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浅吃一闷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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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去以后，你们打算去哪？”德沃弗拉问。毛毛狗在她边上意外的乖巧，几乎没有发出声音。
当下她右手扶着刀，左手夹着瑞肯，由梅拉带着在临冬城地下通道里穿行，一直走到史塔克家族墓穴才停下脚步。两匹冰原狼很快地穿进墓穴周围昏暗复杂的甬道里，看不见踪迹。
“什么去哪里？我们先在这躲着，等罗德里克爵士回来再决定，”布兰说，“我听说葛雷乔伊要把我们带回派克岛当人质。在这个关头，我不能给罗柏添麻烦。”
“阿多带了多少食物？”德沃弗拉问，“临冬城易守难攻，你们要在地窖里坚持很久的。”
“德沃弗拉，你要回去吗？”布兰说，“你不必……外面现在一定以为我和瑞肯逃走了。你回去的话，他们……”
德沃弗拉还是说：“事情很明确。我是必须要回去的。”
“地窖里有青蛙，”梅拉说，“我和玖健是一路打猎来临冬城的，我们没有关系。食物可以节约一些。有时夏天也可以出去捕猎，它不会被人发现的，布兰他……”
“你们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德沃弗拉说，“布兰和瑞肯是不能同时逃跑的。”
布兰几乎压不住声音：“我们都走到这里了！德沃弗拉，就算你现在回去交出瑞肯，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席恩……”
“嘘，”德沃弗拉说，“我把瑞肯带来只是为了混淆试听。听着，布兰，你和瑞肯现在是北境之王的继承人，是铁群岛在临冬城的人质。那如果临冬城不再有人质呢？他一直没有得到增援，到时候又会不会恼羞成怒屠城再离开？”
“混……人质……”瑞肯耷拉在德沃弗拉怀里，冒出头说，“德芙，混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是临冬城最勇敢的小孩，”德沃弗拉蹭了蹭他的脸，说，“布兰还有事要做，但席恩不想让他走，所以不来送他。我们送布兰出去，好不好？”
瑞肯半懂不懂地没什么反应。德沃弗拉松了一口气，毕竟瑞肯在不久前还会为罗柏离开大吵大闹，短短几个月下来，小孩子的性子却稳定了不少。
“如果席恩要把你们带去派克岛，”布兰担忧地说，“那他还是会放弃临冬城的。况且罗柏那里正和兰尼斯特打仗，铁群岛拿你们当作人质，对前线的影响……”
“临冬城都被占领了，说这个，”德沃弗拉说，“我会带着瑞肯离开的，只是不是现在。如果罗德里克爵士情况顺利，你们就等好消息。如果铁群岛来人，那么我会尽可能大张旗鼓地带瑞肯去河间地。人质不止关系到临冬城内的问题，玖健，你们将来往哪个方向走？”
“北边，”玖健说，“绝境长城北边。”
“我想也是，”德沃弗拉毫不惊讶，“就从最糟糕的设想来看吧。席恩增援到了，然后呢？你们往北走，意味着你们有很长时间无法跟罗柏通信。为了防止白港或氏族反应过来，以你们的名义向临冬城宣战，他如果谎称你们已被处决，就等于去掉了你们继承的可能。他可是一直想做临冬城亲王啊。”
她补充：“你还记不记得唐娜拉夫人？不管罗柏是否相信席恩对你们下手，此举出来，对外他都不再有正统的继承人了。那珊莎和艾莉娅会怎样？她们还在兰尼斯特的手上呢。”
布兰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被说服了。但他又想到什么：“如果席恩想要临冬城，最稳妥的办法是我和瑞肯的死。德沃弗拉，假如罗柏还有可能相信他不会做绝，我却亲眼看见……密肯也曾和他关系不错，有几个侍卫几乎是他的朋友了。”
“这正是我带着瑞肯过来的另一个原因，”德沃弗拉说，“梅拉，墓穴这边有没有独立一些的空间？你们其他所有人原地别动……不，所有人再走远一点。”
于是梅拉带德沃弗拉去了墓穴深处，几乎走到了史塔克家祖先的雕像那里。梅拉回来以后，布兰和她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按照德沃弗拉的吩咐回到通道那里等着。半晌，玖健动了动，突然说：“我们也过去。”
