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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囚禁 ...

  •   天一黑下来,蓝生烟打横抱起陆银,蝴蝶翅膀张开,对着两人说:“走了,你们两个跟上。”
      孟邝化成狮身,苏裳禾一坐到他身上,孟邝就如离弦的箭般射出,紧跟着天上飞的蓝生烟。
      每隔两个小时,他们就会在异能特别监察处在各地的分处落脚休息一会儿,喝水吃东西,蓝生烟还会根据陆银是高热还是低温来选择擦汗还是保暖。
      苏医生和孟邝在一旁啧啧啧。
      蓝生烟把毛巾丢进水盆里,“不能让他死在路上了。”
      回去的路上没什么意外,虽然陆银是变异的症状,却终究和14岁的变异不一样,一路上没有异种袭来。
      三人回到中部的住处,由于职位不一样,蓝生烟是三层独幢别墅,其他两人则是两层,他们都是邻居,来往非常方便。
      苏裳禾准备回家,蓝生烟叫住了她,“苏医生,你来给他做个检查。”
      苏裳禾叹一口气,跟着蓝生烟进了他的家,一楼只有三个房间,卧室、书房和医疗间。
      苏医生轻车熟路地把陆银放在病床上,在他手上插上置管,给人打了一针营养液,叮嘱着:“这几天守在他身边,随时观察,只是变异症状倒还好,要是出现了别的症状立刻联系我。”
      蓝生烟嗓音淡淡,“知道了。”
      临走前,苏裳禾背对着蓝生烟,语气带着调侃,“之前谁说要杀了他来着?我看抱人的时候一点也不犹豫。”
      蓝生烟:“……”
      “是他让我带他走的。”
      苏裳禾嗓音平静:“你就不怕又是超越者的阴谋?”
      蓝生烟看向床上的人,语气不辨喜怒,“醒了再说,说不定真失忆了。”
      “好吧,我只是不想看你又被一刀捅在心口上。”苏裳禾耸耸肩,离开了他的家。
      听到这句话的蓝生烟就这么目光沉沉地看着陆银,看了许久,他从地下室拿出四副手铐,这是为变异者特供的手铐,可以锁住能力,让人使用不了异能,挣脱不得。
      一般来说,一副就够了,但是蓝生烟直接用了四副,把人的手脚全部铐在床头,就算人醒来,也只能待在床上,哪也去不了。
      他坐在床边的沙发上,思考着那只被他捏死的银环蛇。
      会主动攻击人,确实是异种。
      但,怎么可能?
      除非……超越者用陆银做了什么实验。
      陆银,你真是帮了超越者不少忙。
      他冷笑一声,看向床上的人,安静睡着的样子真是看起来人畜无害。
      蓝生烟伸出手,轻轻抚上人的脸,感受着人无意识侧头贴着他的手,感受着人对他的眷恋,然后他划过下颌线,卡住人的下巴,拇指揉了揉那片毫无血色的薄唇,随即用了点力,把唇揉得充血艳丽。
      他的手继续向下,摩挲着人的喉结,人类脆弱的脖颈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握在他的手中。
      他猛然用力,收紧了手指,感受到人因为失去氧气而急促喘息,白皙的脸颊上出现绯色,眼角溢出生理性眼泪。
      蓝生烟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手上的力气一分不减。
      陆银被这样的动作掐醒了,他泪眼朦胧地看着面前的人,虽然只是个轮廓,只见过几次,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认出来,这人是蓝生烟。
      “蓝……”他艰难地开口。
      听见了声音,蓝生烟松开了手指,却仍旧放在他的脖子上没有离开。
      “为什么要回来?”
      回来?什么意思?难道他之前真的和蓝生烟是好朋友?
      见陆银不解的眼神,蓝生烟以为他在装,并不上当,“超越者让你回来的?”
      他的手指缓缓向下,来到锁骨上窝处,两年不见,这人瘦了,之前就不好好吃饭。但手上动作却不停,继续往下,大概过了半掌的距离,他再次发力,狠狠按下去。
      一阵剧痛袭来,是比刚才被锁喉更痛苦的感觉,陆银偏头呕出一口血,血液洒在地板上,血腥味弥漫在这个房间里。
      一旁的医疗器材发出警报声,提醒着病人生命危险。
      陆银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以为蓝生烟是比沈栖要靠得住的人——虽然他好像什么都忘记了,但下意识的依赖骗不了人,否则他当时就会跟着相处多年的沈栖走,而不是这个理论上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人这么恨他,恨到想杀了他,但他愿意把自己和盘托出。
      “我,咳……”
      见陆银想说话,蓝生烟放开了用力的手,但仍旧是停在那,只要陆银还敢骗他,他就一拳打到这条银环蛇的七寸上,让人痛不欲生。
      蓝生烟坐在床头,一手靠床撑着下巴,两条长腿交叠,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请。”
      陆银嗓子难受极了,他祈求着:“我想喝水,蓝生烟,你可以帮我倒一杯水吗?”
