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恋心这件小事》社筑

53、卒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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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少。”

　　在熟悉的回家路上，阵平君和研二君一如既往地并肩讨论着周末的安排时，忽然回头看向你。

　　“ううん，没什么，看见你这么健气就放下心了。”

　　往常会与他们并排行走、注视研二君侧脸讲话的你，今天却一直待在离他们不远的斜后方，目光不自觉地默默落在阵平君胳膊上那块显眼的OK绷上，确认道：“真的没事吧？”

　　“只是小伤而已。”阵平君拍拍伤口，毫不在意道：“我不是有好好反击回去吗？你今天问了很多次我有没有事啊。”

　　“那就好。”你摸摸口袋的零钱包，深深呼出一口气：“很累吧？请你们喝饮料，想要什么？”

　　“什么意思。”

　　阵平君收敛得意的笑容，皱起眉头：“突然间像要饯别一样。”

　　“感到不安了？阵平君身上有警报在哔哔响噢。”你笑道。

　　“……柠檬苏打。”

　　一直在一旁静静观看的研二君，轻轻与你对视一眼，没有像以往那样提出陪你去买东西，只是移开视线：“那我要苹果汁，拜托啦。”

　　“好哦，你们在这里稍微等我一下。”

　　你跳下路边的台阶，背对他们向路旁的便利店跑去。

　　然后，第三学期的春季即将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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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有人说过，正如万物有始就有终，有邂逅自然就有离别。

　　升入高年级，你逐渐更加深刻地明白自己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千速姐的话语深刻烙印在你的思考中，你开始更加珍惜每一分每一秒，减少闲暇时光，转而投入到父母拼尽全力仍然为你和哥哥安排的补习班和兴趣课程中。

　　起初只是一两次婉拒的玩耍邀请，然后是发生变化的称呼，最后是刻意拉开便悄然滋生的距离感。你就这么随着时间流逝，与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逐渐疏远。

　　并非完全断绝关系，只是退回到普通朋友的范畴内。更准确些说，退回到「同学关系」该有的距离。

　　或许是因为寄托，或许是因为原本抱有的好感，你越来越多注视活得闪闪发光的萩原君。

　　十多岁，正是孩子开始产生浓厚竞争心理的年纪。既要加深朋友之间的亲密联系，也要留心不被排挤。不能太显眼，也不能太低调。从这个年龄起，「合群」二字开始逐渐刻入大家的脑海。

　　然而随着年龄增长，萩原君似乎更加能够轻松自如地处理各种事情。学习也好，兴趣也好，人际交往也好，他都表现得游刃有余。即使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仍然很好地把握着一切关系的平衡。

　　不知不觉间，你开始模仿他的言行举止，在自己需要的范畴内学习使用他的交往技巧，以达到不影响自身目的前提下的「合群」。

　　课间闲聊时，耳朵自动捕捉他俏皮的尾音；去看他的部活时，边听外语广播边构思吹奏乐部下一次应援篮球部的曲目。即使分心于他，你也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借助他的能力，你成功广泛与社团的部员及同学们建立了良好的关系。如同融入吹奏乐部的合奏一般，成为了普罗大众中的一员。

　　日月转瞬即逝，不知不觉间，你迎来了三月的小学毕业典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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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在你家遭遇破产之际送来慰问金的亲戚朋友们，却先后两次借着哥哥和你升学的借口，纷纷送来丰厚的大笔礼金，显然并非仅仅为了庆祝升学。尤其是曾经借给你家海边别墅钓鱼冲浪的亲戚，特意送来一大堆迷幻摇滚的唱片，据说对于舒缓压力有奇效。

　　父母没有拒绝那些礼金，只是得体地赠送回礼，不至于让哥哥和你肩负过多。

　　离校仪式在学校礼堂举行，毕业生将依序上台领取毕业证书。在此之前，大家会提前到校内做准备，和同学们进行最后一次聚会。

　　礼堂布置工作由低年级负责，三三两两的毕业生坐在教室内，互相整理制服和调笑。许多人直升本校的中学部；也有人像千速姐一般，凭借优异的成绩考取更好的学校；还有想要中学出道的学生，选择牺牲通勤时间，去往神奈川县外的中学。

　　你坐在靠窗的最后一排，撑着脸颊无所事事地望向窗外。那一侧，树荫缝隙中撒落的阳光正好照在树下站着的萩原君身上。

　　六年生的他与你再次分在不同的班级。作为人气王，萩原君和篮球部的后辈们一起围绕在树下拍照，此时却突然有打着低年级领结的可爱女学生跑上前去，红着脸说了什么。

　　大概是索要领带的爱慕者吧？在喜欢的人离校前，鼓起勇气想要最后拿到纪念品。

　　如今很多制服是西装样式，传统意义上的第二颗纽扣反而离心脏很远，离肚脐更近。因此渐渐地，学生内似乎开始流行起索要领带的习惯，纽扣、名牌这些则更多地在朋友间互赠。

　　萩原君身边的后辈们发出善意的笑声，然后准备离去。因为背对的姿势及居高临下的视角，你看清他不动声色地抓住身边一个后辈的肩部，若无其事地阻止对方离开的趋势，笑着简短解释几句后，女生便略带失望地离开了。

