便,小人特此来晏相商。"
      太后:"政事都是沉儿的事,你为什么不和他商量,哀家也累了,不愿再干预政事。"
      温巳蛰微笑,"可以请太后让国君把剑收一下吗?顺便再让外面摆出阵的卫士也退下吧,如此阵仗对付小人一人,实在有点大动干戈了。"
      太后抬首环顾四周,才发现原来成沉的卫士都在严阵以待,成沉的佩剑都拔出一半了,她赶忙道:"沉儿,不得无礼,这是两国邦交的事,你这样步步紧逼,失了大体。"
      成沉冷喝一声:"你们都退下。"众卫士赶忙退下,他也收了配剑,仍然用冷厉的目光紧盯温巳蛰。
      太后问成沉:"温迟说的边境七部都远离国界线,可有此事?"
      成沉沉默须臾,道:"有,是七日前开始的。"
      太后又问:"那边境暴乱可曾停止?"
      成沉喉头一紧,道:"回母后,不曾。"
      太后:"沉儿,你父王是个仁慈心肠的人,他应该不希望看到今日民众流离失所的惨状,你该收手才是。"
      成沉:"正因为父王宅心仁厚,晏国在他的统治之下即使安民乐道,我们的国土没有丝毫的扩大。这不是仁慈,这是无能,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太后给了成沉一掌,把他直接打蒙了,"沉儿,答应母后,在我临走前不要再兴战火,可以吗?让你母后我安心的走不好吗?"
      成沉厉声反驳:"这天下,是孤的天下,母后您说了不算!"
      太后气的发抖,她从袖口拿出一块绢帕,猛的在上面咳出一口带血的痰。
      成沉见状忙上去搀扶她,太后推开了成沉的手,道:"我已经是风烛残年,时日无多了,你就答应母后这个心愿好吗?母后不是不让你用兵,只是母后临终前不希望你主动挑起战火,伤及黎民百姓。"
      成沉没吭声。
      太后颤抖着用手指着他,"你这样急功近利,让我怎么有脸去见你九泉下的父王?"
      成沉怒喝:"儿臣知道了,这就去下令收兵!"他猛的拔出佩剑,刺穿了一个青花莲托福寿纹瓷花瓶,碎片飞溅。
      太后惊愕的看着勃然发怒的成沉,拄杖的手蓦然滑脱,她失足摔落在地上,一旁的侍女尖声惊叫着去搀扶她。
      成沉深锁眉头,他甩袖出门去,扔下一句话,"母后留在这里等着罢,儿臣去议事堂下旨。"随着成沉来的葛桦沙和众卫士都随着他离去。
      太后被侍女搀扶起来,坐在杌子上,皱纹纵横的脸上泪眼婆娑,侍女递给她一方鲛绡擦拭。她半晌才道:"沉儿他变了。"
      一旁的侍女安慰她:"太后娘娘多虑了,人总是会变的,不会一成不变。"
      太后道:"雾山塔还在的时候,这么多年弹指一挥,也就这么过去了,眼下雾山塔一倒,可能沉儿他已经按耐不住野心了罢。他身边那个谋士叫葛桦沙的,哀家瞅着也不放心,总觉得此人城府太深,绝非善类。哀家如今时日无多,很快就要入土陪伴先君了。"
      温巳蛰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也不言语,太后也许久未给他赐座,他双脚都站又麻又疼。
      太后转顾温巳蛰,道:"你可以回去了,你送的两份礼物,哀家都很满意,但是不会赏你。因为哀家知道你的心思,之所以还愿意与沉儿相争,完全是因为先君的遗志,是不愿有生之年见到晏国国土陷于战火。"
      温巳蛰复又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去。
      乘车回去的路上,阿离眼冒星星的道:"公子,你居然从晏王宫那虎狼之地全身而退,太让我佩服了。"
      温巳蛰这才露出笑意,"我来之前就提前差人上上下下调查过晏国王室。正因为有一定把握,我才敢空手前来,无准备的事,没人做得。我们只消回去等消息便是。"
      阿离乐的喜笑颜开,"好的公子,回去我给你多挖点雪。"
      温巳蛰:"……也行。"
      阿离不满道:"这位晏国的太后娘娘也忒小气了,公子您给她送了两份大礼,她什么赏赐也没给你。"
      温巳蛰道:"我能全身而退就感激不尽了。晏国太后是多精明的人,她已经猜到我在离间她们母子感情,可她为了成全先国君的遗志才无奈与成沉起了争执。我想这次应该可以搅黄缚龙枢和晏国的合作了。"
      阿离奇道:"公子怎么笃定这次暴乱和缚龙枢有关系?"