      蓝生烟没有动作,“别想耍花招,你逃不出去的。”
      “我不逃。”陆银动了动想起身,才发现自己手脚都被手铐铐在床头,他苦笑一声,也太看得起他了,有必要这么防备他吗。
      于是干脆躺了回去。
      蓝生烟看他这么乖顺,便给他倒了一杯常温水放在床头。
      陆银皱了皱眉,“我想喝热的。”
      “你不能喝热的。”
      “我可以喝啊。”陆银再次不解,他一直可以喝热水啊。
      蓝生烟懒得和人废话,直接掐住人的下巴,逼迫人张开嘴,陆银以为他要灌自己,挣扎起来,“我喝,你别灌我。”他半撑起身,把水喝完了。
      蓝生烟放开手,虽然他刚才只是想检查一下这条小蛇的口腔粘膜有没有因为之前喝热水受损。
      发现人误会了,他也懒得去解释。
      怎么解释?
      我对你还有感情想看看你有没有被自己烫烂嘴吗?
      蓝生烟对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可笑。
      要是烫烂嘴了,估计都活不到现在,哪还轮得到他来看?
      常温水喝下去果然舒服许多,陆银舔舔嘴唇,将杯子递过去,怯怯地再次提要求:“蓝生烟,我还想喝。”
      蓝生烟盯着他不说话。
      陆银小心翼翼地将杯子放回床头,将被子拉到肩膀,可怜巴巴地说:“不喝也没关系。”
      蓝生烟受不了他这副样子,起身又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陆银乖乖喝完。
      蓝生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陆银不喊停,他就一直倒。
      四五杯下去,陆银总算觉得自己没那么难受了,他看着递来的水杯,接过放在床头,“我好多了,先不喝了,谢谢你,蓝生烟。”
      蓝生烟坐回沙发,两手交叉环在胸前,翘起腿,“说吧。”
      陆银讲了自己从小到大的一生——被沈栖领养,然后在教科园读书,活到十四岁也还是个普通人,这年沈栖死了,他选择继续留在教科园当老师,这老师一当就是十年。
      听完这乏善可陈的经历,蓝生烟觉得自己挺没意思的,自己这么执着、愤怒和纠结,到头来人家什么也不记得。
      陆银揣测着蓝生烟的情绪,垂下的长睫遮住了他的眼睛,虽然看不清表情,但他莫名觉得这人的兴致不高,对他的经历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既不觉得有趣,也不觉得奇怪,更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镇静地可怕。
      既然决定了和盘托出,他定了定神,掩在被子下的手紧张地握成拳,话音一转,“但是,我在被蛇咬晕过后,在梦中看到了另一个陆银的人生。”
      蓝生烟陡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眼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期待。
      陆银被这目光烫得心口一堵,原来蓝生烟期待的是另一个陆银,而不是他。
      “我从小被父亲收养,我们住在一幢别墅里,每天都有人来房子里教我课程和格斗。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的课程安排,从基础知识到心理学,从防身技巧到隐匿技巧,什么都学。”
      “每隔三个月,父亲还会带我去医院体检,我就这么度过了我的前八年。”
      他略过了自己最痛苦的那段日子。
      没什么好卖惨的。
      “在我九岁时,父亲每天带着我看新闻,视频是各个地区的异种击杀录像。”
      “我不知道父亲从哪拿到的,他只是让我学习里面的实战技巧,认识里面出现的异能者。”
      “视频中出现次数最多的,”他看向人,“就是你,蓝生烟。”
      听到这里的蓝生烟大笑起来,笑得他弯下了腰,脊背微微颤抖,一滴眼泪落到地上,不知道是笑出来的还是哭出来的。
      陆银被他这压抑着巨大痛苦的模样吓到了,斟酌着开口:“蓝生烟,你没事吧?”
      蓝生烟不答,等他终于笑够了,才直起身,用手抹掉眼中的泪水,昳丽的脸庞配上发红的眼眶,令人动容。
      陆银被这副破碎感击中,心脏猛地抽疼,他伸手捂向胸口,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感受:“蓝生烟,我心疼。”
      蓝生烟一把攥住陆银捂着胸口的手腕,力道之大,疼得陆银冒冷汗,他恶狠狠地说:“我竟不知道,你也有心。”
      陆银疼得掉下眼泪,动了动手腕,“好疼啊,蓝生烟。”
      闻言,蓝生烟低低地笑了几声,松开了手。
      陆银揉着发红的手腕,观察人的状态,既然都讲到这里了,干脆讲完算了。
      他闭了闭眼,“父亲让我了解你的言行、人际和作战风格,他问我想不想和你做好朋友。”
      “好朋友?”蓝生烟重复了这三个字,轻蔑地笑了一声,“什么好朋友?往我心口上捅一刀的好朋友吗?我可不敢要这样的朋友。”
      陆银一脸震惊,“啊?”
      蓝生烟看他这无辜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拉过人的手腕,压在自己胸口上,“怎么?不相信?你当时拿着我送你的刀,一刀扎进了这个位置。托你的福,我差点因为这一刀被那些讨厌的超越者拉下处长的位置。”
      陆银害怕地想要抽回手,蓝生烟用着力让他动不得,他只好虚虚握拳,轻轻推了推。
      感受到人话中的苦涩,他低下头,愧疚地说:“对不起。”
      听到这句话,蓝生烟放开了他,“所以你为什么要捅我?”
      陆银抿了抿唇,手攥紧了被子,“我不记得了。”
      他怕蓝生烟又说出什么他不记得的事,快速开口:“我只记得父亲问我要不要和你做朋友,之后的事再也想不起来了。”
      蓝生烟玩味地看着他,“哦?想不起来了?意思就是你只记得十岁之前的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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