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咸鱼七》玖非

31、31、我愿意

　　【站起来，抬起头，如果你是懦弱、胆小的鼠辈，你就不配拥有这个身体，站起来，邵雨蘅！】
　　男人严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仿佛带着什么力量一般，邵雨蘅身上的疼痛感居然一消而散，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邵雨蘅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已经死了。原本被洞穿的胸口也恢复了原样，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在做梦。
　　“这……”
　　【你不是要复活你哥哥吗？那就站起来！主神承诺给你的玉符已经生效，你不会死，但是你一直在这里躺着，还会有人死亡。】
　　“对了，玉符！”邵雨蘅将百宝袋里的三个玉符拿了出来，原本三个一样的纯白色玉符如今有一枚已经变成了暗淡的灰色。果然，洛晨没有骗自己，真的可以保命！
　　【你没有时间了，下一个死的不知道是谁，一刻钟马上就要过去了。】
　　那个声音依旧还在耳畔，但邵雨蘅并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明明声音近在咫尺。这家伙一直叫他起来，但是这个家伙知道他什么实力吗？就这么去对付“白戊源”，就算搭上剩下的两个玉符，也肯定打不过啊。
　　“你有办法是不是？你有办法杀了那个家伙！对不对！”邵雨蘅脑子飞快运转，得出了这个结论，这个声音的主人绝对有办法！
　　【我可以帮你，但你要把身体借给我，因为我被困在这里无法离开。】
　　那声音瞬间温和了许多，没了方才那边严厉。
　　“要怎么借你？只要你能帮我，要我做什么都行！”这时候邵雨蘅也不想在乎太多了，毕竟他也不希望死人。上一次影界入侵的时候，他就更贴切地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他可以做个咸鱼，但他真的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看别人死，他曾经嘲讽过那些英雄主义，但真正的天灾人祸之前，就算只有一点概率，他邵雨蘅也不会放弃。
　　【你只需要说，我愿意。】
　　“我愿意！”邵雨蘅在声音说完那句话的瞬间，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愿意失去一切换来一线生机，因为我永远不会放弃

　　严杭艰难地站稳了身体，顾不上伤势，召唤出了那个拳头大小的灵珠，灵珠出现的刹那，周围的气压好似都沉重了几分。在场除了杨羽、高榕、莫影、乔逸灿与炎宇知道严杭的身份，其他人皆是不知情的，皆是诧异地看向严杭手中的灵珠。
　　“灵珠……那不是乔逸桑的神器吗？”钟银时满脸震惊，他并不知道严杭就是乔逸桑，但是四年前他见过乔逸桑用过这东西。是严杭继承了灵珠，还是严杭真的是乔逸桑？虽然之前钟银时怀疑过，但那时候他又觉得死人怎么能复苏呢，继而否定了，可严杭手里的“念阳”跟灵珠，那是乔逸桑之前用的……
　　姚寒君看到灵珠的同时，惊愕地看向杨羽，这么重要的事情，杨羽根本就没有告诉过她！眉头紧蹙，死死瞪了一眼几乎快站不稳的杨羽，姚寒君一声冷哼，她也明白当下的局势，打算秋后算账。
　　“你想干嘛？”莫影好像明白了严杭想要做什么，伸手就要躲过灵珠，嗔怒道，“你别做傻事！那种事一次就够了！”
　　“我当年灭乔家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啰唆，莫影啊，我是火师，有时候就是没什么脑子，干就完事！要是能解决归一，就算要我的命，我也愿意！”严杭自嘲地笑了笑，张嘴一字一顿，“绝！对！融！合！”在四个字脱口而出的刹那，灵珠内那股澎湃的灵气如潮水般涌出，将严杭整个人被一道红光包裹了起来。
　　莫影被灵气震开，后退几步不敢随意靠近，那些见识过或者了解过乔逸桑用这招的人，纷纷远离了严杭的周围，当年的乔逸桑就说了这四个字，不到一刻钟杀了乔家实力到达七宗等级的十位长老，虽说如今严杭只有五重的实力，但不妨碍大家对这一招的恐惧。
　　归一看着局面，并没有阻止，但是手中的龙骨刀已经握得更紧了，颤抖着双手，整个人莫名地兴奋，他感受到了那个灵气之内的人变强了，那就说明有得玩了啊！
　　还未等红光消散，一道红色身影率先跳出，一道凌厉的刀气随之攻向归一，归一也不躲，飞速持刀与之对上，两道刀气相撞的瞬间，强盛的灵气震得地面都开裂了，产生了巨大的爆炸，炸毁了舞坛方圆五百米内的建筑，而在爆炸产生的浓雾之中，两道身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扭打成一团，待浓雾消散之时，两人已经对了百来回了。
　　归一坦然自若地持刀与严杭对视，严杭此时的状态与先前不同，身上穿着红色的衣服，像是要去娶亲的新郎，但手里的通体漆黑的横刀令人明白他不是来娶亲的，而是来战斗的，赤红双眸中充斥着愤怒与恨意，倘若眼神能杀人，归一怕不是已经死了千百回了。强行吸收了灵珠内的灵气，修复了身上的伤，甚至进入了六灵初期阶段，现在的他勉强能与归一这个六灵巅峰打个不相上下。
　　两人厮杀的同时，莫影几人不敢接近这片战场，通通远离，得亏之前已经疏散了居民，否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丧命。杨羽的状态并不好，乔逸灿把身上的药一股脑全部塞进他嘴里，这才堪堪让杨羽恢复不少。
　　“你能趁机封印他吗？”高榕目光从战场中转移到莫影身上，神色凝重。
　　莫影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行，我现在灵气不够，撑死只能达到五重，但是归一目前是六灵，我的封印困不住他，反而会激动他。”
　　“不知道阿三能撑多久……”高榕咬着下唇，满脸愁容，其实她知道只有杀了归一才能解决问题，封印是下下策，但是杀了归一，白戊源也会死，她做不到，大家也做不到，因为白戊源是白戊源，白戊源可以，老死、病死、战死……但是不应该死在他们这群朋友的手上。
　　“高榕……如果真的没办法，我们只能……”莫影低下头，不敢直视高榕，甚至不敢说出那三个字。杀了他……高榕能接受吗？这个陪伴了多年的少年，真的就非死不可吗？就因为他的灵魂是那个该死的龙神吗？
　　高榕久久不言，良久后，终究是苦涩地看向那片战场，一行清泪划过脸颊：“杀了他吧，对我们，对他，都是解脱……”心里仿佛被无数根针穿过，明明没有一点伤口，却疼得无法呼吸。
　　“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所有人为之丧命……因为我是高榕，我是落哑的宗主，我有义务保护好落哑的所有人，如果牺牲一个白戊源，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我……愿意。”哽咽地说完了这几句，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高榕抬脚踏出了一步，右手抬臂一挥，那琉璃古琴浮空出现，高榕的脚步没有停下，古琴随之前进。
　　这把古琴，是落哑的神器——落哑琴，百年前为了守护族人，高家先祖献祭自己与主神交换，得来了这落哑琴，但献祭之人的灵魂被永远封印在落哑琴里，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而这把琴，唯有拥有高家灵血之人方能使用，而灵血只有一个人能拥有，那就是高家之主亦是落哑之主。
　　为了大义而死的父亲，死后的尸体被带回高家后，长老用秘术将灵血传给了哥哥高毕臣。哥哥死后，高榕通过同样的方法继承了灵血，继承了家主之位与宗主之位，也继承了落哑琴。
　　看着高榕坚定而去的身影，莫影恍惚间想到了多年前，高榕还只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每天四处玩乐、惹是生非，如今物是人非，她已经成长为真正的大人了啊……
　　高毕臣，看到没，你的妹妹真的跟你一个性子……

