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物爱情》fourteen十四

31、我养你

　　暑假有近两个月，我和于昊都申请留校，住宿舍，这样可以节约一笔房租，离我兼职的公司也很近。
　　他在宿舍运营自己的流媒体账号，因老家的vlog有不少热度；如他所料，账号粉丝越来越多，现在构思了新的选题，经常出门。我俩虽住同个屋，碰面的时间其实不多。
　　这天我照常早起洗漱，正准备收拾脸盆，突然一双手从身后环住了我。他用下巴在我肩上磨蹭，说：“我马上就能赚钱了，我们可以有属于自己的家，你也不用每天这么辛苦地兼职……“我转头看着他，他双手覆上我肩头，“我说真的！相信我，很快就能赚很多钱，到时候我养你！”
　　我笑着点点头，快速地亲了他一口，转身穿鞋出门。

　　我有些触动，心里甜滋滋的，甚至不敢和他对视，怕自己会脸红被他取笑。
　　我相信他的能力，我也相信自己。只有势均力敌的感情才会长久，我不需要谁养活、更没兴趣画地为牢，但是真的有人愿意为你倾尽所有的时候，内心怎么能平静！

　　到了公司正好听说项目组有个新企划，外包给了别人，公司负责审核内容就行。小组围坐在会议室里，投影开始缓缓播放视频。
　　“这是我们接到的独立制作人的投稿，以宠物的视角去展示城市不同家庭的风貌，这个城市观察的切入点很有意思，制作的水平也不低。领导打算和对方签约，出10期内容，每期30分钟时长，合约金额打算控制在15万，我们市场部算了一下渠道分销利润至少能达到千万，算是送上门的买卖。不过目前问题是签约金没谈拢，而且这个制作人自己有社交账号，第一期发了反响还不错，15万买版权有些困难。要是被同行发现，只会水涨船高。”企划部的项目经理介绍了背景情况。
　　“根据我们的接洽，他似乎对我们公司很友好。”市场部经理说。
　　“听说对方是个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在校生。派你们的陈姐去还搞不定？”项目经理说。
　　“前期就是陈洁对接的，据她说这个男孩子看着好说话，实际比较精明，长得也不错。”市场经理说。
　　“陈洁不是单身吗？这么优秀的小孩完全可以拿下。”项目经理调侃道。
　　“我来晚了，不好意思。这个项目现在推进起来比较困难。同时还有奇媒文化在对接。”我抬头便见一个红唇大波浪美女推门进来，“不过我们发现了有利的条件。”这时他看了看我。
　　“对方和你们的实习生同校，而且很有可能很熟。”
　　说着她递过来一个iPad，面上正是一条微博内容，九宫照片，里面是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于昊和我回老家拍的照片。
　　“小金，你们这么熟？”项目经理看向我，问到。
　　“我们是同学，这是当时做课题拍的照片，实际上也没那么熟。”我有意撇清关系，可不想在知道他做的内容这么值钱的情况下去坑他。
　　“总归比我这个外人好沟通。”陈洁说。
　　“我试试吧。谈业务我没什么经验，搞砸就不好了，到时陈姐约他出来我们一起聊吧！”我说。
　　“就这么定了。陈洁，你约一下下次见面吧，最好这周内敲定。”市场经理说。

　　“小孩儿，你们看着可不像是不熟的样子。骗他们可以，骗我，算了吧！”出会议室陈姐小声说。
　　“我们熟，更不能坑自己人了！陈姐。”我笑着说，“提议一个合作方式。不卖版权，签内容分销协议，于昊后面出的内容只和咱们公司合作。公司渠道都是现成的，白捡一个赚钱的潜力股。公司也不用一次性出太多流动资金。收益五五开。”
　　“小孩儿，看不出来，够贼呀！”陈洁笑着说，“五五开有点少了，虽然公司渠道是现成的，维护成本也是成本。你们四公司六如何？况且签了合作，你们也相当于有了长期相对稳定的内容出口。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你能说服他签约公司长期合作？”
　　“不能。但我能保证毕业之前是没问题的。他还有2年多毕业。”我说，“三年创作的黄金时期。”
　　“成交了！”她笑着走开，“剩下的交给我。”