他们走进墓穴时，德沃弗拉正艰难地系着蒙眼的亚麻布。玖健叹了口气，在昏暗的一点蜡烛光下过去帮了她一把。光线被墓穴里幽幽的风给吹碎，明灭间布兰似乎看见瑞肯的皮肤上有微弱的一层莹莹闪光，但一晃眼就暗淡下去。
德沃弗拉和玖健说了会儿话，最后叮嘱他们不要发出声音，尽可能也不要点蜡烛，就牵着瑞肯去找到毛毛狗，匆匆往神木林的方向走了。
运气不好的是，第一个找到他们的不是席恩。好在毛毛狗战斗力比较强，德沃弗拉夹着瑞肯拔刀和三个铁民对峙，借背后冰原狼的威，暂时是没有人敢靠近。
席恩伴随着一股有点熟悉的臭味过来。
“布兰·史塔克在哪，”他说，听不出喜怒，“你把他藏哪里去了？”
德沃弗拉把瑞肯放下，让他跑到毛毛狗腿边上去，自己将刀往地上一扔，任凭周围的护卫将她摁倒在地：“我也不清楚。”
“需要见点血，是不是？”他说，“把贝丝·凯索带来。”
德沃弗拉别着脖子，气有点不顺，不过话来得很顺：“你考虑清楚，罗德里克爵士没有别的亲人了。他回攻临冬城时如果发现孙女已经死了，你猜会怎么样？”
席恩被她气笑了：“老头鲁温和你那个秘书，你选一个吧。”
“那我问你，达娜还活着吗？”德沃弗拉说，“都今天了，活到今天的人都是你们不得不留下的，不是么。我都有点好奇你们的文化程度了，还留着安？你们真的就没带能书面沟通的人？”
随着臭味扑面而来，一根木棍抵着德沃弗拉的脖子，贴着锁骨使力将她的脸扳到一边。她憋气不及又被撞到喉咙，有点狼狈地呛了一声。瑞肯咬住试图控制他的卫兵的手，想要跑到德沃弗拉边上，可惜铁民的帮手来得及太多，还带了捕猎用的绳网，三两下将他和毛毛狗分别缚住。
“就算有人帮忙，布兰又能跑到哪里去？”席恩说，“等我找到他，布兰不会怎样……但人质么，有两个和有一个又差在哪？”
有人把瑞肯粗暴地提起来，跟着席恩准备离开。瑞肯没有哭。
压着颈侧的木棍被猛地抽走，但德沃弗拉还没来得及把背挺直，又是一下挨在脑后。她摒住声音努力将上肢稳住，有些发晕的反胃，好在手仍被反扭着，没让她直接一头倒在地上。
可惜也正因为被控制着双手，她只能感知着草草系起的亚麻布摇摇欲坠地挂在发间，最后随着她试图稳住的摆动，彻底掉落在干燥的土地上。
德沃弗拉只能努力把气顺平，却短暂地失神了几秒。周围的嘈杂好像离得很远，太久太久没有见阳光的眼睛也加重了眩晕的症状。她猛地咳嗽，却根本吐不出什么东西，喉间带着疼痛的翻涌只带来鼻腔的酸涩感。
聚焦以后，第一个出现在视线里的是一双靴子。德沃弗拉慢慢地眨眼，只盯着视线里这唯一的近景看着，适应以后再慢慢地侧头顺着靴子向上看去。
她感到双手的束缚被松开，只剩膝盖支撑在地上，骤然失去平衡地向前倾倒下去。靴子的主人动了，一把抓住她的领子将她提起来，她被迫再一次被白花花的阳光闪得一懵。
“你做了什么？”原来他就是席恩啊，“布兰·史塔克在哪里？”
“光之女总会回应祭司的乞求，”德沃弗拉声音沙哑地大笑起来，“有没有告诉你？苦修可以换取赐福。你猜他现在在哪？”
“大人，”身后那个臭味来源开口了，“白女巫已经欺骗过你一次，这女人毫无信誉可言。”
小刀出鞘，仍然是那个刺耳又带起臭味的声音：“由我来帮你审她吧……她已经背叛了你，大人。”
“滚回去，臭佬，”席恩没有松手，“我知道她是谁。”
德沃弗拉努力将视线聚焦，人中那里有点黏糊糊的潮湿，她发现自己好像流鼻血了。她让眼睛平视前方，脚上终于稳稳踩住土地。逐渐清晰的视野里，席恩比她稍高一些，看起来比想象得漂亮。他头发留得半长，左侧鬓边编着两根细细的辫子，不伦不类的，大概是模仿的铁群岛风格。小指粗的两根编发细看手法粗糙，底端的发尾翘起来扫在他的腮边。
“席恩，”她说，“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有海水亲吻的皮肤？”
席恩的表情有点空白。他的手隔着皮手套攥着德沃弗拉的衣领，随着用力泛起皮革摩擦的轻轻的尖锐噪声。然后他松开手。
席恩说：“是因为那个做梦的男孩吗？”
德沃弗拉颔首：“那是有关夜狮的问题。他需要布兰和他一起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浅吃一闷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