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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5、第 28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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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来的一匹快马进了北齐的大营,胡四见了便说:“你说那孙禄真的会受到影响吗?”
沉泥想了想才说:“不好说,我们只能等等看。”
而骤然收到这封家书的孙禄久久不能回神:与三哥有染?联合外界的姘夫逃跑?这每一句话都像是在他心上扎上一刀。
孙禄本来信心满满的出来征战为的就是回去求单独开府,不叫绿腰再被欺负,可是自己不过才出来两月,怎么家中就出了这样大的变故?
遗憾的是,孙禄自小金尊玉贵的长大,后来虽在快十岁的年纪上被选中去作为接班人培养,可是训得了兵法武艺,却没能教习读书守法。北齐的江山在孙禄的眼中远不及绿腰一笑来的重要。
孙禄强行镇定心神:不对,自己和绿腰这许久,她绝非是那种人。更何况自己眼瞅着就是未来的北齐第一武将,自己又这样宠爱她,她又不傻,怎么会跟着别人跑呢?就连在北境苦等的两年都熬过来了。更别提她腹中还有孩子呢!
对了,孩子?孙禄的心更是如同在火上一般。他越想越蹊跷,恨不能长出翅膀一下子就飞到都城去查看究竟。可他到底还是忍耐住了,直到叫来心腹交代好一切:“本将有事要外出几日,这几日你带着众将士安守军营。西楚也按兵不动,想来也不会出兵,倘若有个万一,你们也只守住军营就是。”
心腹面如土色,连连劝说孙禄:“孙将军有何要紧事?不如叫属下去办,您是咱们军中主帅,怎么能轻易离营?更何况北齐军法,主帅玩忽职守,那可是要杀头的大罪!”
孙禄沉重地说:“此事涉及到我终生喜乐。若是我不亲自前去一番,我这一生也不会有半点欢愉了。”
孙禄话说到这份儿上,那心腹无奈,也只好听命。
夜色刚刚擦黑,孙禄就乔装成一个普通士兵,骑着自己的宝马飞驰出营。
朱有福推推身边的胡四:“有人出营了!”
胡四只看一眼就说:“就是孙禄!虽然穿成了普通士兵的样子,但是你瞧他骑的那匹好马,怎么是普通士兵能骑得?想不到这孙禄还真是个痴情种。咱们这次做好事给自己帮大忙了!”
两人也连忙起身回城,找到秦将军汇报了此事,秦将军略一沉吟:“那孙禄竟然作为主帅还私自离营,实在是可笑!不过这倒是给了我们好时机,今夜子时三刻,我们就直取北齐大营!”
孙禄一路心急如焚,私自离营的后果他知道,却实在是放心不下绿腰。他又盼着孙府派出去的人手找不到绿腰,又怕找到了父亲会杀了绿腰泄愤。只能回去一趟才能放心。
马不停蹄,幸好这匹马乃是好马,脚程极快。孙禄带着霜露回到孙府的时候,先是回了自己的小院。
禄少奶奶被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很快又沉下脸来:“你疯了不成?主帅私自离营这是多大的罪名?你还不快趁着无人知道快快回去!?”
孙禄却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绿腰呢?我走之前你说要好好照顾她,绿腰呢?”
本来还在为孙禄担心的禄少奶奶听了这话冷笑一声:“我倒是每日好吃好喝的供着,可耐不住人家寂寞难耐要红杏出墙!这事是父亲主理,你何必抓着我来相问?”
孙禄听了气急,扬起巴掌,谁知道禄少奶奶迎着孙禄的巴掌:“你是想打我不成?我可劝你想好了!我可是刑部尚书嫡女,圣上下旨赐婚,你打得起我吗?”
孙禄愤愤地落下手臂,面目阴狠地说:“这孙府姬妾众多,我自小什么没见过什么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不顺眼绿腰,明里暗里给她的那些绊子?我告诉你,若是绿腰平安无事也就罢了。若是绿腰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我必让你付出更沉重的代价!”说罢就拧身出了门。
禄少奶奶只觉脸上一片湿润,后背一阵发寒:方才孙禄的话让她觉得那绝不是一时口快,他说的是真的!
禄少奶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茶只喝了一半她已经下定决心,穿上斗篷从后门悄悄坐了马车回了娘家。
见到儿子的孙鼎和四夫人也是大惊失色:“你怎么回来了?”
孙鼎满面怒容:“你这个孽障!你要害死我们孙家满门不成?就为了一个娼妇,你竟然不堪到这个地步?”
孙禄却丝毫不退:“儿子身为她的夫君,自然是要为她照顾一切。父亲请答应我,绝不伤绿腰分毫!”
