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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洞房花烛 ...

  •   居居四脚撑地、翻身而起,腾空躲过尖喙。两只动物似乎都知道对方的死穴,你攻击我的肚皮,我就刺穿你的颈部。

      居居背上的硬刺似乎忽然涨长了一倍,硬如刚针,缩成一团,像一个仙人掌球,直奔琼瑰头颈刺去。

      两只动物,不,两只系统打成一团,屋中乒乓声大作。烛台打翻,红烛落地,空中飘着数根彩色羽毛,桐翡翻滚到床脚,骇异地观看这场世纪大战,心中也有微微的惊喜。

      好看。

      比《星际大战》都好看!

      可好看了没多久,她就看出居居隐隐有不敌之意。

      到底是三级,还是差点。

      桐翡咬了好几次牙,终于克服恐惧,爬向那座倒地的烛台。

      总不能看着居居被打死吧!

      谁知刚爬出两步,忽然传来巨大的一声“咚”,居居的身体卷着那座烛台,一起被琼瑰踢到墙上,掉落在地。

      琼瑰啸道: 【还打吗?】

      居居身体软软的瘫在地上,毛上沾有血污,背上的刺被磨平不少,变得毛躁灰暗。

      居居的声音还是很平静:【技不如人。我认输。不过总有一天,我会赢过你。】

      琼瑰: 【我等那一天。不过今天我说了算。桐翡。】

      桐翡哆哆嗦嗦站起身,举手道:“我想先问一个问题,天庭让你改造我,不是让你杀了我吧?”

      琼瑰: 【是。】

      桐翡暗自松了一口气:“我的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转而又开始嘚瑟:“如果改造不好我,你回去要不要受罚?”

      那肯定要的。

      像她这样的极度顽固分子,改造难度如此之大,琼瑰必然在天庭中能力十分突出,才可担当大任。现实中这样的人,如果完不成任务,就算上面不惩罚,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琼瑰绝对不会随便放弃她。

      意味着她也可以适度拿捏一下琼瑰,小过几招。

      只是琼瑰口中对自己的惩罚,又会是什么呢?这个尺度不好把握啊……

      至于可怜的居居,她猜测,是天庭中出现了不同意见,所以有“人”悄悄派出了另外一个系统,双方暗中较劲,看谁对她的改造能够成功。

      琼瑰淡而不答桐翡的问题,直接发布指令:【今日任务:伺候新郎沐浴更衣。】

      一听这话,桐翡的脸就绿了,完全忘记方才的琼瑰是多么勇猛。

      你可得了吧你。

      伺候你个大头鬼!

      伺候人的事,这辈子没干过。

      给他放洗澡水?给他脱衣搓背?给他穿衣服系纽扣?我TM是当妈还是当知府夫人?

      还要冒着被揩油的风险……

      桐翡脑中电石火光,咬牙切齿,忿忿不平,想着怎么拒绝,要不来一个擅长的恶作剧。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

      许是知府大人回来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琼瑰和居居一眨眼不知所踪,连地上散落的羽毛也一并不见了。桐翡飞快捡起地上的烛台和果皮布屑,坐回床边,忽然心脏砰砰直跳。

      头一回结婚,新郎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都做到知府了,想必年龄也不小,万一奇丑无比或者是个糟老头子怎么办?

      她魂不守舍地从床边跳起,躲在床后。床上的帷幔层层叠叠,厚厚的遮住了人影。

      门被推开了。

      脚步稍重,似乎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才走了进来。桐翡看见一双男式黑色镶边绣靴向床边走来……

      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然而那脚步停在近前,并未坐下,而是在床边徘徊一番。

      似乎犹豫了一下,那双靴子又转了个方向,四面踱了几步,忽然大步走到门边,声音清澈地向外道:“来人。”

      候在院中的丫鬟小玉闻声匆匆进来,行了个礼:“大人。”

      秋异行道:“夫人可曾外出?”

      小玉一望,不知何时房中竟有些凌乱,床上空无一人,竟无半点新娘的影子!她震惊不已,忙拜倒在地,诚惶诚恐道:“奴婢不知。奴婢一直守在门外,未曾见夫人外出。”

      秋异行思忖片刻,道:“你带两个妈子出去找找。也许她出去散心,头一次到府衙,小心走错了路。”

      小玉走后,屋中又恢复了安静。

      四周静悄悄的。桐翡不敢妄自发出响动,因为不确定秋异行是否还在屋内。她轻轻掀开帷帘一角,露出一只左眼。

      秋异行一人独自坐在桌前,神情有些黯然。

      他的身影一闯进桐翡的瞳仁,立刻便引发了雷鸣海啸,桐翡只觉身上有一股电流从四肢蔓延开来。

      性感。

      桐翡的第一印象。

      虽然新郎的官服一身乌黑,有些宽大,且是坐姿,仍可看出秋异行身姿挺拔,腰背宽阔,一双腿修长舒展,坐姿端正挺直,自成一派轩昂。

      来时曾揣度过这位知府大人长什么样子。老实说真不抱太大希望。荧幕中这一类人物要么细胳膊细腿一副文弱书生样,要么大肚腩罗圈腿肥脂横流,清一色都是糟老头子,而且是死板迂腐八百头牛拉不回来那种!

