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病》不想长胖只想暴富

18、府卫传信，郡主出行

　　京中东市新开了一家脂粉阁，里面的口脂颜色多样，售卖方式很是新奇，甚至还有些新鲜的香膏、香露，和从未出现过的精致花皂，更是用了一批训练有素的灵泛娘子为客人服侍，在从不缺少富贵的京中很是红火。

　　“郡主，这是上月的盈利。”吴雅一身青衫黄裙，头上簪着根红宝金簪，面上妆容精致，与上巳的生涩模样大相径庭。

　　“嗯，不错。”长安看着账本上账目整齐的形式，又看看最后面写着‘结余：300 叁佰绢，100壹佰金’的新鲜计算方式。

　　“嘿嘿，上月是突然开业的，想必这月会更赚钱些。”只是本朝还在用钱帛粮做交易不是很好定价。吴雅在心里暗叹。

　　长安放下账本，手指在上面轻轻瞧着，思索着。

　　吴雅站在一旁，她跟着芍药学了一个月后，因为兑换了适用于古代的脂粉方子脱颖而出。

　　她借口自己琢磨加天赋异禀成功获得了长安郡主的支持，在东市主街黄金位置开了一家脂粉铺，赚得还不够本钱，却也算得上暴利。

　　古人说完脂粉是齐全，只是这个朝代沐浴清洁用品还停在皂角和澡豆、牙粉这些纯天然上，花样繁多的香皂还未出现，她根据实际重新设计包装、新香膏方子、肥皂等沐浴用品，虽然还有些土香水缺少器皿暂时无法研究，但光这些也赚了很多。

　　“你可，算了，你退下吧。”长安举起手想说什么又放下，把话咽了回去，改了手势让人退下。

　　吴雅摸不着头脑，却跟着芍药学会了听话，默默退下。

　　见人走出房间，长安淡淡说：“派人护着些，看仔细一点儿。”

　　桂娘颔首应是。

　　“主子，府里有个府卫长想要跟您汇报个消息，说是需要当着您的面儿说，这是刚长公主府里送来的信。”芍药脚步不疾不徐走进，递上一封早已开封的信件。

　　“让他滚在花园里。”长安挑眉一声呵就出了口。

　　芍药弯腰退出房。

　　长安撕开信封，打开信件一目十行，扬唇轻笑：“呵，有趣啊。”

　　“去，把那个府卫给我叫来，顺便让明慕和月清选几个看好的府卫，记得要能打的，还机灵。”长安对着一旁的丁香吩咐。

　　“唯，奴婢这就去。”丁香行礼出门。

　　长安接过木槿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这京城是越来越热闹了啊。”

　　“派几个人，把东西送到老地方去。”

　　“是。”桂娘出门吩咐了几句就回到长安身边守着。

　　长安换上一身有些旧的袍子，头上用一根玉簪盘发，除此之外再无任何首饰，脚踩竹鞋，迤迤然出房。

　　夏日的阳光毒辣，小侍女们举着席子挂在廊下遮挡热意。

　　长安身体虚弱，走了几步就冒出虚汗，最后上了用软纱围起来的透风轿撵。

　　张升已汗流浃背，他面容沉静，五官端正，身材高大，武力充沛，为人吊儿郎当却豪气，刚来郡主府不过月余便已成为府卫长，手下管着二十几号府卫。

　　“就是你要和本郡主当面回话？”长安坐在院子里，热浪滚滚，面上不耐烦道。

　　“是，小人张升，有要事需要和郡主汇报。”张升心里松了口气，他知道此行最大的目标已经完成。

　　长安望了他一眼，男人身材壮硕，眉目间却掩盖不住那股想要向上爬的冲劲，这是一个能人，到底能到什么地方就看之后的造化了。

　　她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为什么不向你明慕禀报？”

　　张升喘气：“小人私以为这个事情不适合让太多人知道。”

　　“什么事？”长安热得出汗，面上愈发不耐烦。

　　张升听了出来，咬牙从袖子中掏出一份折好的纸，置于双手上，手捧得高高，头低下，整个人驯服无比。

　　小侍女上前接过纸，递给桂娘。

　　桂娘打开却不看一眼，反而撇过头，手移向长安。

　　长安一低头就看到纸上的事。

　　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你可证实了？”

　　“小人已证实了。”张升越发驯服。

　　长安复问：“为何报与本殿听，你不怕我迁怒于你？”

　　张升这时挺直了腰板，沉声说：“怕，只是我端的是郡主您的差事，自是不敢欺瞒郡主。”

　　长安朗笑：“哈哈哈好，你不错，有胆子，也够聪明！”她这一笑让庭内沉重的氛围一扫而空。

　　张升知道自己赌对了，眉眼放松下来。

　　“来人，备车，你带着你手下的人跟着本殿出去一趟。”长安突然收声，冷凝神色吩咐道。

　　“唯。”众人弯腰遵是。

　　*

　　月离坊，南曲。

　　俊朗的男子正斜躺在软榻上，耳边是幽幽琴音。

　　他捏着一颗杏脯放入嘴中。

　　“《宴月曲》？”他咽下甜的发腻的杏脯，嘴中发苦，视身旁几上的茶杯于无物，闭着眼，启唇。

　　琴音停了一瞬，随后娇软的女声传出：“是。”

　　女人神色有些拘谨，她不敢看一身绸缎的男子，纤细的十指在琴上翻飞。

　　“嗯，琴技进步了不少啊，想来是吃了不少苦吧？”虽是问话但他语气笃定。

　　女人眼中泪水一下盈满，朱唇微动，终是没吐出几个字，只凌乱了几个音的琴音诉说着她的心事。

　　男子状若未闻，只问道：“什么时辰了啊？”

