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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Chapter 46 ...

  •   “我知道。”江泓自顾自说着自己的话,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江筠变幻的脸色
      他话太多了,江筠摁住他的脑袋使劲揉搓,说:“哥哥答应你就是了。”
      “真的?”
      江筠点头,他才兴奋没几秒,脸上的笑容就因为江筠一句话凝固了。
      他说:“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江泓眼巴巴地:“什么条件?”
      “……”想了想,暂时也没有什么条件,“以后再说。”
      也就意味着暂时放他一马,以后要是看到什么不好的,就会被当作条件,他要服从命令接受。
      “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江泓扑到他怀里,还没有拆线的脑袋隔着纱布和衣物摩挲着。
      “小心。”江筠摁着他的肩膀轻轻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你头上的伤还没好,不要乱蹭。”
      “可我没感觉到疼啊。”他小声反驳。
      “你说什么?”江筠好像听到他在抱怨什么。
      “没说什么。”江泓立马摇头。
      “哥哥。”江泓突然沉寂了一秒。
      “怎么了。”
      “世界财阀交流大会……”刚说完几个字,就看到江筠脸色变了一个模样,江泓噤声。
      “结束了。”江筠说。
      但他的态度好像变了。
      “这么快吗?”感觉一眨眼的瞬间,都还没有接触到一点。
      漂亮的睫毛下垂,被头发遮住的半张脸情绪显得非常低落。
      “不要想这些有的没得,已经结束了,下次还会有的。”江筠不想说伤心的戳弟弟的心,便撒谎骗他。
      “真的?”江泓抬头,被遮住的眼睛完全看不到是什么模样。
      “真的。”
      他无比确定地说,一边轻轻抚摸他脸上的轮廓,一边撩开他的长发,“遮眼睛了,去剪掉好不好?”
      江泓满不在意地回答他,“嗯”了一声。
      一看他就不注重自己的形象,江筠感觉自己真的像个老妈子为他操碎了心。
      叫他去剪头发,搁家里两三天,滞留针都取了还待在家里跟个没事人一样无所事事。
      “走。”江筠推着他出门,
      他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
      “能不出门吗?今天。”
      走几步停下来,江筠不给他回去的机会,将人拉到车子里面。
      车门关上的前一秒他说:“不可以。”
      江泓无法拒绝,上车倒头就睡。
      由于家里远靠市中心,江筠亲自坐主驾驶位开车。
      从山间林溪穿过迢迢大道,从微风穿过晨曦,远处风景如画,悬山下的城市一点一点描绘出来。
      可能是清晨清爽微凉,后座的人眼皮闭合,歪头靠在落下一半的车窗旁边。
      到达目的地之后,江筠摇醒他。
      “到哪里了?”睡意若有若无的爬在眼角,江泓揉了揉模糊的眼睛。
      江筠:“中林广场。”
      抓住江筠伸过来的手,下了车。
      所处的地方是中林广场的地下停车场,只有汽车循环找位置的杂音在空旷的空间回响。
      “怎么来这里?”
      以前就跟程觉和父亲来过几次,商业地区特别大,一共二十八层层楼,每一层楼买的东西都不一样,各种眼花缭乱,看得晕头转向的,他逛了十五层便没有兴趣。
      江筠就是要带他来这里剪头发。
      剪头发和日常护理的都在二十楼,乘坐专属电梯上楼,看到反光镜中的自己头顶一片光秃秃的白,对比一旁头发茂密且熟梳的中规中矩的头发,不自觉上手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要是电梯在哪个楼层突然进来一个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不得笑话死。
      明明也才二十几出头的年纪,因为这一头纱布,要是被人当成三十几岁的油腻大叔……
      江泓摇了摇脑袋,想不得,自己还年轻。
      所幸他年轻,人长得好看,皮肤也白,顶着一头白纱布,其实也没什么。
      他这样安慰自己。
      “江总好。”
      没想到出电梯江筠带他来的一家理发店是程觉之前带他来理过的,他就说为什么看到这个热情好客的托尼老师这么眼熟。
      原来是大哥手下的员工。
      江筠身前的那位美女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以为今天不知道吹了什么风,把江总给吹来,瞬间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面带微笑,迎客的姿势和动作一个不落的。
      “别看了。”江筠被毕恭毕敬的请进去,江泓还眼巴巴地打量着,他拉住江泓的手,向店内的员工说:“给他剪个好看的发型。”
      江泓微微笑着。
      方雅措不及防,没想到是另外一位帅哥,草率了,她还以为是大老板。
      “请问您要什么样的发型,我们这……”
      江泓被她扒着肩膀坐下,看到镜中的人,脸蛋白白嫩嫩,似乎还有一种年少成长并未褪去的青涩。
      纱布也遮不住他的颜值。
      方雅悄悄偷看一眼神色冷漠的大老板和眼前这位阳光帅气的大帅哥,一股复杂的表情从脸上直绷出来。
      一套说辞下来,江泓差点以为自己是被骗进来消费的大冤种,目光求救地望向一旁的江:“哥哥……”
      他有种自己进了黑店的感觉。
      江筠此刻正翻看着自己公司名下的这家理发店近几年来的业绩,四周相叠交加的落地镜子完完全全映照出他的一举一动。
      方雅为他推荐了好几个方案,但他始终没有回应,眼神也不在这边,总是瞄向休息室的大老板,方雅摸着额头,怎么感觉这个人的口味这么刁钻。
      回过头的一刹那,好像看到镜子里面的人嘴巴张开说了不知道什么,方雅还以为他想通了要选哪个,谁知道他伸手指向休息室的大老板,声音非常小声地问她:“可以帮我交哥哥过来吗?”
