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陆影》十月咸鱼

3、第 3 章

　　方亦瑶坐在马车中，注视着手中的锦囊思绪万千。不禁陷入沉思，欲望骷为何在发现她之后并未采取行动，而是选择放她离开。这背后的动机究竟是什么？欲望骷髅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陆淮舟看着她陷入沉思之后变幻莫测的神色，开口道：“怎么？欲望骷不抓你，反而失望了？”

　　方亦瑶：“……”

　　“别忘记你答应我的事！”方亦瑶提醒道。

　　“带你出城吗？不过现在城门守备这般严密，你觉得你这样能出的去吗？”说完陆淮舟上下打量了方亦瑶一番。

　　方亦瑶不禁蹙眉，她如今虽一身男装，但城门把守如此严密，她又伤势未愈，若是搜查定会露馅。虽说欲望骷撤走了对她的追杀，且不说敬文郡主的人，但就刘家也不会轻易放过她。在如此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她定然是逃不出去的！

　　“那你可有什么办法？”

　　陆淮舟笑而不答，盯着方亦瑶，片刻开口道：“这便是你求人的的态度吗？”

　　“你怕是忘记，我们只是交易而已！”

　　陆淮舟掩盖在面具之下的眉眼轻挑，沉吟片刻后才道：“冯杨，先回客栈！”正在赶马车的冯杨立即驱使着马车向客栈行去。

　　回到客栈后，方亦瑶回到房间正在换药，便听见一阵敲门声，打开门便看到陆淮舟手里拿着一身女装，见到她开门后直接递给她，随后开口道：“换上！”

　　方亦瑶眉头微蹙，开口提醒道：“你是怕我暴露的不够快吗？”

　　陆淮舟露在银色面具外面的唇角微微勾起，不禁冷笑着开口道：“你以为你一身男装，他们就看不出你是女子了吗？”

　　方亦瑶：“......”一把夺过衣服，随后关上门。

　　陆淮舟径直被关在门外，也不气恼，不禁苦笑着摇摇头，暗道：“脾气还是这般坏！”

　　傍晚时分，一辆马车行驶到渝州南城门口。

　　城门把守的官兵大步走来，威严地喝令：“停下！例行检查！车上的人，立刻出来！”随后，他继续问道：“出城有何要事？”

　　冯杨立刻谨慎地回答：“官爷，马车上是我家老爷和夫人。我家夫人患了一种非常严重的疾病，城里的郎中都无法治愈。所以我们老爷才决定带夫人出城寻找更好的医疗条件。”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还请官爷多多体谅，我家夫人的病情真的经不起风吹日晒。”

　　官兵不满地瞪了冯杨一眼，然后不耐烦地走到马车旁边，大声喝道：“打开！”冯杨立刻撩起车帘，顿时，一股难以忍受的恶臭从马车内飘散出来。原本准备上前检查的几名官兵纷纷后退几步，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嫌恶表情。

　　“头，这怕是会传染疾病吧！”其中一个官兵用手捂住口鼻，眉头紧皱地说道。

　　“怎么？你害怕了！害怕也得看！出了意外我们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被称为头的官兵说着，一手掩住口鼻，走到马车旁边。他小心翼翼地展开画像，朝马车内部窥探。

　　陆淮舟环抱着方亦瑶，语气小心地提醒道：“官爷，我夫人的病情严重，经不起风吹。请您抓紧时间查看，以免加重了她的病情！”

　　那名官兵本就心生厌烦，听到陆淮舟的话更加不耐烦，厉声喝道：“抬起她的脸来！”陆淮舟立刻遵照吩咐，轻柔地将方亦瑶的脸转向那名官兵。当官兵看到方亦瑶那半边腐烂、散发着阵阵恶臭的面容时，他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急忙开口道：“行了，行了，赶紧走！”

　　冯杨闻言，轻轻放下车帘，在众官兵嫌弃的眼神中不紧不慢地驱车出了渝州南城门。在众官兵反应过来，他们马车已经不见了踪迹。

　　在一处树林深处，方亦瑶坐在一条清澈的小溪边，仔细地清洗着脸上易容的痕迹。她轻轻地嗅了嗅身上的腐臭味，自言自语道：“这股味道究竟是怎么弄出来的呢？”

　　“当然是尸体腐烂的味道！”

　　方亦瑶听到声音后，立刻惊恐地转身。她没想到竟然有人跟在她的身后，这让她不禁一惊。在看清来人后，她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想到他刚才说的话，一股恶寒袭来，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不远处的冯杨见此忍不住开口道：“动物尸体！”冯杨的话一落，方亦瑶和陆淮舟同时看向他。

　　冯杨：“......”

