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斗米》千云及

6、四人饮酒醉

　　“什么小秘密？”
　　张辉夹着洋葱顿住了动作。
　　“我打包的时候看见Fairyland的李经理在跟我们的运营经理吃饭，我想应该一会儿就一起上来了。”
　　这句话就像钉在张辉心坎上的飞针，易之行能从张辉的表情里清楚地看到那种扎心的疼痛。
　　“卧槽你为什不早说？我还没有把他要的第三方渠道数据整理出来！”
　　这会儿张辉哪里还顾得上夹洋葱给易之行，他连饭都不吃了，立即火急火燎地开始搞数据。
　　言文清慢条斯理地扒着饭，“我怕影响你吃饭，所以暂时先帮你保密呗。”
　　张辉边弄事情边狠狠道：“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言文清笑着，“不客气。”
　　易之行愣愣地看着言文清，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这小子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儿邪门儿，不过似乎好像还有点儿…可爱。
　　张辉等了一下午也没有等来所谓的Fairyland的李经理，他生气质问言文清的时候，言文清轻描淡写地说：“是吧，我也就是想想他应该会上来，但我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只是过来跟我们营运经理吃了个饭，哎，这种事情我也搞不清楚，你说他俩该不会是有一腿吧？”
　　张辉面无表情地看着言文清扯淡倒也不是真的生气，毕竟那份盒饭只是等他做完事情以后又进微波炉热了一下再被吃掉，只是这种被戏弄了的感受真的不好。
　　下班的时候张辉看着言文清，“周一的早餐你请。”
　　言文清笑着，“好啊，给你准备一份营养丰盛的爱心早餐。”
　　张辉“哼”了一声，先两人一步走出公司。
　　易之行收拾好东西的时候言文清已经单边挎着自己的黑色双肩包站在旁边等着了，两人并肩一起走出了公司的门进了电梯。
　　大周五下班大家都很积极，张辉已经算晚的了，他俩更晚，这会儿都没什么人了，易之行走的时候甚至关上了公司的大门。
　　“你真在下面看见那什么Fairyland的李经理了？”
　　“是啊。”
　　“我以为你逗他的。”
　　“怎么会？我多诚实一孩子，只是我看到的是他们一起走出餐馆的背影。”
　　说完这句言文清突然就安静了，他低着头看向自己的脚尖，一只手抓着背带一只手插兜里，样子说不上的有些可怜。
　　易之行有些不知所措，他习惯了跟言文清在一起的时候由言文清主导话题，现在言文清不说话，又是电梯这种密闭空间，他有些不自在。
　　就在他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言文清刚开口话，“你信他说的那些么？”
　　易之行跟着他一起走出电梯，地下车库阴暗潮湿，有点儿应此时的景，易之行像是没有听清楚又像是故意装作没有听清楚，他“啊”了一声之后没了动静。
　　两人一起走出电梯的走廊，站在空旷的车库里，言文清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易之行，“易哥，你相信张辉说我的那些话吗？”
　　易之行被迫正视这个问题，他本想说他不知道但看着言文清似乎很在意的样子，话到嘴边改了方向，“我不相信。”
　　言文清的眼睛开始发亮，“真的？”
　　“真的。”
　　言文清甜到腻人的笑容又出现了，他激动地伸手挽住易之行的胳膊，像个小孩子一样拉着易之行边走边摇，“我就知道易哥疼我。”
　　“松开像什么样子？”
　　“我不。”
　　言文清可爱的撒娇要贴贴的样子，让已身为两个孩子父亲的易之行第一次感受到了作为老父亲的甜蜜烦恼。
　　这次换易之行用小牛电动车拉着言文清，言文清粘人地贴在后面，一会儿说这个一会儿说那个，开心得就像第一次坐电动车的易小果，没有见过世面新奇得不得了，看见什么都要说，嘴根本停不下来。