      方雅一听哥哥两字,心想不是吧,大老板玩得这么花。
      她还是照做了,毕竟这单独的一间休息室就坐着江筠一个人,要是他们想搞出什么新花样,外头有那么多人,应该不会太粗鲁。
      “好的。”方雅放下手中的工具,转身进去喊人。
      江筠微微抬头,余光瞥见门外的江泓朝自己笑着,他放下手中的工作报告,起身出去。
      “怎么了?”
      来到江泓身后,就听到他说不知道剪哪个头发好看,拿不定主意,那个美女一直跟他推荐什么套装,他搞不明白。
      方雅站在身后一听这话,感觉天都塌了,只见大老板深邃的眼眸寒光一闪而过。
      江筠拿过桌面上的剪刀,动作极其小心地为江泓拆开头顶裹着的纱布,一条条白色被丢在地上和无数根断发混合在一起,显得特别突兀。
      纱布之下被包裹的头发露了出来,乱糟糟的,跟狗窝一样,不忍直视,镜中的江泓此刻就像流浪已久的流浪汉。
      “方雅,工具准备好了吗?”见身后的人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方雅被江泓迷了眼,这才在大老板一声中逐渐回过神来,急忙跑去工具房准备剪头发需要用的。
      途中,江筠问他要不要把头发染个颜色,江泓摇摇头,“黑色很好看,其他颜色就算了。”
      他不喜欢将自己的头发染成别的颜色,可能是因为初中的时候,看到班级群里的小混混头发都染了颜色,头发都分叉了也没见长长过。
      染头发用的配料里面掺杂的东西很容易致癌,染多了头发不仅不会生长还会陆续脱发。
      他可不想到最后变成一个真正的光头。
      “哥。”江筠正要按自己喜欢的发型开动,江泓突然叫住他,停住手里的动作,望向镜中的人。
      江筠问:“又怎么了?”
      “还是按以前的风格来……”
      其他没什么可说的,江筠问他:“就这些了?”
      ……嗯嗯。
      江泓疯狂点头。
      “别用力。”江筠按住他的脑袋,提醒道:“拆线才没多久,小心把脑浆晃出来。”
      才不当回事,江泓心想反驳他:“哪有这么严重。”
      但他非常想摸一下,脑袋的线究竟缝到哪个旮旯去的,为什么自己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每每听到家里人说注意脑袋,好像脑袋开花的人不是他自己的脑袋开花一样似的,比他这个病人还要忧心。
      “哥哥,你能拍一下照片给我看看吗?我想看一下伤疤是怎么样的。”说完,掏出手机,递给动作的江筠。
      “不好看,不拍。”他拒绝了这个请求,把手机放到一边。
      “啊?”
      不至于吧。
      “可是我想看。”不顾正在上手动作江筠的行为,转过身,一脸“我真的很想看”诚恳的模样。
      剪刀差点划破头皮,江筠心颤了一下,把工具放下,语重心长道:“哥哥的话也不听了吗?”
      “不是的。”他从来都不敢忤逆大哥,只要大哥说什么,他听话照做就是,大哥也不会不开心。
      他一向在大哥那里是听话有糖吃的小孩子。
      “那就乖乖坐正,不要乱动。”
      另一边休息的方雅差点没睡着,迷迷糊糊地听到外头有人喊自己,单纯想打个盹,怎么那么难。
      打起精神,推门走了出去,发现大老板为他弟弟剪专心致志的剪头发,外面一直有人叫自己,不好再多看打破这安静的一幕。
      “干什么?”
      店员指着门口,说有人来闹事,方雅听了眉头一皱。
      她这个店开了那么久还是头一次有人来闹事,什么时候闹事不好,偏偏挑在大老板来的时候闹事。
      “女士,有什么事情好好商量,稍安勿躁。”
      “我不管!”
      “我儿子前几天在你们这剪了个头发你们就要他六百块钱,你们黑店存心想害我一家是不是,我那点微薄的工资全都被你们这家理发店骗光!今天要是不给个交代,我就报警!”
