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渡她》沉渔厘

47、主权

　　林黎和梁深两人分别架着路远的左右胳膊，将人带到车的后座。
　　林黎坐在副驾驶上，梁深坐在驾驶座上。
　　“送他回去吧。”
　　林黎报出了路远现在所住的地址，车子启动，往目的地驶去。
　　林黎从内后视镜看着仰着头，两眼紧闭的路远，她在心里无奈叹气。
　　梁深的余光将林黎的动作收尽眼底，他默不作声，握着方向盘的手加大了力气，指尖泛白。
　　车子停了，林黎侧过头看着窗外，到目的地了。
　　梁深率先下车，林黎紧跟在后。梁深拉过路远的左胳膊，放在他的肩上，路远的大半重量全集中在梁深的身上。
　　林黎欲上前帮忙，梁深摇了摇头。
　　“我可不想你碰别的男人。”
　　梁深盯着林黎，似笑非笑，眼里带着戏谑。
　　林黎缩回手，举起双手，五指张开，做了个类似投降的动作。
　　“你带路吧。”
　　梁深架着路远，跟在林黎的身后，三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到了所在的楼层，林黎出了电梯向右转，走到路远所住的地方。
　　“就是这里了。钥匙应该在他身上，你搜吧，我不方便。”
　　林黎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梁深。
　　梁深伸出手，隔着布料先是触碰路远衣服上的口袋。
　　所幸钥匙就在路远的外套口袋里，梁深很快拿出来，他将钥匙递给林黎，林黎将钥匙插进锁孔，手腕一转，门开了。
　　一进屋，林黎打开灯的开关，客厅亮起来，白光填满室内。
　　林黎和梁深脱了鞋，隔着袜子脚踩地板。
　　林黎进了一个房间，打开灯。
　　“你把他送到房间里吧。”
　　梁深将路远送到床上，扯过被子盖住，然后替他脱了鞋。
　　林黎靠在墙边，静静地看着。
　　梁深转过身，触碰到林黎的目光，他歪了头。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真好。”
　　林黎上前伸出胳膊勾住梁深的脖子，蹭了蹭他的脸。
　　梁深和林黎走出房间，来到玄关处时，梁深将手中路远的鞋子放在玄关处，钥匙也放在桌上。
　　两人换好鞋子，梁深轻轻带上门。
　　察觉到两人离开了，路远睁开了眼，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拉过被子盖住脸。
　　车子一路开到温缘国府的地下车库，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
　　梁深停好车后，林黎正要下车，梁深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她停顿，转过身子朝着梁深。
　　“是他吧？！”
　　林黎一脸不解。
　　“你当初跟我分手，就是为了他吧？电话里的那个人。”
　　梁深唇角带着嘲弄，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林黎。
　　“你怎么知道是他！”
　　林黎诧异，声音带上惊讶。
　　“我听出来了，他的声音很好认。”
　　其实梁深在医院查房时，听到路远呼唤林黎的声音时，他觉得很是耳熟，电光火石间，他想起来了，这声音他在八年前就听过了！
　　是他无数辗转反侧咬牙切齿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重播的声音，他忘不掉！
　　“其实……”
　　“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你是我的女朋友，以后也会是，所以别去关注别的男人，尤其是他。”
　　林黎想开口解释，却被梁深先一步打断。
　　“你吃醋了？”
　　林黎一脸狡黠地看着梁深。
　　“是的，我吃醋。”
　　梁深伸出手指，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用指腹揉搓她的唇。
　　注视到梁深盯着她唇的目光，林黎下巴微抬，挣脱梁深的手。
　　“你在我之后有别的女朋友吗？”
　　林黎直勾勾地盯着梁深，她托住下巴，手指一下一下地触碰脸颊。
　　“没有。”
　　梁深的语气很干脆。
　　“那亲过别的女人吗？”
　　“没有。”
　　梁深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他伸出手轻捏着她的脸颊。
　　“那你的吻技怎么这么好了？！”
　　想起在酒吧的热吻，林黎脸上燥热。
　　梁深哑然失笑。
　　“这个么……本能。”
　　吻她，是他的本能。
　　面对她，他总是情不自禁。
　　林黎脸上带上红晕，梁深靠近她，林黎能感受到梁深的气息。
　　一步步近，两片柔软接触，最后他再次吻上了她。
　　这个吻，温柔了许多，缠绵又亲昵。
　　他在宣誓他的主权。
　　林黎勾住梁深的脖子，两人将吻加深，车内的温度渐渐上升。
　　回到家后，林黎看着镜中自己一片嫣红的唇，她打开水龙头，用手接了一捧清水，尽数泼在脸上，减去脸上的燥热。
　　隔天，林黎一早起了床，她睁开眼，伸出手摸了摸唇，嘴角不禁上扬。
　　林黎伸长了手，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时间还早，她今天醒得还算早。
　　林黎下床，进了洗漱间洗漱，然后走进房间，换好衣服。
　　林黎进了厨房，拿出杯子，将挂耳咖啡挂在杯子边沿，倒入开水，一阵苦味轻轻飘出。
　　拿起杯子，林黎走到沙发上盘腿坐下，一边小口喝着咖啡，一边刷着手机软件。
　　一通电话插进来，是路远打过来的。
　　林黎放下杯子，接通电话。
　　“昨晚的事，谢了。”
　　简单一句话，略过昨晚的失态。
　　“不用这么客气，你我多年朋友一场，和我还客气什么？！”
　　路远听着熟悉的声音，他知道，这辈子他注定只能站在朋友的立场。
　　“路远，谢谢你，医院的那句话我说的不够准确。”
　　“我还是更感激你，你把我带回了这个还有他的世界，谢谢你！我欠你一句谢谢！”
