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里的万人迷翻车后》四弦一声

3、第 3 章

　　“你跑哪去了？化妆师找你化妆找不见人，我给你打了二十多个电话你是一个都不接啊，你是什么大忙人啊？国际超模还是顶流影帝啊，我告诉你随秋水，你差点耽误我们整个团队了你知道吗？你耽误得起吗你？别以为你认识顾顶流你有多了不起，我警告你，再有下次你就从我们舞社滚蛋好吧？我们舞社哪个社员不是童子功，不是正经科班毕业的，要不是看你又可怜又穷酸，我早就把你踢出舞社了……”

　　王载的数落随秋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要不是顾枝宴某句话解锁了关键词，随秋水多了原主的一段记忆，他还真信了王载的这一套说辞，当初的舞社都没几个人，大家都是又穷又落魄，后面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人，又走了一些人，最初的舞社成员就剩随秋水一个了。

　　按理说他们也算共患难、并肩作战的交情，可王载很明显看不上随秋水，说话不中听倒在其次，报酬的分成却是他自己拿了大头。如果不是催债人催得紧，这个活他都懒得接。

　　随秋水面无表情无所谓的样子，更是激怒了王载，让他越说越多，越说越快。

　　王载的嗓门不小，音调很特别，说话抑扬顿挫的，很快有许多道目光看向他们，有同情的，也有看好戏的。

　　还是化妆助理抓了随秋水的手腕，把他带过去化妆，王载才闭了嘴。

　　周围人的目光，王载并不在乎，他走到今天，靠的是实力，是运气，而不是什么见鬼的尊严和没什么用的脸皮。

　　化妆师端详着随秋水的面容，又对着镜子看了看他的脸，突然道：“你介意我把你的气质化得硬一点吗？”

　　“啊？”随秋水没有听懂。

　　化妆师解释道，“就是让你脸上的轮廓线条更清晰、更硬朗一点，比如说你这边的下颌线，颧骨、眉骨，还有鼻梁、鼻尖。”

　　随秋水没有意见，“您是专业的，想怎么化都行，听您的。”

　　化妆助理道：“放心好了，绝不会给你化丑喽。”

　　化妆师相当专业，而且速度很快，助理掏出各种盘和一排刷子，化妆师就开始调色，对着随秋水的脸一通扫。

　　“你的脸，五官比例相当好，唯一的缺点是，你的面部脂肪组织稍微多了一点，这让你脸上的线条感不明显，整个人显得非常柔和，当然这并不影响你是个帅哥，但不妨让我们稍微做些修饰，加深轮廓感，你整个人就会显得更man，更有力量感。”

　　化妆师说完，随秋水脸上的妆也差不多快画完了，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明明脸还是同一张脸，仔细看五官也没有太多的变化，偏偏整个人的气质看着冷肃、冷硬，看着非常不好惹，却又有种想让人臣服的冲动。

　　明明是同一张脸，气质却大不一样了，睁开双眸室，好像一张水墨画上了颜色，灵动而饱满，垂着眼眸的时候，又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场。

　　化妆助理发出了一声惊叹，“天！你好帅！”

　　化妆间人来人往，有人听到这声惊叹，也啧啧称奇，“这是哪里来的绝世帅哥。”

　　还有人趁乱拍了张随秋水的照片，分享给自己的亲友。

　　随秋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一直帅而自知，只是养病的后期，他对自己的身体渐渐失去了掌控感，整个人干瘪又萎缩。

　　包括他穿过来之后，看着和自己五官一模一样但偏幼态的脸，心中感叹，原来这张脸彻底长开之后是这样的风格。

　　在娱乐行业，男明星、男爱豆多，但帅哥可没那么多，大多数男艺人，脸上抹着堪比城墙还厚的粉，在惨白的打光下，昂贵的造型下，营造一种帅哥的氛围感。

　　有人心中默默感叹，这么伟大的一张脸，却只是一个伴舞，而不去屏幕前，真是暴殄天物，可惜了。

　　“这不比某些阳刚的男的帅。”眼睛雪亮的工作人员脱口而出，旁边立刻捂着她的嘴，让她小点声。

　　化妆师看着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

　　化妆助理道：“你现在出去，绝对会惊艳他们的。”

　　随秋水挑挑眉，化妆师乐了，“帅哥可不会做这么滑稽的动作，你快点去吧，别让他们催了。”

　　王载看到熟悉的演出服，立刻就喷火了，“你为什么永远慢别人半拍……”

　　等看到随秋水那张脸时，突然哑火了，嘴巴张开时忘了合上，模样显得特别滑稽。

　　顾枝宴的手上还拿着摄制组给他的台本，看到随秋水的瞬间，手一松，台本掉在了地上。

　　他有些目眩神迷，不自觉地往前走了两步，对上随秋水略显诧异的眼神时，他才猛地惊醒。

　　不对，不是他，他不会有这么一双多情似水的眼睛。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这是随秋水，不是他。

　　对，这是随秋水。

　　可是随秋水有这么好看吗？

　　顾枝宴扪心自问，他几次和随秋水接触，确实有过拿对方当代餐的想法，但越是接触，越是能发现，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人。

　　这是当然的，赝品怎么能和明珠相比呢？

　　他有多喜欢明珠，就有多看不上赝品。

　　他淡定地弯下腰，把地上的台本捡起来，继续熟悉上面的流程和台词。但不知道为什么，只写字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看进眼里，却看不进心里。

　　直到有工作人员提醒道：“顾老师，您台本拿反了。”

