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不见君[快穿]》月华伴君

19、山贼VS书生

　　那一碗汤药最终还是全部到了长衡肚子里。

　　大当家抓着长衡，将人按在怀里，与长衡接吻，浓苦的汤药味在嘴里蔓延，竟也生出丝丝缕缕的暧昧。

　　那是一个非常深，非常缠绵的吻。

　　吻完后，长衡的脸变得非常坨红，趴在大当家怀里喘着，喘了很久，才后知后觉自己嘴里的苦味，余光瞥见桌上的空碗，重重的哼了一声。

　　大当家揉着长衡的头，对待小猫似的，就差抬手挠挠长衡的下巴了，长衡真可爱，香香甜甜的，就像一颗糯米粽子。

　　长衡抬起头来时，眼里尽是潮湿的雾气，似羞似怒：“我都说了，我不喝！”

　　大当家抚摸着长衡的脊背，像动物的毛似的，温声道：“你没喝，是我喝的。我喝完后，嘴里是苦的。”

　　“那好吧。”长衡咬了一下大当家下巴，他又怎会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呢？

　　只不过是仗着大当家的宠爱为非作歹罢了。

　　他没想到大当家对他如此这般，做到步步谦让，比孔融还会谦让。

　　大当家抱着长衡站起身，眼里的爱恋浓得化不开，缱绻温柔：“休息会？等我把饭端来。”

　　坐在窗沿上的小鬼火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幽绿色，睁着眼睛定定的看着大当家，兀自感叹，原来爱一个人的时候眼睛当真会说话。

　　只可惜长衡不解风情，看不出这些感情，也或许是自欺自人。

　　长衡又开始炸毛：“不就区区被日了两次，我怎么可能不能下床走路，你瞧不起谁呢。”

　　大当家摸摸长衡的脊背，顺毛：“好好好，那我们去大堂吃。”

　　长衡闷闷地嗯了一声，脸有些热热的。

　　他看不见，自己的耳根后面俨然红了一大片。

　　大当家将长衡放到床上，拉着被子盖到长衡身上，“躺一会儿，我去看看饭烧好了吗。”

　　长衡陷在柔软的被褥里，露出还有些潮湿的眼睛：“嗯，去吧。”

　　大当家走了。

　　长衡立马坐了起来，拿起放在身后的枕头砸向坐在窗沿的那团绿火，骂道：“你是不是又换咒语了？为什么这次的感觉为不一样，比前几次都要猛烈。”

　　小鬼火被压在枕头下面，成了一张扁扁的绿纸，抬着大饼状的脑袋，无语道：“你怎么还不长记性，刚尝到甜头就开始上房揭瓦。得惩罚你多少次，才能让你长长记性？”

　　一听惩罚，长衡立马笑了，恭维道：“哪有啊。我只不过是想晾一下枕头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小鬼火撑着窗沿，从枕头下面抽出被压扁的身体，晃晃脑袋，又变回圆圆滚滚的样子，眼睛变成一条直线盯着长衡：“算了，本座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这种讨人厌的人计较。”

　　呸。你以为你很招人喜欢……

　　小鬼火忽然严肃的嗯了一声，带着疑问的强调。

　　迫于小鬼火的淫|威，长衡只好赔笑，连忙点头：“是是是，大人有大量。”

　　小鬼火点头：“这还差不多。”

　　长衡趁小鬼火不注意，做了个握拳，捶人的动作，早晚有一天他会把小鬼火揍扁，再也恢复不了原样。

　　长衡在床上躺了一会儿便下床了，刚穿戴整齐，头发还没来得及打理，就看见大当家端着一个空碗走了进来。

　　大当家把“空碗”放到桌上，期期艾艾看着长衡：“这是你要的东西。”

　　长衡坐在铜镜前，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他要一个空碗干什么？有些迷芒：“什么？”

　　大当家道：“我的眼泪。”

　　长衡不明所以啊了一声，他从没在大当家面前提起过这件事，大当家是怎么知道的？

　　好像看出他心中所获，大当家道：“你来到莲花寨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我听见你说你要收集我身上的液体。”

　　小鬼火说“液体”这两个字，长衡不觉得有什么，但从大当家嘴里说出来，他就感觉怪怪的，好像有些色……

　　长衡木讷的舔了一下唇：“你都知道？”

