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番外（成年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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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准备出门时已经是十二点了，正是该吃午饭的时间，只是他们才吃了三明治，没有再想进食的意思。
正午时分，位于三町目的超级市场人并不多，超市里是随处可见的圣诞元素，门口还装饰着挂着礼物盒与彩灯的小型圣诞树。
在方便速食区，手塚停下推车，一手揽着上杉的腰一手拿起刚落进推车里的杯面看起来，是酸辣椰奶海鲜口味。
在他的印象里，不是上杉会喜欢的口味。他没多想，直接放回了货架原位。
上杉拿下一包鸡蛋芝麻拉面又拿了盒拌面放进推车里，幽幽地叹了口气。
手塚听见她叹气便僵住了手，“我以为你还是喜欢咖喱口味和盐味杯面。”
“嗯，喜欢的口味没有变。”上杉轻扯着他的衣服示意往前走，“那个是不小心碰掉的。”
“那为什么叹气？”
“我2号晚上的飞机回旧金山。”
“这么早？”
“要准备上课了，而且你也要开始训练准备澳网的比赛了吧。”
手塚算了算时间，按惯例澳网开幕时间应该是在15、16日，选手抽签是在10号左右，赛前一周去墨尔本训练恢复比赛状态就好。“我比你晚几天。”他牵起上杉的手，“我和你先一起回趟旧金山。”
那…那几天得同居吧？
“我…我有时睡相不太好。”上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他的手背，“虽然床够大，但可能会闹你。”
手塚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他不由得想起昨晚窝睡在他怀里的上杉，安静、乖巧又可爱，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没关系。”
“放心，我还有张沙发床。”上杉拿过一袋坚果麦片放进推车里，“我睡沙发床就行，床给你睡。”
“嗯？”他想岔了？不过就算分床睡，也不能她睡沙发床。手塚不赞同地压下眉来，“不行，换一下。”
“不行，我如果熬夜的话会吵到你。”
“刚开学怎么会熬夜？”
“万一呢？”
“没有万一，要熬夜那也是和我一起。”
上杉缓慢地眨了下眼睛，他这句话的意思，是那方面的意思吗？她舔了下嘴唇，不再争辩，“哦，好。”
像是闯入了禁区，两人突然不太敢看彼此，尴尬、期待、紧张、羞涩这些情绪杂糅着形成了他们特有的氛围。
他们沉默地朝前走着，彼此的手还是牵得很紧。手塚拿过一盒大瓶装的牛奶看了眼生产日期放进推车内，又问道，“要喝酸奶吗？”
“嗯，要喝。”
“那就四叶和小岩井各拿四瓶？”
“就买小岩井吧，你不是也喜欢这个牌子的酸奶么。”
“手塚部长，这么巧！欸，这位是…”突然有人插进他们的对话里，上杉顺着声音看过去，即使成年了也仍旧习惯抹发胶让头发根根竖起的桃城正张着嘴，有些惊疑地看着她，不确定地说道，“上、上杉前辈？”
他推着车快走两步来到两人跟前，仔细地打量着她的面容，然后夸张地倒吸一口冷气，“还真的是上杉前辈！”
上杉笑着打了声招呼，“桃城，好久不见。”
桃城难得忽视了手塚，开始自来熟地询问起上杉来，“前辈怎么一去美国就联系不上人了，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前两天才回来。”随即上杉再讲了遍天杀的贼趁她不注意偷走了她的背包的事情，桃城义愤填膺地表示想要把那贼揪出来揍几顿，揍到他愿意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为止。
一言一语间，桃城猛然间想起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手塚，有些困惑他怎么没和大家提起已经重新遇见了上杉前辈这事，但三两下呼吸后，他就将这个疑惑抛之脑后了。“上杉前辈，晚上要一起出来聚一下吗？”
