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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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妍啊，如果没事就去神捕司串串门啊！”
“芷妍啊，差不多该去给无情复诊了吧？”
“芷妍啊，飘雪几天没见你，必定是想你了，不如和她一起探讨下厨艺啊？”
“芷妍啊，……”
这几日，这样的话古郎中不知反反复复地说了多少，慧慧耳朵里都要磨出茧子了，但此刻她只把脑袋埋在一本《伤寒杂病论》中，打定了主意再也不会自个跑去神捕司了。
话说几天前，想到既然答应了芷妍要全力帮助她和无情，昨日里又提到那个的杏仁猪肺粥，慧慧这日起床便去菜市买来新鲜食材，又剥了杏仁来熬粥，直忙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熬好了，便跑回房间，闭上眼心中暗道：“芷妍，我够意思了吧，连粥都帮你弄好了，你快点去会情郎吧。”过了一会儿，睁眼一看，还在房间里，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粥还放在桌上呢。无奈，再闭眼再睁眼，粥没动；再来，还是老样子。思量着芷妍必定是害羞不肯出来，慧慧又想到陈桥镇那次，她都是遇上无情的时候自己就蹦出来了，与其在这里拖着让粥变凉，倒不如自己主动出击算了，于是拎了粥罐出门来。
“师父，我去趟神捕司哦。”一句话，让古郎中老脸都笑开了花。
将将要走到神捕司，便遇到两个捕快打扮的人迎面走来，“桑姑娘来啦，是不是来找无情的？”其中一个笑容满面地开口说道。
“嗯，那个，出去啊。”慧慧含糊地打了声招呼，幸好两人招呼过后就走开了，才免了她认不出两人的尴尬事。
才跨进神捕司大门，一个人影突然跳到慧慧面前吓得她往后直退了两步撞在柱子上。只听那人嚷嚷着：“啊呀，这是什么？桑姑娘给无情做好吃，有没有我的份啊？”说话间，就从慧慧手里接过罐子，可粥罐才到那人手里就听他大叫一声“好烫”便往一边丢，原来他拿时没有拎上面的提绳而是捧的罐底。眼看那粥罐就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却横里冒出一双大手，将罐子牢牢接住。
这些变故不过发生在一瞬间，慧慧呆愣在一旁，此时方才“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抢粥罐的人一身杏色绸衫，镶着富贵花开不断头的大滚边，看着倒有几分像个富商；接住粥罐的人一声黑色劲衣，却是从前见过的小攻，只是此刻也叫不出真名来。忽听左边传来几人的说笑声，当头走来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只听他说道，“原来是桑姑娘来了，怎么好几天都不到这儿来玩呢？”他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几许的美貌女子，也是笑眯眯地说：“桑姑娘来的正巧，今天得了个极肥的野鸭子，打算做莲子野鸭汤，不如留下来一起吃饭啊。”
慧慧被这一群人搞得头晕，怎么个个都对她熟悉万分似的，真不知芷妍在这个把月里做了多少公关工作才能有如此成绩。可此刻慧慧却是一个都不认识，唯有以不变应万变，嘴角上扬对每个人保持微笑。
木头摩擦青石板特有的细微沙沙声传来，正是无情推着轮椅而来，慧慧松了口气，当真是伊人千呼万唤使出来，“芷妍，现在可交给你了。”慧慧在心里喊道。
闭眼，睁眼。
眼见无情来到堂中，先在轮椅上向两位长者弯腰拱手道，“世叔，雪姨。”接着转头对身穿黑色劲衣捧着粥罐的人道，“铁手，想要变烤猪手，厨房的柴火更加适合。”又瞥一眼在那里兀自烫得直挥双手的人，不屑地轻哼，“追命，要丢人现眼请先出神捕司。”
那个铁手只是笑笑就放下粥罐，倒是叫追命的不满起来，“你个死瘸子，说谁丢人现眼啊？”
无情称之为世叔的那人只是笑眯眯地捋着胡子，看两人冷嘲热讽起来，还是雪姨过来打圆场，走到桌边揭开盖子，“好香，桑姑娘，这是什么粥？”
直到听得人叫，慧慧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她还在这里啊？
“桑芷妍，你到底打算怎么样啊？为什么就不出来呢？”慧慧此时真是欲哭无泪，本来是为芷妍创造机会才来的神捕司，现在反而弄的她在众人暧昧的眼神中度日如年。架不住雪姨的热情，慧慧只得留下来用了晚饭。这一餐饭中众人表现不必细表，慧慧是味同嚼蜡，好不容易撑过晚饭才得脱身逃回没药坊。回到没药坊后，自然又免不了古郎中的一番调查审问。
想到此间种种，慧慧哪里还有胆子再去神捕司，只有把脑袋往书里又埋了几分。
问曰：脉有残贼，何谓也？师曰：脉有弦、紧、浮、滑、沉、涩，此六脉，名曰残贼，能为诸脉作病也。问曰：脉有相乘、有纵、有横、有逆、有顺，何也？师曰：水行乘火，金行乘木，名曰纵；火行乘水，木行乘金，名曰横；水行乘金，火行乘木，名曰逆；金行乘水，木行乘火，名曰顺也。
