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秋日的阳光斜斜地从店门口照进来，晒得慧慧身上暖洋洋的。一下午也没有人来没药坊，慧慧一个人守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手撑着头，脑袋一点一点地就打起了瞌睡。睡得迷迷糊糊间，突然觉得犹如芒刺在背，惊得立刻睁开眼来，却是一个乞丐捧着个破瓷碗蹩在门口。“姑娘，行行好，赏口饭吃吧。”嘴里虽然说着卑微的话，但他看人的眼神却让慧慧觉得不舒服。慧慧素来最看不起这样的人，好好的有手有脚，不知道自食其力，反而以乞讨度日。“去去，快点走。”
那乞丐没走，反而嘴巴一张一闭像是在说话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慧慧觉得自己似乎恍惚了一下，随即立刻回过神来，抓起两个铜板往门外一扔，“行了行了，快走。”
“多谢姑娘，愿你长命百岁。”那乞丐嘟嘟囔囔地走了。
这么个小插曲，慧慧也不把它放在心上，守着店铺到暮色西沉时便关门打烊。到底已经是秋天，太阳一落山温度就立时降了下来。夜风裹着枯叶呼啦啦地吹来，吹得身上凉飕飕的，慧慧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快走几步跑进屋来。她突然想到这似乎还是第一次自己一个人呆着，从前面的店铺到后院，这么大个地方还就她一个人。算了，还是快点吃了饭，早点睡觉吧。
“桑姑娘！”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喊，吓得慧慧手里的碗咣啷一下摔在地上，手臂被猛地一扯，人就跟着飞出了院墙。
“完了。”慧慧心里除了这两个字再也想不出别的话来。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不知道被拖着跑了多久却忽然停了下来，抓住她的手也随即松开，惯性使然，慧慧又跌跌撞撞地往前冲了几步，直撞到一个人身上方停下。
飘雪焦急地在房中来回踱步，不时朝门外张望着。方才柔芬突然发病，好好的人竟是变成了丧尸，口吐白沫双眼圆睁，狂性大发见人就咬。无奈之下只好用绳子捆住她，又打发跑得最快的追命去请桑姑娘来治病。
“雪姨，怎么样，我的速度够快吧。”
飘雪只觉眼前一花，“嗯，是很快，不过她……”只见追命身边拖着的桑姑娘两眼紧闭，面色惨白，不像是来为人治病反而更像病人。追命一放开手她根本没法站稳，往前冲了几步就跌到飘雪怀中。
“追命，你到底干了什么，我让你去请桑姑娘来看病的，不是让你绑架她的。”飘雪又急又怒，冲着追命叫道。
追命听了却不乐意，“雪姨，是你说要快点的，我听你的话，连大门都来不及走直接翻墙进去带了桑姑娘来，你还怪我。”
“我什么时候让你翻墙了？！”飘雪原要扶着桑姑娘坐下，听到追命歪理狡辩，气得伸手就打，却忘了手里还扶着人。
慧慧其实并没有失去知觉，刚才听两人说话，已经知道自己不是遇到什么劫财劫色的，而是被拖到神捕司来看病了。想想也是，她既不是腰缠万贯的富翁，也不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哪里就能有这么多抢劫的。不过刚乘坐了人体变形飞机还是让她有些晕乎乎的，所以飘雪一放开手，人没法站稳下意识地要找东西扶，只觉掌心一暖不知碰到了什么。
“桑姑娘，你没事吧？”
慧慧睁开眼，就看到一双深遂的眸子，目光中有关切，有担忧，另有几分她看不懂的意味，“没事，就是从来没碰到过这样请大夫的。”接着无情的力站直了身子，慧慧心底却突然冒出一句话来，原来他的眼睛这么好看。
所谓救人如救火，慧慧稍稍休息一会儿就赶忙去看病人。白天时那个让人一见便觉得娴静贞淑的柔芬此刻披头散发被人捆在床上，喉间嗬嗬有声，眼底充满了血丝，竟像个疯婆子一般。慧慧深吸一口气，暗自告诫自己保持镇定，上前为她把脉。脉象空热交煎，来时急去时无，看症状与狂犬病很相似，可患者又说没被狗咬过，而且有些情况又和书中所诉不同。这种病况闻所未闻，慧慧毫无把握，只得出来向众人如实相告。
“柔芬要不要紧啊？”看雪姨焦急地抓着自己询问，慧慧只能无奈地告诉她，自己只能暂时稳定住柔芬的病情，却没办法根治，她的朋友还是会有生命危险。
雪姨念叨着必定是柔芬进京时遇到的那个丧尸村有问题才会感染此病，众人询问之下，都说不相信这个世上有什么尸变和丧尸，于是决定要去寿辰村查清情况。慧慧也觉得既然在这里弄不清这个病症，也只有去病源地才能弄明白了。她没想到这个疫症发作起来如此凶险，又想到师父也去了寿辰村不由地担心起来，便要求同行。诸葛先生决定由无情、铁手和慧慧几人前去寿辰村，众人约好明日一早出发。
“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就在城门口会合好了。”慧慧见事情商量已定便告辞道。
“桑姑娘，柔芬的病就全靠你了。”雪姨说道，“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了。”慧慧慌忙推辞，再来次人体飞机，她的小命就要交代了。想到回去后还有收拾许多东西，根据刚才柔芬的脉象看来古郎中走时带的药材有些也不合用，只怕今晚有的好忙了。慧慧也不再和飘雪客气，急急得出了神捕司。
走了一段路，神捕司门口的灯火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月亮虽已升起却藏在厚厚的云层中，慧慧走得匆忙忘记问雪姨要盏灯笼，现在只好借着偶尔露脸的一丝月光慢慢摸索前进。方才一番折腾背上的衣服早已汗湿，如今安静下来不免觉得后面冷飕飕的。从来唱歌都能壮胆，瞅瞅天空，慧慧顺势哼起一首《月亮》。
月儿明亮但曙光终要亮
月儿离别像我心所想
月儿投射在我的肩膊上
夜行流浪未怕伤心更伤
多年不曾唱歌，自是荒腔走板，反正晚上也不怕有人会听到，慧慧是越唱越响。不知唱了几遍已是走到了没药坊门前，伸手一推门，门却非常不给面子地屹然不动。这事放现代，被锁在家门外自然可以找锁匠来开门。而在古代粗笨的门闩上可没有所谓锁眼的地方，慧慧清楚的记得打烊后自己费力地给前后门都牢牢地上好了闩。追命以不走寻常路的方式带她出来，而现在她要再进去似乎也只有翻墙一个途径了。瞅着光溜溜的墙壁，慧慧万分懊恼为何不在墙边种棵树，弄得她现在连借力的地方也没有。
“桑姑娘，要帮忙吗？”
这是今晚第二回在理论上没人的状况下背后传来喊她的声音，慧慧僵着脖子转头看去，夜色沉沉中现出一个人来，却是无情。
“那个，门。”慧慧手里慌乱地比划着，多年孤儿院的生活让她接触到不少残疾的孩子，使她充分理解他们自尊却又自卑的内心。她不想伤害别人，可是这种情况下大概来谁都比来无情管用些。
“咚”门闩落地的声音在夜晚显得格外响，慧慧惊讶地看到一条绳索活得一般翻过院墙落进无情手中。慧慧试探着伸手推了推门，这次门应手而开，实在是太神奇了。“嗯，那个谢谢。”慧慧回头再去找无情时，他人已经走远了。
关上大门，费力地托起门闩，慧慧却突然想起，显然无情是跟着她一路从神捕司回来的，那也就是说……
该死！他肯定是听见自己唱歌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