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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章十七—清气御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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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倒是古怪,而他的语气又极悲伤,似透过千年寒冰传来,连月色都苍凉了。而我细细看他,打量着他的神态,却发现他那发又白了不少。奇怪,神仙也能白头吗?
谜团太多,我一时解不开。
我想不出,就算我与空青互有好感,也不至于让月老失魂落魄成这样。或者,他心悦我。这想法一出我就打了个激灵,万万不可能。又或者,他喜欢空青……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俩恨不得掐死对方。
月老就算是个不着调的人,也向来不会没头没尾的做什么事儿。除非,他俩有事儿瞒着我。而这事儿,他俩都心知肚明,只有我不知道。
想到这,我不禁眯了眯眼睛,盯着月老,观察着他的神色,缓缓问道,
“为何不能是她?”
他看看我,再张口,声音却有些沙哑,
“昆仑之人,是无心的。”
……他那桃花眼里泛着泪,那痛意也分外真实,他又说,
“我不想你,成了我。”
我……成了他……是什么意思?昆仑之人无心,难道他心心念念的回儿,的确是昆仑之人,不会,竟是那日与空青相似的那女子吧?
我睁大了眼,觉得这事儿有些离奇,甚至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可我却觉得,我与月老不同,而空青便是空青,她对我的好,那眉眼间的柔,俱是真的。
是她,又有何不可。
“非她不可。”我说。
听我这般回答,月老脸色白了几分,唇角嘲讽似的勾勾,不知是笑我,还是笑他自己。
“躲不过,躲不过啊。”
他摇头,苦笑着。又似想起什么,突然抬眼看我,那桃花眼极坚定,
“欢儿,我要你答应我一事。”
“什么?”
“若她有朝一日伤了你,不论原因,我便会出手。此后你们二人一别两宽,不许再往来。你可能做到。“
……这话问的我一愣,空青会让我受伤吗?
而我,忘了她,我的伤便会不疼吗?
月老的话与我而言没什么道理,他却如此认真,那神态倒让我有几分不安,似是终有大事要发生似的。
可我信空青,也信我自己。
“好,我应了你。”
我沉声说,
“你也要答应我,不许再喊空青登徒子,也别再剑拔弩张对她。就算你再不喜,她也是昆仑的小殿下。于规矩,是不合的。”
我嘴上这样讲,心里其实是觉得,在这月宫千年,月老一直待我极好,似是家人。而空青,又是我心仪之人。总盼着他们能相处的好些,能明白对方的好,便不会一见面就吵,闹个不休了。
“这就帮她说话了。”
月老看着我,那神色又凄凉又可怜,大大的桃花眼眨着,像被遗弃了似的。
“我可以不与她针锋相对,但她也少出现在我眼前,碍我的眼。什么昆仑殿下,我是不顾的,就算西王母来了……”
提起西王母,他神色又有些古怪,没准是怕了。
“罢了罢了。”
他摆摆手,从袖子里拿出一个东西,丢给我。
上面赫然写着,仙界,月宫月老阁,月欢儿。
这不是我的姻缘牌吗?
“仙界的人,姻缘牌都自己收着。你的便拿好,妥善保管,莫要让人偷了。”
月老恢复了嬉皮笑脸的神态,往门外走去。
“对了,从明日起,我教你法术。想来在天界,无自保的手段,却是不行的。”
说完,他一转眼也不见了。
留下我盯着姻缘牌,留下一肚子疑问。这一个二个的,不解惑就算了,还送来这么多新的问题。这姻缘牌是何时出现,而另一只又是谁呢?不会……真是空青吧。
这念头只是打心里想想,便似抹了蜜似的,原来不只是我偷偷瞧着她,她也是欢喜我的。可这话要问出口,又觉得有几分羞涩,还是找个时机再探吧。虽说这一晚平白多了许多疑问,可见到了空青,月老又解了我的禁足,还许诺我能学法术,便总觉得是好事儿更多。我便倒头睡去,一夜无梦。
果然,一大早月老便来了,却两手空空。
“兵器呢?”我问他。
“什么兵器?”他问我。
“你教我学法术,不是为了有自保只能吗?谁打架赤手空拳,不都得有兵器吗?”
我觉得,他在骗我。他却笑得欢快,
“欢儿啊,你也真是傻的可爱,谁告诉你,这天下能自保的法子,就只有用兵刃了?”
