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一》衡随心

10、撕裂

　　火焰燃烧，火凤缠绕冰羽。

　　这一次它可没那么容易摆脱。

　　云青砚望向盛一一：

　　盛姑娘，果然如风灵婆婆所说……

　　冰凤挣扎着，而盛一一没有放过它。

　　既如此就乘胜追击。

　　而就在这时候，天空上方却突然出现了一块黑色。

　　一开始是像旋转的黑球一样的东西，很快就变成了漩涡那么大。

　　在转动着，如同真正的水中漩涡一样。

　　只不过它是深蓝黑色的。

　　像是硬生生从天空的外侧，将天空之幕给撕扯、撕裂开来一样。

　　那里形成了一个深蓝黑色的空洞。

　　盛一一立即就感觉到自己释放出来的灵力在被吸走。

　　本来冰凤要落败的，但这黑洞却将盛一一放出去的火凤全都给吸走了。

　　她看着她的火凤飞快地不成形了，

　　然后所有的火焰都进入到那个深蓝黑色空洞中。

　　就连地上他们覆盖在身上的用于防御的灵力也被吸走了。

　　盛一一和云青砚见状立即退后，停止灵力的释放。

　　现在能用的就只有武器本身了。

　　那被削弱了的冰凤俯冲下来，袭击他们。

　　现在闪避为先，两人都明白。

　　不过肯定不能一直这样。

　　“你知道那是什么吗？”盛一一问云青砚。

　　云青砚道他也未曾见过这样的，开在天空上的漩涡。

　　因为现在二人没有使出灵力，所以有些应对不来那只冰凤。

　　冰凤不断地向他们发起攻击。

　　他们试图远离这里，

　　冰凤阻挠他们。

　　而且他们发现只是离远一些，还是会受到漩涡的影响。

　　“这样下去可不行。”盛一一对云青砚道，“你有办法牵制它一下吗？

　　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离这太近可不行。”

　　云青砚并没有问盛一一打算做什么而是立即点头同意了，

　　“我明白了，盛姑娘你去吧。”

　　盛一一对他点了个头，然后立刻远去。

　　而这一边，

　　云青砚放出法术，

　　尽管他的灵力在被天空中的漩涡吸着，他也没有停。

　　他不断地从自己身体里放出灵力来，

　　只要在枯竭之前盛姑娘她能够成功的话——

　　他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他预想过会遇到这样的敌袭，但没有想到会如此糟糕。

　　他施行法术，让树木藤蔓从地上升起。

　　那躯干和藤蔓快速升起，扭曲成非同寻常的样子朝冰凤而去。

　　绿意因漩涡的存在而快速变得暗淡，

　　他又让它们不断地重新生长出来。

　　树枝刺穿冰凤的羽翼，

　　藤蔓缠绕住它的身躯。

　　不断地被冰封，

　　又不断地生长。

　　冰凤的羽翼挣扎带来的寒冷之风，

　　天空中那个可怖的被撕裂开来的口子，

　　都在不断地、快速地让他的体力和灵力消逝着。

　　可他不能停下，因为他要如他答应盛姑娘的那样，

　　牵制住它。

　　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料，比他想象得糟糕。

　　这说明隐藏在暗中者比他掌握了更多的情报，

　　可那隐藏者又是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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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电，如我所愿吧。

　　女子站在稍高之处，

　　双手紧握着自己的杖。

　　必须要一击即杀，

　　不能赌，

　　所以要释放大量的灵力。

　　就在那绿意升起之处，

　　就在那绿意消逝之处，

　　在那冰凤锐鸣之处，

　　在那漩涡转动之处，

　　不仅仅是冰凤，

　　更重要的是要将那“撕扯天空之物”给——

　　远处树木藤蔓的上方已经出现了闪烁的雷光。

　　一隐一现，

　　一隐一现。

　　它们互相吸引，

　　它们逐渐聚合，

　　形成大小不一的黑球，

　　在空中浮动。

　　天空中的漩涡初时也是黑球一般，但那不是雷系法术。

　　大小不一的黑球上，紫电闪烁，

　　发出令人畏惧的声响。

　　形成一张看起来并不紧密的网，受刑者正是其中的冰凤。

　　盛一一的最终目的可不只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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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青砚看到了那些黑球和紫电，

　　他明白，现在正是自己拉开距离的时候。

　　他会持续释放法术，

　　就让他好好地看一看吧——

　　风灵婆婆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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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凤挣扎着，

