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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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齐老元帅重重地一哼，看起来并不怎么想给我们好脸色。
“家父早年的确与老元帅有过一些误会，但是……”温如许还想解释，齐老元帅却打断了他。
“没有什么误会，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在这里故做矫情的，是认为我齐仲天会把这件事带入到妍儿她的嘱咐里么？”齐老元帅大嗓门地嚷嚷道。
“请老元帅慎言。”如此直呼太后闺名，我们都听不下去了，温如许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和老元帅周旋。
“什么玩意儿？”齐老元帅一下子火了，“这儿都是我的人，而且我和妍儿的关系没什么不能提的！”
老祖宗，你以为自己为什么会贬官至此？
我看温如许叹了口气，身形有些不稳。
这齐老元帅从我们进来就没给座，成心欺负温如许坐了那么久的车马，身体疲惫。
我自然不能看着如许这么被折腾。
“老元帅，就算是寻常女子，出嫁之后其他男子也不该直呼其名，更别说当今太后孀居多年……”我还没说完，这老元帅又一次不礼貌地打断了。
“都是那些文人唧唧歪歪。你一个小丫头掺和什么？”
我正想继续开口，温如许伸手拦住了我，然后勉强空出双手对老元帅行了一个礼。
齐老元帅本来还想发作，可是看温如许身子这么不便，再故意下去就要被人耻笑了。
他只好又冷哼了一声，“我不跟个废人计较。你们去查你们的。”
齐老元帅这句话十分刻薄，我一下子也火了，张嘴想要反驳，温如许却在一旁迅速捏了捏我的手。
我不知道他还有什么打算，只好乖乖扶着他离开。
“那老头太过分了！”我都快骂出脏话了。
“我爹当年也是参了他一本的人，害他被贬至如此蛮荒之地，他有怨气也是应该。”温如许这个时候倒是一副非常大度的样子。
“你爹的事与你何干？更别说那老头自己的确不怎么检点。”我还是讨厌他。
“齐老元帅这种人直爽坦荡，不然你以为这么敏感的事情为什么先皇还要留他一命？”温如许替他开脱。
我想了想，是这么个理，但我火得是他出口伤人。
温如许又拍了拍我的手背，他自然是知道我的想法，于是温言道，“只是一两句话，我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不成，一两句话也听不得。”我对这个老头现在印象极差。
“呵呵，能知道你这么火大，我倒是什么气儿都没有了。”温如许竟然还笑了出来。
“温如许，你少装。”我戳他的腰。
他怕痒的厉害，只好一边闪躲，一边假意讨饶。
“唉……”他最后躲不过，干脆乖乖挨了一记，“咱们毋须和他置气。只要赶在他之前找到百里清音，以他老人家好胜的脾气，会和自己过不去的。”
他一副替齐老元帅惋惜的样子，还故意叹了口气。
我看着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不由也笑了一下，“那你有什么头绪了？”
“我们不需要去找百里清音。”他笑道，“老元帅派出的人自会细细搜寻。我们要找的是真正害到皇上的人。”
“什么？”我没明白。
“二皇子的方向一开始就错了。张皇后那么笃定贵妃和二皇子没有中毒，不断派人暗害他们，她肯定有特殊的把握。加上太后给圣上也服下了不少中和剂，可是圣上毫无起色，无论什么毒药，也不会这么霸道。所以，我怀疑是来自南蛮的蛊术。”
“蛊毒降头？”我想起来以前看的电视剧。
“你还知道降头？”他的语气严重刺激到了我。
“我当然知道，只有降头才这么准，这么目标单一，只要张皇后弄到皇上的头发，就可以施行邪术了。”
“没错，圣上的疯病与其说是中毒，更像是降头锁魂之术。”
“那我们应该去张丞相那儿找啊？”
“圣上九五至尊，身边自然也有驱邪之物，尤其是太祖宝剑，饮千万人血，煞气尤重。这种情况下还能给圣上施术，恐怕本身就是个高人。他又只对圣上一人出手就不再行动，只怕他不会屈居于相府的。”
“……原来如此，所以我们来到蛊毒降头聚集发源之处，即便找不到解术之人，说不定也能找到他本人。”
“没错。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理由去帮助张相，但是，既然张相能劝动他，说明他就有死角，那我们也可以利用。”
“可是怎么找？这里的蛮人都不会说汉话，翻译只有老头儿那儿有。”
“你眼前还有一个呢。”
“你？”我瞪大了眼睛。
“区区不才。”
几天后，我们进了山，马车不能再用，所以我们只好换上马匹。
我与如许共乘一匹，他虽然坐不稳，但我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拉住缰绳，倒也还无事。
另外几个武士被留在了外面，因为带着这么一帮抄家伙的闯入苗寨，太容易惹人误会了。
万一得罪了土司，我们在这一片都寸步难行。
“还好吧？颠么？”我有点不放心。