      温巳蛰:"我没有笃定,不过缚龙枢用心险恶,我想晏国国君成沉的野心兴许就是受缚龙枢挑拨呢。"
      阿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就是说,这战争早晚都要来打,现在即便暴乱停止,也只是短暂的和平,对吧公子?"
      温巳蛰回答:"正是,我们眼下要做的,就是铲除每一个拦路的敌人。缚龙枢是个难缠的对手,我们应该早日将他们连根拔起,不然他日必成心腹大患。"
      阿离听的一头雾水,道:"那我们等到晏国的消息,是不是就可以回家去了?"
      温巳蛰笑了,"不是。"

      此刻的缚龙枢,江有复收到了一封来自晏国王宫的信札,他略一扫视,就把信放在火炉上烧了。
      江有裳走来问他信上写的什么,江有复道:"我们和晏国的合作被离间了,只要晏国太后没有寿终正寝,咱们就别想再打利用晏国的主意了。"
      江有裳问:"这次是谁做的?"
      江有复:"还能有谁?又是温巳蛰那个家伙,我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窗户无声倾泻入一泓斑驳月色,落在江有裳的眉宇,显的她妩媚又清冷。
      江有复却没有去看她的面容,而是低下头看着她小腿上的绸带,"阿裳,你为什么总是绑着小腿呢?按说咱们韦国王室的成员从出生到现在都会被保护的很好,身上都不会留疤痕的……"
      江有裳的神情有一刻的慌乱,但是她很快恢复平静,"兄长是想说什么?"
      江有复捂着头,声音有些痛苦,"有一些流言,说说真正在兆国攻破韦国国都的时候,自缢死在大殿上的就是真的韦国公主。他们说你并不是真的阿裳,你是影卫假扮的。"
      江有裳:"别人不信我就罢了,连兄长你也不信我吗?咱们是一母所出,身上流的是一样的血。"
      江有复问她:"那你为何要腿上绑着绸带,难道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疤痕在吗?"
      江有裳沉默了。
      江有复唤来黑魅,要她把江有裳小腿上的绸带解开。
      黑魅道:"公主,属下得罪了。"说完,她就伸手去抓,江有裳躲开了,黑魅扑了个空。
      江有复:"阿裳,不要挣扎,这是你证明你自己的机会。"
      江有裳身子僵了僵,她还是动手打开了绑着小腿的绸带,露出了两腿的鞭痕。这是由韦国宫廷特有的毒鞭在奴隶身上做下的标记。
      江有复的表情更加的痛苦,"你果然是假的……"他追问,"真正的阿裳在哪里?"
      "江有裳"冷笑,"公主那日随韦王出来游猎,与队伍失散,你以为她是如何安然回来的?那个兆敦候早就打起了公主的主意,他尾随那日的游猎队伍,趁公主落队,绑走她还轻薄了她。公主为了自己的清白,无奈就答应了兆敦候,想着嫁给他做妾。
      "谁知那兆敦候早就和兆国国君商议好了,在迎亲这天攻下韦国国都,血洗王城。你猜的不错,真正的公主确实已经死在那里了。"
      江有复目眦欲裂,"你说的为什么和我听的是不一样的?我听的明明是阿裳为了保全韦国的火种,提前得知了兆国要攻下王城,才以出嫁为由拖住兆军呢。你是在撒谎,阿裳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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