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几天都没好好吃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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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勒大人报告说海岸有铁群岛探子活动的痕迹，”罗德里克爵士说，“他希望临冬城能派人支援。”
“城堡现在有多少守卫？”德沃弗拉问，“我们能派去多少人？”
“能算作战斗力的只有五十三个，”罗德里克爵士语气微妙，“其中二十个能用剑和骑马。等到密肯的学徒独立铸剑，那骑兵还可以更多。”
“曼德勒大人供养的雇佣骑士都不止二十个，”布兰有些不满地说，“况且白港根本就没派多少人跟着罗柏走。”
鲁温学士叹了口气：“那么我先给曼德勒大人回信。”
“小瓦德醒了，”贝丝开门进来，“又让他用了些罂栗花奶，伤口基本上已经止血了。狼现在锁在空的那间马厩，殿下，我们想知道你的打算。”
布兰有些疲惫：“毛毛狗还抓伤了别人吗？”
贝丝说：“还没有。但是现在马厩边上的守卫都是新人，酒肚子又胆小，我怕再拖下去他们又把狼给激怒了。”
“先把狼送去神木林。”罗德里克爵士说。
布兰默许了他的命令。德沃弗拉起身，准备说帮忙去安抚一下毛毛狗，又被鲁温学士拦住。
“你还记得霍伍德伯爵夫人吗？唐娜拉·霍伍德，靠近白港的那块城领土，”鲁温学士说，“曼德勒大人说她在丰收宴会后就失踪了，你对她是否有印象？”
“啊，唐娜拉，”德沃弗拉了然说，“她是曼德勒大人的堂亲？我以为他们是一块从国王大道回去的。宴会以后我也没见过她，是不是有事耽搁了？”事情太多，她没功夫太在意一个还没影的担忧。鲁温学士也是象征性问一句，房间里超时工作的人们估计都心里觉得曼德勒大人多事。
跟着贝丝去解决完冰原狼的安置还有大瓦德和侍卫的冲突，德沃弗拉饭还没来得及吃一口，一则婚讯就吓得她差点把盘子摔了。
拉姆斯·波顿已与唐娜拉·霍伍德于恐怖堡完婚，他自称为霍伍德城的伯爵，向临冬城讨要妻子的封地。曼德勒大人直接从白港出兵占据霍伍德堡，已经报告了拉姆斯的私人护卫在城堡附近的行踪。
“他们都疯了？”德沃弗拉心脏咚咚作响，将注意力先放在会议重点上。她喝了口蜜水将那口气压下去，可惜紧急开会现场没有甜酒，“唐娜拉人现在在哪里？在恐怖堡吗？我记得霍伍德城还有几个继承人，他们在宴会后吵过。那些人是什么反应？”
“深林堡的葛洛弗家——他们家夫人身体不好，来参加宴会的是城堡管家，他们家一直没有表态。还有战死的那位霍伍德公爵的私生子，”鲁温学士说，“叫做劳伦斯·雪诺。”
德沃弗拉嘶了一声：“私生子，这有些难办……但那个拉姆斯·波顿也是私生子。我记得唐娜拉宴会前还叫他拉姆斯·雪诺。”
“他父亲卢斯·波顿私自给自己的私生子立了继承权。他没有别的儿子了。”罗德里克爵士冷冷地说，“那个拉姆斯·雪诺是个声名狼藉的流氓，曾经有报告说老波顿丧子就是他在捣鬼。要我说，私生子就没资格参与继承权的排序，这些毫无荣誉的人为了前途什么都做得出来。”
“劳伦斯·雪诺是个正直的年轻人，”布兰不满地说，“比起曼德勒或葛洛弗，甚至那个没有出现在临冬城的波顿，他说不定才是最好的人选。他是在城堡受正统教育长大的，深林堡的管家可以证实他的品行——不是所有私生子都道德败坏的。”
“请先等一下，”德沃弗拉说，“此事的关键难道不在于唐娜拉自己的意愿吗？她现在才是霍伍德伯爵夫人，没有她的承认，无论是谁也没资格私自宣称霍伍德城。”
“而且这桩婚事很蹊跷，”德沃弗拉补充，“在宴会上我和唐娜拉交谈过，她是个很重视出身的女人，而且她一个人一直把领地打理得很好。她对恐怖堡的传闻很担心，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印象，她好几次说起拉姆斯·雪诺动用私刑和剥皮的流言。她不可能是自愿结婚的。”
“我们需要霍伍德伯爵夫人亲自说明状况，”罗德里克爵士说，“将她召来临冬城，等她来后记得把拉姆斯·雪诺分开看牢。让曼德勒和葛洛弗也派代表来。事关霍伍德城的继承问题，这件事必须由临冬城来判断。”
“如果有人伪造她的笔迹怎么办？”布兰突然说，他想起前线来的家书里曾提起珊莎的劝降信，“她现在很有可能被困在恐怖堡，遭受威胁的可能也很大。”