眼睛虽然盯着书，慧慧的思绪却早已飘开。为什么她会跑到桑芷妍的身体里，这个问题在当初刚来时她就想过。那时候无非是认为原主消失了，让她来个借尸还魂而已。在她的理解中，灵魂应该与身体牢牢结合才是，只有在死亡来临时才会分开。可是现在原主并没有彻底消失，唯一能确定的是芷妍的灵魂与身体间有了空隙，这样才会让她张慧慧的灵魂来横插一脚。芷妍的灵魂到底怎么会和身体间有了空隙，慧慧没法弄明白，但现在既然芷妍没有死，那就应该物归原主，而无情就是能让芷妍的灵魂重新出现的契机。
慧慧的理想设计是，跑到无情面前眼睛一闭让芷妍出来，这样眼睛一睁一闭又一睁一闭的，说不定不久就能眼睛一闭不用睁开了。芷妍的灵魂和身体重新恢复牢固的链接，而她张慧慧也能脱离这个躯体。是该投胎还是该转世的，怎么着就怎么来吧，爽爽快快地来碗孟婆汤，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要这样多好，可是芷妍同志就是不配合啊。”慧慧无奈地叹口气。
“要是无聊，不如去神捕司走走啊。”那里古郎中又发话了。
“请问，郎中在吗？”门口踏进一位女子。
“我就是。”唯恐古郎中抢去了病患又要打发她去神捕司，慧慧忙不迭地迎上去，只见来人身穿铁锈红色的布衣，上绣几朵月白色芍药，斜被着个小包袱，打扮得收拾清爽，只是满身风尘，更是面露疲色。“姑娘请进来，哪里不舒服吗？”
“我觉得腰酸背痛，全身像是被火烧似的。”
慧慧闻言先诊了右手，又换了左手，但觉脉象有些古怪，所谓数比平人多一至，紧来如数似弹绳，数而时止名为促，数在关中动脉形，正是数脉。数脉多主疫热，便问道，“姑娘，你最近有没有被牲口咬过，比如狗或者猫？”
“没有啊，”那姑娘想了想又伸出手来，“不过，我来的路上被竹枝刮伤了手，明明很小的伤口，可我现在真的觉得浑身都不舒服。”
“让我看一下伤口。”慧慧轻轻揭开裹在手上的帕子，但见浅浅一道伤痕，并不十分严重。“师父，你觉得呢？”
古郎中早已站在一边查看，此刻便也替那姑娘诊了左右手的脉象道，“的确有些古怪，但既然没被牲口咬过，应该只是感染了。”
慧慧此刻已取来药铺中存的烈酒，“姑娘，我先替你清洗一下伤口，可能有点痛。”说着便用自己制的镊子用干净的白布沾了酒轻轻擦拭起伤口来。每次用这些东西，总难免要惹得慧慧伤心一场。别的穿越人士无不要搞点小发明、小创造，就算没有惊世骇俗之作，也能发家致富。可怜慧慧一个计算机专业生，空知道未来的世界有个蒸馏酒却弄不出一滴酒精，就算在铁匠铺打出个镊子，也不过得了古郎中一句，“和筷子差不多啊，就是一头上连起来了。”
慧慧心中虽自怨自艾，但手上不停，不一会儿就清洗好伤口抹上金创药，重拿了干净的布包扎好。“我这里开付药给你，如果你吃了之后没有好转再来找我。”开了药方，慧慧正叮嘱她饮食上要注意什么，哪些发物不能吃时，就听到门外传来雪姨的声音，“无情，你在不在？”
慧慧额头上几乎要滴下大大一滴汗来，拜托，雪姨，这里不是幼儿寄放中心。如果有名叫无情的儿童走散，她概不负责。
“柔芬，你怎么会在这里？！”飘雪走进堂中，看见先前那位看病的女子惊喜地叫道，“你不是要过两天才到吗？”
慧慧听两人对话，方知道原来这位柔芬姑娘到汴梁就是来探望雪姨的，两人是多年不见的好友。这天下真是无巧不成书，她竭力躲着神捕司的众人，没想到还会在医馆中遇到神捕司的客人。
两个人热络地聊了一会，接过慧慧抓好的药便携手而去。慧慧看着两人转过街角，伸手抹了把汗。刚才雪姨向那个柔芬介绍自己时的口气真是让人吃不消，话里话外都把她和无情往一处扯，总算是把两位祖宗送走了。
转身回店堂，“哎呀”，她才发现自己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没有收钱！眼见大堂中古郎中一脸凝重地端坐着，慧慧心虚地瞄了他一眼，暗道糟糕，师父不会让她上神捕司收账吧？
“芷妍。”古郎中突然开口。
“哎，师父，那个钱……”慧慧情愿自己掏腰包也不想去神捕司忍受比X光穿透力更强的名为八卦的眼神。
“我要出门一趟。”
“什么？”慧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师父难道要自己上神捕司收账？
“刚才听那位柔芬姑娘说，寿辰村中出现了丧尸，为师不信世上有丧尸这东西，应该是一种疫病。所以为师要去寿辰村一探究竟。”
学医之人遇到疑难杂症都会比较感兴趣，师父这一去寿辰村，最起码十天半月没人在她耳边唠叨无情如何如何的了。想到这个，慧慧高兴地简直要敲锣打鼓欢送师父了，二话不说就冲回房间为古郎中收拾包袱。这几年师徒俩四处行医，收拾包袱这事情做得也十分熟练，没过多久就将常用的药材器具并换洗衣物都整理妥当。古郎中也不耽搁，草草用过午饭便出门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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