　　“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全力帮你。”
　　傻姑娘，好好活着就够了。
　　“昨晚你不就帮了我吗？要不是你，我说不定可能要流落街头了。”
　　林黎抿嘴笑，嗯了一声。
　　路远救了她的命，但最后解困了她的却是梁深。
　　郑如月化作光点，她在白光的尽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那是梁深。
　　挂断电话后，林黎将杯子里的咖啡一饮而尽，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将杯子洗干净擦干，放置在桌上。
　　林黎走到玄关处，打开门，转过身带上门，走到梁深家门口。
　　她按了门铃，屋里没有反应。
　　林黎输入指纹，推开门进屋，她试着呼唤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看来梁深不在家，可能又去晨跑了。
　　林黎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她只是换了个位置继续刷手机罢了。
　　过了好久，门外传来动静，林黎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躲在门后。
　　门被推开，林黎跳出来，喝了一声。
　　梁深面上平静，没有被吓到的迹象。
　　“你没被我吓到？”
　　梁深伸出手揽住林黎的腰，将她拉近他。
　　“我知道是你。”
　　林黎撇了撇嘴，没劲。
　　她心生一计，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将唇覆上去。
　　梁深的手臂收缩，两人更贴近。
　　林黎离了他的唇，拉开距离，她嘴角牵起。
　　“苦吗？”
　　“挺甜的！”
　　“咦？你没闻到咖啡味吗？”
　　“咖啡虽苦，但你中和了，所以只有甜味了。”
　　林黎瞅着梁深，这人从哪里学来的土味情话。
　　梁深低头啄了一下林黎的唇，然后放开她。
　　“你坐着吧，我先去洗澡。”
　　林黎嗯了一声，随手从储物柜里拿了一包薯片，踱步来到沙发坐下。
　　林黎一边津津有味地嘬着手指头残留的薯片残渣，一边看着电视上播放的肥皂剧。
　　梁深洗完澡出来，就看见林黎嘬着手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然后将手伸进薯片袋里继续掏出薯片吃。
　　梁深将毛巾挂在脖子上，走到沙发上坐下。
　　“很好吃？”
　　“嗯嗯。”
　　林黎直点头，她被剧情吸引了。
　　梁深伸出手指，用指腹擦去林黎唇角的残渣。
　　林黎的注意力这才从电视上拉回来，她的余光是梁深的目光。
　　“小花猫。”
　　林黎放下薯片袋，侧过身子反扑梁深，梁深没料到她这般举动，人被她压下去了，他的背靠在沙发上。
　　林黎垂眸，她看着梁深的眼睛，伸出手摸了梁深眼尾的那颗痣。
　　林黎勾起唇，头一点点靠近梁深，梁深一动不动，任凭她靠近。
　　林黎侧过脸，发尾擦过梁深的脸，她勾住他的脖子，轻笑一声。
　　她知道他在等她吻他，可她偏偏不按套路出牌。
　　林黎欲立起身子，梁深拉住她的胳膊，人再次扑倒在梁深身上。
　　梁深伸出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将唇凑上去，将她唇角的残渣一一清掉。
　　林黎涂了口红，一抹红色留在梁深的唇上。
　　“现在你也是小花猫了。”
　　林黎得意地笑。
　　两人吃完饭后，林黎便回屋画了个全妆，她涂了很亮的大地色眼影，打了粉嫩的腮红提升气色，换了蜜桃色号的口红。
　　林黎化完妆转身离开屋子进了梁深的家门，梁深正从茶几上拿起车钥匙，转过身便看到靠在墙边盯着他的林黎。
　　“好看吗？”
　　林黎笑意盈盈。
　　“好看。”
　　听到梁深的回答，林黎的笑意更深了。
　　进入地下车库，梁深先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林黎坐在车座上后，梁深转过身坐进驾驶室。
　　车子一路平稳地开到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后，两人一同下车。
　　梁深走过来牵起林黎的手，两人十指相扣乘着电梯到电影院。
　　“我先去取票。”
　　梁深松开手，走到取票机，他拿出手机，打开软件，看着屏幕在取票机上输入一串数字，过了一会，两张纸质电影票分别取了出来。
　　“电影还有一会儿才开场，你要不要喝点什么或者吃点什么？”
　　“奶茶！”
　　林黎想了一会，很快给了回答，提起奶茶，她一脸雀跃。
　　“好。”
　　电影院在商场里面，商场里有很多奶茶店，他们选择一家比较大众的奶茶店。
　　林黎在手机上打开微信，输入奶茶店的名字，很快搜出了该奶茶店的小程序。
　　“我喝米麻薯奶茶，你喝什么？”
　　林黎将她的手机递给梁深，梁深接过手机，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然后还给林黎。
　　“和你一样就行。”
　　于是林黎下单了两杯三分糖的米麻薯奶茶。
　　等了一会儿，奶茶做好了，林黎和梁深的手上各拿一杯。
　　“电影快开场了，我们正好可以检票入场了。”
　　林黎点了点头。
　　影厅很暗，但有几束光束打下来，凭借昏暗的光线，林黎找到了他们的座位，两人一同入座。
　　投影幕布亮起来了，与此同时，影厅的灯灭了，全场一片昏暗，唯一的光源只来自投影幕布。
　　电影的情节很吸引人，有感动有惊喜，电影播完后，林黎久久没有从情节里挣脱出来。
　　林黎伸出手覆盖住梁深的手背，她侧过脸望着梁深。
　　“我们会比他们更幸福。”
　　梁深侧过脸看着林黎，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他望着她的眼神似乎一如从前。
　　“嗯。会的。”
　　梁深反过来握住林黎的手，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