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温开水送服

5、第 5 章

　　一阵饥饿感让杨从断断续续的梦中挣脱出来。
　　一睁眼，映入眼帘的是各色的白，惨白惨白的，充满视野。
　　“感觉好点了吗？”一个声音响起，杨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是一个英气的中年男子，男子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和内疚。
　　杨把视线移回原处，盯着天花板只当什么也没听见。
　　“喂，你到底醒过了没？听到我说话了吗？”男子见杨不理睬他，上去就毫不客气地把他的脸扭向自己。
　　杨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只是用劲地瞪着男子的脸，并不答话。
　　这时，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来，语气轻佻地说，“病人需要安静！人家沉睡了三天，你就不能让他清净清净，一睁眼就要被你骚扰。真是的，你们到底是要表现得多亲热才甘心哪。想想作为观众的感受啊。”
　　杨被这番话气得直翻白眼，即使是从赖的钳制中脱离出来，也还是紧紧地皱着眉。
　　“你！……好好好，我注意点。他好全了吗？”
　　“你问哪里？”医生拿起病历夹查看，意味深长地说。
　　“当然是全部了。”
　　“好吧，你听着。你送他来的时候，他发烧发到39度8，差一点脑子就要烧化了，现在体温是…37度5，所以烧是退了。但是他直肠到□□一段仍然发炎红肿，出血倒是没有了，那里一般人恐怕是没这么快好，除非是圣斗士星矢。”
　　“多余的话就不用说了！”赖瞟一眼杨一阵红一阵白的脸，急忙站起来想要阻止医生。
　　“是你要听全部的，我只是照实说了。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搞的，抱着一个发烧发成这样的人，不觉得烫不觉得做不下去吗？一定要等人家晕倒了你才发觉吗？你到底是有多饥渴啊。再饥渴也应该看看形势哪，对方都……”医生还想继续念叨，却被一脸歉疚的赖推了出去。
　　“那个……对、对不起。”
　　“……”杨转过头，用沉默回答他。
　　“我……”赖还想说些什么，医生突然“砰”得把门打开，开解地说，“好了好了，不要再闹别扭了。他虽然做的不对，但还是及时把你送来了，也算是你半个救命恩人。你不知道，他把你送来的时候，都急成什么样！我从来都没见过他……”
　　“你有完没完。”赖不等医生说完，再次用蛮力把他档了出去。
　　“唉……好吧，既然你不想见我，就先好好休息一阵吧。我……”赖放弃地说，转身准备要离开。
　　“你担心我？”杨却出人意料地开口。
　　“是啊。啊，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抱歉”
　　“你要是觉得抱歉，就、就咳咳……”杨刚睡醒，话说的一多，喉咙就干得很。赖见他咳了起来，急忙跑到床头，给他倒了一杯水。
　　杨刚想起身接水，后面一撕扯，痛得他立刻倒回床上。倒得太用力，腰也痛了起来。
　　“嘶……”杨痛得咬紧牙关。
　　赖看看他，再看看端着的水，忽然举杯喝了一口，然后弯下腰，嘴对嘴喂了杨一口。
　　杨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举动吓得不知道反应，只乖乖地咽了下去，喉咙顿时舒服不少。
　　“还要吗？”赖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他问。
　　“不、不用了。”杨不习惯地转头。
　　赖知道他又害羞了，忍不住又想逗他，于是不顾他的反对，又喂了一口。喂完水还不够，又意犹未尽地把杨嘴里大大小小的角落舔了一遍才放手，然后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杨碍于一些部位的疼痛不便发作，脸早又变得通红，眼神也变得迷乱。
　　“还要不要了？”赖看着脸朝向别处的杨，晃晃手中的水，贼笑着问道。
　　“不要了。”杨咬牙切齿地说。要不是他现在行动不便，早给了赖狠狠一拳。
　　“真的不要了？”赖明知故问。
　　“说了不要了……对了，继续刚才的话吧。”杨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赖。
　　“什么话？”赖兴趣很大地观察他。
　　“你要是真的担心我，觉得对不住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赖只顾看杨，并没有把话全听进去。
　　“让我复职。”杨盯着赖一字一句地说。
　　“……”赖没想到他会吐出这话，一时语塞。
　　“我们当初说好的，我让你上，你保我不出事。现在我的责任已经尽了，你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如何完成你的义务？”
　　又是这样。赖心中升起一种讨厌的熟悉感，这种感觉让他失了刚才的好心情，开始变得焦躁。于是他踱步走到窗前。
　　过了几分钟，赖开口说道，好。
　　然后他就快步直接走到了门口，连看都没有再看杨一眼，离开了病房。
　　看到赖走了，杨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望着窗外，陷入了沉思。

　　一直到杨醒过来的第五天，赖都没有再出现。杨不顾医生的发对，执意要出院。
　　“医药费我会尽快交过来的，谢谢您这一段时间的照顾。”
　　医生摆摆手，“医药费就不用了，有人已经付了。照顾也不用谢，也是有人拜托的。我只是收人钱财，受人所托而已。”
　　杨听了这话，不禁多看了医生一眼。才发现医生的眉眼和赖的竟有些类似。
　　“还有什么事吗？”医生好像已经不耐烦了。
　　“……医生和赖是什么关系？”杨迟疑地开口。
　　“哦，你发现了吗？我是他的哥哥，亲哥。”医生兴致很高地说。
　　“哥哥？”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呀，那家伙看上去比较老吧？”医生很得意。
　　“是的。”
　　“因为那家伙在官场混哪……人在官场，就难免……算了，不说了。你也是要进官场的人吧。”
　　“对。”
　　“那你就跟着赖吧，还是比较有前途的。好了，不唠家常了，你要走就走吧，药要记得换。”

　　告别了医生，走出医院才发现，这是家高级私人诊所，路上除了见到人就鞠躬问好的护士，基本看不到什么病人。
　　走到门口，就有一辆的士开了过来。
　　杨坐上的士，的哥问他去哪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才说出了一个地址。

　　的士载着他在城里东拐西拐地，停在了他快三个月不见的出租房楼下。
　　正想付钱，才想起自己的钱包、手机，身份证都还在赖的别墅里……只能麻烦司机再开回那里。
　　到了小区门口，被保安给拦了下来。杨于是说服保安让他带着的哥进去。
　　凭着仅有一次的记忆，杨终于是找到了从小区大门到赖的别墅的路。
　　走到门口，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他家的钥匙，自己住在这里的时候从来都是被锁的那一方，用不着钥匙……
　　正头疼着怎么进去，杨突然发现门并没有锁。
　　难道是忘了带上门了？还是遭贼了？
　　杨让司机在外面等着，自己打起精神，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