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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死无对证-12 ...

  •   杨逸远饶是狐疑,照着他的话动手做了。

      周护秉着你弄得我不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的心理,故意刁难他,杨逸远将整只鸡去了骨撕碎,弄得满手油端过来给他吃,他看了嫌大块嚼不动,让他返工再撕。

      杨逸远绿着个脸去了。

      再见他重新细分好端来,周护就嫌弃他手油和那油亮的荷叶包,让他去洗了手找个碗公乘好端来,理由是怕弄脏了床铺。

      他无话可说的去了。

      总之周护就是鸡蛋里挑骨头,他落得伤痛,如今就得由杨逸远来侍候他起居,穿衣吃饭,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周护接着挑他刺,有问题也不一次性指出来,走到哪步是哪步,杨逸远也不是个会伺候人的,最终逼得他忍无可忍的发了脾气,“够了!周护你想怎的?”

      周护只道:“是不是你去向刘总旗告发的我?”

      “你有完没完?就算弄清楚了又如何?”

      “不如何,就是想知道。”周护难得的发起言语攻击,“你有胆做就没胆认?”

      杨逸远静了,周护盯着他眸光隐忍、吞着气,心中不无感叹,他这个人有问题,不能再跟他呆下去了,否则自己也会跟着出问题。

      周护吃了暗亏,如今他做了又不认,气得把他撕好的鸡肉丝扫到地上去。

      杨逸远瞪眼看向地上狼藉,“你怎的这般不识好歹?我要不理你,看谁管你的死活!”

      周护面无波澜,“这鸡花了多少钱,我赔你。”

      言外之意,是在说他做表面功夫,他不愿领受而要划清界限。

      杨逸远如何听不出,还想着不与他翻脸,心虚面上羞愧,“我认,这总行了吧,但贫你高兴就好。”

      这话气得周护想从床上炸起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没理在先,他倒先委屈了!不过周护终究还是忍下这口气,硬气道:“你管我高不高兴,出卖这种事你做了就得认,无关他人!你还是个男子汉大丈夫么?”

      杨逸远理亏,自然就没吭声。

      周护此时很看不得他,接着对他发难:“你出去!”他没提一个“滚”字,都是对他客气了。

      杨逸远闷着声,想到还有药没煲,就负着气转身出去了。

      周护胸口的呼吸上下起伏,隐隐带着腐蚀感,不由伸手揉了揉试图抚平。

      想起这些日子,周护以为他们之间多多少少是有些情谊,经此一事,原道是他自作多情,就当是喂狗了!

      不过周护把这顿邪火发作出来,确实纾解了许多,杨逸远则在摆弄门外的小炉子,守着炭火在给他煲药,到了晚些时候,就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来到他面前。

      没办法,就目前状况,周护还离不开杨逸远照顾,好在喝完药就沉沉的睡了。

      当周护再次睁眼的时候,是被一股内急给逼醒的,屋内一片安静,眼皮一抬,就看到纸糊的格子窗透着日头的光。

      通过光向,估摸时辰是在上昼。

      忍着伤痛缩动一下身躯,舒活筋骨,转眼一看对面的床榻空空如也,杨逸远去上值了。

      此时只有他一个人。

      他的床前搁着一张条凳,上面摆着一碗药和一碗稀粥,估计那就是杨逸远给他准备的,白天的口粮。

      再瞄一眼床下,昨晚被他浪费的鸡肉丝都被清理掉了,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连个夜壶也不晓得备在眼前,远远的搁在门口,那他的内急该怎么解决?

      周护愁眉不展,努力的试着动了动,刚支起前身就牵动了伤口,不到一刻又趴了下来,一边喘着大气。

      忍受臀股肌肉的阵阵抽搐,好一阵才缓过气来。

      叩叩叩!

      “你在里面吗?”李一法在屋外叩响了门。

      这时的天色已至黄昏,李一法是下了值,特地过来探望周护,在门外等了一阵,却迟迟等不到里头的回应。

      他又敲了敲,估摸着他应该去不了哪里,可就是怎么敲都没得到回应,心下不由觉得奇怪。

      “周护,我进来了。”他索性就推门进去查看。

      门扇稍稍一用力就推开了,却见屋内的周护趴在床上,侧着脸的一双眼睛正朝着他这个方向注视。

      目光一动不动,就像是……一条死尸。

      李一法第一反应被他吓了一跳,“我在外面叫门,你怎的不答应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在里面了。

      虽然这个想法很唐突,可没有比这更贴切的了。

      听着话音,周护的眼珠眸子动了动,显出些人气来,却不作声。

      李一法察觉到不对劲,“你怎的了?伤势如何了”走动着往他床边靠近,浮动的空气忽然有股异样的气味钻入鼻息,他微微触动眉头:“你尿床了?”

