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 4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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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至正和几个同事吃得正香，突然听到若有若无的爆炸声，
远处的天空星火燎原，像燃放的烟花一样。
他们坐在街边的马路上，各种喧哗热闹的声音不绝于耳。
“陈队，什么时候带女朋友过来给我们认识认识呀？”
“就是，哥几个盼着你脱单不久了。”
“要是没人要你，天都不收你。”
陈至：“暂时没打算找女朋友。”
此话一出，几人跟着起哄，说他就是不好意思，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怕女朋友太好看被别人拐走等等之类，越说陈至他越无法反驳。
因为他的性取向是男性，被这群人知道，估计表情不会像现在那么开心吧。
陈至暗自笑了笑，下一秒，手机铃声与现场嗨皮的氛围格格不入的响起，陈至刚放到耳朵旁边，袁局长暴跳如雷的声音长虹贯耳，穿透耳朵。
“你跑哪里去了，行舟市和我市交界的一家化学工厂发生了大规模性爆炸，你现在，立刻马上，我不管你在哪，赶紧过去！”
陈至瞬间酒醒一半。
袁局长好像听到他那边非常嘈杂的声音，不知道陈至刚才有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便问他：“你在哪，为什么这么吵？”
陈至揉了揉太阳穴，拿起挂在凳子上的单薄外套，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有一家化学工厂爆炸了，吃饱没，吃饱了即刻出发。”
这桌账单是提前结清的，除了后续点的酒类，还没有结清，陈至从兜里掏出两百块，压到筷子下面。
一桌子十几个人听到爆炸案，连吃的也顾不上，跟着陈至打车去了袁局长所说的爆炸化学工厂。
私家车飞快开过市交大桥，陈至一直在里面催促司机开快点，油门几乎被司机踩到底。
车子蛇形走位般穿梭在如马龙的大桥上，这个点是晚高峰上班族下班的高峰时间，每穿过一辆车子，司机悬着的心差点停滞跳动。
好不容易超过一辆慢车，又遇上一辆大货车，司机打死方向盘，神龙摆尾避过大货车，一路火花带闪电，一点神都不敢分。
前面几辆消防车头顶闪着灯光，一辆接着一辆。
陈至看到指着前面的消防车队司机说：“跟上消防车。”
司机一听还没啊一声反应过来，小车差点撞上前方白色的小轿车，陈至大喊一声：“注意点，要撞上了。”
司机瞅着前方，猛然扭打方向盘，车子七拐八扭的避过即将要撞上的白色小轿车。
陈至咬牙切齿，“教你跟你就跟，哪有那么多废话！”
跟着他一起坐着的同事深刻体会到坐别人开的车子身陷囹圄的感觉，司机的车技差点没让他们一行人命丧于此。
跟着前面的消防车开出一段路，后面又跟来几辆消防车，掐头看不到尾的，左右两边往返的车辆都被控制在道路上，除了消防车带着急救的声音呼啸而过。
司机跟着消防车开，整个人都懵了，怎么就自己还开着，其他车一动不动，打着双闪灯停在马路上。
到达目的地一公里外的地方，消防车停了下来。
陈至掏出一百块丢给司机，让他坐在车子里面不要乱动，匆匆下车。
距离爆炸的化学工厂隔了半条河，警车和消防车还有救护车都待在原地随时听令。
陈至走到江边的围栏，立刻就有人递给他一副望远镜。
对着天边火烧蘑菇云，火势磅礴壮大，直逼云霄。
左边的钢架厂已经被烧得只剩伫立风中的钢筋。
风一吹，微弱的火焰便加大了，火焰不断往旁边的镇子飘去，那边最近的消防救援队只能举着高压水枪从远处的高楼射击。
火势越烧越旺盛。
“怎么回事？”陈至放下望远镜。
通往行舟市的交通大桥已经被暂时封闭。
化学工厂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可能会再一次发生大规模性的爆炸，而通完行舟市的大桥又跟那家化学工厂挨得很近。
为了安全起见，没必要就不准过去。
这家化学工厂爆炸的原因还在调查中，可以确定爆炸的时间是晚上六点半，周边的居民正在散步，突然听到惊天的炸声，几乎是一瞬，那家化学工厂像是被丢了数百个炸弹一样，天地霎时风云变幻，火光冲天。
周边的建筑物一点就燃，无一幸免。
外圈围满了消防队，和救护车，殃及池鱼的几个小镇有一半的人来不及逃离，被化学工厂吞天的火焰包围，葬命于此。
恰好在此时，警察局那边传来消息，被关押的萧盛和谢否和余狐三人还有徐远山一行人不见了。
派着监视徐远山几个人的人员跟着他们到一家工厂，便不见了踪影。
“你说什么？”陈至额头青筋凸起。
“确定他们进去的地方是发生爆炸的化学工厂？”
“是的。”监视他们的人回答。
“没有看错？”他要仔细确认，不能盲目听一句话就相信。
“我们没看错，他们进的地方就是这家爆炸的化学工厂。”警员如实回答，他们也是亲眼看到的，不然也不会平白无故说他们进去。
总不可能说他们进去自杀——
夺笋呐。
陈至有些没有消化过来，抬手捏了捏眉心，上一秒人还安然无恙的进去，下一秒就发生了爆炸。
目的是什么？
就算灭掉火焰，也需要一点时间。
