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渡她》沉渔厘

48、发烧

　　周末结束后，林黎和梁深继续开启社畜模式。
　　林黎手拿着一杯咖啡走进办公室，陈佳在她之后也来到办公室。
　　“早啊，林黎姐。”
　　“早。”
　　林黎坐在办公椅上，举起咖啡杯抿了几口，咖啡的香气弥留在嘴边。
　　郑逸很晚才来公司，他面色不虞，身上还有淡淡的酒气。
　　郑逸经过办公室的时候，林黎嗅到了他身上的一股酒味，他走的飞快，带起了一阵风。
　　林黎没有去多想，毕竟这是老板的私事。
　　“咦？哪来的一股酒味啊？”
　　陈佳后知后觉才闻到空气中的味道，陈佳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林黎。
　　“不知道。”
　　林黎耸了耸肩，她撒了谎，直接避免不必要的盘问。
　　……
　　医院
　　梁深刚查完房，正在坐诊。
　　早上来医院看病的人很多，梁深做了一上午的门诊。
　　李熙阳的工作情况和梁深差不多。
　　到了中午，梁深和李熙阳上午的工作才算是结束了。
　　梁深脱下白大褂，摘下口罩，他抚平身上的衣服，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
　　李熙阳推开门走进来，然后将门带上。
　　“走，去吃饭吧。”
　　李熙阳上前勾搭梁深的肩膀，两人一路来到食堂。
　　梁深夹起一片菜心往嘴里塞，他细嚼慢咽，李熙阳抬起头看着梁深。
　　“电影最后看成了吗？”
　　“看了。”
　　梁深淡淡开口。
　　“怎么样？”
　　李熙阳停顿夹菜的动作，盯着梁深。
　　梁深放下筷子，抬起眼皮。
　　“还行。”
　　“就这样？！没有什么感想吗？好歹是两个小时左右的电影啊！不会看了个寂寞吧？！”
　　“我和她不是电影里的人。”
　　半晌，梁深轻声开口，冒出这一句话。
　　电影的结局虽然是欢天喜地的结局，但剧情充满了太多的遗憾，给全局营造了一种悲伤的氛围。
　　李熙阳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一顿饭下来，两人吃得很快，然后各自回了办公室。
　　……
　　午休结束后，林黎抬起头，伸了懒腰，她打开休眠的电脑，点开一位客户要求的设计图纸。
　　林黎将图纸的电子版导入u盘里，她继续将电脑设置成休眠模式。
　　“我去和客户确定最终图纸，如果有什么事，你打我电话。”
　　“好。”
　　林黎和陈佳交代好后，她就离开办公室，往和客户约定好的地方奔去。
　　林黎和客户的交流很愉快，他们的合作已经完成了，客户会尽快付清剩下的尾款。
　　“合作愉快！”
　　林黎站起身，面带微笑握住客户的手，目送对方离开。
　　这时候天下起了雨，一开始很小，林黎没带伞，她眼见雨势不大，于是冲出去，一路奔向车站。
　　却不料雨势越来越大，林黎身上的衣服有一部分被打湿了，衣服粘在身上，黏糊糊的，她浑身不得劲。
　　下了车，一阵风吹来，林黎抱紧了胳膊，她觉得冷，雨势渐渐停了，她直奔公司，她衣服被淋湿的面积更大了，好在她穿的是黑色的衣服，看不出什么。
　　但林黎头上微湿的发丝表明她淋了一场雨。
　　“你淋雨了？”
　　陈佳看着一头湿发的林黎，一脸诧异地开口。
　　“嗯。”
　　林黎点了点头，从桌上抽出抽纸吸干头上的水，然后擦干衣服上的水。
　　林黎扔掉手上的纸巾，抬起头，她感觉办公室的氛围哪里怪怪的。
　　“怎么了你们这是？”
　　陈佳瞅了一眼大老板的办公室，轻声开后。
　　“有个女人进了大老板的办公室，看上去气冲冲的样子，不过隔音效果很好，没听出什么。”
　　林黎了然，原来这是吃瓜吃到大老板头上来了。
　　……
　　郑逸坐在办公椅上，他对面有一套沙发，沙发上坐着一位女人。
　　女人长发飘飘，身材高挑，她眼睛微红，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我记得在咖啡馆里我说的很清楚了，你听不明白吗？还是说你不懂分手两个字怎么写吗？”
　　郑逸开口，冷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怜悯。
　　“我记得你走之前给我泼了一身咖啡，我想，你是听清了吧？”
　　女人默不作声，她咬了咬下唇，一脸幽怨地盯着郑逸。
　　“别这样看我，没用的。别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
　　郑逸没再去看她，他打开电脑，看着手中的文件。
　　这个女人是他的前任，之前他工作很忙，没来得及顾上她，结果这女人被其他的男人撩拨，两人一拍即合，滚到床上去了。
　　郑逸被蒙在鼓里，还是温嘉睿及时发现的，温嘉睿给郑逸甩出了一沓照片，郑逸看着照片，他的额头冒出青筋，咬紧牙龈，最后把照片撕了个粉碎。
　　郑逸打了个电话，约了女人在咖啡馆见面，直接开门见山提了分手，他给女人保留了颜面，没有点破她出轨的事情，只说两人并不合适，女人羞恼成怒给他泼了一身的咖啡。
　　“你非要我把话说得很明白吗？”
　　郑逸停下翻阅文件的手，他抬起眼皮，目光凉凉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女人抬起头，一脸无辜地回望过去。
　　扮柔弱是女人的拿手好戏。
　　“上个月的17号你去做了什么？”
　　郑逸直接亮刀，问出口。
　　女人怔住了。
　　“一个多月前的事，我哪里还记得？”
　　郑逸点了点头，他料到女人会这样回答。
　　“行，那我给你回忆回忆。”
　　郑逸报出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女人彻底呆滞了，她似是不敢置信，难道郑逸已经知道了她的所作所为？！
　　郑逸看着女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他勾起唇，眼底尽是嘲弄。
