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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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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秋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如果您非要记过的话,那我一怒之下……”
“哦?”电话那头的谢孚之好整以暇,“一怒之下然后呢?”
然后就打爆了你的狗头!
不行,随秋水你冷静一点!老男人虽然喜欢恶心人,但他打钱爽快啊!
“然后就、就怒了一下。”
“哈哈哈——”谢孚之爽朗地笑了,网友冲浪时用的梗他了解的不多,只觉得这个小朋友说话挺有意思。
他抬起手腕,看了眼表,“那再给小随十分钟时间,如果小随十分钟内能到,叔叔少扣你点钱,只扣你五千,你看怎么样?”
随秋水的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了,多扣点、少扣点,总之就是要扣钱。
老男人周扒皮转世是吧?
随秋水火速查了一下谢家的地址,还好还好,为了照顾儿子的学习生活,谢孚之直接从老宅搬到了市中心的大平层。
地铁就剩两站距离,一路狂奔说不定来得及!
闭了闭眼睛,酝酿了一会儿话术,再睁开眼睛时,随秋水语速飞快地道:“谢谢谢叔叔,我尽量十分钟内赶到。”
谢孚之满意了,挂电话前还不忘说一句,“小随晚一分钟,叔叔就多扣你一万哦。”
列车靠站的时候,随秋水几乎是炮弹一样地从地铁站弹射出去,一路狂奔到小区门口,才发现高档社区的登记要出示身份证件。
刷的一声拉开书包链一通翻找,找出身份证递给门岗保安。
随秋水反复看着时间,“!!!”
只剩三分钟了!
“大哥您能不能快点,我赶时间。”
保安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做了登记,把身份证还给他,他再次起跑,狂奔,到了单元门下狂按门铃。
等到了谢家门口,他头发凌乱,脸颊通红,双手撑在墙壁上,气喘吁吁,细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和脸颊处滑下。
谢孚之穿着一身真丝家居服,推开门,抱着手臂看着不远处还在喘气的男孩,“小随晚了两分钟噢,怎么办呢?”
随秋水调匀了呼吸,手背擦了下脸颊处的汗珠,“我按门铃的时候,还是在十分钟以内的。”
“进来吧。”
随秋水换了鞋,一边跟在谢孚之的身后往里走,一边打量起了谢家的布局,触目所及,一个是大,还一个是贵,他小心地拎着书包,不让自己碰到里面的任何植株或者摆件。
“你身上什么味道?”谢孚之轻轻嗅了嗅。
什么什么味道?
随秋水抬起胳膊闻了闻,汗味?不至于吧,老男人属狗的吗?鼻子这么灵?
谢孚之嗅完后,补充道:“怎么这么香。”
香?鼻子坏掉了?
随秋水困惑,他随手摸了下发尾,手心留下了一层细闪,他灵光一现,“噢,是发胶的味道,刚刚结束了一场演出,我只来得及卸妆。”
说着他偏了偏头,凑近点,“不信你闻闻。”
谢孚之仔细端详着他,上上下下打量着。
随秋水脸上的妆是卸干净了,但发型并没有变,头发用发胶固定着,捋到后面,露出了白皙光洁的额头。
他的眉眼秀气,眼睛大而亮,瞳仁有神,眼睑多情。
随秋水猜测老毕登估计和其他人一样,在他身上找一些和白月光相似的东西,他也坦荡地任由谢孚之打量。
看好了,再看你也得不到白月光真人,只配和替身玩虐恋游戏。
随秋水在心底比了个中指,low爆了好么。
看了一会儿,谢孚之用一种很笃定地口吻道:“不是发胶的味道,也不是香水的味道,像是一种花香。”
随秋水更迷惑了,没人说他身上有味道啊。还花香,老男人该不会精神失常了吧。
“你先去把你那一身的味道洗了。”
“可是我已经迟到了十分钟。”
谢孚之不容质疑道:“别磨叽,让你去你就去。”
“……”随秋水无语道,“浴室在哪?”
