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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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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擦黑了光秀才回来,进门看见信长衣也不及换便在廊下拜下去,道自己害旁人耽搁一天实在有愧云云。
信长就听着这话怎么这么不是味儿,却见光秀抬头时一脸倦容,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之后的几天平平淡淡,导演数日没出现,安土城里以前田庆次为首的一帮人早玩得一个个跟开了枷的活猴无二,只可惜兼续和幸村跟去川中岛了没法参与——或者该说谢天谢地?
至少信长在被吵醒时是持第二种观点的。
咬牙切齿的把被子踢开,信长披上羽织走到门口咳了两声刷的拉开拉门,却见门外走廊上挤得风雨不透,前田庆次本多忠胜石田三成斋藤归蝶四人人手一把叶子牌席地围坐,稻姬凑在忠胜边上看牌,兰丸捧了个果盘跪坐在浓姬身后,岛左近正给三成打扇子。
浓姬抬头一笑百媚千娇:“信长殿也来两把?”
“……不必。”信长硬梆梆扔下俩字,拂袖而去,走了两步心里莫名的窝火,又折回去把门摔上。
“那一位……”稻姬拿眼神比了比信长的背影,“没事吗?”
“没事没事,不用理他,”浓姬纤指抵着下颌笑靥如花,“就是没仗打闲的,过几日就好。”
信长正要出院子,闻得浓姬之言脚下略滞,然终不曾再度停步折返。
出了城没多远便是琵琶湖,远远见着湖边有个身量修长的背影。
信长本是无事才信步游逛,一见光秀却模模糊糊觉得心里的烦闷有了出口,当即快步追上前去,扣住那人的肩膀扳过来。
扳过来才发现认错了人。那人亦是戎装,丁香地火焰暗纹掐金边羽织,浅藤铠甲,暗紫笼手,襟领衣角等处缀了锦葵色的丝带,长发也用丝带束在脑后,肤色如玉,剑眉薄唇,乍一打眼与明智光秀有几分相似,然细细看来,那一份孤高凛然却与光秀的温文端雅全然两样。
眼见认错了人,织田信长嘴上虽不肯服软也不免有些讪讪。那与光秀颇为相似的青年一双冷澈的眸子只在信长身上略略一扫,两根手指提着信长袖口把他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挪开,似笑非笑道:“信长殿倒有空闲。”
……是女人?
“光秀你……”
织田信长差点脱口问出光秀你去泡女溺泉了还是去生化改造了,却见面前的戎装年轻女子嘴角微挑,含笑开口。
“余乃上杉谦信,好久不见。”
哎呀今天天气真好啊阳光真明媚啊天上还有鸟在灰啊……
自称上杉谦信的女子曲起指节揉了揉额角:“这情况……说来也简单,导演图省事,拍完无双的川中岛之战顺便把野望13的也拍了,然后给我们放了半个月假。”
那你就以这么萌的姬武将造型出门乱走不怕会有危险吗——信长很明智的没有这么问,有手取川战例在前,应该担心自身危险的绝对是敢找谦信公(现在是谦信姬?)麻烦的人,军神的称号可不是摆着看的。
“信长殿是在找光秀殿吗?”谦信很明显的误解了信长的沉默,“光秀殿跟……武田信玄他们在那边比试,在下正要过去,不如一起走?”
比试?跟武田信玄那个乱搞男男关系搞到连情书都被后世人拿去围观的家伙能比试出什么来!信长刚要开口,又听谦信那边道:“说起来,信玄也尝说过光秀殿着实是有宰辅之量的贤才呢,当初若不是足利将军那边有些棘手……”
信长只觉着胸口那股莫名的烦郁一半化了无明业火,一半却变了陈年老醋,上下交攻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比试倒的确只是字面意义上的比试而已。
不知是谁想出来就地取材的点子,湖边沙地上堆了个一丈方圆的沙盘,高山低谷间散插着寸把长的松枝跟青蒿草,两川交汇的平原上绿色与褐色纠结缠斗,恍惚间真有几分沙场气息。
光秀正跟一名看上去有点眼熟的长头发纹身小青年咬耳朵,对面的信玄盘腿而坐笑眯眯打量战局,看见谦信立刻整个人弹起来扑过去,衣襟兜着的一捧松枝洒了满地。
“哎呀谦信你可回来了快来看看这俩孩子还真有一手!”
谦信似有洁癖,皱着眉拿鞭柄把张开双臂的信玄往外推,一边忍不住偏头去看沙盘。
光秀见信长前来,也起身郑重下拜。
信长一把抓住他手臂,见光秀愕然抬头,怔了怔松手道:“这几天怎么总不见你人影?”
光秀却是答非所问:“信长大人有何吩咐?”
信长心里本就烦闷,光秀之言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正没话找话,眼角瞥见沙盘顺口道:“川中岛的?”
那边谦信双眉微蹙偏着头看模拟战况,清晨的阳光透过湖面上未散尽的薄雾斜斜照过来,风姿愈显。于是正盯着他看的信玄就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谦信气结,手一抖把小臂上缠着的马鞭甩开来劈头就抽,信玄弓身躲过,回手以军配相挡。他这一躲一挡谦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着牙左一鞭右一鞭的招呼——若把鞭子换了刀,倒颇有当年第四次川中岛的架势。
四人两两相对,剩那长发纹身青年一个人坐在沙盘边,托着下巴喃喃道:“果然,CP什么的最麻烦了……喂都当我是空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