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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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随秋水捡垃圾的动作顿了顿。
他没去管，然后紧接着，手机开始继续震，贴着口袋的皮肤都麻麻的。
他看了失魂状态的纪择一眼，单手掏出手机，备注是A顾枝宴，他按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噼里啪啦：“我这边缺一个人，你快点过来，地址已经发你了，半个小时之内啊，不许迟到。”
电话挂断了，屏幕上显示了一条未读信息，是具体地址。
在随秋水的印象中，顾枝宴就是这么一个不分时间不分场合，电话啪的一个，就要原主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在钱的份上，原主几乎也做到了随叫随到。
随手将手机往书包上一放，又地上的垃圾都清理完后，随秋水去洗手间洗手，洗手液的泡沫冲刷掉了手上残留的粘腻感，他不紧不慢地烘干了手，拎起放在教室里的书包。
“你去哪里？”纪择僵硬地道。
随秋水推开门往外走，“去打工。”
纪择想都没想地拽住他。
随秋水抽开了手，“我这手刚接触过地上的垃圾。”
纪择像是被烫了一下，飞快地缩回手，“我说了，我可以借你钱。”
随秋水瞥了他一眼，“借了你的钱，难道就不用还了吗？”
他说完没等纪择的回复，就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当他走下两级台阶的时候，突然听到纪择在后面说道，“不用你还！”
随秋水诧异地回头，纪择抻直了脖子道：“但是你要帮我把干净的裤子带过来，还有鞋子。”
“带到这里？”
在随秋水越发惊讶的目光中，纪择的脸越涨越红。
……
“我都看过了，里面没人。”
“那你把门关上，然后背过身去，挡着点我。”
随秋水叹了口气，按照纪择的要求做。
“你往后面来点，我要扶着你。”
肩膀上骤然搭了一只苍白的手，随秋水道：“我这只手刚捡过垃圾。”
“你快闭嘴吧。”
“你平时坐的桌子椅子也有很多灰。”
“你再说我就生气了。”
“你好了没有？”
“你别催，马上好了，等下这裤子和鞋子你帮我扔掉。”
见随秋水沉默，纪择以为他不愿意，“你帮我扔掉，我给你加钱。”
随秋水转过身来，看到地上随意团着的雪色长裤和白色球鞋，“洗一下不能穿吗？”
纪择疯狂摇头，“不能。”
他以为随秋水想洗干净了自己穿，“你也不许穿。”
随秋水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奇葩，“你平时难道不洗衣服吗？”
纪择不耐烦道：“你别问那么多，我转账给你，你快点帮我处理了。”
看到手机提醒的转账信息，随秋水扫了眼，1后面6个0，他挑了挑眉，弯下腰从地上捞起裤子和鞋子。
“你去哪？”
随秋水心里叹了口气，“当然是打工去，纪少还有什么吩咐？”
“你……你晚上早点回来。”
如果是正常人说，随秋水可能还会揣摩一下，这人为什么这么说，以及让他早点回来做什么。但如果说这话的人是变态的话，随秋水就懒得琢磨了。
这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只是他当下的情致和兴趣，毫无逻辑可言。
“知道了。”再说吧。
把纪择不要的衣服丢进分类垃圾桶里后，随秋水出了校门，往地铁站走去。
半个小时早就过去了，这中间顾枝宴又打了好几个电话，但随秋水都没有接。
不仅没接，他还得先去见老男人谢孚之一面，对方刚才发短信给他，说要给他结上个月的薪资，但要他来他那儿确认一下课时。
“不能线上确认吗？”
“不能。”
“为什么？”
“因为我是雇主。”
被债务所逼的随秋水满脑子只剩下钱，他一边下地铁，一边发信息，“我等会儿还要打工。”
老男人没回复。
“我还没吃午饭。”
谢孚之这次回得很快，“我请你吃。”
但随秋水只想要钱，他不想吃饭，“你把工资发我，我可以自己去吃。”
老男人又不回了。