　　大当家点头：“我都知道。我故意不给你眼泪，我以为你这样就会死心。其实不然，你是长衡，你是寒窗苦读十几年的书生，怎么可能会因为我而放弃自己的前途呢。所以，我听阿姐的话，让你离开。”

　　长衡的眼神有些呆滞，大当家一直都知道？

　　小鬼火先长衡一步做出反应，哇哇哭了起来：“狗长衡，我就说大当家做任务都比你积极。呜呜呜呜……”

　　知道的信息有些多，长衡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确切的说是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

　　大当家轻松一笑：“别有负担，这些都是我自愿的。”

　　长衡嘴硬道：“谁有负担了。既然知道，为何要瞒着我。如果你不瞒着我，我早就收集完了。”

　　大当家笑笑，嘴里生出苦涩的味道，竟比方才喝的汤药还要苦，一向柔和的眼神也变得慌乱，狼狈错开话题：“还没束发？我来替你如何？”

　　束发这种算是亲密的事，长衡本应该拒绝，可不知为什么他心里竟然迟疑了一下，竟然想着要不然就答应他吧，他都那么可怜了。

　　大当家可怜？大当家哪里可怜了？明明是大当家明知却故意不为之，为了留下他不折手段，明明是他可怜才对吧。

　　可是如果不是大当家他的任务确实不会完成的那么顺利啊……难道他被大当家的真诚感动了？一定是。

　　长衡感觉一道压迫感极强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他甚至都觉得要是没有大当家在这里，那道目光都能把他吞了。

　　迫于这道目光的威压，长衡点头：“好。”

　　长衡坐到铜镜面前。原本这屋里没有镜子的，因为知道他活的精致，大当家下山买了一块儿铜镜回来。

　　明亮的铜镜倒映着长衡的面孔，以及室内的陈设。

　　原本屋里没有那么多摆设，都是因为他，大当家才堆了这些东西。他记得刚住这间屋子的时候，屋里挂着兽皮，挂着两把交叉的大刀，一张桌子，几把椅子，有些空。

　　长衡来了之后，大当家不满意屋里的陈设，觉得那些东西配不上长衡，便换了新茶具，搬了几盆花，门前那棵木槿花开得正盛呢。除此之外，还有一张长桌，上面放了纸、笔、砚、墨、书……那是大当家方便他读书，为他放置的。只是他从未用过，上面已经落了些灰。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大当家抓着长衡的头发，轻轻的梳着。

　　长衡的头发很黑，很柔软，让人爱不释手。

　　他很喜欢摸，当然啦，长衡不喜欢别人动他的头发，总是会炸毛。长衡不知道，那样就更可爱，更惹人喜欢了。

　　长衡摇头：“没什么。”

　　铜镜中不知何时映上了大当家的面孔。后来的很久，长衡才知道，不仅仅是房子有了变化，还有很多变化的地方，是他只注意到了房子。

　　大当家梳发很慢，很认真，长衡看着铜镜失了神，但也只有一瞬，他就忍不住催促：“快点梳，我快饿死了。”

　　大当家应了声：“好。”

　　金色的光线顺着窗户落了进来，落到两个身上，落到大当家的指尖打转，照得长衡的头发看起来更加柔顺，发尾都有些透明，此刻本该握不住的光线却被大当家握在了手心里，暖融融的，照得室内祥和安宁。

　　小鬼火坐在窗沿上，光线穿过了头顶上幽绿色的火焰，半透明半昏暗，晃着小脚，看着此时的画面，若是能一直停留在此就好咯。大当家都那样温柔了，长衡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还不知足吗！？

　　帮长衡梳完头发，束发时，大当家不知从哪拿出来一个木簪，颜色偏红色，质地光滑，云纹状花纹，简约古典，好像是用桃木打磨出来的簪子。

　　长衡只当是大当家下山时买的，并没有多问。

　　束完发，长衡跟着大当家去了大堂吃饭，那里已经有很多兄弟们等着了。

　　看见一袭白衣，头戴桃木簪，面容俊秀，唇红齿白的长衡时，众人皆愣，继而低头窃窃私语。

　　“我没看错吧，那个桃木簪不是阿姐的吗？怎么到长衡头上了？”

　　“快掐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大哥竟然把阿姐的东西给了长衡！？大哥不是很抗拒别人提到阿姐吗？”

　　“怎么回事啊，这书生那么有本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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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话大当家听见了，怕长衡尴尬，大当家重重咳了一声：“都干什么？吃饱了没事干吗？”