谢孚之抬起手腕,对着手表语音道:“来个人,带小随老师去浴室,他洗完后带他来书房。”
随秋水跟着管家模样的人去了浴室。挺好的,省了一张水卡。
原书中,谢孚之的儿子谢曜是一个特别阴郁的少年,丧且颓,一身反骨但又懒得争执,成绩不好,但懒得听课,懒得写作业,像一株立在电脑前枯黄的植株。
随秋水记得他甚至连玩游戏的时候,都是懒洋洋的,一副提不起劲但又要打发时间的样子。
随秋水吹干头发,看着镜子里蓬松柔软的头发,心想,当家教的难度有些大啊。
书房里,谢孚之看着随秋水穿回原来的衣服,眉头皱了皱,但香气已经消散了,他就没再抓着不放。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下桌面。
随秋水低头,黑色的桌面上铺着白色考卷,卷面上鲜红的分数惨不忍睹。
谢孚之一张又一张地翻着,“就没有及格的。”
随秋水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没有一门及格吗?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卷面,作文六十分的大题老师只给了两分。
但能给两分已经是老师留情了,八百字作文谢曜同学只写了四五行,怪不得语文都能不及格。
“小随老师之前跟我保证的时候可是说,每个月都要让我看到曜曜的进步的。这才第一个月,没有任何进步。”
谢孚之的语气轻飘飘的,但任谁都能感受到,他此刻心情并不好。
随秋水非常能理解家长的心情,但一个月就要看到进步,也太急功近利了吧,“欲速则不达,厚积才能薄发,还是再给孩子多一点的时间吧,不要逼得太紧了。”
随秋水说这话倒是真心实意,他以前也有堂妹表弟,富家子弟在卷教育的时候也是相当厉害的,除了文化课的成绩,体育、艺术、金融,忙得喘不来气。
他甚至还有些奇怪,谢孚之为什么这么在意一次月考的考试成绩?
“可是我是用的比市场价高十倍的价格请的小随老师,小随老师却没能做到自己保证的事情。”谢孚之的嗓音拖长了显得慢悠悠的,嘴角勾起来的时候却露出了一丝邪性。
“怎么办呢?”他说着站了起来,双手撑在黑色的桌面上,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随秋水,“要不小随老师跪下来道歉吧?”
跪下来道歉?老男人是认真的吗?
随秋水呆愣地对上了谢孚之邪恶的眼眸,但似乎是刚才的话再次触发了什么关键词,随秋水的脑海里立刻多了一段过去一个月里,原主和谢曜的互动画面。
原主对谢曜称得上是尽心尽力了,他在家教开始之前,就先通过谢曜的同学,了解他的日常和喜好,后面又花了大量的时间,有针对性地辅导,他不仅仅是一个小老师,更像是一个朋友,关心爱护着这个十分孤独的孩子。
以谢曜的水平,不至于门门都不及格,一定有什么别的原因。
回忆结束后,随秋水试图组织语言,回答谢孚之要他下跪的话。但脑海里又多了一段画面,这不是过去的记忆,而是出现在书中,但尚未发生在原主身上的画面!
画面中,随秋水非常熟练地跪在了谢孚之的脚边,抱着他的小腿,仰着头,泪眼迷蒙,看着可怜兮兮的,似乎是在恳求着老男人什么。
老男人已经三十五了,可他看上去并不老,面上看不到一丝皱纹,但你绝不会误会他是什么小年轻,他的穿着和气质特别有味道,是一种独属于成熟男性的魅力。
小白花可怜兮兮的,然而谢孚之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弯下腰一把扯下小白花环抱着他小腿的手,小白花还想再伸手时,他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把人踹得扑在了地上,非常之心狠手辣。
虐文里的万人迷,那是什么万人嫌一样的存在啊。
画面还在继续,随秋水的膝盖和胳膊肘都磕破了,他擦了擦眼泪,手上的灰把脸上抹得灰一道黑一道的。回到了狭窄的出租屋里,他打开了衣柜,从里面的零碎中翻出一只灰色的毛绒兔。
毛绒兔是老男人送他的,也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就像随秋水最喜欢的要属于老男人了,偏偏老男人伤他最深。
画面在这里结束了,随秋水看谢孚之的眼神立刻变了。
好你个老毕登,骂你是狗男人,都是在侮辱狗。
谢孚之并不知道短短几秒钟时间,随秋水的情感和观念发生了怎样剧烈的变化,他似乎还在饶有兴致地等待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少年朝他下跪。
随秋水也站了起来,目光避也不避地直视回去,“男儿膝下有黄金,谢叔叔准备付我多少钱,来欣赏我这么一跪?”
谢孚之愣了一下,像是没想到,在尊严和承诺之间,少年最在乎的还是钱。
“提前说好了,单膝跪是一个价格,双膝跪是另一个价格。”随秋水道,“谢叔叔这么富贵逼人,我如果要少了,那是看不起谢叔叔。”
“跪一只膝盖两百万,跪两只膝盖给您打个折,算三百八十八万,您觉得怎么样?”随秋水目光灼灼。
谢孚之这个老毕登老狗逼,最好是快点答应下来,这样他还完债务,就算是提前走完剧情,以后当个正常的大学生,陪原主妈妈走完最后一程,一边做投资一边环世界旅游。
想到美好的未来,随秋水满是期待地盯着谢孚之,狗男人点头快答应啊,你又不差这点钱,只要你点头,从此以后我随秋水就认你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叔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