四夫人哭着说:“什么夫君?你的媳妇儿好端端的在屋里等你呢,她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就是你的媳妇儿了?!”
可孙禄却重重跪下,一言不发,四夫人见状怕孙鼎生气扑上去打孙禄叫他快走,可孙禄却生生受了,丝毫不动。
孙鼎颓然叹气:这小子是个倔脾气,曾经就是这脾气让他在训练的时候吃了怎样的苦也不曾叫嚷退缩,可如今同样是这副倔脾气,叫他无可奈何。
“你快回去。我答应你!找到她等你回来,交给你处置。”孙鼎说罢拂袖而去。
孙禄重重磕头:“儿子多谢父亲。儿子这便回去了。”
四夫人追着直到门口又心疼地说:“我的儿,你瞧你眼睛下的乌青。”
孙禄只好安慰说:“无事。军中不可无人,儿子这就回去了!若是找回绿腰,还望娘亲照顾一二。”说罢便去了。
四夫人十分舍不得儿子,可没想到儿子临走还惦记着那个女人,气得直咬牙。
这时门房过来说了禄少奶奶回娘家的事,四夫人颇为疲惫地揉揉眼睛:“罢了罢了,小夫妻闹脾气乃是正常!明日去接她就是了。”
而这时候的北齐大营已经乱做了一团。
本来孙禄安排的扎营列阵十分有用,只需防守便可无忧。可谁知道西楚军齐声大喊:“北齐军中无主帅,一锅端了打胜仗!”
万人齐呼的声音响彻云霄,吓得孙禄心腹腿肚子都在打颤。偏偏各个军营的将军都来求见孙禄请示,却迟迟见不到人,一时间将孙禄心腹围在中间逼问。
主帅迟迟不出现,惹得北齐将士心里也犯了嘀咕:莫非军中真的没有主帅?
这么一想,军心大散,北齐的战斗力便去了一半。
群龙无首之下,北齐的将士心中萌生退意,且打且退,横竖背后都是北齐国土。
北齐一退,西楚自然是趁胜追击,北齐一时丢盔弃甲的逃命起来。
这一退直退出百里去,西楚才停止了追击。
“不可再追了!再追深入北齐腹地,北齐有支援,我军反而不利了!”秦将军下发了军令命退。
军师满面笑意:“无妨,经此一役,北齐士气大挫,想来短时间也不会来犯了。我们倒是可以腾出手来好生整顿西楚了,立王登基的是也该做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秦将军点点头。留下一些人马驻扎此处,看守边关,便带着剩下的人马回了。
等到孙禄心急如焚地回来,一见这幅惨样,心内就是一沉。
认得出孙禄的将军嗡着声音说:“一军主帅,倒是只顾自己快活。可怜我北齐无辜军士!”
孙禄内心沉重,万万想不到自己不过是离开一夜就成了这副局面。
而与此同时,刑部尚书的弹劾奏折也递到了赵开明的书案。
“臣有三子一女。唯有此女乃是原配所生,臣爱甚。只愿爱女平安喜乐。皇上爱民之心,将小女许配给孙家四子。本是美意,岂料人生无常,那孙家四子心有她人。对小女百般嫌弃!臣愚钝,臣在此求皇上准许小女和离!”
赵开明看罢就将那奏折丢在一边:“好一个孙禄!这桩婚事是朕亲自赐婚!即便不喜爱,这也是朕的旨意!他竟敢这般狂妄!”
小太监赶忙奉上茶水:“皇上息怒。这茶里兑了菊花,最是清火,皇上请用。”
又赶忙去将那奏折捡起来放回书案。
赵开明喝一口茶,又说:“不对!孙禄这小子不是去前线了吗?都已经走了两月,为何刑部尚书今日会上这样的奏折?坏了,可是前线有误?!”
赵开明心情郁结了一天,直到晚上得到了证实:“皇上!前线传来的战报!”
赵开明赶忙展开一读,读罢便气得将那战报揉作一团:“好一个孙禄,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说罢猛地起身:“来人,给朕宣!”话还没说完,只觉得眼前发黑,整个人向后栽去。
小太监吓得忙叫:“不好了!皇上晕倒了!快!传太医啊!”
等到太医来诊过脉,犹疑着说不出口,早已等在一边的太后急道:“但说无妨,哀家饶你无罪。”
那太医便立马跪下说:“启禀太后娘娘,皇上这些年来酒色太过竟是伤了身子根本了!本也无大碍,皇上毕竟春秋正盛,只是调养着就好了,可偏偏皇上动了大怒,急火攻心,一下子将这肺腑里的毒火全带起了,恐是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