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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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并非本家，随着古郎中出殡的队伍到了城门口就转回了。到了神捕司中，想到日日都去陪伴桑姑娘的蓝若飞今天却没有出现。最近几日，各个帮派颇多冲突，看来必定是蓝天帮帮中有事情脱不开身。歇息了一会，终究有些不放心，算算时间桑姑娘应该已经从坟地回来了，便往没药坊而来。可到了没药坊时，只见大门敞开着，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问了左邻右舍，只说是早就听到出殡的队伍回来了，至于桑姑娘却都说不知道去了哪里。无情谢过邻居，想了想便往郊外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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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阴沉沉的，地处郊外，风肆无忌惮地席卷而来，刮得那些白幡、铭旌东倒西歪。桑芷妍笔直地跪在古郎中新做的坟头前，她不敢看那写着“先师古公正吉之墓”的碑石，只是低垂着头。古郎中赶往寿辰村的那天下午，那个乞丐前来传递相爷的口讯，所谓办事不利的下场。如果那个时候她就去追上古郎中的话，或许古郎中就不会死。但是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懦弱地假装不知道。
此刻，桑芷妍的右手中握着一颗药丸，一颗能够暂时压制七步生花毒性的药丸。只要一用力，这颗药丸就会化作粉末，然后再摊开手掌，风就会将它吹得干干净净，那么今天午夜她将会化作一滩血水。很简单的两步，芷妍在心中模拟了无数遍。只要握紧拳头，再松开，就可以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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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情到郊外时，远远看到的正是这一幕。他自然不知道桑芷妍心中已是天人交战了无数回，只见她身上白色的孝衣被风吹起，似乎连她整个人也随时会被风吹跑一般。
天越发阴沉，滚滚乌云从西边翻卷而来，眼看就要下雨了。“桑姑娘，逝者已矣，回去吧。”无情慢慢来到她身边劝道。
无情过来时，桑芷妍就已经听到了，但她没有回答，因为她怕只要一个小小的动作，好不容易积聚起来的决心就会消散无踪。
“桑姑娘。”无情又唤了一声，依旧没有回答。但无情能感觉到犹如实质般的孤寂萦绕在桑姑娘周身，让他心中一紧，“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世叔说他在盗匪横流的丛林中发现了我。世叔教我读书习武、教我为人处世之道，将一身的本领尽传与我。对于我来说，世叔如师如父。”无情顿了顿，见桑姑娘依旧没有回答，但无情知道她在听他说话。
“如今朝廷奸佞当道，若世叔一日为国捐躯，我等弟子自当秉承遗志，才不辱没我自在门。”无情一席话说完，坟地又陷入沉寂，耳边唯有呜呜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无情听到桑姑娘轻轻地说道：“我不想他死的。”
“没人想到古郎中会身亡，那是意外。”
似乎有轻笑声传来，又或者只是风声，无情没有听真切。
桑姑娘突然抬头，无情觉得她似乎看着自己，又好像看着很远的地方，往日那灵动的双眼此刻有挣扎、有痛苦，更透着绝望。无情没有说话，此刻旁人说得再多只怕也无济于事，只有她自己想明白才好。
“如果师父这手医术失传，他是不是会怪我？”
“嗯。”无情微微点头。
桑芷妍又低下了头，“嗒”一滴水花落入泥土，接着又是嗒、嗒嗒……
“下雨了。”无情微微仰头看着天空。
“你先回去吧。”芷妍说道。
“无妨。”
“我可不想好不容易治好一点的病患，因为淋了一场雨又加重了病情。更何况这个病人还总是不愿意吃药。”
无情听她开起了玩笑，料她心中的郁结已经打开，“既然桑郎中如此吩咐，在下唯有从命了。”说着向古郎中的墓碑一揖，便也不再多做停留，告辞离去。
桑芷妍缓缓打开手掌，那颗药丸还是好好地躺在掌心，“呵呵，都是借口。我，果然还是怕死。”她苦笑一声将药丸吞入口中，复又抬头望向远处，无情已经走得远了，背影在雨雾之中显得模模糊糊的。“无情，但愿你不会为今天劝我的这番话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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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则是要等过了古郎中的七七，二则芷妍也没这个心思，所以没药坊这几天都是关门歇业。故而这日下午门外传来的叫门声时，芷妍只说道，“麻烦去别家，今天没药坊不开门。”
“是我，桑姑娘，快开门。”
芷妍听着外面的声音像是追命的，心觉奇怪，开门一看果然是他，“这个时候来，有事？”
“当然有事，每次有事都差遣我跑腿，走啦走啦。”追命嘟囔着抓住她就跑了起来。
芷妍想到上次慧慧的遭遇，心想好歹这回追命知道敲门，也算是个进步了。两人一路不停直跑到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方停住脚步，无情、铁手、冷血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子站在一处。
“这是我的妹子，游冬。”铁手见桑姑娘目光落在游冬身上，便先介绍起来，“妹妹，这就是我上次说过的郎中，桑姑娘。”
“到这里来不是交朋友的。”无情打断了两个女子的交谈，“桑姑娘，麻烦你来看看这具尸首。”
“这个，”芷妍跟着无情又往巷子深处走了几步，一个男子赫然倒在暗红色的血泊之中，“你们让我来是做仵作？”
“是啊，本来是要去请提刑官派人来的，”铁手跟进来，“不过大师兄提到桑姑娘上次在天石村时就验过，一事不烦二主。”
芷妍看了一眼无情又迅速移开目光，也不再说话，细细验过尸首将结果告诉众人便独自辞去。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再朝前几步就是没药坊了。无情的心意，她不是不明白，放着那些经验老道的仵作不用，却偏偏喊她过去，无非是找些事情让她忙碌些，免得多思多虑。然而……
芷妍抬头看了看没药坊斜对面那座不起眼的宅子，抬脚跨过了门槛。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