　　“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会是个知趣的人，起码见好就收、点到为止，我不想把局面搞得太难看，如果你还要再继续纠缠下去，我不介意点破事实。”
　　女人面色苍白，她一脸惊悚地看着郑逸，末了，她小声抽泣，靠近郑逸，将手覆上郑逸的手背。
　　“郑逸，是我不好，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郑逸抽出手，从纸盒里拿出抽纸，用纸巾搓了搓手指，然后将纸巾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里。
　　“我喜欢干净。”
　　简单一句话，话里有话，直接一针见血。
　　女人煞白了脸，她身形摇晃，似是要摇摇欲坠。
　　林黎看着手中的文件，她很是犹豫。
　　有一份文件需要郑逸签字，可郑逸办公室有人，万一林黎进去后，撞见了什么花边新闻后，她不得被老板灭口？！
　　陈佳在看着林黎，林黎抬头看到陈佳一脸眼巴巴的样子，她疑惑地皱起眉头。
　　“怎么了吗？”
　　林黎轻声开口。
　　“林黎姐，你手中这份文件是需要大老板签字吗？”
　　陈佳微抬下巴，指了指林黎手中的文件。
　　“嗯。”
　　“我也是！我也有一份文件需要大老板签字！可……”
　　陈佳一脸难为情地瞅了眼郑逸办公室紧闭的门。
　　林黎也在为这件事头疼。
　　工作是工作，私人生活是私人生活，现在是上班时间，林黎让郑逸签字应该无可厚非吧？
　　“你这文件很急吗？”
　　“今天是最后期限。”
　　“行，那你跟我一起进去吧。”
　　林黎站起身，陈佳紧跟在她身后，林黎来到紧闭的门前，她伸出手敲了敲门。
　　“进来。”
　　一道磁性的声音从门内传来，传入林黎和陈佳的耳里。
　　林黎给陈佳使了个眼色，两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脸神色如常地进门。
　　一进门，林黎就注意到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女人一脸呆滞，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林黎认出她来了，这是之前在咖啡馆里泼了郑逸一身咖啡的女人。
　　林黎收回目光，将手上的文件摊开放在郑逸的办公桌上。
　　“老板，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字，麻烦你了。”
　　郑逸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签字笔，干净利落地在两份文件上签了字。
　　“我和王小姐的合作已经顺利结束了。”
　　“好，这事你做得不错！”
　　女人听着林黎和郑逸的对话，她抬头看了眼林黎。
　　女人再看了眼郑逸，她分明从郑逸的眼中看到了他对林黎的欣赏。
　　原来他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吗？！
　　林黎和陈佳正要离开办公室时，郑逸在她们身后出声。
　　“麻烦你们把她也带上吧，她可能不熟悉公司的出口在哪。”
　　“不用了，我自己会走。”
　　女人擦干脸上的泪痕，她抬起头，目不斜视经过她们，朝着门外走出去。
　　林黎和陈佳各自坐到办公椅上，陈佳还在扭头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
　　林黎伸出手，对着陈佳的后脑勺打了个响指。
　　“回过神！别看了。”
　　陈佳回过头，咂咂嘴，然后继续工作了。
　　……
　　比起林黎这边的忙碌，梁深今天是脚不停歇，几乎要待在手术室里了。
　　老人家的状况很不好，突然病情加剧，紧急进了手术室。
　　等通知好家属，家属签好手术同意书，梁深给老人家动手术。
　　由于老人家年纪大，手术的部位很狭窄，这场手术的风险并不低。
　　一场手术下来，梁深耗费了不少心力。
　　好在老人家顺利下了手术台，进了重症监护室观察。
　　一身病体，却要靠着呼吸机维持仅有的生命，因为这个，老人家的两位子女又在争吵。
　　重症监护室一天的费用不低，先不说老人家能活多久，现在眼下，他们正要面临着一笔不菲的费用。
　　梁深听着病房外的争论，他厌恶地皱了眉头。
　　病房外果真是见证人心的地方。
　　林黎下班回到家，她感觉自己愈来愈冷，头昏昏沉沉的，像是有针在刺着她的头皮，头也开始作痛。
　　趁着还有力气，林黎进了洗漱间，打开淋浴头，洗了澡，她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人钻进了被窝。
　　睡过去前，林黎迷迷糊糊地拿出手机，给梁深发了一条信息。
　　［ll：我今晚不吃了，你吃吧，一定要好好吃饭！］
　　梁深回到家后才看到林黎发的信息，他疑惑地盯着信息。
　　梁深直接打了一通电话，可没人接。
　　挂断电话，梁深直奔林黎的家门口，按了好几次门铃，还是没人开门。
　　梁深看着指纹锁，似是下定决心，他伸出手指，用无名指解开门锁。
　　梁深按下门把，手腕一转，打开门，他脱下鞋子，脚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
　　“林黎，你在家吗？”
　　喊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
　　梁深走过去，沙发上没有人，室内安静，他转了个弯，看着幽暗的房间，床上有个鼓起来的形状，他轻手轻脚走过去。
　　床头柜上有个小夜灯，梁深伸出手打开灯，暖黄色的灯光亮起，照射的范围很小，但足够梁深看清床上的人。
　　林黎脸上的红晕很不正常，梁深喊了几声，人却没有反应。
　　梁深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她在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