到时候再把他们的尸骨找出来，估计都化成灰了，陈至实在想不通，那几个人是脑子抽风了还是，集体跑到人家工厂……搞自杀？
自杀了还要危害周围民众？
不可能不可能。
徐远山绝对不会是那种人，除非他一定是被威胁了，否则以徐先生的人品，不可能做出危害广大民众的。
可是现在又上哪里去找证据，望着眼前延绵不息的火势，他想找证据证明徐先生的清白等于难上加难。
人死即死无对证。
所有事先做好的准备都功亏一篑。
加上先前有异物入侵重雾市，导致重雾市整整瘫痪了一个礼拜才重新修建好市区，如今再加上这场大火……
不敢相信，重雾市的天会变成什么样。
陈至微不可察的叹口气，等到这里的火灾扑灭，已经是早晨五点钟，众多消防队员一个晚上都没合过一次眼皮。
天亮时，乌云散去，天光破晓，打在消防队员被烟熏得黑乎乎的脸上和所有警察的身上，所有人望着化学工厂被火烧的只剩钢架屹立在风中，默而不语，低压的气息闷闷沉沉的。
……
“走！时间不够了！”
“快走！”
“不要犹豫了！”
“江泓，走啊！”
……
混乱不堪的记忆停留在市郊化学工厂喧嚣的爆炸声中。
伴随着鱼尾被折磨的痛苦也消失不见。
江泓缓缓睁开双眼，他再熟悉不过，要搞什么实验吗……
结果听到耳边传来一句：
“醒了？”
江泓转动僵硬的脖子，不出意外，看到自家爸爸坐在旁边。
他身后拉着一块帘子，遮住了外头照进来的旺盛阳光。
“爸爸？”
龙星野穿着保暖的冬棉袄，一边削苹果，一边说话。
“我怎么会在医院？”
他记得自己已经从医院偷跑出来。
“叫你不要乱跑，你不听，脑子撞傻了吧。”
绷带包满了整个脑袋，连头发丝都看不到，就露出一张脸，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爸爸？”
“知道叫我了，跑出去怎么不想想我？”龙星野边切苹果边没好气道，他说的话对不上他脸上的表情。
江泓愣了几秒，“我……”
“生病了，还跑出去，不知道自己身体还没好就出去逞强，谁给你的勇气？”
江泓欲言又止，因为他想不起来自己跑出去已经跟白禅汇合，为什么又突然回来，那段记忆莫名变成空白纸一样。
爸爸好转的态度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爸爸说自己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肇事司机已经被控制住，死活不说原因。
龙星野有一搭没一搭的切碎手中的苹果，然后放到碗里，抽出装在盒子里面的牙签，插上去，递过去，示意他不要说话，先吃东西养养身体，才刚醒，不能用脑过多。
为此，他还特意买了好几个补脑的核桃。
他出事的时候，脑部被严重撞击，医生说醒过来之后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还有可能会记忆错乱，严重一点，还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变成傻子，江旅听到这个噩耗，差点没把他吓死。
看到醒过来一切正常除了脑袋有伤之外的儿子，龙星野可谓放下了一半担忧的心。
“我警告你，好好待在医院哪里也别想去，你父亲忧你得很，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你要把我怎么样？”江泓一口苹果也没吃。
“……”怕了，真的怕了。
“再有下次，你别进家门了。”龙星野一字一句严肃道，不像是在开玩笑。
“好啊。”如他所愿。
“你！”
有时候真想揪着江泓的耳朵，看看他耳朵里面装得都是什么东西，大人说话，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又不听话，又爱出去玩。
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
门口派着保镖二十四小时轮流值守，还有窗外楼下也有，吸取了上次一个不留神被他跑掉的教训，要是让跑出去一步，他都不姓龙。
从前怎么没觉得这孩子爱玩。
江泓住院闲着也是闲着，龙星野收掉了他身上所有的电子设备，只有病房内的一台电视机，他唯一能了解外界消息的电子设备。
但是没联网，因此打开的时候，屏幕就因显示没有网络而加载不出来。
“……”
“爸爸，你好狠的心呐。”江泓非常不服气，对着门口大喊，听得到的也只有门口的两个保镖，龙星野已经离开医院回到江家大宅。
他正当着家庭煮妇，照顾几天几夜没好好合过眼的江旅。
桌子上放着一碗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安神汤，据说吃了能有效缓解人的精神疲劳。
江旅听他说完这些的时候已经眯着眼睛，他手肘撑着下巴，看似在认真专注听龙星野讲话，其实他已经不知不觉中听着他安心的话睡着了。
“阿旅？”小声唤了一句没有反应。
把人打横抱起来，动作轻翼的放到床上，江旅似乎不满他乱动，眉头微不可耐的紧皱了一下。
龙星野急忙抚慰他。
没了让人不适的乱动，眉头这才舒展开。
接着就被打开门要叫爸爸吃饭的江筠看完了全程。
“你在干什么？”江筠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目光，声音清冷。
龙星野拉过被子为江旅盖住。
动作轻盈起身，站至江筠面前，眼眸看人阴森的就像一条淬了毒液的毒蛇。
