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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第 28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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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疲惫的摆摆手:“不要再说了。你记住,治不好皇上,你们太医院集体给皇上陪葬!把你们的嘴关紧点,不要让不该传出去的消息传出去,明白了吗?”
太医吓得连连磕头:“太后娘娘饶命,臣定会尽全力!”
翠荷忙说:“还请太医先去煎药吧。”说罢便领着太医退出去了。
太后坐在床边,看着皇上灰败的脸色,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自己本以为皇上登基以后就可以高枕无忧,谁知道却会遇到这样的横祸!如今皇上病了,朝堂之上也无重臣能够安稳朝堂,本来庞大的北齐帝国竟然如此脆弱!
太后伸出手,摸摸皇上的脸庞,在心里下定了决心:在儿子身体恢复之前,北齐就由哀家来撑着!
太后随即出手,先是封了刑部尚书的嫡女为三品诰命夫人,又写下懿旨命刑部尚书将女儿送回孙府。紧接着又向孙禄下懿旨,却并不是责罚他擅离职守,而是册封他为镇西大将军,又送去一副棺木。要求他镇守北齐边境,不许西楚入侵,倘若失职,就自行了解。
至于朝堂之上,皇上病了,早朝自然是免了,却是让六部尚书每日一次在上午进宫向太后汇报。
一系列雷霆手段之下,北齐也算是安稳了下来。
只是同时,蠢蠢欲动的东郡、南疆也叛乱了,太后实在是无力再镇压这些地方,就将兵力回撤,放了东郡、南疆自由。
一时间,北齐数十年来三代君主扩展的疆土一夕之间回到原位。
西楚得以喘息后,第一件事就是预备建都。
秦将军号召众将军在帐中:“今日,本将叫你们前来是有一件要事商议。如今西楚已然复国,只是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现在应当建都立王了。众位可有什么想法?”
弩军的将军大咧咧地说:“当年最危险的时候,是秦将军带着咱们上了天门山,这些年休养生息的,才有了今天西楚的复国。要是没有秦将军,西楚哪里能复国呢?当然是秦将军来做这大王,我们才心服口服!”
一语结束,账内响起一片赞同声:“不错!我们也同意!”
“秦将军不当王还有谁能有资格呢?”
“就是,秦将军登位吧!”
······
账内乱哄哄作一团,秦将军只将眼睛瞟过沉泥便说:“这带兵打仗和治国可是两回事。本将有自知之明,只有帅才,却没有安邦定国的本事。所以才叫众位来商议。此事休要再提。”
还有些将军着急地想要劝说秦将军,秦将军怒气冲冲地站起身:“行了!你们都退出去,此事容后再议!”
胡四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沉泥,却发现她神色如常。等到走出大帐,胡四见四下无人便问:“今日之事?”
沉泥却打断了他:“秦将军英勇无双,西楚得以复国全仰仗秦将军神威,他做这西楚王,自然是心服口服。”
胡四没再说什么。
大帐内只留下了军师、秦将军和肖百夫长。
“你们瞧见没,方才我提到立王一事,那个臭小子竟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他真的从没想过。”秦将军有些气恼没从沉泥脸上瞧出一点破绽。
军师说:“这个嘛,要么他真的不是西楚王的后裔,所以才对称王一事从未肖想过;要么他知道一切,却喜怒不形于色,这才叫我们都瞧不出破绽来。”
肖百夫长接着说:“倘若是第二种情况,倒是说明了此子心机深沉。只是他毕竟随我学鞭法,我倒是不觉得他是那样的人。”
秦将军大掌一挥:“这有何难?这小子心思深沉,他的好兄弟倒不是。我瞧着那胡四看他的眼神倒是有些隐情,不如把胡四这小子叫来!”
胡四有些紧张的进了大帐:这世上哪有人会不想当王呢?所以他为自己的小六兄弟担心,万一秦将军知道了小六兄弟其实是帝姬,小六兄弟会不会有危险?
怀揣着种种的心思,胡四进了大帐。
高位上三人带着一种莫名肃然的神情看着他,胡四紧张的心情到了极点。
“胡四,军中你胆敢隐瞒于秦将军,你可知罪?”军师语气冷冷地说。
胡四后脖颈发凉却硬着头皮说:“小的对秦将军之心日月可鉴!绝无二心,也绝无隐瞒!”
其他两人还是没说话,军师又说:“是吗?那你身边人的身份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胡四脑门上浸出了汗,他忙低下头:“我什么身边人?”
军师怒拍桌子:“你还敢装蒜!你的那好兄弟到底是什么人?”