　　“没有没有……”阿天说，“我们在讨论今天听见哭声的事。”

　　长衡脸一红，偷偷拧了一下大当家的腰，小声道：“看你干的好事！你去解释吧！”

　　大当家道：“可能是女鬼。”

　　说完话，他就捉住了长衡的手，但很快就放开了。

　　很奇妙的感觉。

　　大概是第一次这样牵手的缘故。

　　众人不敢反驳，各个埋进碗里，闷头吃饭。大当家很满意他们的反应，扫视了一眼那群人，便带着长衡落座。

　　长衡别别扭扭坐到座位上，埋头吃饭。

　　大当家眼里带着些许笑意，帮长衡夹菜。

　　小鬼火坐在桌上，摇头晃脑看着面前极其有爱的一幕，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赵钦看着大当家，忽然想起大当家昨晚在柴房偷偷拿着洋葱，难不成是为了体验哭得感觉！？大哥对长衡也太纵容了吧！堂堂莲花寨大当家，杀人不眨眼的山贼，竟然为了那种事用眼泪强迫自己落泪！！？他威武的大哥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赵钦看向罪魁祸首，这样下去真的不得了啊，万一哪天长衡说让大当家归顺朝廷，那大当家还不得带着一帮兄弟替朝廷办事啊。那不行，那不行。
　　洪掣注意到赵钦的不正常，便问：“怎么了？还不想吃饭？”

　　赵钦摇头，道：“昨晚我见大当家去柴房拿洋葱……”

　　赵钦给洪掣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洪掣眉心一跳，面不改色为赵钦夹了一块肉：“你想多了。”

　　赵钦道：“我不管，我必须要日你一次。”

　　洪掣：“……”

　　吃完饭后，众人一一离开，长衡给赵钦使了眼色，说自己会在后山等他，所以饭后，两个人各找借口离开。

　　来到后山碰面，赵钦第一句话就是道歉：“抱歉，昨日的话可能言重了，我没别的意思……”

　　“没事，是我太过随意了，不把你们的劳动成果当回事。你们拿出这么珍贵的茶叶招待我，应当是我感谢你们才对。”长衡打断他的话。

　　赵钦有些意外，没想到长衡竟然格外的好说话，或许他跟大当家在一起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长衡道：“我找你见面，是想问你我头上的簪子到底是何来历，为什么大家都用那种诧异的目光看着我。”

　　赵钦觉得既然大哥都把簪子送给长衡了，那便是承认长衡在寨中的地位。长衡的地位摆在那里，那长衡问什么，他便要答什么。

　　思来想去，如实说：“那是大哥阿姐送给大哥的东西。”

　　“那年，阿姐喜欢上一个读书人，经常混进那个人府里偷看那个人读书，也并不是偷看，那个读书人知道阿姐的存在，默许了阿姐的行为罢了。”

　　“阿姐就这样陪着读书人，读书人渴了，阿姐帮他倒水。读书人饿了，阿姐给他做饭。无微不至照顾，生活起居打理的井井有条。很快，两个人互诉心意，在一起了，读书人说，考取功名之日，就是大婚之时。”

　　“阿姐信了，一心憧憬着与读书人的美好未来，等着读书人来娶她。可最后，阿姐等到的确实读书人高中，被选为驸马爷的消息。阿姐心灰意冷，每日以泪洗面，最终一条白绫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临死前，留下一支桃木簪，告诉大哥不要找读书人的麻烦，说这一切其实都是无能为力，皇命不可违，天命不可违。倘若大哥有了喜欢的人，大概会明白阿姐那一番话的意思。

　　长衡心想，这么贵重的东西，他怎么能接受呢。

　　赵钦拍拍长衡的肩膀：“大哥对你很好啊，还请你不要辜负了大哥。昨夜他为了哭出来，用洋葱呛自己的眼睛。”

　　长衡道：“你说什么！？”

　　那堪堪铺满碗底的泪水竟是大当家用洋葱呛出来的！？洋葱的味道那么刺激，眼睛又是那么敏感的地方，那种痛苦怎么忍受的了？

　　大当家你这是何必啊……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赵钦都没反应过来，长衡直接跑了。

　　那速度快到只剩下一道残影，长衡满心里都是后山到大当家房间的距离怎么那么远啊，怎么还不到啊，他要找大当家啊。

　　小鬼火坐在树杈上，幽幽叹气，现在知道心疼了，早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