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病呀》西怀

3、审问

　　第二日，陈建华接到报案，湖景别墅附近发现了“半具”尸体。

　　陈建华呼吸一窒，飞快出警，并且很快在众多线索中找到自己想要的那条。

　　湖景别墅群，温氏的老宅就在那里。

　　这回，不但陈建华，就连警局其它人也觉得温长玉邪门了。午饭时间，不知道是谁先开始了这个话题，紧接着，源源不断的八卦如同喷井。

　　“听说他妈生他的时候发生了车祸，还是特大连环车祸牵连了十几辆车，而他们搭的那辆奔驰都被压瘪成铁盒子了，所有人都死了，偏偏温长玉被就回来了。”

　　“就是，不是说未分娩的胎儿最多在母体死亡最多活10分钟吗？哪都快半小时了，这都被抢救回来了！”

　　“我看过这个新闻，之前还觉得是那小孩儿命硬，现在想来是邪门，真邪门。”

　　陈建华沉默地离开，来到解剖室。

　　都干了那么多年了，他清楚地知道警局的宋法医会在正式处理尸体前先去做十分钟的准备工作，至于摄像头的位置……陈建华也再清楚不过。借着送证物的名义，陈建华淡定地和路过的同事寒暄，之后进入了解剖室。而对着门口正中间的试验台上摆着的正是今早发现的半具尸体，被装入裹尸袋里。

　　陈建华的手不自觉地伸进了口袋，短又刺的触感让他内心极度不安。

　　——那里，有温长玉的两根碎发。就从他的西装外套上取下来的。

　　许久，陈建华终于下定了决心。

　　距离上次不过一个礼拜的时间，温长玉又再次被请到了警局。

　　温长玉对于这样的场面已经很熟悉了，但这次，陈建华却一步一个脚印，给外沉稳有力地走了进来，分毫没有之前的崩溃：“温长玉，你认罪吗？”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们在那具尸体上检测出了你的DNA。”

　　“嗯？”温长玉的脸色依旧没有什么波动，甚至孩子气地举起右手打断他：“陈警官说笑了，我甚至不知道死的是谁。怎么会检测出我的DNA？”

　　陈建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是江琮。”

　　温长玉眼中难得流露出几分错愕，紧接着，眼睛里面的漫不经心一点点消失。

　　由于江琮死相太过凄惨，又是江氏的太子爷，因此上头里面成立了专案组调查。而在死者身上找到温长玉毛发的行为几乎将他的嫌疑坐实，这一回，江氏的股票是真的大跌了。

　　好在，莫叔在第一时间启用了温家的律师团队，现在的状态还算乐观。

　　经过律师团队的分析，江琮和温长玉是相亲过的，如果无意间沾了一些毛发带走也不是不可能。至此为止，事态还算乐观。

　　莫叔紧张地等待结果，但却等来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陈建华作伪证的证据被查出来了，坏消息是虽然陈建华做了伪证，但在此之前警方已经用合法的程序将江家搜查过一边，在花园、大厅、楼梯甚至是温长玉的房间中发现大量“血迹”。

　　初步推测，江琮，是死在了温长玉跟前。

　　听到结果，莫叔一头晕死过去。

　　温长玉遭到了第二次审问。

　　陈建华由于违规操作被停职，等待他的将是起诉，而换了另外一位女警官来审问温长玉。

　　“你是怎么杀了江琮的？”

　　“我没有。”

　　“江琮的另外一半身体和头去了那里？”

　　“我没有。”

　　“温长玉，人证物证都在，你不要再狡辩了！”

　　温长玉扶了扶眼镜，笑道：“温家大宅里面真的找到血迹了吗？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可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在宅子里面看见过。”
　　女警：“第二天？你知道江琮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这不重要，警官。重要的是我刚刚的问题。这几天我从未在家中发现过什么血迹，更何况是如此‘大量’的血迹。”

　　温长玉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没出问题，让他好奇的是警方从温家老宅找到的“血迹”到底是什么？