上杉抿了下嘴，婉拒道，“今天…不行。”
桃城不解，“诶？为什么？”
手塚面无表情地说，“因为我们要一起过节。”
桃城浑然不觉地乐呵呵劝着，“两个人哪有十个人热闹啊。”
手塚国光凉飕飕地看他，“我要和我女朋友过二人世界。”
“啊？”桃城还没反应过来，“部长你什么时候有的女朋友？”他又抓了抓头，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等等等等……”
桃城的视线在手塚和上杉之间来回的转悠，最终落在了他们紧牵的双手上，“你们……”
上杉举起两人交握的双手，“我们是情侣。”
桃城真的要惊掉下巴了，“不是…怎么会？”
手塚姿态闲适地又拿起两包芝士片丢进推车，他开口不疾不徐，却带着压迫感，眼神很是锐利，“为什么不会？桃城，你有什么意见吗？”
手塚的气势吓得桃城连忙摇头摆手，“就是没想到…”
上杉带着歉意开口，“抱歉，桃城，聚会的事情过几天再说吧。”
桃城很是理解，“当然当然。”没眼力见地破坏约会的话，手塚部长真的会生气的吧。
“那桃城，我们就先走了。”
桃城机械地和他们道别，他在后面看着上杉小幅度地晃了晃两人相牵的手，撒娇般的举动让手塚不明显地勾起了嘴角，他这才发现，手塚大多时候的眼神都落在上杉身上，眼里翻涌着叫他心惊的盈满爱意。
两人一路慢慢悠悠地逛着，时不时地从货架或冷柜上拿下心仪的物品。路过某个区域时，手塚停下了脚步，上杉捕捉到了几个关键字，脸便开始发烫，却还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随意拿起一个看了看介绍，“我们要买吗？”
“嗯。”手塚淡定地拿起一盒红色标黄包装的产品，又挑了盒全体近白标着L的产品放进购物车里，可是通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紧张。
放大的001正在强势地彰显它的存在感，上杉撇开眼，“两盒…够我们用了吧？”
“不够。”手塚的声音莫名哑了几分，“只是先买回家试试大小，合适再多买几盒备着。”
上杉别扭地装着自然，“哦，好。”
两人在生鲜区买了新鲜的蔬菜肉类和水果后就往自助结账柜台走去，谁知再次碰见了桃城和一个留着齐脖短发，穿着白色蛋糕长裙，打扮颇有些淑女的女生一起热聊着推着装得满满当当的车在人工结账通道排队。
两两愕然了一瞬。
女生反应很快地做了自我介绍，“我是橘杏，不动峰橘桔平的妹妹，手塚桑、上杉桑，我们以前有见过面。”
上杉对她还有些印象，恍然地应声点点头，“是，橘桑，我记得你，你以前和桃城关系就还不错，你们现在是…？”
桃城涨红脸，“上杉前辈，我和橘的妹妹就只是朋友而已。”还不是男女朋友啊。
橘杏对桃城过大的反应感到莫名，但也稍微解释了下，“不动峰在新年前两天总会聚在一起去露营，我是出来采买明后天的食物的，因为哥哥没什么空，就拜托了桃城君帮我提一下东西。”她将话题抛给上杉，“上杉桑，你们买了些什么？”
“就是一些常吃常用的。”上杉随口说着，视线突然落在那个张扬又显目的001上，这一推车里，能用的东西只有那两个……
而顺着看过来的橘杏和桃城已经慌乱地挪开了视线，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贴心表示什么也没看见，上杉生无可恋地将脸埋进手塚的肩膀，嘟囔着，“好尴尬…”
手塚国光揽抱着她，喉间溢出了点笑，眉目柔和，声音轻得只送进她的耳朵给她听见，“没事，以后是常用的。”
“重点是这个嘛…”
刚从桃城那里得知手塚恋爱消息的橘杏捂着嘴视线飘忽，“他们感情真好，真的有几年没联系？！”
桃城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那是他认识的两个出了名的对人冷淡高冷的人，怎么谈个恋爱能变得能变得这么黏糊。
“到你们结账了。”手塚朝桃城和橘杏示意前方空出来的空间，收银员正要出声招呼他们上前来。趁着桃城和橘杏着急忙慌地和收银员表示歉意的档口，手塚留下句再见，就带着仍旧觉得羞耻的上杉往自助结账柜台走去了。