“你松点就好，不然我还没到，腰就会断了。”温如许把手放到了腰间，摩挲了一下我搂着他的手。
“那你自己把马鞍抓稳，晃晃荡荡影响我视线。”我恶声恶气地说。
“我早说过我应该坐在后面。”他还想挣扎一下。
“那我使不上力，万一你手松了怎么办？”他在后面抱住我腰也可以，但是这样我还是不太放心，宁愿麻烦点。
“我残的是腿，又不是手。”他有点怏怏。
“你就我让我安点心成不？”我又压了压他身子，让他乖乖低头。
这么磕磕绊绊的一路，我们终于到了寨门口。
温如许用苗语向里面喊了一些什么，里面的人一阵叽里咕噜，然后朝我们又回了一通。
然后温如许再叽里咕噜了一堆。
这么来来回回几次之后，对方总算打开了寨门。
然后我们就得下马。
对温如许来说，无论上马还是下马，都很是麻烦。
上马的时候，我得在下面撑住他的身体，让他一半身子先搭到马背上，然后再把他的一条腿搬过去。接着他再扶着马鞍坐起，我才能最后爬上去，帮他稳住身形。
而此时的下马也是我先轻巧地跳下去，然后他身体微微后坐，两只手在背后抓住马鞍。再由我把他的腿都搬到一边，接着让他往下一扑，而我就在下面接住他。这一扑其实挺危险的，一旦我没撑住，我俩都得摔上一跤。
最后下马之后，他脚上不着力，得先整个人靠倒在我的身体上，而我则赶紧伸手从马上取下拐杖帮他架好，这才折腾完毕。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在这么麻烦的时候还被一堆异族人行注目礼。
尤其是他们会好奇地盯着如许的腿脚看。
这让我心里怪不舒服的。
同时，我也安慰自己，幸好如许是不用看见的。
土司和如许倒是相谈甚欢，叽里咕噜的来来去去很是热情。
我倒没看出来温如许这么能跟人扯淡，把土司逗得兴奋到满脸通红。
最后土司拍拍胸脯的姿势我是懂的，基本上这个来自于猩猩先祖的动作都是表达一种肯定语气和态度。
然后我捅捅温如许，想找他确认。
他把头偏过来，有点得意地说，“成了，人家还好心留我们多呆两天。”
“恩？”
“正赶上他招郎。”
“什么玩意儿？”
“回去给你解释。”
“这里女性地位这么高，还都是找上门女婿的？”我觉得又补充了民族文化知识。
“‘招郎’入门之后就不能称女婿的。”温老师继续给我上课。
“虽然我挺喜欢这风俗的，不过他结婚干我们两个外人什么事嘛？我们时间挺赶的。”
“他在众土司中也是个人物，他唯一的女儿招郎，你说其他人不会过来庆贺么？”
“你算计好了？”
“这次真是巧合。”
“巧合也好，省得跑路折腾人。”
他叹了口气，“把你给折腾坏了。”
我不顾他话里的其他意思，把他抱住，拍拍他的背，哄道：“乖如儿也是。”
这句话彻底杀灭了他那点情绪不好的苗苗，他挣脱出来，两耳带着可疑的红晕。
招郎的过程从早上一直持续到晚上。
可怜的新郎先是被一大帮兄弟缠着唱歌，等他嗓子快冒烟的时候才停下——他一个人对付几个如狼似虎的小伙子。
接着，新郎明明就是寨子里的，却偏偏要从山脚下一直把早就扔下去的彩色糯米饭又乖乖地给扛上来。旁边跟着几个据说是叫“阿爷堵希仰”的陪郎就眼睁睁地在一旁陪着……
还好其他的东西都是女方嫁妆，倒不需要新郎来折腾。
到了寨子，女方抬出嫁妆，让男方验看。
几大箱子，对比新郎就扛上来那么一担米饭，真是严重打击到新郎男人尊严。
最后，新娘用牛角盛酒，和新郎共饮。
族里老人为其证婚，一大堆充满了祝福意味的叽里咕噜。
最后，新婚场所也就瞬时演变成了新的征婚场所……
未婚男女青年开始一边搜索目标，一边起舞歌唱。
我在旁边看得心里直抖，这民风，太开放了。
“怎么了？”温如许看我起身。
“我去弄点吃的过来。这么点糯米饭，不管饱。”新郎扛上来的糯米饭后来被分发给客人。
但毕竟客人太多，我们算是外来宾客，就算优待了些，但也就那么小小一坨。
“我和一起去。”他从旁边摸出拐杖。
“不用了。”我按下他的肩膀，“我看那边大婶正在分肉，我过去也领一份没什么问题吧？”
“恩，那你有什么就叫我。注意他们和我们礼仪不同。”温如许最后又叮嘱了一下。
“我机灵着呢。”
我走到大婶附近，正想示意她给我也来点。
结果，一个小伙子跑过来，先是对我一通叽里咕噜。
我表示完全不懂，所以面无表情。
然后小伙子踩了我一脚，我表示继续完全不懂，同时异常震惊。
他这是在干什么，找揍么？
不对，如许说了，这边礼仪和我们不同。
但摇头应该都是表示拒绝吧？
于是我朝他摆摆手，然后又转身面对大婶，示意大婶我是来要食物的。
没想到大婶一边盛食物，一边又朝我挤眉弄眼外加叽里咕噜。
接着，我背后骤然响起歌声，吓得我差点松手浪费粮食。
刚才那小伙子没走，正气势高昂地在放声歌唱，同时用眼角余光向我放电。
我一下子怒了，这是□□派对么？逮着母的就发春？
但我又冷静下来，自己并没有作妇人打扮，被人误会也没办法。
谁叫我魅力大，是吧？
我急着向温如许炫耀，没理那小伙子，三步并作两步回去了。
结果，我一去就看到温如许正和一个苗家姐姐谈笑。
那个姐姐身体弯成九十度，双手撑在膝盖上。
那对发育过剩的东西在这个充满诱惑力的姿势下呼之欲出……
虽然温如许看不到，但把这玩意儿故意摆这儿，是对我的一种挑衅！
我气冲冲地跑过去，把盘子往桌上一摔。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