　　可即便他总是动来动去的，但一双手始终牢牢抱着易之行的腰不放，身子也贴着，易之行不反感他的亲近，从一开始就不反感，就像二元说的没有人会对这样的少年冷脸，只是他并没有往深层次里想事情，比如明明一个大男生为什么喜欢这样亲密地贴着自己。
　　到地方的时候二元欢喜地迎了出来，言文清也开心地跳下车跟着二元去摆弄烧烤桌和食材。
　　易之行把车停好以后看见了悄无声息走到自己身边来的易小果，他还没有从那件事里出来，他以为老爸还在生自己的气，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爸爸抱抱。”
　　易之行笑着伸手抱起儿子，易小果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小声说：“爸爸我错了。”
　　易之行摸着他的后脑勺转头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爸爸没有怪你，你能自己解决了恶性依赖这件事情很棒，像个爷们儿。”
　　易小果瞬间就喜笑颜开，他激动地看着易之行，“真的吗？小果是个爷们儿了？”
　　易之行一听这话不对，“什么意思，是不是有诈？”
　　易小果故态复萌瞬间就坏笑起来，“爸爸你先放我下来我再说。”
　　易之行紧紧抱着人没有放下，“是不是说完了就可以马上跑路？”
　　易小果：“爸爸，不要这么无情地揭穿一个孩子的想法，显得这个孩子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易之行被他逗笑了，“听说过知子莫如父吗？”
　　“易哥，快带小果过来倒饮料。”
　　言文清清亮好听的喊声打断了父子俩的较量，易之行将易小果放下，“来了。”
　　烧烤烟太大，二元将烧烤桌放到了门口，烧肉的烟顺着房檐往上窜，香味儿也随着烟在空气里弥漫，易小果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铁丝网上烤出油水的腌牛肉，口水都快被这股味儿勾出来。
　　“看把孩子馋的。”言文清看着被火烤红小脸的易小果笑，将自己面前烤好的率先夹给易小果，易小果想也没想就赶紧动筷子要吃被二元拦了下来。
　　“烫，宝贝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二元将夺在自己筷子下的牛肉吹凉喂到易小果嘴里，这个过程易之行一直享受地看着。
　　“易哥也吃。”
　　言文清也给易之行夹了一块，打断了易之行的神思漫游。
　　“哦谢谢，我自己来。”
　　“不给我夹吗？”二元似笑非笑地看着言文清，实话二元根本不像三十岁的男人，他看起来要比真实年龄小了至少五岁，加上他今天学生装，清爽蓝色条纹衬衣配阔腿蓝色牛仔和白色板鞋，简直一活脱脱的博士生在读。
　　“怎么会，这块最大的给你。”
　　言文清很会来事儿，似乎真的能处理好跟所有人的关系，二元跟他不过两面之缘就仿佛已经是熟人一般自在。
　　易之行父子俩是货真价实来吃烧烤的，易之行一直给易小果投喂，易小果一直埋头吃，易之行也话不多一直在吃，被喊喝酒的时候端起冰啤碰杯。
　　二元若有似无地翻菜，实则一直在悄悄打量言文清，他今天实在太帅了，对于一个资深gay来说跟直男看见一个露腿露胸的大美女没有区别，眼睛根本不听使唤一直黏在人家身上。
　　言文清面带笑意，一面往上加菜一面刷油然后给三人夹菜，自己似乎也没怎么吃。
　　“小言多大？”
　　“23。”
　　“有女朋友吗？”
　　“没有。”
　　“那有男朋友吗？”
　　言文清顿了一下，笑着，“也没有，怎么二元哥要给我介绍吗？”
　　二元看着他眼神火辣，“我怎么样？”
　　易之行刚含进嘴里的一口啤酒瞬间喷了出来，言文清立即起身给他拿纸巾，易之行摆着手，“我没事没事，你们说你们的。”
