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恋心这件小事》社筑

52、湘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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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一贯温柔的声音带着些许低沉：“睡了吗？”

　　你刚给家中车库里的脚踏车解开锁，闻言连忙道：“还没睡哦，不如说正精神着呢。景君有什么事想说吗？”

　　“我在你家门外。”景君简短地回答：“现在方便出门吗？”

　　“咦？”

　　既然都要出门，你推着脚踏车走到门口，打开了院门，朝他挥动右手打招呼。

　　看到穿着整齐的你，反而是景君略显惊愕：“原本就计划出门？”

　　“唔嗯，想要去湘南海岸线走走呢。”你向他微笑：“景君，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黑麦…诸星那边的行动出了一些问题，很担心你，所以决定前来确认。”景君直言不讳。

　　“突然想要说实话了？”你把脚踏车推出门，调笑景君。

　　“已经一起行动了，继续说谎或隐瞒是不行的。”景君深吸一口气，缓缓坦诚道：“得知出事的瞬间，我强烈地意识到这一点。”

　　“这样啊。”你正打算锁上院门，闻言犹豫片刻，问他：“现在已经没问题了吧。景君，如果还有精力的话，能不能陪我去湘南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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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山田家居住的生活区骑脚踏车去湘南海岸线，需要大概四个小时的行程。

　　穿过永远忙碌、奔流不息的市区，无人的静谧深夜里，你和景君骑着脚踏车一路闲聊。晃晃悠悠地前行，就这么披星戴月地骑行将近六个小时。

　　空旷的深夜海边偏僻道路车流量稀少，没有气派的霓虹灯，隔很长一段才有一盏黯淡的黄色路灯照明。脚踏车偶尔骑出非机动车道也没关系，按响车铃当做伴奏、唱起歌来也不害怕妨碍到他人。

　　你和景君的脚踏车灯狭窄的光束不时在行道线上交错，沐浴着交相辉映的星光月光，感受城市秘密般的夜晚脉动。

　　非常心旷神怡的自由感觉，连吸入的空气都格外具有清澈感。仿佛只属于两个人的漫游空间，孤独地延伸向城市尽头。

　　「The city never sleeps, but it will dream.」

　　景君骑的是中学时代被哥哥百般折磨的旧车，车轮辐条转动会发出嘎吱嘎吱、急需检修的噪音。因此在海边停下车后，他终于松了口气。

　　还没到夏令时的季节，所以周围只是蒙蒙亮起。黎明前夕最是寒冷，你们拿着途中在便利店买来的啤酒，坐在海边的堤岸线路肩上紧挨彼此，打着冷颤。

　　呼啸的海风吹来咸涩的海洋气味，你就着它喝了一口啤酒。

　　今天会有日出吗？

　　“原来以前发生过这么多事情啊。”景君感叹。

　　“景君有什么在意的事情吗？”你感受到他的言下之意。

　　“不知道现在说出来是否合适，但是我很惊喜。”

　　景君眺望一片漆黑的湘南海岸线，笑道：“那个小学教师，好像是我父亲呢。”

　　“咦，那车上的孩子是景君吗？”你诧异道。

　　“是噢。”他点点头：“我完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因为不能和朋友见面，我真的很难过呢。但爸爸说是工作的原因，我的事情说出来会给他添麻烦，所以只能藏在心里。”

　　“这么说，其实景君还是听话了嘛。”你看着他的侧脸：“被爸爸误会了噢。”

　　“不过，知道了自己记忆以外爸爸的事情，而且他很喜欢山田，对我来说算是一桩意外之喜。”

　　于是你绞尽脑汁，绘声绘色地又一次详细讲述你和诸伏爸爸的相遇经历。景君默不作声地听着，一个劲笑着灌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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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顺着这个话题，你讲起自己无疾而终的初恋，家里突如其来的破产，以及回到神奈川后在松田家的所见所闻。

　　“警校时期的陌生感，是来自这件事吗？”你说完跑出松田宅的经历后不再言语，于是景君问道。

　　“说实话，我已经记不清了。小学低年级的遥远回忆，景君还记得吗？”

　　你随意地把手臂支在膝盖上摆动，回忆道：“其实我说出口的东西未必准确。指不定小时候听谁讲过，就那么擅自添加到自己的记忆里面来。
　　审讯的时候不是经常见到吗？受害者或嫌疑人反复向他人讲述事故经过，在一遍遍的重复中添加细节，最后自己都信以为真地提供到笔录里面。”

　　“真的？山田这事不仅和我分享，还和很多人讲了？”景君带着亲昵语气，笑吟吟道。

　　“那倒没有，不如说连想起来都害怕得不得了。”