“我们能直接派兵让拉姆斯·雪诺交人吗？”布兰得到罗德里克爵士否定的答复，又说，“好吧，临冬城的兵力不够……那这样呢？我们给曼德勒和葛洛弗写信，让他们代表临冬城将夫人带过来。”
从门口接了一封急件，鲁温学士慢慢走进来，阴阴地说：“恐怕葛洛弗家也无力参与霍伍德城的事了。葛洛弗管家到家以前，深林堡被铁群岛洗劫一空。所幸的是葛洛弗夫人和孩子们都没事。”
鲁温学士和罗德里克对了一下眼色。布兰说：“铁群岛……？”
“席恩的父亲称王了，是不是？”德沃弗拉淡淡地说。
鲁温学士的声音很艰涩：“……没错。沿岸很多城堡都报告遭受袭击和抢劫，但铁民暂时还没有正式登陆。陶哈家族的损失最为惨重，宴会结束他们托伦方城就遭到了攻击，死伤了很多守卫。假如铁群岛正式上岸，他们已经无力抵抗了。”
“假如让他们拿下托伦方城，周边的所有领主都会受到威胁。”罗德里克爵士说，“趁葛雷乔伊还没有打过来，我会带人去加固那里的防卫。”
“爵士！”布兰说，“你要带走多少人？像这样，临冬城就……”
“不会有事的，殿下，”罗德里克爵士坚定地说。“临冬城处在内陆深处，只要守住沿岸城堡，这里就不会有事。”
罗德里克离开去点人，鲁温也先去把新下的决议落到信纸上。德沃弗拉深深地捂住脸，痛苦地低吟一声：“明明前线势如破竹，屡战屡胜，正是风头好的时候……后方怎么会搞得这么吃力的……”
“别害怕，德沃弗拉，”布兰说得也心里没底，“等罗柏赢了战争回来，一切都会好的。至少他一直在赢。”
“问题是，赢到什么程度才算赢了战争？”德沃弗拉说，“艾德大人……现在已经这样了。他们和兰尼斯特在河间地僵持不下，看似能攻到西境，但那时又怎样？现在刚过秋收，南方粮食还充足，但一直打下去不说河间地如何，就是能突入凯岩城，粮线又要怎么供？铁群岛离战场那么近，就算不管北境的劫掠问题，他们又会不会搅进去跟兰尼斯特联手？白港可通不到那里。”
布兰不语。
“罗柏屡战屡胜，”德沃弗拉叹息，“已经变成了一场他都不明白何为胜利的战争。”
晚餐时她刚喝几口汤，又来了两个重磅惊喜。
“下午我做了个梦，”玖健进门时，沉静地说，“我以前也做过同样的梦，但那时我还不明白它的含义。我梦见一片汪洋包围了临冬城。我看见黑色的浪涛击碎城门和塔楼，盐水灌进墙内，淹没了城堡。酒肚子和几个守卫、修士还有铁匠师傅都在水里溺死。”
德沃弗拉脑袋嗡地一声，扔下汤勺猛地站起来几乎失声叫到：“罗德里克爵士在哪？让他立刻停止出城。”
侍者去叫人后，安敲了门：“德沃弗拉，有陛下给你的信。”
“给我的？”德沃弗拉迟疑着说，“你读过了吗？他找我有什么事？”
“呃，”安可疑地顿了一下，“陛下让你不要担心铁民袭击的问题，在临冬城安全地等他们回来……因为席恩·葛雷乔伊已经去铁群岛劝降他父亲了。”
午餐时没有翻掉的酒杯，现在终于还是被打翻了。
德沃弗拉胃里空空，但饱胀的焦虑情绪已经足够将五脏六腑拧在一起，两顿饭不吃反而是现在对她生理损伤最小的问题。罗德里克爵士来后，她说了自己的猜测，得到他一顿复杂的沉默。
“首先，女士，我不可能因为一个孩子天马行空的梦就放弃托伦方城，”罗德里克爵士说，“提醒席恩·葛雷乔伊的问题没错，这点我刮目相看，但你们女人确实太容易被这些有的没的扰乱判断了。”
德沃弗拉深呼吸了一下，努力好声好气说：“你不明白……即使不谈玖健的梦，假如席恩已经倒戈，他很有可能在背后偷袭你的人马。当务之急不是匆匆派兵，而是重新考量每个地区的城防，也许我们能召狼林的诸氏族……”
“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他确实不靠谱，但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没胆子和我打，”罗德里克爵士说，“但托伦方城事情紧急。氏族那里是不能指望的，深林堡孤儿寡母又靠近海岸，北边需要他们的守卫，况且他那里地形分散，短时间无法进国王大道往下聚集。”
他补充：“退一万步说，就算那孩子梦到的是铁民登陆的征兆，我越早出发才是杜绝了他们打进来的可能。把托伦方城守住，凭他们那帮只敢在海上骚扰商船的强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往里走。别想太多了，女士，你们会没事的。”