江筠比他矮了半个脑袋，面对对方居高临下以上位者看下位者的姿势，江筠还是能感觉到无形之中龙星野浑身上下散发的剔骨刺冷气息。
“出去。”龙星野不想在里面和他谈话吵醒江旅，先他一步走了出去。
江筠跟着他进了书房，他一举一动熟悉的无不彰显着他就是这个家庭的男主人，和刚进门的陌生人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
“爸爸他有心爱的人，奉劝你不要对他图谋不轨。”他一个主人家的大儿子都没有一个陌生人熟悉，对他多少有点不满意。
同性婚姻虽然合法，但是家里面突然冒出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上位者，舔狗死似的跟在爸爸身后，他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龙星野笑了笑重复：“图谋不轨？”
他们家江旅生儿子的时候，恐怕还不知道他在哪个角落里面吃饭呢。
“你……”
话音未落，门口响起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开门的声音。
“爸爸。”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筠意外地朝后面看去。
龙星野侧头。
江泓穿着病号，手上插着滞留针，稀碎的长发遮住了灵动的眼睛，整个人看起来死气沉沉的，生机一点也看不出。
他身后的保镖一脸无可奈何的模样，接到老大一副要杀人的眼神，主动把江泓打开的门从外面拉上。
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大哥，不仅省了他来找爸爸，又要去找哥哥的路。
“爸爸，你们在说什么，这么神秘？”
江泓走到书桌旁边，对着龙星野说。
江筠却听出他语气中被宠溺的模样，只是，江泓为什么要叫这个男人……爸爸……
江筠：“？？？”
“阿泓，你刚才叫他什么？”为了确定自己没有耳聋，他试问道。
“爸爸呀。”
实话实说的江泓一句话犹如电闪雷鸣，降落他身上，“你叫他爸爸？”
“父亲已经有心上人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父亲，你连阿泓都不放过，你真是饿了。”江筠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蹦出来。
“无耻。”
江泓完全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莫名闻到一股淡淡的火药气味，看看自家爸爸再看看自家哥哥，他恍然大悟：“爸爸，你真是太过分了。”
语气带着明显的责怪。
“哥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父亲的确有心上人，但是你误会了，父亲的心上人不是别人，是就是爸爸。”他一脸诚恳地解释。
一直偏向自己最爱的爸爸的江泓今天竟然偏向了江筠。
龙星野右眼皮跳了几下。
几句话落到江筠耳朵里面又变成另外一个事实。
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龙星野似笑非笑地把事情拖出，一半。
一个……男人……怀……
江泓在一旁努力点头，他知道哥哥暂时还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他会努力让哥哥接受的。
江筠有种莫名被人骗了十几年的感觉。
那这么说，他也要叫龙星野一声爸喽，毕竟自己的身份他还是知道。
细细想来，叫他爸？
不可能！
江筠冷哼一声，离开书房。
还不忘把江泓拉出去，免得在这里面受龙星野的寒气，现在天气变冷，很容易感冒，江泓还在病中，不能感冒。
虽然不知道江泓得的是什么病，但是龙星野把他瞒得很好，这一点他不可置否。
他拉着人来到二楼客厅。
二楼客厅二十四小时开着暖气，一进门，身上的冷气全部被暖气驱退。
江泓光着脚丫，安分坐在客厅沙发上，静静看着江筠又是起火炉又是找棉被的，他自己穿的都比他还单薄，生怕冷到江泓。
厚重的棉被全部盖到江泓身上，借着暖气的缘故，他感受不到外头的冷空气，便邀请忙完的哥哥一起坐下。
他爬过去，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分了一半给江筠，两人相互坐着，肩靠肩。
“哥哥，我真的不知道爸爸他们会瞒着你，如果你实在讨厌爸爸，可不可以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怪爸爸。”
江泓一边说一边抬头盯着江筠动了动却又说不出一句话的下巴。
说实话，江筠不是非常讨厌龙星野，但他还是难以接受，可每当面对江泓，他总会心生出一股说不出关心。
其中多多少少的原因他并不关心，龙星野不想说可能也是因为什么事情，毕竟以前那个时候，两个男人在一起就足够艰难的，别提现在，走到一起也不容易。
他不能感同身受，无法共情。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Chapter 4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