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咸鱼七》玖非

30、30、无助

　　看到严杭被击倒的瞬间，邵雨蘅就不顾莫影的阻拦冲了出去，看着衣衫褴褛的男人，邵雨蘅眼角有些温润，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他大爷的，这是要你死……”
　　“换你被封在别人身体里，你不想要封印你的那些人死嘛？”严杭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心下也是慌了，他的五脏六腑估计都伤到了，这会儿暂时没办法恢复……
　　“我早说了，没有乔逸阳你算哪根葱？非要送死，若不是我恢复不到最鼎盛时期，你小子也撑不到这么久。”归一缓缓靠近，空灵的声音夹杂着嘲讽。
　　“闭嘴吧你！唠唠叨叨地，你算什么狗东西！实力高你了不起啊！有种跟主神打啊！在这里狗叫什么？我看你也只能在这里狗叫了吧？白戊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了？！”邵雨蘅瞬间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站起来就是一顿咆哮。
　　归一白了他一眼，右手一抬，邵雨蘅直接被一股灵气掀飞出去，炎宇变化成人形从天而降将邵雨蘅接住了。
　　“首先，我不是白戊源，我乃龙神归一，其二，主神要是能降临在这，我早就跟他打了，但是那些主神不都是缩头乌龟吗？只会躲在他们的主神殿里，受人敬仰，让你们这些神官办事，说是什么神官，不就是主神的走狗罢了。没点实力，一天到晚只会狗叫。”扭头看了一眼在场还站着的四人，归一大失所望，一个五重灵师、一个四境阵师、一个三阶木师，还有眼前那个不知道是啥的四境灵能者，根本没有一个能打的，都是垃圾。没意思！
　　“那你呢？你不过是个只会想着打架的疯狗吧？”莫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声了，归一直接闪现到他面前，一爪子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眸中透露出阴冷：“陌隐赫，你是活腻了？我留你一命只是为了让你叫出乔逸阳，而不是让你说废话。倘若你喊不出乔逸阳，我就杀了所有人，包括你！”
　　莫影脸色涨红，呼吸困难，死死地抓着归一的手，试图挣扎开来。
　　见况高榕立刻指尖微动，一股灵气刹那间化为古琴，琉璃色的古琴浮空而立，高榕轻轻拨动琴弦，那琴音化为一把利刃撕裂了空间径直砍向归一，归一不疾不徐地侧身躲过，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一把将莫影像皮球丢了出去，莫影弱小的身体弹飞了出去，乔逸灿发动藤蔓，但是也断了无数根藤蔓才将莫影接住。
　　“叫乔逸阳出来，否则，你们都要死。”归一失去了所有耐心，愤怒地咆哮了一声。不屑地扫了一眼众人，目中无人地重新站在屋檐之上，居高临下。
　　“乔逸阳死了，他来不了。”严杭竭力站起，身体还有些站不稳，声音都有些颤抖，“你想等他，就去冥界找吧。”他以最快的速度修复身上的伤，但也不能在短时间里马上彻底恢复。
　　归一并没有看向他，心里沉吟了片刻，耻笑道：“想骗我？只要乔逸阳一刻没出现，我就杀一个人，我看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话间，霸道的灵气化如刀刃般撕裂空气，砍在了一旁满脸恐惧的侍卫身上，侍卫瞬间身首分离，连哀嚎都没发出就被结束了生命。
　　“我跟你打！你别乱杀无辜！”高榕见到滚落的头颅时，心里的愤怒如火般蔓延开来，指尖不断拨动琴弦，那强盛的灵气化为无数光刃劈向归一，归一平静地看着那些光刃，张嘴一吼，发出了巨大的龙鸣之声，那龙吟声震得在场所有人心里一颤，好似有强大的电流声在耳中作响，痛苦地捂住耳朵瘫倒在地，声声哀嚎。就算是高榕与严杭也受到了影响，严杭直接捂住耳朵缩成了一团，高榕的古琴如星光般消散，抱头哀嚎。
　　“他……没有……骗你……乔逸阳真的死了！”莫影捂着耳朵，断断续续地说着。
　　“那你把尸体给我找过来，我才信，不然我现在就杀一个！就这个家伙吧，你们说呢？”归一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杨羽身边，有脚踢了踢小麦色肌肤的男人，说罢，右手利爪快速把杨羽抓了起来，杨羽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根本敌不过这个人，看来今天必死无疑了，倘若乔逸阳还在就好了，可惜，现在的邵雨蘅太弱了……
　　杨羽闭紧双眸等待死亡，说不怕死是假的，但是死亡来临的时候，他居然释然了，就死在这里也好，就当弥补曾经做错的事情了……
　　“去你娘的！把人给我放了！”一道银铃般的女音响起，下一秒一只通体白毛带着巧克力条纹的老虎从天而降，一爪子挠向归一，归一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双眸一沉，立刻躲闪，抓着杨羽的爪子也松开了。
　　杨羽被松开的瞬间，那扎着两个丸子头的女子站在了他身后，按住了他的肩头，目光冰冷瞬息凌厉肃杀。
　　“寒君？”杨羽难以置信地开口，他完全没想到姚寒君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应该……”
　　“闭嘴，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死，本来只是计划杀高榕的，鬼知道把这个家伙弄出来了……”姚寒君低声骂道，那声音只有两人可以听到。
　　“你控制了阿源，他的精神之力被吞了，加上莫影的灵气变弱了，归一醒来是迟早的事，早就说了，让你别这么做。”杨羽叹息着。控制白戊源的人正是姚寒君，正确说是影界的吴紫忆，他一直在帮吴紫忆打掩护，对吴紫忆的所作所为睁只眼闭只眼，只是因为吴紫忆占据了姚寒君的身体，同样也是姚听宁妹妹的身体……