　　你合拢晃动的膝盖，双臂交叉叠在膝盖上，把脑袋也堆上去，望着顽强闪烁的星星：“不过，如果用现在的思维去考虑，大概在那之前就有点征兆啦。随着年龄的增长，男孩子女孩子逐渐玩不到一起去、我跟不上步伐之类的事。
　　用那对幼驯染经常使用的比喻来说就是，他们的身上只有油门，而我踩了刹车，仅此而已。”

　　“如果当时、能够踩下去的话……”

　　“没有如果。”你坚定地打断他：“我没有踩，只是这样。退出的家伙和留下来的家伙，只是这样而已。开始有退出想法的时候，就知道该结束了。”

　　“但是，松田家这件事影响最大吧？”

　　“……是啊。”

　　即使早有觉悟，你的承认仍带有些许苦涩：“发生这件事时我不在场，父母因为家里的破产焦头烂额，也没有注意到女儿玩伴的家庭情况。等我回来，阵平君已经习惯霸凌，甚至还能有效反击。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因为家庭变故遭受了多大创伤。而这一切，都在拳馆的客人和萩原君的安慰鼓励下慢慢愈合。我自诩他的好朋友，却只在慌忙逃离他家后的第二天，在学校见到一个与平时无异的阵平君。
　　那段时间我频繁思考「为什么」。为什么松田叔叔忍受了被错误逮捕而与重要比赛失之交臂的痛苦，同时还必须忍受来自平常社会无处不在产生的冷酷暴力。为什么生活会以各种形式急转而下？”

　　“会这么想，也和山田家里发生的事情有关吧。连自己的心情都没有处理好，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自然会更敏感。”

　　景君没有尝试安慰你，只是平静地陪伴你倾听你，轻声进行分析。

　　“是啊。所以在那之后，阵平君什么都没和我讲，我也假装不知道。”

　　你身体后仰，双手撑地道：“有谁知道要如何对隐瞒家庭变故、却被自己发现的「好友」重新打招呼？就连寒暄都那么让人伤脑筋。一切就好像真的是因为大家长大了，自然而然疏远起来。”

　　“不过，松田一定知道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诶？”

　　“如果松田的父亲真的消沉到那个地步，怎么会主动收拾屋子呢？我相信，在被客人、被萩原鼓励过后，回家看见你来过的痕迹，一定也对他有很大的帮助吧。
　　而且，松田和萩原都对你有着可以托付性命的信赖呢。”

　　“…是吗，但我和他们的交往到此为止，并不记得那之后有做过什么值得信赖的事情。”你迷茫地甩甩脑袋。

　　“把我叫来海边，只是为了说这么点事吗？”

　　景君难得出格调侃道：“这样会辜负难得的闪耀夜色喔，再多说一些嘛。”

　　可爱。

　　比起调侃，他的举动在你眼里更像撒娇……这么说来，童年的萩原君在你回忆里好像也总在撒娇，你的恋心滤镜是否有什么问题加成？

　　不过，若说原本你眼里的景君还有点不自知的腹黑属性，在温泉旅馆录像带事件后则完全变成「诸伏弟弟」的印象，知道他真的有哥哥之后尤甚。

　　说不定，你和哥哥天生拥有一脉相承的保护欲过剩特质呢。

　　“景君真擅长一下子踏入别人心里呢，真拿你没办法！”

　　你故作宠溺，语气连自己都觉得过于肉麻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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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出来会更轻松」，这是zero过去告诉我的。所以说，言语是很重要的喔。”

　　随着太阳猛地从地平线跃出，四周的辽阔碧蓝海洋被照亮。远处的群山影影绰绰，展现出蜿蜒起伏的轮廓。

　　沐浴在晨光中的景君说道：“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要勇敢地表达出来；为何生气，为何吃醋，同样需要坦诚相待。沟通才能得到称赞或者一句道歉，才能拥有期待中的爱意或拥抱。总有人像海绵一样，带着100%的期待吸收这份心情。
　　可以胆怯，但是绝不可以别扭，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用时间来解决。必须鼓起勇气，否则可能会因为无趣的自尊心和怯懦，一念之差失去重要的人。”

　　在地平线那边，太阳升起的地方，竟然突然出现一艘白色的渡轮，从太阳中驶出。

　　“哈哈，因为拖延往往会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嘛。”

　　你畅饮一口啤酒，爽快道。

　　景君并未在意你刻意的粗鲁行为，温声继续说道：“所以，有些话现在无论如何都得告诉你。”

　　“请说吧。”

　　你被气氛感染，坐起身来，直视着景君的眼睛。他微微垂下眼帘，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和春弥一起看过的星星……真的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