　　方亦瑶：“......”然后，她给予陆淮舟冯杨两人的反应却是身体的诚实，拼命地洗了起来！虽说是动物，那也确实是尸体啊！

　　在经过一番细致的清洗后，那些令人不悦的味道终于被一扫而空。此时，那两人已不知何时生起了一堆火，冯杨手中则拿着一只来路不明的野鸡，正娴熟地烤制着。

　　陆淮舟看到她走过来，开口道：“过来坐！”

　　方亦瑶也不跟他客气，直径走过去，在离陆淮舟不远的位置坐下，开口道：“谢谢！”

　　“不是说交易？”

　　方亦瑶：“......”心道：这人不如不开口说话！

　　“今后有何打算？”

　　方亦瑶听到他的话怔愣了一瞬，她又该何去何从？她如今孑然一身，又谈何给方家众人报仇雪恨，沉冤得雪呢？难道真要听母亲的话，去京都找他吗？那他还会记得自己吗？

　　陆淮舟见她一直默不开口，继续道：“此番，我要去一趟京都，怕是姑娘不顺路...”

　　方亦瑶闻言，嘴巴快过脑子，径直开口打断他的话道：“如此甚好，此番我也要前往京都，不如作伴同行如何？”说罢，她直直地盯着陆淮舟，眼神中带着一丝紧张。月光下，陆淮舟脸上的银色面具散发出阵阵寒意，让方亦瑶突然觉得自己适才的邀约是不是太过草率。

　　“好！”

　　片刻之后，方亦瑶才听到陆淮舟口中说出一个“好”字，心中不禁更加疑惑。然而，仔细思考后，她觉得自己或许是太过疑心了。毕竟，是她坚持要与他们同行的，也许这只是她的多虑罢了。

　　冯杨坐在一旁暗自思索，自家主子似乎对这女子的态度太过不同。这可与他往日对女子避之不恐的态度大径相庭啊！若是温老知晓，两人定然又要一番不依不饶的拌嘴。

　　三人结伴同行，顺利地抵达了京都。令人费解的是，沿途的城防并未接到敬文郡主去世的消息，因此他们才能如此顺利地进入京都。方亦瑶心中不禁对欲望骷是否参与其中产生了怀疑，但倘若真是欲望骷插手，那他们此番所作所为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渝州，作为大戚的边陲重镇，四周被连绵的山峦所环绕，清澈的水源和宜人的气候为瓷器的生产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自古以来，渝州的瓷器以其独特的细腻质地、温润如玉的触感，赢得了各地商贾的广泛赞誉和青睐，远销至四面八方。

　　在这样的经济环境下，渝州城的民众大多选择从事民窑经营作为生计，世代相承，技艺得以不断发展和传承。也正是由于这种繁荣的民窑业，渝州的人口众多，各色人等汇聚一堂。欲望骷充分利用这些条件，很快在渝州站稳了脚跟，并成为许多人追捧的对象。

　　然而，这样一个势力，怎么会与方家有所牵连呢？若方家与欲望骷没有关系，那么欲望骷为何要帮方亦瑶？不仅是方亦瑶感到困惑，陆淮舟也同样对此感到不解。

　　“主子，我们到了！”冯杨的声音将陆淮舟和方亦瑶从沉思中唤醒。

　　方亦瑶从马车上轻盈地跃下，目光在四周游走，只见人潮汹涌，各种摊位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商品，叫卖声此起彼伏。她心中暗不禁赞叹：真不愧是一国之都的繁华景象！然而在这繁华之下，却尽是披着羊皮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待方亦瑶回过神来，转身，却发现原本停在身后的马车已经消失的不见踪迹。她不禁微蹙双眉，心里暗自思忖：“不告而别？”越想越觉得气恼，不禁轻声嘀咕道：“好，很好，一个个都喜欢不告而别，是吧？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如此在意呢？毕竟只是萍水相逢罢了！”稍作停顿后，她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从未询问过对方的名字，顿时又感到有些愧疚。毕竟，这一路上的吃喝用度都是对方所出，而她还未曾答谢。

　　方亦瑶抛开那些令她不悦的琐事，因为她知道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完成。复仇之路的第一步，就是在京都站稳脚跟。而与刘家勾结的那些高官，她还需要找到证据，逐一揭露他们的真面目。

　　“当今国相张相，礼部尚书赵家，刑部尚书江家，礼部侍郎李家......”这便是欲望骷送给她的消息，加害方家参与的官员名单。她还真应该谢谢欲望骷，有了这个名单，起码她不用那般盲目地去寻找了。

　　然而，现在首要的任务便是要在京都站稳脚跟。那她只能寻求与她早已定下的娃娃亲的陆家帮助了。想到这里，她轻轻抚摸着脖颈上的玉环吊坠，回忆起母亲生前紧握着她的手，声嘶力竭地叮嘱她要活下去，要报仇。母亲告诉她前往京都陆家，寻找陆淮舟以求庇护。

　　在前往陆家寻找陆淮舟之前，方亦瑶深知自己必须先对京都陆家的情况进行了解。只有掌握了足够的信息，才能做出明智的决策。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且方家被指控通敌叛国、以贩卖瓷器为名向敌国传递消息的罪名已经广为人知，更是不能轻率行动。世人皆以为方家已遭灭门，却无人知晓她还活着，而且还因此事牵连了敬文郡主。尽管敬文郡主并非善良之辈，但也不应因此而丧命。然后，如今渝州却隐瞒了敬文郡主逝世一事，可见其背后，必然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她更需小心行事才行。

　　方亦瑶环顾四周时，突然意识到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她如今身无分文！一时语塞，不禁暗自腹诽：难道那对主仆逃得如此迅速，是担心我会向他们借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