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爱情》fourteen十四

32、把他还给你

　　我们的暑假结束了，虽然收假时间不是什么秘密，但我俩的假期却是以小巴把冷冰冰的可乐塞进我俩被窝结束的。
　　那天刚好周末，我俩挤在那一米二的单人铺上睡得正香。突然被冻得一激灵，随即就是闪光灯伴随着相机拍照的声音。
　　“你俩这个暑假真是-幸福呀！羡煞哥哥我了。保留几张美人初醒照，没事拿出来转发着玩。哈哈哈哈！”小巴笑着调侃着。
　　我俩对他的玩笑行为早已见惯不惊，我起身，顺手拿起可乐打开就喝，“谢了啊！还挺凉快的。”
　　“哎，我的可乐！留点啊！”他一脸遗憾地看着我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了大半罐。
　　“你们听说了吗？陈可要在迎新晚会上表演。”小巴神神秘秘地说，见我俩并没感到好奇，他又说，“这不稀奇，你们知道她表演什么吗？武术！这也不奇怪。她搭档是谁知道吗？姜成！就那个16岁参加选秀拿第一名放弃出道上热搜那个。好像长得特别帅。”
　　“所以有我帅吗？”于昊懒懒地穿好衣服，听小巴激动地说了这么多，故意打趣他。
　　“你，已婚人士，再见！”小巴白了他一眼，“你说他俩怎么认识的，他们不会谈上了吧？”
　　“别人的事你少管。”我实在是不想再听他八卦，冷冷地说。
　　“你俩也报名了，节目定了吗？到时候丢人现眼别说认识我哦！”小巴笑着回怼。
　　说起来我俩还没有开始准备，暑假后面的时间，基本上各忙各的。
　　“我们唱个歌吧，周杰伦的爱在西元前怎么样？”于昊问我。
　　“好。中间可以穿插一段情景独白，没那么干。”我答。其实从决定参与院迎新晚会那一刻我就想好了，打算在学院公开我俩的关系。于昊大概也感觉到了，说的这首歌正是我所想的。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我正在舞台的侧门等于昊，突然被撞了一下，转身就对上了一个高个男生，一脸恭敬地向我道歉。
　　“没事。”我礼貌回他。
　　“你也是候场的？”他说。
　　“对的，我们还有一会儿。”我说。
　　“下个节目就到我们了，我搭档还在补妆。”他笑着说。
　　“你是新生吧？之前没见过。”我说。
　　“汉语言文学大一姜成。”他笑着自我介绍。
　　“我是社媒大二的金月。”我也笑着回应。原来这就是小巴口中的超人气新人。
　　“你们聊什么呢？”陈可慢慢走过来，笑着说。
　　“聊你今天怎么艳惊四座。”我笑着看向她。
　　“没看出来，你还挺会。”陈可笑着说，“下个节目就是我们了，进去后场啦。”
　　他俩进去了，从背后看过去，真是一对璧人啊！我在心里忍不住感叹，男帅女美有才华，真是女娲毕设的优秀作品。
　　“看什么那么认真！”于昊走过来拍了我肩膀。
　　“陈可和她的搭档。”我转身和他说，“我们也进去吧！挺想看他们的节目。”
　　我俩从侧门进去，小礼堂挤满了人，等报幕陈可的节目之后，从正门又匆匆进了很多人。
　　“跳得真有气势！”我忍不住称赞到。
　　“那可不，我女神又美又飒，死在她剑下都值了！”旁边一哥们激动地说。
　　“那是搭档配合得好，我们家姜姜就是完美。”一个女孩接话。
　　“花痴，脑残粉。没见过好的！”刚才那个哥们悻悻地说。
　　“你怎么说话的，没素质！”女孩毫不示弱，而且除了刚才那个女孩旁边两个女生也作出抵抗的架势。
　　“谁答话说谁，花痴丑女。”男生说得更难听了。
　　“哥们，不至于。道个歉吧，这么多人看着呢！”于昊上前一步笑着对那个男生说。
　　“你谁呀？关你屁事！我就说了怎么，你打我啊！”他耍起了无赖。
　　于昊笑着往前一步，想拉那个男的出去，谁知对方反手就是一拳，还嚷嚷着大喊。“神经病啊！你干嘛！你还动手！”
　　骚动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于昊没有还手，只是拉着男生往外走。比那个男生高半个头的他在人群中有些突兀。我跟在身后，心里相信于昊能解决，但看到这个男生耍无赖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心。
　　“你不是文学院的吧？”于昊说，“外院同学来我们院的迎新晚会寻衅滋事，出言侮辱，动手打人，先不说这事可以去警察局处理，就算学院处理你也够记过处分了。我们学院那么多人都看着呢，你确定不道歉。”
　　“你……你们……我就不道歉，我们经管学院也不是好惹的！”男生见跟着出来的人挺多，有些怯生生地说。
　　“赵晓风，别瞎胡闹了。麻溜道歉走人吧！”人群中一个人走了出来，看着脸熟，一时想不起来。
　　“李毅！”男生见状有些惊讶，随即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嘴碎说错了话。”
　　“还有呢？”李毅说。
　　“我这不以为他要打我呢嘛！真不是故意的！”男生故作委屈。
　　“没事，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大家散了，都散了吧！晚会正精彩呢！”于昊笑着招乎围观的人群进入会场。
　　“谢了啊！”于昊转头向李毅道谢。
　　“用不着，没我你们也能摆平吧。”李毅说完转身走了进去。