      这位女士看着三十出头,旁边拽着一个看着十七八九岁的男生耳朵,应该是她儿子,黄色的头发,打着唇钉。
      方雅一看他们母子两个就觉得不是善茬。
      净没事找事。
      现在大老板在里面,这种事不能闹大被大老板知道,不然以后影响他们门店以后的业绩。
      面对这位中年母亲倚势凌人的凶气,方雅毫不示弱:“报警就报警,晓安,报警。”
      中年女人一听,嚣张的气焰更上一层,嘴巴一直嚷嚷要他们赔钱,不赔钱就死在这里。
      哭冤枉似的。
      “妈,走吧,我是自愿剪的。”男生拉了自己母亲的衣角,小声地说,这一层楼有太多人了,他母亲不分场合就闹,吵闹声一出,瞬间吸引周围的人过来看戏。
      太多目光,搞得他有点尴尬。
      方雅冷笑一声:“我们店里有监控,想要什么去警察局说去吧。”
      没过多久,这对闹事的母子被警察局的人过来带走,方雅因为这件事,不得不跟着过去,剩下和大老板对接的事情都交给了自己的心腹晓安。
      “你们店长呢?”这边江筠刚剪完,抬头的一瞬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非常脸红的小女生。
      “呃,我们店长……她有事出去了。”晓安结结巴巴地回答,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俊俏的男生,怎么会有人这么好看。
      “帮他洗头,动作轻一点。”
      刚才门口的声音闹得那么大,不是聋子都能听见,这小女生说谎的功夫还差得很。
      “好的,请跟我来这边。”晓安指引江泓到洗发室里面。
      长发被剪短,遮住的眼睛也露了出来,稀碎的眸子带着点点星光,晓安一时看得入神,连手中花洒热水的温度都忘了调节,直接对着江泓头顶喷去。
      江泓一个激灵起身,捂着差点没被热水烫熟的脑袋。
      注视里面一举一动的江筠立马放下手中的报表,二话不说扒开江泓的手看看,蜥蜴般粗壮的疤痕红彤彤的,摸着非常软。
      拆线之后这里会变得非常薄弱,不能压到不能烫到。
      江筠顿时来气:“明天你不用干了。”
      晓安匆忙关掉手中的花洒,不停弯腰说对不起。
      她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一家三口还等着她养活。
      “不用道歉,现在就走。”
      江筠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当着店员众人的面,直接解雇她。
      “疼不疼。”江筠一边拿出拆线后用的保养药膏擦拭,一边吹冷气,试图把不舒服的都吹走。
      江泓张了张嘴,刚才差点没吓死:“我们还是回去吧。”
      感觉快对外面的理发店有心理阴影了。
      “好。”江筠帮他擦完药膏回答。
      “哥。”
      “想说什么?”
      江筠看得出来自己弟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也不是故意的,就不要开除她……”
      江筠脸色冷了下来,态度不容拒绝:“不行!”
      大哥说一他不敢说二,说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回到家,迎面而来一脸担忧的江旅,他和龙星野站在门口,专门等着他回来,听说自己儿子在外头洗头伤口被烫伤。
      “我没事,擦了点药。”
      江旅非要拉着他好好看一遍才放心。
      “这孩子,以后不许出去了,江筠,知道吗?”
      “是,爸爸。”
      “父亲,你就不能对哥哥温柔一点嘛,是我缠着哥哥出去剪头发的。”
      江旅来回盯着两人的视线,没说什么。
      他特意煮了黄豆猪脚汤,江筠想回去处理公司的事情,被江泓三言两语哄着留下来跟他们一起吃饭。
      龙星野跟江旅坐得很近,他和江泓面对面坐着,一直插不上话的龙星野看到江旅自己一口没吃总是往儿子往里面夹菜,心想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自己身体也要注意。
      “阿旅。”龙星野侧头靠近江旅耳郭,低声道:“再这样老公要亲自喂你吃饭了。”
      “咳咳。”
      江旅脸红一瞬,干咳几声,停止手中的动作,咬着牙齿小声说道:“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这么幼稚。”
      他都是为了儿子的身体健康着想。
      “只对你幼稚。”龙星野回答。
      无处撒的气从鼻孔冒出,瞬间没有声音。
      龙星野嘴角上扬,笑了笑。
      果然这招还是对他没有任何抵抗力。
      “吃饭。”
      江旅:“……我有手,不需要你夹。”
      “好吧。”龙星野摆摆手。
      桌子上的氛围好奇怪,江筠一时说不出哪里奇怪,特别是龙星野和自己的爸爸的行为举止,看着就特别奇怪。
      江泓已经见怪不怪。
      他吃完饭后,被程觉一个电话喊了出去,江旅在客厅跟他好说歹说还是没能拦住他要出去的步伐。
      恰好江筠早早回公司处理事情,他自己还有事情要做,无法应对江泓这边突发的情况。
      龙星野一副绝世好爸爸楷模:“儿子长大了,不要老是管着他。”
      江旅现在不是很想跟他说话,心烦得很:“滚。”
      “滚就滚。”
      说滚其实是假的。
      “老婆。”狗腿似的,跟着江旅上楼,一口一个老婆,喊起来一声比一声还要浪。
      江旅听着气血上升直冒,用力关上房间门,砰的一声,里面传出江旅气愤的叫声:“谁是你老婆!分清场合再认领家属!”
      “我龙某此生唯江旅一个老婆,至死不渝。”
      “滚,有多远滚多远。”江旅听不出他话里的真情实意,也分不清他对自己的爱意究竟出于什么目的。
      一切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强求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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