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L[电竞]》竹林里

41、第 41 章

　　等教练走后阿姨才走到大厅，“严寒，你妈妈让人送了几箱水果。”严寒跟着她来到了厨房，她边打开储物冰箱边说，“我还没拆开，连着箱子一块放了冷藏。”
　　严寒帮着把东西搬了出来，“没事，下回吃的东西可以拆。”

　　毛豆已经凑了过来，下手拆着礼盒，“严寒，你妈妈可真好，每回送的都是我爱吃的。”
　　严寒哼笑，“你啥不爱吃？”

　　毛豆看着拆开的箱子撅了噘嘴，“蓝莓我就不爱吃，上回差点给我酸死。”
　　严寒想起了上回的那一捧酸果，也想起了江川隐晦的表达不喜欢的样子。他勾唇笑得温柔，“这回的肯定甜。”
　　毛豆看着满满当当的几盒莓果，个个都有一块钱硬币大小，饱满硕大。犹豫几秒后他伸手拿了一个，“也是，你妈妈送的肯定都是好东西。这么大个的蓝莓应该不会酸。”说着他小心的咬了一小点儿，又试探性的把整颗放进了嘴里，笑容随着咀嚼绽放，“嗯！好甜。”

　　阿姨在水池边回头看他，“马上洗好了，别吃没洗的。”

　　严寒路过她，“阿姨，等会您拿回家一盒，再洗一盒分成几盘放在餐桌上，剩下的冷藏就好。”

　　阿姨慌忙说：“不，不，你们留着吃就好。”
　　严寒伸手制停了她的拒绝，“有很多，您拿回家给家人尝尝。”说着不待她再度推脱，摆了摆手上了楼。
　　毛豆跳坐在岛台上，笑着哄阿姨，“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呀，再放坏了那不就浪费了，这么甜的蓝莓少见呢。”
　　阿姨还要再说什么，毛豆冲她眨了眨眼，“阿姨您快洗，我还想吃。”

　　严寒上楼后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他顺手给陶母发了条短信就去了浴室冲澡，出来时竟然看到了陶母的回信，他干脆直接拨了电话过去，“这个点儿怎么还没睡？”
　　陶女士裹着披肩坐在书房的单人沙发里，“你爸最近忙，我陪他呆一会儿，顺便画两张图。”
　　严寒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忙也不是这个忙法，马上十一点了，这样熬你俩的身体都吃不消。”

　　陶女士看了一眼端坐的严父，“知道，就这两天，就准备睡呢。”
　　“嗯，快休息吧，下回回家给您带安神茶。”
　　陶女士“嗯”了一声就要挂断，严寒还是加紧插了一句，“蓝莓很甜。”陶女士笑了笑就收了线。

　　通讯神奇，能够让远在几十里之外的亲人对上话，也能让近在咫尺的人淡去面谈的尴尬。
　　严寒捏着手机在手心里来回翻转，下场后休息室里的调笑惹得他心中一阵咯噔。
　　他控制不住的看江川，也许出于新奇，也许是别的原因，他想不明白，开始避着江川，但依旧无济于事，视线一次次的偏离，落点总是在江川身上。
　　他拿不准自己什么意思，也不敢深想。心神晃动的最厉害的时候也不过顾左言他的问了句江川的生日，在心中咂摸了几个来回后，潜意识里也许有了别的苗头，吐出口的却是“再说”。
　　而如今，他不再频繁的凝视江川，不再管自己想要什么。他被一再搁置，情绪跟着江川收放，以至于他越发看不清自己，或者说不敢看清。
　　毛豆开玩笑说的“男朋友”让他心中一激灵，寄居他心池的鱼儿又开始了跃迁。他发现，江川回头看他的每一个眼神，他都记得清楚。他终于开始承认，他喜欢江川，想当男朋友的那种喜欢。
　　随之而来的便是江川的回答，他说他从没想过。严寒连一瞬间的失落都没有，甚至庆幸江川没想过谈恋爱的事，而他可以徐徐图之。

　　手机被划开，严寒看着刚刚结束的通话倏地笑了。幸好陶母的电话挂的快，不然他无法保证不会把这个喜讯分享给她，而她今晚还会不会睡得着。
　　江川的微信被点开，楼下的蓝莓成了他的借口。
　　隔壁的门还没有被推开，蓝莓的诱惑力也许不大，也许江川还没有看到消息，甩勾的人却根本耐不住心思，推开了门去等。

　　严寒倚墙而站，看着紧闭的房门无声的笑了笑，又低头看了看对话框上方不断显示的正在输入中，耐心的等待着，却迟迟没有接到消息。
　　他笑的狡猾，开始慢慢加码：[和上次的不一样。]
　　[很甜。]
　　[很大。]
　　[他们都吃过了。]
　　[我还没尝过，咱们一块试试？]

　　正在输入中终于停下了，江川回了[好]。

　　手机被收进口袋，严寒站直了等着眼前的门拉开。味道比开门的动静更先告诉他，他等的人来了。

　　江川应该是刚洗过澡，发尾湿湿的垂在眉睫，目光在额发下轻巧低敛，乖的像是某种兽类幼崽。随着门的拉开，浴液的味道混着他常用的安眠香薰迅速占领了这片区域。
　　刚一抬眼他便看到了笑意衍衍的严寒，怔忡过后略一点头，“等很久了吗？”