……是了是了,还有跪地求饶和脚底抹油,荒不荒唐?
见我脸色不妙,月老赶忙受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只见他手一点,那书桌上的毛笔便凌空而起,直直的朝我面门飞来,正停在我眉心之处。
我脸色更差了。
“小欢儿,你听好,下般的法术,便是叫你练真气,掐法诀,使兵器。而这中般的,便是以气御物,化周身万物为兵刃,天地清气为你所用。”
他说完,又挥手,桌上飞起了十几支毛笔,都直直的向我飞来,
“而这最上乘的法术,便不再攻击那有形之物,专攻心境神识。让对方走火入魔,也就不攻自破了。”
高明,又阴毒。
身边十几只毛笔绕着我飞旋,想必这是月老在展示以气御物。可这光画花儿,倒是挺风流,这玩意,能有威力吗?
似是觉察到我不信他,月老目光一凝,那十几支毛笔便向窗外射去,轰的一声,只见院子里那石桌石椅竟一瞬间,消散成烟了。
他挥手,把那毛笔召回来,放在桌案上。
“学会以气御物,便是你的第一课。而你若精熟此道,别说万般攻击都能轻松挡下,想要什么兵器,便能自己夺了。”
听上去十分有道理,我便也跃跃欲试起来。
“不过……”
不过?
“不过有一件事儿,你得知道。”月老依旧漫不经心,“你能飞升仙界,是本仙看你天资不错,给你喂了丹药,投机取了巧。寻常人要靠修炼飞升,早就通了任督二脉,筑了丹田气海。千锤百炼又过天劫,成仙之时,那身躯也早就锻造的如神兵。而这些,你具是没有。”
说来也对,之前参悟金乌给的法诀时,我虽能调动周身清气,变个兔子,却不能吐纳吸入。就算打坐,也不过是用神识检查下身体的境况,不能自行修复。
以气御物之道……也得有气才行啊。
见我神色有些颓然,月老那桃花眼眨了眨,
“法子嘛,也不是没有……”
我看着他,不说话,
“只是小欢儿对我如此冷淡,我有些伤心了……”
一个大男人,装什么柔弱无辜。
不想问他,我便偷偷掐诀,既然能凝个兔子,总能把这清气包在毛笔上,也算控物吧。果不其然,这毛笔歪歪斜斜的飞起,绕在我身边飞了一圈,越飞,便越稳当了。
“哎?”月老见到这一幕也觉得分外奇怪,抓起我的胳膊竟号起脉来,“怪了,怪了,你没有真气,是如何御物的?”
“我分了缕神识附在毛笔上,又调动四周清气拢住它,它便能飞了。”我回答。
我神识强,喝了桃花酿昏昏沉沉间,只觉得思绪进入了神台,看到一个大光团。而这光团能随我心意分成一化二,二化四,便勤加练习,现在已能化成十六。金乌从兽形化做人身,便少不了要将魂魄离体,我便仿着书中所叙,分出一个光团,没想到可以附着在物上,哪怕离了屋,也能看到物内情况。
说来,还是为了防月老跑来拿我东西,特地留的后手。
听我说完,月老的表情有些凝重,
“欢儿,分神一诀虽有助于控物,更能助你做到人器合一。可仙的神识便如本源命脉,哪怕是分出去的一缕,若是受损,也会反噬于本体之上。以你现在的情况,不过一分十六,在凡间或许少有,但在这仙界实在太低微。万万不可再放神识离体,若让有心人用缚魂锁绑了,便是我也难救。等你能一分百千,再试此法吧。”
不能吐纳,也不能用神识,我就只剩变兔子了,还学个劳什子的法术。
见我不言,月老又悠悠道,“这气海未开,开就可以了,至于吐纳的功法,我这也有几本,而这分神御物嘛,我也可以指导你一二,就是不知道,小欢儿你愿不愿意学啊?”
……月老哪有这么好心,定有古怪。
“只不过……”
果然
“你学成后,要再去西王母那,替我送次信,再诓些桃花酿来,你可愿意啊?”
这……上次去昆仑就闹了不少笑话,而这次明知道空青在那,那与空青相似的女子也在,怕不知道还有多少事端。
可现下并无它法,我咬咬牙,硬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