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陆影》十月咸鱼

10、第 10 章

　　方亦瑶闻声望去，看清来人，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不是，你适才...”话还没有说完，“咕噜...咕噜...”

　　不合时宜的声音，方亦瑶的脸瞬间通红，她立即抚上自己的肚子，暗道：你怎么这么不争气，也太不会挑时间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陆淮舟闻声不合时宜地大笑起来。

　　方亦瑶被他笑的脸色更是绯红，热意不自觉地爬上脸，连耳朵都红通通的。

　　陆淮舟看出她的窘迫，慢慢走进，微微弯腰，注视着她的眼睛。然后，明知故问：“饿了？”

　　方亦瑶本就因为窘迫浑身发热。此时被陆淮舟靠近，更是不适，微微侧身避开陆淮舟的逼近，同时保持警惕，以防他有其他举动。

　　“不可以吗？你是吃饱了，我可一天都没有吃东西。”

　　陆淮舟一怔，不露声色地看了沁儿一眼，沁儿自觉有些心虚地底下了头。

　　“姑娘，我给您拿些点心，您先垫垫肚子。”

　　绿意推门而入，在看见两人姿势时，表情瞬间有些僵硬，愣在原地。沁儿趁机接过绿意手中的点心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拉着绿意走了出去，又热情地为两人关好门，整个流程无比利落干脆，毫不拖沓。

　　方亦瑶：“......”

　　陆淮舟：“......”

　　方亦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还站她面前的陆淮舟，又望了望紧闭的房门，明亮的大眼睛里透露出深深的疑惑。

　　陆淮舟不禁勾起唇角，对沁儿的机灵表示赞许，同时夸赞冯杨选人的眼光不错。

　　他悠然自得地走到桌边坐下，淡淡瞥了眼桌上的点心，唇角微扬，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道：“不是饿了么？”

　　方亦瑶的表情显得有些崩裂，索性把手里的阙扇放到一旁，起身提起繁琐的裙摆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一块点心，便直接塞进嘴里。

　　方亦瑶吃的狼吐虎咽，毫不顾及形象。

　　看在陆淮舟眼里像只饿急了进食的小猫，不禁开口提醒：“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句话一出口，两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方亦瑶抬头，正好与陆淮舟的视线相交，她咽下点心，带着些许疑惑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陆淮舟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说我该不该在这里呢？”他的语气稍作停顿，接着暗示道：“阿瑶，难道你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吗？合衾酒、洞房花烛？”

　　方亦瑶被陆淮舟的话吓了一跳，一个不慎被呛到，开始咳起来。

　　陆淮舟见状立即为她倒了一盏茶放在她的面前。

　　方亦瑶端起一口饮进。片刻后，才恢复过来，她给自己顺顺气，不满地盯着陆淮舟。

　　陆淮舟：“......”

　　“你之前不是不同意这门婚事吗？”

　　“确实，不过我也想通了，既然改变不了，那我只好认命。”

　　方亦瑶：“......”

　　一阵沉寂。

　　“合作？”

　　陆淮舟一怔，敲击桌面的手指一顿，不明所以地看向方亦瑶，重复了一句她的话：“合作？”

　　方亦瑶也不是扭捏之人，见状直言不讳道：“一年之期，你我人前恩爱夫妻，相互配合。在这期间我并不会插手你的任何事情，你可以向以往一样，行事自由。一年之期至，我们便和离，各自婚娶，如何？”

　　陆淮舟：“......”

　　方亦瑶见陆淮舟沉默不语，怕他要拒绝，便继续道：“当然，若这期间你遇到了心怡之人，亦可提出和离。届时，我绝不纠缠。”

　　“哦？这般说，倒是于我只有益了！”

　　方亦瑶：“......”心道：还不答应？我这条件开的不够令你心动吗？不是你说被逼无奈才娶的我吗？

　　若陆淮舟能听到方亦瑶的心声，定然要一顿反驳，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方亦瑶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询问道：“你可对你那表妹有意？”

　　陆淮舟闻言眉头微微蹙起，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

　　“若当真有意，我自然不会干涉你们相处。”

　　“你以为我对江梦雪有意？”

　　“难道不是吗？”

　　陆淮舟思索片刻道：“不感兴趣！”

　　听到陆淮舟的回答，方亦瑶的嘴角不自觉上扬，心道：我想也是这样，否则卫子恒不会说他不禁女色。

　　陆淮舟看着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禁暗笑，都说他离经叛道，但与方亦瑶相比，他倒是稍显逊色了。竟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还真是让人意外。不过也好，日后若有其他变故，方亦瑶也能够全身而退。

　　方亦瑶还欲开口，便听到陆淮舟说：“好，我同意你的提议！合作！”

　　“不过，在大婚当晚就建议自己的夫君养外室这种事，在整个京都恐怕也是前所未闻吧！”

　　方亦瑶：“......”