　　言文清伸手拍拍易之行的背帮他顺气，这个举动在二元的眼里跟在易之行的认知里完全是两码事，二元看着言文清抽纸给易之行擦衣服、擦桌子，然后再抽纸够着给易小果擦油不溜秋的嘴，瞬间就明白了什么似的。
　　做完这些的言文清看向二元，满脸天真的笑，”二元哥你刚刚要说什么？”
　　二元瞬间就打消了对这个人所有的念头，解开几个扣子开启了畅玩儿模式，“我说认识你很高兴，咱们仨今晚不醉不归。”
　　易之行不太看得懂这些暧昧的弯弯绕，他只知道大家高兴，连忙跟着举杯。
　　三人喝了很多酒，最后二元拉着言文清开始跟他说易之行的各种糗事，言文清开心地听着，时不时发问，易之行也不在乎就跟着傻笑。
　　这大概是离婚后易之行最高兴的一个晚上，四个男人四角俱全的，一个喝着饮料三个碰着冰啤，易小果吃饱了听得懂的听不懂的也跟着笑。
　　最后的结果就是二元醉了，易之行也差不多要醉了，易小果趴在餐馆最里面的桌子上看着手机睡着了，还醒着的人是言文清，他跟易之行一起把二元扶到餐馆楼上的屋里睡着，二元图方便盘店的时候顺便就在楼上租了一间房。
　　然后两人下来把桌椅什么的都收进店里，看着脸红红的有些发蒙的易之行，言文清把他先安置在易小果旁边，自己去到处检查了一遍，有无各种开关、明火、煤气没关的，检查完毕坐到易之行身边。
　　“易哥，今晚收留我吗？”
　　酒劲儿一阵阵地窜上脑门儿，易之行现在听他说话都是蒙的，“什么？”
　　言文清笑着一只手放在易之行腿上，然后凑近易之行的侧脸，声音低而魅惑，“我说今晚我睡你家。”
　　易之行根本没有太多的知觉，更不会觉得言文清这会儿的动作有多暧昧，他反应了一会儿才口齿不清地说，“回家，你睡，睡我那儿。”
　　言文清背着睡着的易小果，易之行背着言文清的背包踉踉跄跄地跟在旁边，夏日的蝉鸣显得夏夜格外的热闹，这种热闹伴着晚归的三人。
　　现在路上没有什么行人，甚至楼上亮着灯的人家也不多，易之行的脚步声很沉，不规律地回荡着。
　　“易哥，你是打算把我介绍给你好哥们儿吗？”
　　易之行根本听不明白言文清在说什么，他只是本能地发声回应，“嗯？”
　　“可是易哥，我对二元哥不感兴趣，我觉得我对我感兴趣的人表现得还挺明显的，你感觉不出来吗？”
　　这一句易之行没有回，他猛地抬头到处看了看，在昏沉的脑袋里艰难地辨路，“走错了，3栋在那边，不是是那边。”
　　他伸手乱指了一通，言文清看着他笑。
　　“已经到了易哥，你醉的真厉害，家都不认识了。”
　　进了家门易之行瘫坐在沙发上，头晕眩得实在是抬不起来。
　　言文清把易小果放在他旁边，然后将整个家走了一遍，接着抱起易小果去了有高低床的那一间，将易小果放在下铺，温柔地脱掉孩子的小鞋子找了那条卡通的小毛巾给他擦脸上的油污，又换了一块小一点儿但没有卡通图案的毛巾给他擦擦小脚。
　　最后把孩子身上多余的衣服轻柔地脱掉，盖上被子顺手捏了捏易小果肉嘟嘟的小脸，“真可爱，长得跟你爸很像。”
　　出来以后他走到易之行的脚边蹲下，伸手拍拍好像已经睡着了的易之行的脸，“易哥？易哥醒醒回房睡。”
　　易之行努力睁了睁眼睛没有撑开沉重的眼皮，混沌的意识也实在无法苏醒，言文清看笑了，“那就只好得罪了。”
　　说完言文清取下他肩上的背包便打横将差不多快70kg180cm的易之行抱了起来，下滑的上半身因失重本能的立即往上够，手紧紧地搂住了言文清的脖颈儿。
　　言文清笑着，“这个姿势我很喜欢，易哥你以后也要这样搂着我。”
　　毫不费力将人放在主卧长时间没有人睡的大床上，言文清观察了一下，好像没有前任的任何遗留物品，随即按照给易小果擦洗的步骤给易之行又来了一遍，只是给易之行擦洗脱衣的时候他动作极缓，每一下都过足了手瘾。
　　等洗完澡出来已经凌晨3点了，可是言文清一点睡意也没有，他趴在熟睡的易之行旁边，透过床头暖黄的灯光看着五官俊朗的易之行。
　　“你在面试室说给董事长拍艳照做公司宣传的提议我很喜欢，还有你抽烟的动作很性感，我看了好几遍，我感觉很快就能把你吃到嘴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