      周护呆滞的神色转而变得窘迫,垂下眼皮,简直是无地自容,这么大个人还尿床,传出去怕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李一法样貌平平,为人却温和有礼,并未取笑,“你放心,我不会将此事往外传扬。”

      周护把头埋进臂弯,闷声解释了一顿,李一法并未见怪,越过桌凳又看到他床下洒了粥米和碎着个碗。

      “那这地上又是怎么回事?”李一法问道。

      周护不说,就是故意打翻的,存心要让杨逸远回来了收拾,哪知李一法赶在他前头,看到他这般狼狈窘迫的处境。

      他这才想起要问:“你怎么来了?”

      “我何止今日来,这两日我都来看过你,杨兄弟都跟你交待过你的情况么?”

      周护从臂弯露出了眼睛,沉默不语。

      李一法了然,走到跟前犹自絮叨:“郎中说了,你只是皮肉之伤,需要按时服药,不出两日就能下地,你现在觉得怎样?需要我要帮你么?”他意有所指的瞥了眼他的下摆处。

      周护面色一红,“嗯,帮我换条裤子,劳烦了,地上的狼藉让杨逸远来了收拾。”

      “你把粥洒了,今天吃的什么?”

      “喝了药。”

      “不饿?”

      “饿。”

      “等忙完了,我出去给你买,想吃什么?”李一法动身帮他寻找可以换洗的裤子。

      周护看着他的动向,叮嘱道:“裤子折放在那边墙角的衣柜里,我想吃面。”

      “好。”李一法不但帮他换上新裤,还打了水将床铺存留的残渍擦拭抹干净。

      周护则干干净净的趴到另一边看着他做活。

      李一法拧干了水,一边说着话:“你要是和杨兄弟处的不好,不如去向张叔并提出申请,换到别屋。”

      “你都知道了?”

      “驯兽所跑出来的狗死了,刘总旗查出跟你有关,这事在同僚私底下已是人尽皆知,至于你和杨兄弟,前两日就看出你们两苗头不对,之后你挨了罚,他却没事,我再稍微往下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周护静静听着,默认了他话,同时又觉得迷茫,“我要去申请的话,能换到哪里去?”

      “看安排吧。之前我作为外人看你和杨兄弟关系要好,就我个人看来,从一开始我就看杨兄弟不大正派,不适合结交,一直想提醒你,又怕你觉得我不安好心破坏你们的关系。”

      周护苦笑,“你现在说这些会不会太晚了?还有背后非议,你不怕杨逸远突然回来听到你说的话?”

      李一法耸耸肩,“有什么关系,我反正站你这一边。”

      “而且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既然被安排同住一屋,得把关系处好吧,否则日子糟心的是自己,现在想想他是人是鬼也不重要,你说申请换到别屋,又岂知会不会是另一只鬼?只要活着,只要你处在这个环境,只要与人交往,这就避免不了。”

      李一法点头赞许,笑道:“说得不错!我果然没看错人,和寻常人看的都不一样,不过你真的还要跟杨兄弟住一屋?他出卖了你,要换做是我,我就受不了。”

      “我跟他还没了结。”

      这意思是周护没打算放过,他记恨上了。

      “值得吗?”

      “不值得,至少要让他多伺候我几日。”

      李一法了然一笑。

      谁知道说是这么说,实际上到后面,除了煲药,杨逸远对其他一概不管,他就让周护换洗的衣物堆着,床下尿壶的秽液积着,就连给屁股伤口上药,也让周护自己动手,就因为打翻了他大清早起来给他熬的粥。

      杨逸远知道周护是故意的,他不干了!要不是魏校尉叮嘱过要他照料好,他可以连药都不煲。

      至于吃喝,自有的是人负责。

      周护也不气,因为他发现第二日就可以下床走动了,而且他也瞒着杨逸远不说,就在他面前继续装着。

      只是出不了门,走不了远,相信只要多走动很快就能好,魏校尉也准许他恢复好了再去上值。

      这一日比一日见好,年轻人的身子爽利,趁着院子的人都在衙门当值,周护乐得清闲自在,没事就拿着一根瓢,往桶里舀出一点水,走到墙角那干枯的没有绿叶的盆栽枝丫,给它浇水。

      那盆枝丫周护不知是什么品种,冬春会长出花,他见过,是同院竹竿人种植的盆栽,就是很懒,没有时常给它浇水,这两日他观察到土是干裂的,这才上了心,替竹竿人给它上水。

      周护崴着屁股,在来回之间料理的勤快开心,忽然有一个外来的陌生人出现在院门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死无对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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