胡四想着瞧这架势,定然是要找小六兄弟算账了,想想自己之前也因为帝姬做了北齐的俘虏还甘愿做仆婢没有一死明志看不起帝姬,要是秦将军知道了小六兄弟就是帝姬,那她就完蛋了。想到这儿,胡四硬着头皮说:“我的兄弟就是普通的村民,跟我一样都是有了血汗深仇才投靠秦将军的!”
高位上的三人交换一下眼神,眼中都是对这胡四的欣赏。可是接下来,肖百夫长却怒道:“好小子,你的本事都是肖某教的,你竟敢欺瞒肖某,不说实话?”
“小的并未隐瞒!所说句句属实啊!”
军师怒道:“既如此,那就军法处置!来人!把这个小子给我捆起来吊在树上晒他两日,看他还说不说实话!”
胡四也不求饶,只是任由小兵将自己捆了结实推搡出去。
没过一个钟头,就有小兵来报说陈六求见。三人满是喜色的互看一眼,故技重施的威严坐待。
沉泥进到账内,就觉出了气氛阴沉,却还是撩开衣摆下跪:“小的陈六拜见秦将军、军师、肖百夫长!”
肖百夫长先说:“你求见是为何事啊?”
沉泥正色说:“不知胡四犯了何罪,秦将军将他吊晒在树上?”
这时军师说话了:“那胡四身为西楚将士,却对秦将军有所隐瞒,如此必是有异心!不处置了他如何可安?”
沉泥急着说:“不知胡四有何隐瞒?”
军师冷笑一声:“这事还要问你。你既然知晓北齐事,又对北齐局势了如指掌,如此心机谋划,必得知道你来处才可安心。”
沉泥听到这儿抬头问道:“倘若小的如实相告,可否请秦将军只处罚小的一人,不要累及无辜?更何况胡四他的确是不知,并非有意隐瞒。”
秦将军只说一个字:“允。”
沉泥默然片刻,先是将头上的头盔取下来,又脱下一层胄甲,将短剑等物放置好,才行了大礼:“实不相瞒,在军中何管家将小的姓名登记为陈六,实则在此之前,小的名为沉泥,更在此之前,小的本名叫做陈锦路。”
听到最后一个字时,秦将军已经坐正了身子:“胡说!陈乃西楚国姓!你一小辈如何三换姓名?你可知陈锦路是谁的名字?”
“小的知道。”沉泥一字一句说:“陈锦路乃是西楚王所生之女帝姬的性命。”
秦将军只说:“既然知道,你还?”
沉泥又磕头:“小的欺瞒了秦将军,小的实则是个女子”
这话一出,两双眼睛顿时看向了肖百夫长,肖百夫长老脸一红用眼神说:看我做什么?我就教个鞭法又没做什么,谁知道是男是女的?
秦将军和军师对视一眼,军师开口了:“冒充王室后裔,你可知是杀头的大罪?”
沉泥抬起头平静地说:“还请借将军的剑一用。”
秦将军便解下腰中佩剑掷给沉泥,沉泥磕头谢过后,起身抽出长剑,肖百夫长刚说:“账内如何施展得开?”沉泥已然起身舞动。
只见沉泥身形灵动,剑锋又带着不可一世的锐气,虽然大帐内地方窄小,却见沉泥身形轻盈如风般毫不受困。
秦将军看着这剑法,眼睛越来越亮:秦将军作为西楚的大将是见过西楚王舞剑的,这身形、剑法、气势与当年看过的几乎是一模一样!
不过半炷香,沉泥负剑而立,又过了三息,只见两侧的椅子自椅腿处节节化作粉末,椅子便直直地坠下去,等到落地时便是一堆粉末。
秦将军站起身:“追月作风!”
沉泥转过身来跪下神举起剑:“秦将军好眼力。这的确是父亲曾教我的追月作风。”
秦将军颇为激动的走到沉泥面前扶起她:“你果真是帝姬!西楚王室的剑法向来并不外传,更被提这顶级一招绝学的追月作风!我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与先王相像,却不敢想到你竟然就是帝姬!好啊!当年西楚王就是要传位于帝姬的,如今可不是刚好!”
沉泥听了有些意外:这话的意思是,秦将军要立自己为王?
沉泥赶忙跪下:“秦将军!小的虽曾经是帝姬,可是国破之时,没能以死明志,反而是受降苟且偷生在北齐做了仆婢。小的一人,实则是西楚的奇耻大辱!如今小的能够跟随秦将军左右已是万幸,怎么敢肖想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