　　顾枝宴目光凶狠地瞪了提醒他的人一眼，把台本倒了过来。

　　由于顶流赶时间，这次的舞台只录制了两遍就过了。

　　随秋水的手机没电了，化妆助理把充电宝借给他充，他看了下电量，差不多够用，就把充电宝还回去了。

　　化妆助理这会儿不是很忙，她看着随秋水的舞台妆，热心道：“随老师要不卸个妆再走？”

　　“你还是叫我秋水吧，”随秋水笑容腼腆，“我回去再卸，不给你们添乱了。”

　　“你现在卸！”

　　一道清越中带着质感的男声突然插嘴道。

　　随秋水回头看时，却见是顾枝宴，他目光紧紧黏在随秋水的脸上，说出的话却并不如他的嗓音那么动听，“我不喜欢你这么化妆。”

　　“卸妆湿巾呢？”

　　“在，在这。”

　　化妆助理愣了愣，呆呆地把湿巾递给顾枝宴，不知道顶流突然在发什么神经。

　　顾枝宴抽了一张后不由分说地往随秋水脸上擦起，他的力道非常重，三两下，左半边脸上的妆给擦掉了大半，露出了底下白皙透亮的皮肤。

　　化妆师特意用了深一度色号的粉底液，这样舞台上的强光打在脸上时，脸不会惨白，反而会很有质感。

　　随秋水的皮肤很白，顾枝宴的力道让他左侧脸颊立刻泛起了一层血红，化妆助理站在一旁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枝宴擦完半边脸后，把手上的湿巾往随秋水手上一丢，“剩下的你自己擦。”

　　他说完转身就要走。

　　随秋水叫住了他，“你等等。”

　　顾枝宴盯着随秋水还带着妆的右半边脸，不耐道：“你还有什么事？”

　　“我后悔了，陪练得加价，两万五。”

　　顾枝宴满脸的不可置信，“你疯了？”

　　随秋水无所谓地道，“你现在转，不然我就顶着这张脸挤地铁。”

　　顾枝宴气得想笑，掏出手机给顾枝宴转了三万块钱，“收起你那张市侩的脸，剩下的五千我就当打发叫花子了。”

　　他说完还是气不过，对化妆助理道：“你盯着他卸完妆。”

　　然后怒气冲冲地走了。

　　化妆助理小心地捧了一面镜子给随秋水，“随老师，你这边脸肿了。”

　　随秋水看了眼自己的左脸，肿了一圈，“没事，等会儿我去药店买个冰袋，冰敷一下就行。”

　　他看着小姑娘担忧的眼神，笑了笑，“脸皮薄的人是这样的，只是看起来恐怖了一点。”

　　化妆助理转身在包里翻找了一下，掏出一瓶卸妆油，“随老师用这个吧，这个是我自己的，卸起来更快一点。”

　　随秋水这次没有推辞，道：“谢啦。”

　　等卸完妆，舞社的成员已经回去了，随秋水跟化妆助理打了个招呼，从后台离开，这会儿天已经黑透了，他在打车和坐地铁之间只犹豫了两秒，然后选择了地铁。

　　打开手机备忘录，里面非常详细地记录了原主一共欠了多少钱，欠给谁，利息多少，已经还了多少，每阶段计划还多少，条目式列得非常清楚。

　　清楚到随秋水第一次看到，两眼一黑的程度。

　　催债人说欠款两百万都说少了，按照这种利滚利的程度，欠钱的速度可比还钱的速度快。

　　要是心态差一点，晚上都不用睡了，焦虑得睡不着，不如起来打工，用行动治愈焦虑。

　　握着电量不多的手机，随秋水往地铁口走去。

　　突然手机毫无征兆地震动起来，随秋水心口一跳，不想接，心想自己为什么要想不开给手机充电，这还不如彻底没电了呢。

　　但他担心，会不会是医院里的来电，目光控制不住地看向屏幕，不是医院，这次屏幕上赫然出现的三个大字是“老男人”。

　　老男人？是谁？什么样的老男人会跟随秋水有联系？

　　他快速检索着脑海里不多的记忆。

　　能被原主称呼为老男人的，也就只有一个了。

　　电话挂断了，随秋水一口气还没松开，很快手机更猛烈地震动了起来。

　　只能接了，“喂，谢叔叔？”

　　谢叔叔是原主对谢氏集团董事长谢孚之的称呼，电话接起时，他想也没想地就这么喊出口了。

　　喊是喊了，随秋水只觉得一阵牙酸，好怪！

　　电话那头的嗓音倒性感中带着点磁，不像是随秋水以为的中老年男人的声音，“你倒是乖觉，现在知道喊叔叔了，可惜晚了，小随已经迟到两分钟了，按照约定，叔叔可是要扣你钱了哦？”

　　谢孚之自说自话道：“嗯，扣多少好呢？就扣一万吧？”

　　一听到要扣钱，随秋水先是：“？？？”

　　然后变成“！！！”

　　那可是一万！

　　钱可扣不得啊！按照原书的剧情，钱还完了，剧情才走完的，他可没有当万人迷的性趣，还特么是虐文里的。

　　“谢叔叔~”

　　随秋水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乖巧了起来，“您心胸开阔，宽宏大量，宰相肚里好撑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次吧。”

　　“如果我说，我偏要记过呢？”

　　那你就去死吧！

　　当然随秋水死死咬着牙关，不让这句话脱口而出。不就是给他儿子当家教吗？老男人要不要这么油腻啊！

　　怪不得原主要备注老男人，要他来备注，高低得再加上油腻这两个字。

　　顾枝宴嘴臭他好歹给钱啊，老男人倒是上来就要扣钱。

　　扣扣扣，抠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