　　“不过，我甚是好奇，你是怎么说服我父亲履行这庄婚事的？还是说你与我父亲做了什么交易？”

　　方亦瑶没想到陆淮舟竟然猜到她与陆之谦之间有交易，考虑到这件事他迟早会知道，便直接坦诚不公道：“我以方家的独门绝技作为嫁妆，换取你父亲同意的这门婚事。”

　　陆淮舟闻言心中一惊，方亦瑶竟然如此大胆。难道，她不怕陆之谦得到方家的独门绝技后对她下手吗？顿时，庆幸自己当初的谋划，把赵宝莹牵扯其中，才使得陆之谦只得妥协。

　　其实，方亦瑶不是没有考虑过，陆之谦在得到方家的独门绝技后会对她赶尽杀绝。她也是在赌，赌陆之谦对方家绝学的心动程度，以及陆家对她的信任程度。她交出的这份独门绝技有几分真，也在她的考量之中。考虑到陆之谦对她不信任，自会多留她些时日，这样她便能争取更多时间和机会来增强自己的筹码。如果陆之谦真的动了杀心，她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毕竟不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地方。至少要保障自己的安全，毕竟与虎谋皮，怎能没有风险？再者，坐山观虎斗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但这一切都要看陆之谦的决定和行动。

　　陆淮舟猜透了她的心思，他并没有感到欣慰，反而只有心惊和一阵阵的心疼。如果方家没有遭遇这场劫难，她依然是那个无忧无虑的方亦瑶，虽然有些娇气和蛮横，但那只针对那些先招惹她的人。她其实是个非常护短的人，被她划入羽翼下的人，她会拼尽全力去保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事事筹谋，在危险中摸爬滚打。

　　“没想到，区区一样独门绝技，我父亲便罢我打包卖了！”

　　方亦瑶：“......”

　　知晓他是在调侃，自动忽略，继而继续开口道：“既然你已经同意合作，那么在此之前，我认为我们有必要立个字据，以确保双方的权益。”

　　“什么字据？”

　　陆淮舟问出口才恍然大悟，明白了方亦瑶是怕他反悔。

　　“可以！”

　　方亦瑶在听到陆淮舟的话，径直走到一旁的书案前坐下，铺好宣纸，拿起笔开始写。

　　片刻后，方亦瑶郑重地签写自己的名字，还在名字旁边按下一个红色的手印。随后看着陆淮舟道：“还愣着干嘛？”

　　陆淮舟轻笑一声，走近，拿过她递来的笔，三两下签上名字，按完手印。

　　陆淮舟看着她拿过已经签好的字据，不禁咂舌道：“啧啧，怎么越想越觉得，这合作，还是我最吃亏呢？”

　　方亦瑶：“......”扬了扬手里的协议道：“反正现在此事已定，你自是不能轻易反悔。”

　　陆淮舟不置可否道：“你觉得以我得名声，信用在我这里值钱吗？”

　　方亦瑶：“......”

　　闻言正冷片刻，一个是不择手段落魄女，一个是不学无术纨绔子。两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又何谈谁比谁更高尚呢？

　　合作达成，方亦瑶见他没有半分要离开的意思，便出声询问：“你不打算离开吗？”

　　听到方亦瑶的询问，陆淮舟带着一丝戏谑的口吻提醒道：“阿瑶，你莫不是又忘记了，今晚可是你我洞房花烛之夜？”

　　方亦瑶：“......”没好气地瞥了陆淮舟一眼，快步走到床边坐下，霸道蛮横的姿态显露无遗：“今晚我要睡床。”

　　“凭什么让你睡床？”陆淮舟故意挑衅。

　　“因为我是女子，男子本就应该礼让女子。”方亦瑶义正言辞地回答道，语气中还透露出一丝傲娇。

　　陆淮舟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缓步走向她，用哀求的语气说道：“阿瑶，难道我们就不能一起睡床吗？”

　　方亦瑶：“......”这还是那日言辞凿凿拒婚的陆淮舟吗？怕不是被夺舍了吧！

　　“绝对不行，你自己去找别的地方睡。”

　　“啧啧，我这是给自己娶了个大爷吗？”陆淮舟说着，转身走向旁边的柜子。只见他打开柜子，从中取出两床被子，然后在床前的空地上利落地铺好。

　　方亦瑶惊讶地看着陆淮舟的举动，原来他早就有所准备？她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看着陆淮舟有条不紊地铺好被子。她突然有些困惑，这个人总是让她感到意外，她好像永远猜不透他的行为举止，似乎与传言不符，总是出乎她的预料。

　　在做完这些后，陆淮舟坐在铺好的地铺上，向方亦瑶伸出了手。

　　方亦瑶一脸狐疑地问道：“干什么？”

　　“枕头。”

　　看着方亦瑶那疑惑的神情，觉得十分好笑，忍不住戏谑，“难道阿瑶不舍得让我睡在地上吗？”

　　“睡你的吧！”方亦瑶说着，粗鲁地把枕头扔向陆淮舟。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突然发现这样与陆淮舟相处还不错！

　　见陆淮舟已经闭上眼睛，心中的担忧也随之消散。她迅速脱下繁琐的婚服，只着里衣躺在床上，轻轻地闭上双眼。

　　片刻后，她侧身看着躺在地上的陆淮舟，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身上，形成一层神秘的光晕，使他看起来有些不真实，她不由自主地轻声呼唤道：“陆淮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