就是非得要他去一趟老男人那，随秋水心里吐槽，人却很实诚地站在了谢孚之家门口。
“我到了。”
门开了。
谢孚之穿着很休闲的家居服，他头发没抓上去，而是垂在额前，这让他看上去年轻了很多，也少了一些压迫感。
“阿姨饭刚做好，就等你了。”谢孚之这话说出来，好像两个人关系很亲近的样子。
随秋水偏了偏头，借着换鞋的动作，避开了谢孚之陡然靠近的气息。
“穿这双吧，这是新的，看大小你应该合适。”
随秋水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谢孚之笑了笑，带着他往餐厅走去，“我让阿姨多加了两个菜。你还没尝过我家阿姨的手艺吧。”
他说着拉开了椅子，“来，坐。”
随秋水没坐，“谢先生，我一会儿真的要去打工，请您也尊重一下我的时间。”
谢孚之脸上维持的笑容消失了。
一阵沉默。
谢孚之道：“欠债了，嗯？让我猜猜，两百万？”
随秋水：“您不是都知道么？”
谢孚之拍了下椅背，“我说你怎么狮子大开口，跪一跪就张口要价两百万。”
随秋水面色从容，“您不是不肯付这个价格么？所以，我也没问您讨，您把薪资正常付我就行。”
“你坐。”谢孚之拉着随秋水的胳膊，把他摁在椅子上，自己拉了旁边的椅子，也坐下了，“先吃，吃完了我让财务给你打钱。”
随秋水立刻拿起了筷子。他吃相很文雅，一举一动都很赏心悦目。但那是过去。现在的他经历过病重时连吞咽都困难的情况，也就格外珍惜能好好吃饭的时候。
看他吃得非常香，谢孚之都忍不住多吃了几口，于是就没计较他先动筷子这个在他看来并不礼貌的行为。
只当成了年轻人不懂事，但问题不大，多教教也就懂了。
放下筷子后，谢孚之沉吟了片刻，“你的膝盖确实不值这个价格。”
随秋水早知道老男人抠，并且越老越抠，他也没失望。
“不过，如果你愿意当我的情人的话，每个月我可以给你十万零花钱。”
“咳！咳咳咳！”
随秋水眼睛都瞪圆了，压根没料到谢孚之能说出这样的话，吓得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边咳边忍住胃部抽搐想要呕吐的感觉。
“我不愿意。”
咳嗽平息后，随秋水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他是挺缺钱的，并且急着用钱，但挣钱的方法多了去了，绝不包含给一个老男人当情人。
并且这老男人还抠，还有个儿子。
谢孚之皱了皱眉，“是嫌零花钱少？那过年的零花钱三倍怎么样？你陪我一年，净赚150万，只一年半时间，你就能把欠款还完了，已经很不错了，曜曜零花钱都没这么多。”
谢孚之是发自内心地认为给他开了个很优厚的条件。
随秋水差点笑出了声，这算盘珠子都快崩他脸上了，还在他面前装模作样。
他垂下头，忍着笑意，故作不解，“可是我当谢同学的家庭教师，一个月正常薪资就有八万啊。”
“薪资是薪资，零花钱是零花钱。”谢孚之忍不住纠正他，“而且你的薪资是要正常缴税的，所以你实际到手没有八万。”
“当初说好的八万当然是指的税后八万，这部分税，凭什么要我来承担。”
“一直以来都是乙方承担。”
“一直以来就是对的吗？”
谢孚之提高了嗓音，“你已经拿了高出市场价的薪资了，不要得寸进尺。”
随秋水半点不怕他，“你儿子气跑了多少家庭教师你心里没点数吗？”
谢孚之神色紧绷，教育道：“年轻人，别太狂妄自大。”
“呵！”随秋水笑出了声，“就你这给钱斤斤计较，还一点都不爽快的样子，我要是眼皮子浅一点，真当了你的情人，晚上被你睡完，白天还要起来免费辅导你儿子，平常还要看你脸色，等着你赏我本应得的零花钱。”
他拍了拍手掌，阴阳怪气道：“不愧是董事长，还得是您会打算盘，把白嫖说得如此清新脱俗。”
他故意把话说得很难听，并且毫不忌惮地用恶意去揣测谢孚之。
“你闭嘴！”
“说中你心事，心虚了？”
谢孚之“砰”地一声拍了下餐桌，怒气冲冲地走出了餐厅。
随秋水在他身后喊道，“八万块钱，少一分我都不会同意的。”
端了餐后甜点的阿姨一脸惊恐地看着他，随秋水笑了笑，不在意地用餐布擦了擦手心，也走出了餐厅。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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