　　女警瞳孔骤缩，温长玉问道了此案的关键。

　　总所周知，即便血迹被洗刷掉，但鲁米诺试剂能够很好地将即便是微量的血迹检测出来，除非犯人有一定的化学知识，用上些特殊液体去清理。但这些无一列外肯定会在原来的地板材质上留下痕迹，可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发现温家大宅被特殊处理过的痕迹……严格来说，因为温家大宅用的是木制地板，甚至连用水冲洗的痕迹都找不到。

　　但是，鲁米诺试剂却显现出了大量的血液痕迹。而那些血液凭空消失了？

　　江琮尸体上的伤痕鉴证科现在都无法给出结论，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了伤口，只能判断出是撕裂伤，而尸体上又没有温长玉留下的DNA——甚至因为陈建华作伪证的原因，就算真的检测出DNA其证据的可信度也会大打折扣。

　　唯一的线索只有温家别墅的“血迹”。

　　*

　　事发后24小时，温长玉见到了他的律师团队。

　　温长玉：“你们觉得，现在情况如何？”

　　律师们对视一眼，说出自己的专业判断：“根据已有证据，杀人罪是绝对判不了，但侮辱尸体罪……如果温先生无法合理解释老宅的血迹，大概率会被判侮辱尸体罪。”

　　另一个律师补充：“这是在没有新的证据被发现的情况下，另外……警方调档了温先生的病例，发现您患有精神分裂症，如果以这一点来辩护的话……应该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甚至连拘留都不会判，顶多意思意思让他去专门精神科看病。毕竟温氏是A市的支柱，可不能倒。

　　温长玉的心思却不在这里，“莫叔知道我生病了？”

　　律师点了点头。

　　温长玉叹息一声，他最不想让莫叔担心了。

　　在律师的辩护下，不过第二天，温长玉又完好无损地从警局里面出来，而这件案子只能成为温长玉身边发生的众多悬案之一。

　　莫叔知道温长玉生病之后，心脏一疼一抽，直接晕了过去，还得需要温长玉去医院看他。

　　他坐在莫叔身边给他削苹果，窗外的阳光正盛，但病房内的空调开得十足：“莫叔，其实在江琮死的前一晚，我做了一个梦。”

　　莫叔心里莫名地惶恐起来，“别、别乱想，小玉，没事的，没事的……”

　　“我梦见我砍下了他的头，”温长玉的声音轻飘飘的，在三伏天的天气里蕴含着莫名的寒意，“就用他给我的那把剑。”

　　温长玉并不知道为什么警方没有找到那把剑……如果真的找到了，那就可以知道，自己到底是精神病发作了，还是像道士说的一样，他身体里关着的饿鬼出来作祟了。

　　莫叔这一病，就病了许久。

　　在温长玉心里，莫叔是父母一样的存在，即便每天工作再忙，也得抽出时间去看他。

　　然而，就在从医院车库里出来的短短几分钟路程，温长玉就遭到了歹徒袭击，被匕首刺穿了身体。温长玉第一时间反手握住了刀，可一个武警全身的力量怎么会是他一个坐办公室的总裁能够抗衡的？

　　温长玉盯着已经疯魔的陈建华，还有心思劝诫他，“陈警官，你知道你现在在犯法吗？”

　　陈建华已经完全疯了，看着温长玉波澜不惊的笑脸，只觉得这个人比魔鬼还可怕：“又有人死了，又有人死了。”

　　“那个孩子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他不过是捡了你一件不要的衣服！”

　　温长玉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陈建华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我不能让你再害人了！”

　　说完，他把匕首用力往里捅了捅，恶狠狠地将肝脏搅碎。

　　“啊——杀人了！”

　　医院的车库来来往往的家属很快发现了这惨烈的一幕，尖叫声很快吸引来了保安，场面一片混乱。

　　在人群嘈杂之际，陈建华抽出了匕首，止不住的血液在顷刻间染红了温长玉的下半身。

　　被反手跪压在地上的时候，陈建华还在努力地仰起头，焦急地看着温长玉的方向——这回，总该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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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死多的原因是因为温长玉将佛珠串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