罗德里克爵士去意已决，能向德沃弗拉解释他的计划已经是最后的退让了。要不是几个月同事一场，这帮士兵和城堡的文书工作者一直不太对付，以德沃弗拉在守卫队里压根没有的话语权，爵士本来话都不用多一句。毕竟他才是明面上有凯特琳夫人亲笔任命的代理城主。
为了安抚她和布兰的“无端焦虑”，罗德里克爵士还是留下了一些守卫，由更好说话的酒肚子管理，负责保护两位王子和“家庭教师”德沃弗拉的安全。
他走夜路前往托伦方城后，德沃弗拉别无他法，只能给剩余的人员重新编了排班，又从镇上雇人，让以前工作的商队推一批要价高昂的兼职护卫进城堡。
她用不惯维斯特洛刀剑，但还是适应了几天，从密肯那拿了一把成品短刀和一把匕首暂时练着。城堡里的女孩们被她的紧张感染了一些，只可惜才过秋收，大家都有工作在身，临时练习也难说对武力提升有什么效果。
德沃弗拉扪心自问自己已经在现有条件下把临冬城给调动到最好。她没管两个小弗雷的抗议，把夏天和毛毛狗从从神木林放了出来，让冰原狼和布兰瑞肯每天同进同出。仓库全部设了新锁，账目和钥匙分开保管，文职人员出入全部由守卫护送。但她心里知道，预言已经做出，再多努力也不过挣一份心里安慰而已。
那是一个寂静的夜晚。城堡连夜点着蜡烛，轻松的交谈不再，到处是锁子甲与马靴踩过地面的沙沙作响，伴随着剑鞘磕碰在木头上的声音。她缓步走在二楼走廊上回房间，就像几年前的的某个午后。
熟悉的气味从背后出现时，德沃弗拉确实是意外了一下，但难说她有多么震惊或惊慌。
“听说你一直在防着我？”席恩声音压得很低，沙沙地将音量控制在两人之间，“有人说你一直逼着所有人不停歇地训练，还私自动了金库的钱扔给护送商队的乌合之众。”
长剑出鞘的声音，但没有第三个人。德沃弗拉缓缓出了口气，攥紧了栏杆：“难道现在的情况不能证明我判断正确？”
“大错特错了，德沃弗拉，”席恩说，远处传来尖叫声与兵器撞击的声音，“你在城堡各卡口和库房下了这么大功夫，怎么就没想到，是有人自愿给我们开了门呢？”
“你准备把其他人怎么样？”德沃弗拉说，“我警告你，席恩，别动贝丝和安。你根本不知道临冬城的地窖和储粮位置，不是吗？鲁温学士和女孩们必须安全地出现在我面前，或许你可以靠夜袭进城堡，但等罗德里克爵士反应过来，你们没有粮食也没有援兵，到时会怎样？”
席恩根本不接她的话：“你猜我进城有多顺利？单我一个翻进小弗雷的房间里，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几十铁种战士便从神木林后面进来，我都不需要拿刀威胁。德沃弗拉，你连这两个孬种都不防，却防着我？”
“难道我不想相信你？但结果呢？”德沃弗拉冷静地说，“我防着你又怎么样呢？你用向罗柏发誓的剑指向临冬城，我请问你骂别人出卖主家时有没有想到自己？”
趁席恩被她的话噎得气息紊乱，那把长剑点地的刹那，德沃弗拉抽开短刀一压膝盖，旋身发力往后一带，一刀划开席恩腹部的上衣，可惜有力的攻击被锁子甲给阻隔。一击后她没有退开，放弃了短刀的刃面轨迹，转而拿刀柄又击中席恩的胃部。
夜里楼道昏暗，席恩又不善剑术。她时机抓得好，进了贴身区域，短刀被乱剑打开前只吃到一下肘击。然而实战经验与视力限制总归是问题，她最终还是没能控制住席恩，只能保持僵持。
德沃弗拉的匕首直接照脖子捅，被席恩厚厚的皮手套一把抓住，然而手套里没有铁链阻隔，她用力下压感到一层层布料划开，伴随着一点腥微是席恩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却笑起来。
楼下传来一阵喧闹，有人连拖带拽地拎过来一个人，有棍棒打击皮肉的声音。德沃弗拉在远一些的惊叫里辨认出瑞肯的声音，他被控制着止不住挣扎，但她知道真正难办的是没有出声的布兰。
她松开手，匕首被席恩给扔开。立刻就上来两个皮甲男人反拧住德沃弗拉，将她牢牢摁在原地。混乱中德沃弗拉感觉有人趁机拿刀鞘给她来了一下。
“带下去看好，”席恩摆出那副熟悉的玩世不恭态度，“刀给她留下吧。给这女人留一条自裁的路，你看如何？”于是周围的男人们都哄笑起来。
德沃弗拉一晚上终于无法保持冷静：“你他妈的……你脑子有什么毛病？席恩·葛雷乔伊，你到底什么毛病？”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几天都没好好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