　　“我把你卖了。”回到宿舍放下包，我径直走到于昊面前说。
　　他正在剪视频，戴着耳机没怎么听清我的话。“什么？你点外卖了？”
　　我伸手摘下他的耳机，说，“我把你卖了，卖了2年多。”
　　“卖了多少钱？够你花吗？”他伸手揽住我的腰，抬头望着我说。
　　“你做的宠物家庭观察，我们公司想买版权，之前应该和你联系过。我和市场同事说不要卖版权，签约独家合作，内容收益分成，你四公司六，先签三年。”我说。
　　“四六分成啊！值钱了！哥你好聪明，我都没想过。”他站起来开心地抱着我。
　　“装！狗子！”我笑着说，“有个前提，就是你这十期要在签约10天内全部提交到公司审核，公司项目部要把关整体质量。还有就是具体发布节奏按照公司的要求来，你的个人账号发布同内容至少比公司发布时间晚一周。其他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条件。”
　　“没问题，你说了算。”他笑着说。
　　“还有，提交这个主题内容之后你需要参与公司组织的宣传。目前暂定的是拍摄2期创作访谈。你如果不愿意出镜，我再去和公司沟通，换成其他形式，语音互动之类的。”我说。
　　“你吃醋了吗？”他看着我笑着说。
　　我无语，给他一个白眼，“我只是有些拿不准，感觉签约会限制你的发挥，这样好吗？感觉被公司压榨了劳动力……要不你还是坚持自己的版权费，等火了后面大把选题，想干嘛干嘛！”
　　“怎么不好！我们在一家公司，一起上班，一起吃饭，一起下班……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你，真好！”他说。
　　“只是合作，你就打算赖在公司了？”我说，“再说，我不可能一直在这家公司。”
　　“你有什么打算？”他说，“我从来都不清楚你的想法。”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我聊起未来的规划。“我想做自己的渠道和品牌。”我说，“可以推向全球的文创产品。可以是服装、是日用百货、是食品……”
　　“你想好怎么做了吗？”他问。
　　“暂时只有大体的规划。”我说，“想做的太多，能力有限，只能选择最合适的，还要衡量收益效果……”
　　“那就别想了，做着就想清楚了。”他说着用下巴蹭了蹭我的鼻尖。
　　“想什么呢！”我说，感觉他话里有话。
　　“你才是，想什么呢！”他笑着说，“让我们来成全你的想象……”说完他打横抱起我扔在了床上。

　　“我们一起工作，赚了钱一起花，一起吃饭，一起睡觉；这种感觉真好。”于昊侧头看着我说。
　　我望着天花板，笑着，思绪飘得很远，我说“要是我最后一事无成，你会不会很失望？”
　　“怎么会一事无成呢！你脑子好，又肯吃苦，胆子还大，除非犯法，我实在想不出来你的一事无成会是什么样子。”他看着我，无比真诚地说。
　　“我说真的。如果一个目标坚持二十年，最后发现不是自己想要的，我可能会接受不了。”我望着天花板，没有看他。
　　“不会的。你要相信我的眼光。”他说，说完他伸手捧过我的脸，揽过我的头，让我们二人的目光相对；“就算到最后你真的没有如愿，还有我，我在的！我养你！”
　　心里涌上一阵温热，之前还有些支楞的东西突然坍塌了，我喉咙有些哽咽，张口，脑子一时没有跟上，欲言又止。大概过了几秒钟，我才平静地说出话来，“我有什么好，你不用这样。”
　　“哪哪都好！”他笑着看我，下一秒就要吻上来。
　　我躲开了，“你不要这么好，我们要是没有走到最后……”家庭和现实的环境摆在眼前，我虽然一向心态积极，有些事情只是假装不在意罢了。
　　“没有的事。我们会这样一直到最后，等我俩变成老头子了，还要骑着三轮车去钓鱼，钓很多鱼，清蒸、红烧、煮火锅……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他抱着我，声音飘在耳边，很温暖。
　　我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听着他说话觉得有点荒诞，“哪里需要骑三轮车钓鱼？老了牙都没了还怎么吃鱼？”
　　“就是外婆家里那辆三轮车，我骑着车，你坐后面，我们边走边看，等有水塘的地方就停下来，肯定有鱼的。而且啊，我都提前把刺挑出来，没有牙齿也可以放心吃的。”他一本正经地说，“还是做酸菜鱼吧，用汤泡着饭，你吃鱼我吃米饭，完美搭配！”
　　“哈哈哈哈，傻子。”我没忍住笑了出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至少现在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