　　占据了上风的归一，突然听到了幽幽的琴音，那琴声好似在弹奏着来自地狱的音乐，令人不由得心惊胆战，原本迅速敏捷的归一动作居然迟缓了不少，硬生生挨了严杭两刀，但是那两刀只是划破了几片龙鳞，并未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落哑琴都拿出来了，呵。”归一自然知道落哑琴，毕竟百年前，他还是龙神时某位高家先祖就是拿着落哑琴对付他的，而弹的正是高榕此刻弹奏的那首——镇魂曲。这镇魂曲震慑人的灵魂，而没有对身体造成多少伤害，但对方归一十分有效，因为归一现在只剩下灵魂占据这个身体，而非当年龙神之体。
　　“看来，师姐下定决心了，那我只能尽力拿下你了。”严杭听到了镇魂曲，但并未受到影响，毕竟落哑琴是通灵的神器，能分得清敌我，见到归一动作迟缓的那一刻，严杭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归一故作为难，咧嘴一笑：“可是，就刚才这一会，我已经恢复到七冥了，你，拿什么跟我打？乔逸桑，你还是太天真了，那么你的命，我收下了。”下一秒，归一诡异地消失在原地，在严杭惊愕的目光中出现在了严杭背后，龙骨刀毫无征兆地砍了下去，与此同时龙骨刀被一股霸道无比的灵气覆盖，归一随之念出了几个字。
　　“无尽一刀。”
　　只是轻轻挥动了一下龙骨刀，却好似有无数的刀同时从不同的位置挥砍出，带着令人窒息的灵气从四面八方砍向严杭，速度快到让严杭无法躲避，如果能恢复到当年的能力的话就好了，可惜现在的自己根本挡不住这一击……
　　莫影以最快的速度虚空画阵，试图为严杭挡住这“一刀”，但刚形成的阵法立刻就被那“一刀”击破，化为点点星光。但被击破后旋即再次化画阵，明知挡不住，但他不肯就这样结束。因为现在能帮上严杭的只有自己了，其他人不够快……
　　“来不及了……”严杭低声呢喃着，不过还好邵雨蘅有玉符在身上必然没死，只是自己死的话，倒也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