从超市出来，才走到半道，手塚的手机提示音就没消停过，想来也知道是谁的杰作，他干脆切换成了静音模式。
上杉倒是饶有兴致地拿着手塚的手机看了几眼群里的聊天实况，大多都是‘啊？’、‘？’、‘真的假的？’，队形和整齐划一没扯上半点关系，但是透露的意思倒是都很明白，怀疑桃城丢出来的消息的真实性。
上杉看着向手塚确认事实的一长串私聊未读标记，有些好笑地锁屏，将手机塞回手塚的口袋里。“这才几分钟，你的未读信息就过百了。”
“也就12月的时候闹腾些，平时群里很安静。”有事也基本是私聊，很少放到群里来说。
“我想也是这样。”上杉笑着开了门，让两手提着袋子的手塚先进去，这时她口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是卡拉的回电。
手塚刚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挂在玄关的立式衣架上，回头就见上杉拿着手机往门外走，她轻声地指着手机道，“我接个电话，等会就回来。”
他没什么情绪的嗯了声，心情却微妙的低落下来，她有什么电话是不能在他面前说的。
上杉聊完电话时，楼下是空无一人的安静，她将自己的外套挂在了手塚衣服的旁边，瞧看了几眼，莫名地笑开了。
她一进到二楼房间就看见拿着本小说坐在书桌前认真阅读的手塚国光，他提前打开了空调，调到了制暖的那一档。
她里头还穿着外出的厚衣服，暖意蒙头打来，便觉得有些热了，她干脆地换上了夏日常穿的背心和抽绳短裤。至于上午的那条睡裙，这会儿正皱巴地躺在了脏衣篮里。
她没什么所谓地将书桌让给了手塚，自己抱着笔记本和记事本在茶几边坐下，正好她要单独筹划一下给他的礼物。
她首先确定了手作钢笔的品牌，然后点进两个品牌的首页进行样式的选择，手塚喜欢简单低调，经典外观的选择不会出错，她按着自己对手塚书写习惯的了解，填写了些要求完成了定制。顺利的话，她会在三个月后拿到钢笔。
她接着开始搜索专业做袖扣的品牌。手塚国光偶尔也有出席宴会或活动需要穿西装的时刻，领带、领带夹和袖扣可以作为礼物送他。
等了又等，始终没等到上杉坐在自己腿上的手塚清了清嗓子，“阿鹤，不过来吗？”
“你不是在看书吗？”上杉头也没抬，眼睛继续盯着电脑上几个页面显示的各色花样的袖扣，她刚购买了出自独立设计师的同一系列的袖扣和领带夹，这会又瞧上了另一个品牌的一对银白冰峰的袖扣。她动动手指又结了账。
手塚直接起身过来，“想抱着你看。”他喜欢彼此拥抱，把她完全嵌进自己的怀里能让他有种异常安心的放松和满足感。
粘人精。
上杉对于他的坦诚笑弯了眼，十分自然地合上电脑保住秘密，将放在一旁的平板抓在手上，然后跳进他的怀里，被他牢牢接住。
上杉被面对面地掐着腰跨坐在手塚的腿上，他手臂横压着她的背部让她紧贴着他结实的胸膛，落在她的后腰处的掌心透过单薄的布料向她传递着他的体温。她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懒散地靠在他的肩头解锁了平板。
她默默在心里嘀咕，虽然被手塚抱着是很舒服，但是这样看平板实在是费劲，果然有所得必有所失。
温香软玉在怀，即使单手翻页有些麻烦，手塚也不甚在意。
他看了几页书，又想起上杉那摊开的记事本上写着的一连串的可考虑的追求者名单，他眼角又跳起来，心里敲着不安的鼓，状似不经意地问起，“刚刚给你打电话的人是谁？”
上杉打算再挑一对袖扣，让他能换着带，这会正往下划拉着屏幕，时不时地放大图片看详情细节，她闻言调笑道，“怎么，吃醋了？”
手塚将书倒扣在书桌上，伸手将她的头发撩至另一边，露出她侧面修长的颈项和白嫩的耳垂，“嗯，我有点在意。”
“卡拉，托德·本森的助理，你应该见过她。我之前问了她一件事，她刚刚才回答我。”虽然这个之前就是上午手塚去冲澡冷静的时间，而她问的事就是询问有没有特别推荐的品牌。不过，卡拉忙着和她的新欢颠鸾倒凤，给她的净是不正经的回答。“现在属于保密状态，所以没法对你说。”
手塚暗忖应该是摄影工作的事，便没再多问了。“好，明白了。”