　　等她离开，萩原君干脆顺势脱下整件制服，连同校徽、名牌、领带这些一起，塞给了后辈。

　　“山田在看什么？”

　　和你同为不起眼一员的同学A凑到窗边，向下看去：“是隔壁班的萩原君啊，他真的好受欢迎。怎么只穿着白衬衫？虽然别有风味，但不会是把制服送给喜欢的人了吧！”

　　“没有啦。”你透过玻璃戳戳位置，让她看篮球部后辈怀里：“塞给后辈了喔，是全拒绝的意思吧。”

　　“真的假的～不过也是，萩原君眼光应该很高？感觉会很仔细地挑选恋爱对象呢。”

　　同学A靠在窗边，笑眯眯道：“我以前超级喜欢萩原君喔，和他同班的时候真的会感觉到有被照顾。
　　越不起眼的人越能体会到吧？那种竟然被人气王记在心里的感觉。运动会的时候跑来询问我们的意见，甚至会感到十分受宠若惊。”

　　“欸，听起来不像那种喜欢嘛。”你搬出习惯性的调侃语气，乐呵呵地伸出手替她正了一次领结。

　　“嗯——这可说不定。不过像我这种人的喜欢，他也不会在意就是。”

　　她同样伸出手，替你抚平翘起的头发：“山田可能不相信，但有时候我会觉得你和萩原君很像呢。把不起眼的人们悄悄连接在一起，既不会让人陷入真正被忽视的境地，也不会变成被视为「得意过头」的敌人。”

　　“被这么说，我还挺高兴的。”你笑道。

　　“所以，我一定要中学出道！”

　　同学A紧握拳头，斗志高昂道：“我考取上学路程两个小时的县外学校，可就是为了成为即便出挑也足够合群的人啊！我要去一个没有人了解我过去的地方，把萩原君和山田身上的技巧统统学来，即便非常困难。”

　　你一时无言，最后只能对她说道：“……请一定要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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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田春弥！”

　　轮到你了。

　　“在！”

　　你应声而起，和其他毕业生一样走上前去，上台领取毕业证书。

　　千速姐在侧边的家长席坐着，热情地向你挥手为你拍照。父母和哥哥坐在她身边，脸上同样洋溢着十分的欣慰。

　　典礼最后，在校生向毕业生献唱「樱之雨」，这让操场即刻变成话别的海洋。尤其是萩原君，早已被大批同学包围。大家纷纷与他握手，递上毕业影集请他在最后一页留言，那个低年级的女孩甚至真挚地流下眼泪。

　　你和父母哥哥则在校门口的祝花和校名前进行迟来的合影留念。这是你们久违的合照，充满难得的温馨与幸福。千速姐大喊着：“一、二、拍喽！”按下快门，你才静止状态脱离，从额头上摘下一片黏住的樱花花瓣。

　　在依依惜别的氛围中，毕业生与家长陆续从正门离开。教师们的工作告一段落，感慨之外，同样露出了轻松的神情。

　　萩原君回到千速姐身边，手里拿着装有毕业证书的茶色圆筒：“久等啦！”顺便向你微笑：“是haru啊，听说我们还在同一所中学，真是太好了。”

　　“我也听说了哦，萩原君为了继续和篮球部的朋友们一起并肩作战，选择直升本校中学部的事情。”

　　你说道：“班里篮球部的同学听了，可是趴在桌子上哇哇大哭呢。”

　　“和haru同班的是篮球部的雄二吧。哈哈，我回去要好好笑话他。”

　　萩原君接住你的话柄，疑惑地张望问道：“小阵平去哪里了？”

　　“仪式一结束，我就看见他上去天台。”

　　你仰起头看向天台的铁丝网，果真在那里看见一个模糊的黑点：“那个就是吧。”

　　“小阵平真是喜欢天台啊……”

　　萩原君嘟囔一声，拉过姐姐向你道别：“我想拜托姐姐帮我和小阵平拍几张照片，haru要来吗？”

　　“谢谢你的好意，萩原君。不过我家的车已经开过来，不能在校门口久停，非常抱歉。”你婉拒。

　　“这样啊。”

　　萩原君莫名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天台，然后朝你伸出手：“最后一次的礼仪如何？今天过后，我们就是中学生了，请多指教噢。”

　　“……请多指教。”

　　你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掌。

　　上一次与他牵着手过马路时，萩原君刚开始接触mini basketball，手掌还有孩子般柔嫩的感觉。这一次握手，你却明显感觉到长久练习篮球的手掌处磨砺出的粗糙质感与温暖的力量感。

　　“那个……”

　　“我说……”

　　你和萩原君同时开口，语句碰撞后错愕对视，最后双双笑起来。

　　“拜拜啰，萩原君。”

　　你说道，感觉有一阵温柔的春风吹起地上的樱花花瓣掠过脚踝：“谢谢你。”

　　“下次见，haru。”

　　萩原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