　　严寒站的悠闲，噙着笑摇了摇头，“刚出来。”

　　夏风无孔不入，从右侧的窗户钻过，撩起了江川额前的发丝，严寒在风中嗅了嗅，“好香。”

　　江川动作迅速的捏了捏耳垂，“买了新的沐浴露。”
　　严寒笑意清浅的扫了一眼被拨红的耳肉，“很适合你。”

　　廊灯密布，给并行的人添了黑影。影子随着走动时而相碰，重叠黏连，仿若亲密无间。影子的主人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任投影相撞，满足着各自心底无法明示的隐秘快感。
　　相叠不过一秒，投影迅速分开，又再度黏连。虚相投映的影子在地面上攀缠，心鼓战战的两人目不斜视。脚下的灵魂坦诚，比畏缩的人更先触碰相拥。

　　比赛日的凌晨，一楼彻底没了人，灯都熄的完全，只余餐桌上方的几盏吊灯簇着光束，衬得周遭都发着灰。
　　江川没往亮处去，停在了岛台洗手，大理石台面上的黑色纹理虚虚的莹着光，堪堪能视物。这种亮度，对于不喜暴露在光下的人而言，是个舒服的所在。
　　严寒也没再往前，静静地等着江川洗好手，又妥帖的递上了纸巾。

　　饱满的果子盛放在餐桌最显眼的地方，严寒意图昭昭，是真的盼他能多吃一些，江川却磨蹭了起来。他重新拿了纸巾，低头一根一根的擦着手指。

　　严寒勾唇笑了笑，快速的洗过手抽掉了被他捏揉在指间的纸巾，“是不爱吃蓝莓还是不爱吃酸的？”

　　江川看着严寒擦手的动作，轻声说：“不爱吃酸的。”

　　严寒松了口气，点点头说：“那就行，尝尝。”他丢掉被两人轮番用过的纸巾，重新拿了张干净的递给江川，“我去拿。”

　　话是如此，人却一点没动。

　　光线昏芒，站在暗处逃避吃酸的江川可爱的不像话，严寒贪的厉害，从眼头看到眼尾，从头发扫到手指，目光灼灼。接过纸巾又重新开始擦手的江川低头擦的仔细，说了要走的人低头看的放肆。

　　察觉到他的视线，江川抬头用目光询问，严寒依旧没有挪开，他倾了些身体，语气有些坏，“太黑了，我有些怕。”
　　同样的招数，他用了两次。
　　可这次他们站的才是暗处，而他准备去的地方明亮如火。

　　低劣的谎言轻巧的勾来了江川的注意，他丢了纸巾说：“我去开灯。”

　　严寒叫停了他，伸手指了指这几步路，语气更坏的诱哄道：“你看着我，我很快回来。”

　　漏洞百出的怕黑从未被拆穿，江川的轻纵一步步加深他的贪婪。他愈发霸道起来，夺了担心还不够，连目光也不能偏离分毫。

　　从岛台到餐桌，前后不过十步，江川摒紧了呼吸盯着他。直到严寒回程，与他目光相接 ，他才闪烁了片刻，随即又落回在严寒身上。
　　晦暗的光里，江川的眼睛墨色更深，全心的笼着他，等着他走近。这是为他停留的目光，在触到江川的眼神时，这个念头便一直勾着他，他几乎不受控的紧绷起来。

　　瓷盘的冰凉反衬得手指的热度更高，他开始后悔自己的无理。江川依旧按他要求的那样，一直看着他，他很想让江川移开，又舍不得叫停。
　　短短几步路，严寒几乎出了汗。
　　江川在他逼近的前一刻骤然挪开了目光，他强装镇定的递了蓝莓过去，江川伸手捏了一颗。严寒已经恢复了心跳，开口询问道：“可以吗？”

　　江川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很甜”，然后又拿了一颗。注意到他的动作严寒笑了笑，也伸手拿了一颗，品尝到蓝莓特有的清甜味道时他点了点头，“不错，你多吃点。”

　　江川“嗯”了一声，隔空点了一下台面，“放这儿吧。”

　　严寒空出了手，与他靠在了一处。大厅静谧，四周庸暗，两人的声音逐步放低，近乎耳语，放在背后的蓝莓被慢慢分吃掉，一切都倦怠又温柔。
　　暗里滋生情愫，也滋生一些亲密的机会。盘子里只余下几枚果子，背靠岛台的两人同时侧身去拿，莓果圆润，在白瓷盘里滚动，惹得两人的指尖相碰，江川先行抽回手，欲盖弥彰的看了一眼挂钟，“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严寒机械性的点头说“好”，表情十分淡定，捏在指尖的那颗蓝莓却不知何时爆了浆。等江川走到楼梯处时，他才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黏腻的手掌自嘲的笑了笑，张口叫了江川的名字，“等我一下。”

　　江川呼吸一顿，下意识的捏了捏手指，察觉到严寒没有立刻跟上，才缓慢的吁出了一口气。
　　严寒快速的洗了手追上来递给他一瓶牛奶，“走吧，一块上去。”

作者有话说

　　合为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