上杉又看了几款颇有人气的不同机械齿轮设计的袖扣，只是她倒觉得钟表盘样式的设计更简约，她有些拿不准手塚的心思，拐着弯地问，“手塚，你是喜欢简单的表盘还是有机械齿轮样式的表盘？”
“简单的吧。”
“我也觉得简单的好。”
两人再无多话，只有书页的翻动声时不时地打破寂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因为吃力换了好几个坐姿又怕被手塚发现平板秘密的上杉这会儿干脆坐在了地板上，挑花了眼才选了两条设计颇有时尚气息但又经典大方的领带。她打了个哈欠，将平板放在书桌上，准备眯眼休憩一下。
她刚坐上手塚的膝盖，正要往前挪动，手塚立时丢下书，两手不声不响地把控了她的大腿没再让她往前挪动。
“怎么了？”
“就这样坐着吧。”
“嗯？不给抱？”坐在膝头的上杉皱着眉和手塚僵持了下，她泄了劲，边作势离开边不耐地说道，“你确定不给抱？那我去……”
她还没能说完话，就被手塚不由分说地托着往前带，他抿着唇不容置疑又横冲直撞的动作让她不由得讶然，他在不高兴？
手塚腰腹又往上一抬，他看着她肌肤迅速染上薄红升温，那双生得多情又幽邃的眼睛带上几分羞怯困惑，是欲说还休的勾人，他听着她娇媚的软呼，语气很淡却藏着丝怒意，“你要去找谁？”
这幅敏感又美好的样子她要叫谁也看见？她的温度要叫谁也来感知？是那个瑞安、查尔斯、亚历克斯、还是谁……
上杉被紧紧按着没法后退，手塚带茧的指腹划过大腿内侧的软肉时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
“床啊，你不给我抱，我当然要去床上睡了。”她又好笑又无奈，“你在吃什么无名醋。”
“床…？”手塚哑然地松开了钳制的动作，“抱歉，是我多想了。”
“手塚，你在不安什么，我身上的吻痕和指痕都是你留下的。”她喜欢手塚国光，想要及时行乐，想要一响贪欢，她引诱他抛开克制，她纵容他对她放肆的纵情。
上杉靠在手塚的胸膛，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她不轻不重地蹭了两下时，听见了手塚忍耐的闷哼声，她唇瓣贴着他的耳廓，咬字清晰地轻声说道，“你很喜欢这个姿势吧？可以的。”
手塚被上杉短短两句话诱惑得口干舌燥，撑着最后一丝理智，将人抱着换成了侧坐，“嗯，但不是今天。”他难得窘迫，“…我还要再学一下，我不想你疼。”
明白了手塚言下之意的上杉噗嗤地笑出声，“我是不是也应该学一学？”
“我来就好了。”手塚接着问道，“还困吗？”
“倒也不能说困，但是能睡。你昨天睡了几个小时？”
手塚闻言一手揽着她的肩膀，一手抄起她的腿弯将她放在了床上，“三个小时。”
上杉不由得咋舌，只睡了三个小时的手塚竟然显得比她还要精神，眼下也没有丝毫青黑。她掀开被子往里躺去，一沾枕头，睡意就袭来了，她打了个哈欠，“你不睡会儿？”
手塚替她拉了拉被子，然后坐在她的床头，轻抚着她的面颊，“再等会，我先看你睡。”
上杉小睡醒来时，一睁眼便看见了靠在沙发上闭眼睡着的手塚国光。他回去洗过澡了，头发只是囫囵擦了擦，还是半湿不干的。
她轻手轻脚地下床，小心翼翼地揽着他的肩托着他的头让他躺在沙发上，然后给他盖上了条薄毯。她抱膝曲坐在地毯上，听着他清浅又均匀的呼吸，视线落在了那些明信片上。
只有她一个人清醒时，面对恋人的羞怯与爱意暂且退了退，她的理性总算回归。
她想手塚国光写那些明信片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15岁的上杉伊鹤，他的喜欢他的执念都是15岁的她。
可她毕竟不是15岁的自己了。
他还沉浸在心愿得偿的狂喜里，一旦长期异国，热恋期早早结束，他的执念也该消解了。
她喜欢和他的亲密接触，但爱意总会逐渐消退，她不想他因此被责任捆绑。
安静的房间里突兀地响起一声嗤笑，上杉忍不住嘲弄自己，这才恋爱第一天她又在想以后分开的结局。
她伏趴在沙发边，五指抵上手塚的手指，随即慢慢地慢慢地十指相扣，她头靠在手塚的胸膛，“我们再多走一段路吧。”如果哪一天你有了其他喜欢的人，我会放你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