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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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晨，慧慧一手牵着头青花大走骡，骡子身上驼着两大捆药材，一手掩嘴打着哈欠来到城门口。众人已经在那里等他了，无情面色平静地说了声出发便当先而行，倒是铁手过来和慧慧打了招呼。不知是金剑还是银剑——这两人总穿一样的衣服，长得也挺像，慧慧还没能分清他们——很有眼力见的接过她手中的缰绳。
慧慧盯着无情的背影看了一秒，然后闭眼、睁眼，自己还在；再试一次，闭眼、睁眼，很好，看来芷妍是同意自己的意见了。
因为不知道寿辰村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有没有药材储备，为免万一到时没有药材可用，慧慧只能将各种可能派上用场的东西尽量多带些，一直忙到东方泛白才算收拾妥当。眼看是没有时间睡觉的了，干脆泡壶浓茶来提神好了。翻出古郎中收藏的茶叶，慧慧也不管那些什么凤凰三点头，虾眼、蟹眼的，抓上一把茶叶往碗里一洒，开水一倒就完事了。
茶叶或许真是好茶叶，被升腾起的茶香一薰，慧慧才想起昨晚，无情不知道在自己面前来来回回晃了多少次了，可芷妍都没有出现过。弄不懂她打什么主意，但慧慧觉得自己还是应该遵守承诺，于是拉过一张纸写道：“既然你今天没有出来，干脆最近都别出来了。等这次疫病的事情解决，再一起还你。”
“桑姑娘，我们也赶快走吧。”铁手在一旁催道。
“好，走啦。”
寿辰村离汴梁不过大半日的路程，中午在家食肆打尖时，听小二说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就能到了。只是见小二提到寿辰村时一脸恐怖的样子，看来这个丧尸的确很严重。不知和当初肆虐全国的非典相较又如何。
想到非典，慧慧才想起包裹里还有些东西，忙翻找出来，“对了，这个给你们。一人一副。”
铁手见每人手里都是两件白色的物事，一个是长方的由好几层薄布缝合而成，四个角又缀着细绳。另一个是椭圆的上面接着五个长短不齐的小套子，倒是和手掌手指的样子差不多，“桑姑娘，这个是手套吧？还是第一次看到做出五个手指的。不过我有拳套了，这个用不上的。”
“这个不是给你用来打架的，接触病人的时候戴在手上。还有这个，”慧慧拿过另一件东西，示范了一下，“这叫口罩，用来遮住口鼻。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这病会不会通过空气传染，但有备无患。”
银剑听得一头雾水，“桑姑娘，什么是空气？还有，我看那个口罩不是和蒙面巾一样，不过就是小了一点，还是白色的，能有什么用。”
“就是。”金剑不屑地道，“我们又不是追命，那么怕死。”
慧慧不知道该怎么和古人解释什么叫空气，这个连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的东西，对于他们大概就是天方夜谭了。“反正空气就是空气，这个口罩能防止沾染到病人的唾液等物，一定要戴。”
无情冷笑道：“我看不如给丧尸戴上口罩，这样不是更好。”
“你！”昨天还觉得这人不错，今天一开口又把慧慧气得倒仰，“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代沟，这绝对是代沟。慧慧自我安慰着，相隔一千多年，这代沟可能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了。和这种人计较，有失新世纪新青年的良好形象。“总之，我是郎中，这样做都是为你们好。不管你们有意见还是建议，都要听我的。”
“姑娘是郎中？”食肆的掌柜突然凑了过来。
“什么事？”慧慧愤愤地转过头，倒把掌柜的吓得一缩脖子，“就是我家那口子这几日咳嗽总不见好，想麻烦您看看。”
想想他们点的面条还要段时间才能送上来，慧慧便趁着这空档随老板到里面去看诊。
没多大工夫，慧慧看好了病，开了方子，又特别嘱咐注意些忌口的东西，老板一路千恩万谢地陪着出来。“我们这附件没有郎中，老婆子又总说自己没事不让我去县城请人，幸好今天姑娘经过。”
“昨天没有郎中经过吗？”
“昨天？”老板抬头想了想，“没有啊。”
“哦。”想想也是，就算师父在这歇脚，脸上又没写郎中两个字，老板怎能知道。可不知怎么慧慧心底却总有些不安。
回到大堂，面条已经送来了，鸡汤的香味直窜入她的鼻子。老板又加送了几样细巧点心，看得人垂涎欲滴。昨晚的晚饭才吃了几口就被追命拖出去了，后来忙了一晚上，早饭也没吃，慧慧此时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忙扑到桌边祭起自己的五脏庙来，很快就把那种感觉丢开了。