　　“你是什么来头？”归一上下打量着姚寒君，心下一喜，虽说他看不透女人到底是什么实力，但要知道白虎这种灵兽一般不会轻易与人绑定契约关系，那这女人肯定不简单。
　　“我是你姑奶奶！”姚寒君厉声喊道，手里的鞭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手里，一道快鞭就甩向归一，归一也不躲，一爪子轻而易举地将鞭子抓住了，正想要嘲笑两句姚寒君就这点实力，下一刻发现鞭子上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爬向他的爪子，又黑又小，像是什么虫子。
　　归一呆愣的功夫有几只已经顺着爪子爬进了衣兜里，当下丢开鞭子，随意地甩了甩袖子将几只虫子抖了下来，归一知道，这玩意是蛊虫，换成一般人估计已经被咬蛊虫入体，但是他全身都是龙鳞，这东西根本伤不到他。
　　本想开口嘲讽两句，但归一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那女人消失了，而背后一道包含着强大灵气的拳风在靠近自己，归一眼疾手快地躲开，一拳落空的姚寒君一个翻滚又站了起来，动作灵活得像是一只野猫。
　　两道藤蔓一夕间缠上了归一的双脚，同时一道巨大的雷光从天而降，宛若来自上天的神罚，归一刚想躲开，金色的光圈迅速在他身边死死地捆住他的手，令他无法动弹，八把宝剑带着凌厉的剑风从四面八方直攻归一的面门……一道不同的攻击同时击中归一，产生了巨大的灵气波动，震碎了周边的所有楼房与地面，原本战后才建造的新楼一时间再次被毁坏，尘土飞扬令人睁不开眼，而归一那边浓烟滚滚看不清到底如何。
　　“一个打不过，但我们可不止一个。”姚寒君挑眉冷笑，她是跟着钟银时过来的，加上乔逸灿、邵雨蘅、莫影，也算勉强能打打，就算刚才那一下杀不死归一，也能重创他。
　　可刚浓烟消散后，众人发现归一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时，皆是一愣，这一击几乎用尽他们全力了，但一点用也没有嘛？
　　“人数从来就不是你们的优势，我的龙鳞坚硬无比，你们不过是给我挠挠痒罢了。”归一双手一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过，你们这会又耽误了一点时间，那我只能再杀一个了。”语闭，消失在原地，一把揪住了邵雨蘅的领子，归一肆意狂笑，他那恐怖的笑声响彻天际。在他眼中，这个世界就是一场残酷的游戏，而他就是这场游戏的主宰。他毫无顾忌地挥舞着手中的利刃，展现出他那嚣张跋扈的姿态。
　　邵雨蘅大气不敢出，立刻用作灵气想要攻击归一，但归一快他一步，眨眼间锋利的爪子刺穿了邵雨蘅的心脏，邵雨蘅瞳孔骤然瞪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穿破自己胸膛的龙爪，浑身的血液好像在那一刻都停下了，呼吸也逐渐微弱……大概这是无限接近死亡的一次吧，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邵雨蘅脑子闪过过往种种，有哥哥、陈叶溪，还有严杭、莫影几人，这应该就是死亡前夕的走马灯吧……哥哥死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呢……
　　“小七！”严杭艰难地爬了起来，声嘶力竭地吼着他的名字，下一刻踉跄倒地。
　　“靠你大爷！”莫影压根来不及反应，归一的速度他跟不上，看到邵雨蘅被穿透身体的瞬间，下意识就冲了过去，炎宇也在同一时间攻向归一。归一轻轻一挥龙骨刀，却爆发出一股浓烈的灵气波动，将莫影和炎宇都掀飞了出去，又是一刀挥出，无数道霸道的刀气攻向两人，两个少年完全没有躲闪的机会，硬生生被刀气砍中手臂与双脚，再没了站起来的可能。
　　“啧啧，看来你小子对他们挺重要啊。可惜，蝼蚁终究会死，我提前送你一程。”归一在邵雨蘅耳边低声说着，但邵雨蘅已经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了。归一抽出爪子，邵雨蘅应声倒下，涣散的瞳孔中好像看到了那炽热的黑色火焰，仿佛回到那天的梦里，周围只有火，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声音。原来死亡这么痛苦，这么无助，上辈子的乔逸阳也是这样的吗？
　　严杭无助抓着地上的沙土，鲜红的血染红了手间的沙土，眼眶发红：“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恍惚间，邵雨蘅好像听到了什么在呼喊自己，很小声，但好像在慢慢靠近自己，残破的地面消失了，黑色的火焰也消失了，世界变成了白色，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邵雨蘅。】
　　这次邵雨蘅听清了，是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但是那个声音他从来没听过。
　　带着几分清冷与傲气的男音再次呼喊道。
　　【站起来，邵雨蘅。】
　　“好疼……我站不起来……”邵雨蘅痛苦地回答着，身体疼得令人晕厥，可脑子分外清醒。
　　【再不站起来，他们都要死了。】
　　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了几分，但邵雨蘅尝试了好几次还是站不起来。
　　“可我站起来又能怎么样……我不是那个家伙的对手……他太强了……”邵雨蘅沮丧地看着白茫茫的世界，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对啊，那个家伙抬抬手就能杀了自己，就算站起来，他这个咸鱼能帮上什么呢？连严杭都不是他的对手……他也努力过，努力变强，不想成为累赘，但是他太弱了，太没用了。不管是邵雨廷死的时候，还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