　　女人向外看了看天色，猜测着：“约莫快要午时了，你今日不回去吗？”她抬眼望着清隽男子。

　　“不了，今儿我歇在这儿，”他的话音渐渐低了，女人听不见，也不敢问，起身自然的梳理并未凌乱的衣裙，莲步轻移，身上玉佩微微晃动，头上的珍珠流苏簪几不可察地晃了几下。

　　“那我去灶上做些吃食。”她拿起一旁架子上挂着的月白襻膊，将宽大的袖子折叠绑到手臂上。

　　男子睁开眼，望了她几眼：“不用了，也是时候了，你到后面去，一会儿时候到了就把人放出来，今儿过了之后，你就自由了。”

　　女人听闻身子晃了晃，扶住琴桌，双眼含水，含情脉脉，发出一声泣音，另一只手抚上小腹，点点头：“我知了，你，”她想说什么却被打断。

　　男子闭上眼：“去吧。”右手对着她挥舞几下，面无表情。

　　女人含泪弯下细腻修长的脖颈，如怨如诉，转身脚步慌乱出了房门。

　　屋内只剩下男子，他呼出一口气，彻底躺在软榻上，闭眼入睡。

　　街上。

　　“嗳？那是郡主的马车？”钱歆鹏正和朋友走在街上，说着去逛逛东市新开的胭脂坊，就见到蝙蝠纹的明黄车架远远而来。

　　他隔着老远就认出那是长安君主的车架，高兴地指着跳起来给朋友说。

　　他朋友眼神没他好，但光看那车队前后骑马而行的二十几号手拿刀剑、棍棒的府卫就知京中只有长安郡主出行会有如此架势，就连大长公主都没有这么浩大的车队。

　　几人对视一眼，俱是眼含兴奋地跟了上去。

　　周围认出长安郡主车架的不在少数，尤其是月离坊这个京都有名的销金窟，坊民更是早就将京都有名的权贵车架都刻在心里。

　　“难道又是哪个楼得罪了长安郡主？”一边儿看热闹的人嘴里议论，长安郡主自清明当街鞭打卢九便病了。

　　京中疯传卢九疯狂对郡主示爱将人给吓病了，之后卢九更是被圣人当着群臣面上说卢九行事恣睢，不当大用。

　　自那后卢家郎君的亲事都受了牵连，毕竟谁也不想自己女儿嫁过去发现丈夫是个有疯病的。

　　京中流言四起，两位当事人一个半死、一个养病，两个月来更是从未出过府门。

　　今日长安郡主声势浩大的出了门，更是惹得满京注视。

　　车队摇摇晃晃走在不甚平整的街上，最后停在一座毫不起眼的小院前。

　　“这是哪儿？”钱歆鹏刚到京都，对这诺大的繁华还没全部见识，自是不认识这条隐藏在月离坊西南角的小巷。

　　他朋友凑近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这是柳枝街，还有个诨名儿。”

　　“什么诨名儿？”钱歆鹏家里管得严，对有些事不是很敏感，他纯洁的眼睛瞅着几个朋友。

　　他朋友心底隐隐作痛，感觉自己要玷污新交的友人，但其他人又不接话茬，只好轻咳一声，快速地说出三个字：“花柳巷！”

　　钱歆鹏很快反应过来，这个花柳必然不是那个‘花柳’，而是烟花柳巷的意思，瞪大眼睛垫起脚往前看去。

　　“你干嘛？”朋友见他还想挤到最前面去，忙拉住他问。

　　钱歆鹏这会儿已经明白了什么，面色难看，双目喷火，扒开友人的手往前冲。

　　“你不要这条小命了？还往前冲！”朋友七手八脚将人禁锢住。

　　钱歆鹏动弹不得，只好说：“我，我到前面去看看，郡主不该来这里。”

　　“怎么不该来？她连青楼都去了，到这儿来又有什么？”友人不解，锦朝风气开放，对于女子逛青楼虽有异议，但到底不是什么大事。

　　“反正，反正就是不该来。”钱歆鹏不想将话说的太明白，这里人多口杂，传出去了郡主该如何自处？

　　“砰！”前方传来一声巨响，整条街的人都震了一下，心脏狂跳。

　　有些敏锐度的人已经悄悄离开了，这事不是他们能掺和的，早些离去为好。

　　“轰砰！”木质大门轰然倒地。

　　长安已然坐在马车车辕上，身披红披风，一身素衣，头顶剔透的玉簪在光照下发出耀眼的光。

　　她的脚搭在半空晃悠，裙摆随着动作飘摇。

　　“去，把人给我抓出来。”长安靠在车架上，眉眼懒洋洋，语气随意。

　　不远处三层楼高往这里探视的几人对视一眼，均摸不着头脑。

　　钱歆鹏瞅准机会就冲到长安面前。

　　长安郡主白皙的肌肤，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双丹凤眼轻飘飘看过来，他的心跳停了，下一秒又立马加速，面上充血，耳垂更是红如血玉。

　　“带下去！”长安略皱眉，摇手作驱赶状。

　　“唯。”一直守在一旁的张升将人一下揽在怀里，结实的双臂死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话。

　　‘怎么办？要不要救？’几个友人焦急地在人群里弯下腰蹲在墙角挤眉弄眼。

　　“算了，郡主打不死钱兄，正好他也能被郡主记下，岂不是好事，咱们还是不打扰了。”一人说完，其他人点点头，蹲在墙角从人群缝隙里看热闹。

　　“呜？呜？呜！”钱歆鹏挣扎着，可男子如铁山一样，牢牢捂住嘴，一点儿也挣脱不得。

　　张升沉下眉眼，低声凑在他耳边说：“安静点儿，郡主自有打算，你要是今儿坏了老子好事儿，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时候！”说完就放开人，整理衣襟，施施然走向长安身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