　　“下一个节目《爱在西元前》，有请我们社媒系的两大帅哥登场。”主持人报幕之后，我俩慢慢走上台。
　　我背着吉他，他靠在椅背旁，我俩便开始了表演。

　　“我把喜欢刻进铭文，她没有看一眼。”
　　“她不爱你。”
　　“她每天给我梳妆，整理长袍；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相拥着入睡。这不算爱吗？”
　　“只是习惯罢了。”
　　“她会笑着眼睛弯弯地看着我，她会亲吻我的脸颊，她也曾像小鹿一样蹦跳着奔向我……”
　　“那算是爱吧！”
　　“可是她没有看一眼，那是我让工匠刻了三天三夜才完成的杰作。”
　　“爱是两个人的事情，她大概不喜欢你的做法吧。”
　　“祭祀 神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爱在~西~元~前”
　　表演结束，我们缓缓起身致谢，我却不想离开。
　　“于昊，不管喜欢还是习惯，我爱你！”说完我吻上了他的唇。
　　排练里没有的剧本，于昊先是懵了，随即热烈地回应了我的吻。尖叫声、口哨声、鼓掌声……尽管四周热闹得像是菜市，我们只有彼此。不知过了多久，我俩才在主持人的提醒下退场。
　　“你俩也太拼了吧！晚会节目的奖金只有一千块钱。”走入后场，姜成走过来搭话。
　　“你别乱说。”陈可笑着制止了他。
　　“你，你们？真的！？”结合陈可的眼神示意，再加上他瞄到我俩一直十指紧扣的手，很是惊讶。
　　“对。这是我男朋友！”于昊笑着把我俩牵着的手举得老高，有意炫耀。
　　“真！勇士！”他竖起大拇指笑着说。
　　正说笑着，于昊来了个电话，看来电显示是他妈妈，我便放开手，让他出去接电话。
　　很快，他走了进来，眼神暗淡，和刚才判若两人。我意识到不对，走过去问他。
　　“怎么了？”我说。
　　“我爸走了。”他平静地说，眼里全然失了光亮。
　　“电话给我。”我说着回拨了过去。从他妈妈口里大概了解了家里的情况，我给辅导员请了假，买了最近的一班火车票，拉着他着急地往火车站赶。
　　一路上他像个提线木偶，毫无生气。
　　坐定下来，我让他靠在肩头，缓缓地说：“你别绷着，哭出来吧。”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有说话。“别这样，我有些害怕。”我又说道。
　　他还是没有回应，“我不说话了，你缓缓吧。”说完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过了几分钟，肩膀感觉到微微颤动，感觉到他正压抑着自己，断断续续的，我转身让他靠在我怀里。哭声慢慢变成了呜咽，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抬起头看着我说：“金月，我没有爸爸了。”
　　“你还有我。我在的。”我轻拍着他的背，看着他泪眼婆娑。
　　“我真的，从小到大我做什么他都陪着我，我真的好爱他，我没有爸爸了……”
　　听着他语无伦次地哭喊，我帮不上一点忙，只是抱着他，透过窗玻璃看着四周围投来的差异目光。
　　坐了三个多小时火车，他一直断断续续地哭着，到站的时候我胸前的衣服已经湿了大片。
　　“到站了，我们回家。”我拉着他起来，他揉了揉眼睛，拉了一下自己的外套，抬眼看清我胸前湿了一片，慌忙脱下外套给我套上。
　　“晚上冷，衣服都湿透了。我……我……好了。”他喉咙有些沙哑，又伸手紧了紧我的外套。

　　“昊昊……”刚一进门他妈妈就扑在于昊身上流泪，全然没有之前见面的骄傲模样，眼睛红肿着，眼泪在脸上留下了深深浅浅的沟壑，精致的妆容已经斑驳不堪。她抬眼看到了我，欲言又止，随即转头不再看我。我没有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俩。
　　他爸爸是心梗过世的，因为太过突然，两个人都措手不及。遗体在家安置了一夜，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他们俩似乎都恢复了平日的状态，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后事。
　　因为一些商业上的事情，没有大办葬礼，只是亲近的人聚在一起送了他爸爸最后一程。

　　匆忙料理好一切，送走了亲戚，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早上我做好饭等着他和妈妈下来，这几天都是如此，他们料理后事，我帮忙打理家里的事。
　　三个人默默吃过早饭，她妈妈开口了，“金月，这几天辛苦你了。我们家的事已经处理好了，有些事还是不麻烦外人了。”
　　“妈，你怎么还这样说话。”于昊开口。
　　“我应该怎样说话，以为做了几顿饭就是我们家的人吗？你爸爸突然走了，别人指不定图你什么呢！”他妈继续冷冷地说。
　　“妈，我爸的事关金月什么事！我就直说了，我爸走了，这个家对我来说也没什么留恋的。我喜欢他，这辈子没别人了。”于昊站起来一口气说完，拉着我就要走。
　　“等等，我有话和阿姨说，你先上去平复一下。去吧！走啊！”我推搡着把他送到了楼梯口，他慢慢上楼了。
　　“阿姨，我知道你刚才说那番话是关心于昊，希望他成熟起来，也可能打算把家里的担子交给他。我俩在一起，出于喜欢，没有利益。现在情况变了，他有自己的事业了，和公司签了三年的合约。希望这三年您不要打扰他，让他自由追求自己的快乐，三年后我把他还给您。”我看着对面冷冰冰的一张脸，慢慢地说。
　　半分钟左右，对面张口说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