打尖之后，又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看到岔路口一边竖着块刻有寿辰村三字的石碑，沿着这路望去，就能看到村口。可是此时路口却摆着路障，好几十个兵勇持着枪矛守着路口，竟是将寿辰村给封锁了。
和村口负责锁村的辛大人很是费了一番口舌，直到无情拿出神捕司的腰牌才被允许进入。但辛大人却要他们必须在七天之内找出解决之道，否则就要放火烧村。从古至今，上位者考虑的只是自己的利益，或者说以顾大局为名而罔顾蝼蚁百姓。不过，为何这几个人同样是当官的，明知危险还要闯进来。慧慧略带探究地看着走在前面的无情等人，他们正向刚才村口遇到的一位鲁郎中了解村中的情况。
原来一个月前村子发生了很奇怪的疫病，而且传染得很快，这种病会先有假死的迹象，苏醒之后力大无比，接着会全身瘫痪、呼吸困难，最后导致死亡。鲁郎中在十天前离开村庄出外寻找药材，没想到回来的时候村子已被官府封锁，遇到慧慧一行才得进入。
似乎是为了证明鲁郎中的话，才走没多久众人就遇到一个被丧尸追的小孩，虽然铁手立时上前相救，但那个孩子还是被咬到了。
“鲁郎中，我想问问，这个村子里有没有大一点的空房子，我觉得病人应该隔离诊治；第二那些尸体都需要立即焚化。”一路走来，慧慧见村民都是紧闭门户，无人敢出来走动，而那些尸体有些还被人盖上块白布，而更多的就这样弃置路边。
“大的房子倒是有，我的药庐旁有专门收治病人的房间。可是这焚化尸体，好像不太好吧。”入土为安是华夏民族一向的传统，鲁郎中惊讶地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十分自然地说出这番话来。
“到底活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啊？”慧慧也不理鲁郎中反对，直接转头对金剑银剑道：“你们两个去处理那些尸体。”
两人转头看向无情，见他没有反对便准备去做事。
“等一下，”慧慧叫道，“这包是石灰，洒在尸体四处来消毒，还有不管你们乐不乐意，手套和口罩一定要戴。”大概是两人见识到这病的厉害，这回两人没再说怕不怕的事，乖乖地戴上了口罩手套出去了。
这里众人将小云，就是刚才被丧尸咬到的孩子安置在鲁郎中的药庐边，虽然给伤口消了毒又用金针封住穴道以减慢气血运行，可到底是小孩子抵抗力弱，没撑多久便快不行了。看着小云妈扑在孩子身上大哭着心肝肉的几乎要厥过去，慧慧却连安慰的话都找不出一句来。
“鲁郎中，我看医书上说可以用野狗的脑子和其他药材熬制后涂抹在伤口上来治疗狂犬病，虽然现在这个病的症状和狂犬病有些不一样，但总可以试试。”即使隔着一个房间，小云妈的哭声仍如一根细细长长的针穿透墙壁直刺入慧慧耳中，就算是死马当活马医，总要尽力一试。
没想到鲁郎中却竭力反对，“我觉得这个方法不好，太过冒险。我们还是应该仔细研究各种草药的药性来找到解决之道。”
“好吧。”慧慧无奈只得继续翻找医书，啪的一声书堆间掉出一只鞋子，慧慧随手捡起来放回架子上。
“有一个病人亲手做了一双鞋子送给我，不知道怎么一只不见了，我又舍不得丢到另外一只就这么放着了。”
又没问你，干什么着急解释。慧慧莫名地看了眼鲁郎中，回头间正好看到无情、铁手两人要出门，“你们两个要去哪里？”
“刚才听鲁郎中说太祖庙的庙祝在卖符水，说是可以克制丧尸，所以我和师兄打算去看看。”铁手道。
“不是吧？这种事情你们也信？”
“虽然不信，但总归要去查看一下。”
“好吧，既然你们出去，别忘记……”
“知道了，会戴手套口罩的。”无情不耐烦地打断她。
“我不是说这个，”慧慧摆摆手道，“你们看到村民，告诉他们把那些丧尸接触过的衣物什么的能烧的就烧，不能烧的就埋，还有吃饭喝水的碗筷杯盘都要放在沸水里面煮一刻，记住了吗？”
“好，桑姑娘，我会和村民说的。”铁手点头出门去了，无情却留在后面道，“为什么你用药的时候没有现在这份自信？”
“什么？”慧慧一时摸不着头脑。
“不论是要我们戴那些口罩手套，还是处理那些尸体，不管旁人如何反对，你都能信心十足地坚持自己的看法。为何在用药时，鲁郎中一反对你就放弃了？”
瘟疫这东西不是古代才有的，远的不说，非典可是慧慧亲身经历的。这些在古人眼中了不得的举措不过是人人尽知的方法，可是在医药这方面，慧慧有的不过是来古代后短短几年的学习经验，碰到鲁郎中这样的前辈反对，自然不会有什么信心认为自己一定是对的。只是没想到，这一点小细节居然都被无情看在眼里。“你说的对，什么时候都不能轻易放弃，那就麻烦你抓只野狗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