　　但木系法术和雷系法术让它无法挣脱，只是徒劳而已。

　　浮动的黑球上，雷电之力越来越强大。

　　大概会让那并不是神树子树的树木，以及周围的这些被烧毁，

　　但是现在没有办法了，

　　只能这样做。

　　时间，

　　到了。

　　指令，

　　发出。

　　所有的雷电球在瞬间发生爆炸，放出强光，

　　由爆炸又产生了新的爆炸——

　　那强烈的光似乎能够将地上的一切都给烧灼得一干二净。

　　巨大的响声是雷霆之怒，

　　强烈的光芒是灼天烈日，

　　冰凤凰又怎能够抵抗得了！

　　爆炸产生的风和热，就连已经到远些处去的云青砚都能强烈地感受到。

　　这就是她的力量啊……

　　原本在天空中仿佛拥有将天穹都撕裂力量的黑色漩涡，

　　也在这雷华破晓之中，

　　化为虚无。

　　所有先前吸来的灵力都反到了冰凤的身上，让冰凤变得强大。

　　尽管如此，此时的冰凤也已经无法再抵抗雷霆之力了。

　　余光直到一段时间之后才散去，

　　并且还未全都散尽。

　　这一次的雷华破晓，盛一一用了不少的灵力。

　　恐怕在接下来一段日子之内，她都没办法再用雷华破晓了，一点也用不了。

　　冰凤残躯落于地上。

　　木系法术放出的树木藤蔓已经全都化为灰烬。

　　周围像被大火烧过一样。

　　云青砚用现在身上所剩不多的灵力，注入到那株并非神树子树的老树身上。

　　盛一一脸上有些倦色地过来了。

　　“盛姑娘，我这里有药。”

　　盛一一点了一下头，然后将药接过去，吞了下去。

　　清甜在口中泛开。

　　她望向冰凤残躯：

　　现在只有那么一点点，

　　动也不动了，

　　并且正在渐渐消失。

　　“和我们先前想的不一样。”盛一一对青年道。

　　“是我没有能掌握正确的情报，盛姑娘，此次若非是你——”

　　“若非是我，我相信你也有保命的办法。”

　　“有是有，但只怕这一大片，包括这一棵树全都会枯竭了。

　　受到波及的会更多，远远不止这么一小块而已了。”

　　而他现在也不会还有力气跟人说话。

　　“事情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想也超出了风灵婆婆所能猜到的……”盛一一略低下头。

　　那个黑洞到底是谁在背后……

　　冰凤残躯在消失，盛一一走近过去准备看看，

　　可就在这时候，异变突生——

　　地上冰凤所剩不多的残躯，竟然忽地化为了几道冰箭直冲盛一一射来，

　　此时的她不及躲避——

　　云青砚立即发出藤蔓缠住了其中的两只冰箭，

　　因短时间内耗费灵力太多而不支，连续咳出好几口血来，面色变得更加苍白。

　　他过去较为专注于古籍搜寻、修补和调查，在灵力释放施法、武力这一块是比盛一一要差上一截的。尽管也超出常人，但今日也耗费太多了，支撑不住。

　　剩下的一支箭更快地飞进了盛一一的身体里面，她一瞬间被冰得僵在了原地。

　　过了一段时间她才身子微晃几下，云青砚过来扶住了她。

　　青年发现女子的瞳子颜色现在变得很淡。

　　就好像被雾蒙上了，被冰霜给覆盖上了一样。

　　他喊她的名字，盛一一也好像没听清的样子，现在似乎是看不太清前面。

　　过了那么一小会儿，瞳子的颜色才恢复成和原来一样。

　　女子整个人也才恢复了过来。

　　“盛姑娘，你的眼睛方才似是被冰霜覆盖一般，现在可感到有何大碍？”

　　“我没事。”盛一一摇摇头，“只是刚才有些冷而已。”

　　那只冰箭——她低头，在周围的地上什么也没有。

　　确确实实是飞进到了她的身体里，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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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姑娘你看，”青年将手掌伸开，里面是一片冰羽，“是冰凤的一片尾羽。”

　　很快这片冰羽也消散了。

　　“这只冰凤完全是由灵力造成的。”云青砚道。

　　“和我的火凤一样。”盛一一摇了摇头，“显然比我的火凤更加的……”多了自我意识。

　　还是说通过那个黑色的洞，有人在更远更远的地方操纵着它呢。

　　现在地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只留下狼藉。

　　云青砚抬头，天空上也什么都没有了，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若真是传闻中的子树，或许能创造出更加精妙的灵体。

　　但这并不是真正的子树，我们的假话虽然引来了冰凤，也没能抓到真正的幕后黑手。”现在盛一一已经大概恢复了，除了灵力有些虚之外。

　　是的，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所说的就并不是真的。

　　这株树是不一般，是独特，但它并不是什么母树的子树。

　　能够垂花落果，也完全是云青砚的能力而已。

　　他只是送了一枚事先准备好的种子，进入了这株树的表层。

　　这在他们之前经风灵婆婆引荐见面的时候已经说好了。

　　不过今日这《幻海灵谭》倒是先前并没有说多少的。

　　云青砚抬头，“它并不是真正的子树，但世上许真有子树的存在。

　　虽今日为假，将来未可知。”

　　云青砚道这件事他需要告知阁主。

　　他自己曾是云阙岛飞云卫的一员，后来退出，不过在那之后依旧在调查着一些事情。

　　这件事情还是告知阁主为好。

　　就算他不告知今日这里发生了这些，巡查至此的人也会将现在这满地的狼藉层层禀报的，到时还会来查。

　　云青砚还问盛一一可否将她释放法术之事也告知阁主。

　　毕竟若要将事说完整，就必然要提到她。

　　盛一一并不在意这个。

　　既然她一开始答应了风灵婆婆，也在先前就从云青砚那里收到她想要的东西，那后来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完成。

　　意外，也在意料之中。

　　这句话或许用在今日今时就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