      而这个新郎官,凭一张侧脸即可断定,不论年龄还是气质,都可以打九分。

      秋异行对来自床边的垂涎毫无知觉,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静静呷一口,微微偏了偏头,还在神思之中。

      就这么微微一偏,正脸便露了出来,引得桐翡一阵晕眩,直叹真是天下掉下来的潘安,直接砸自己脑门上了。

      含帽已脱下端端正正放置在桌边,束起一头长发,青丝垂顺在脑后。皮肤白皙,脸颊瘦削,高梁薄唇,两眼乌黑如浓墨。每一处骨头都标志得恰到好处,气质却清清淡淡,一派泠泠嵩山之风。

      一股娇羞浮上脸颊,桐翡捂着左脸,紧紧拽着床边的粉色帷幔,软软靠在木床上,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人不论哪一样都长在她无比挑剔的审美上,简直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她严重怀疑,搞错了!

      剧本错了!

      她不是因为罪大恶极才被天庭打落这个世界的吗?按照常规套路,应该贫穷、丑陋、痛苦、孤独,什么众叛亲离、沿街乞讨、四面楚歌等轮番轰炸,苦其心志,催其奋发才是。

      怎么踢下来的时候还配了这么美一张脸,这么好的家世,还有还有……一个前世踏破铁鞋寻不到的俊美夫君?

      故事严重跑偏了啊偶滴神!

      秋异行遐思片刻,见无人回来禀报,眉头微皱,心中疑惑。早听说桐家大小姐活泼好玩,甚至有些顽劣,可还未到逃婚的程度吧?

      想来,若不是礼部尚书邹勤怀极力撮合,这段姻缘是断落不到他头上的。

      他只是被设计入局而已。

      近年他镇守一方,在烟州做出几样成绩,又在改制科举上发表了些新潮的言论,深得皇帝赏识,是以连升三级。

      不想牵动了一些人的神经,为首的便是礼部尚书邹勤怀。几个月前不知哪里吹来的春风,皇上竟召他入宫,亲赐了桐家酒铺的千金与他为妻。

      两人不论家世、学识、脾性,都格格不入。

      推之不却,受之不愿。

      谁知,一个并不相熟,脑满肠肥、爱钱如命的商人,以及她那貌似有些风言风语的女儿,已经够他郁闷的了,居然最近风传,他那对官场毫无经验的未来老丈人,牵连到了地方党争,千头万线暗暗铺开,不仅生意受损严重,搞不好还会有牢狱之灾。

      所以目前的形式是:娶桐家小姐入门,相当于亲手捧回一个烫手的山芋!

      桐翡躲在床后,见秋异行眉心微微皱起,似乎心事重重,还发出一声几不可查的叹息。

      她心中涌上一股甜蜜,秋大人必定十分爱惜自己的新娘。见新娘不见了,难免焦躁不安,魂不守舍。

      便在此时,门外的一阵小跑声打断了安静。小玉和两个婆子满脸惶恐进来禀告:“大人,四处找了,都没看见夫人……”

      她们不得不急。新婚夜知府大人的新娘子丢了,破天荒一件笑话。若是自己跑了,知府大人的脸面往哪搁?若是被人绑了劫了,万一闹出人命来,敢直接来府衙抢知府大人的新婚夫人!那那那……秋大人的脸更是没法要了!

      秋异行沉声道:“先不声张。通知前院准备一队衙役。叫夭绍到花厅等我。”

      夭绍是烟州府衙的捕快头头。三人连忙退下,分头去叫。秋异行整理衣服,拿起含帽,狐疑着再次环视一眼洞房,正待出门,忽然右面一扇窗户向外猛烈弹开,一股冷风吹进房间。

      秋异行忙上前关窗,走至窗前,却发现窗外并未起风。那一阵风过后,一片月明风和,只有院中隐隐的桂花香味。

      他心头涌上一股荒谬和不安,将窗掩上,匆匆出门,谁知门却自己开了。

      桐翡手握喜帕,笑盈盈走了进来。

      那块喜帕被一路蹂-躏至今,皱皱巴巴、滴答着水,仿佛一块抹布,拿在手上,能闻出一股烧饼在茶水中怄久发馊的臭味。

      桐翡暂且忍下那股臭味,见到秋异行,状似惊讶,又像惊喜,行了个揖:“大人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妾身方才出……去赏花去了。”

      她原想说出恭的。

      上厕所是古今第一借口,人人可以用,随时可以用,不用白不用。不过面对这么个丰神俊朗的美男,桐翡都舍不得用那些腌渍词汇,赏花多么风花雪月啊。
      还要装出一副可怜娇羞、懵懂无知的样子,先把他骗上床再说。

      虽然今晚感觉哪里怪怪的,好歹人回来了。秋异行松了口气,微笑道:“不妨。难得夫人有此情调,明日我便让人带你好好在府中转转。”

      他拉开房门,对外吩咐几句。转身回房,却见桐翡豁然坐在地上,揉着脚踝。

      刚从窗口跳出的时候用力过猛,没想到窗台很高,跳下去便传来一阵痛感。当时急于现身,并未觉得难以忍受,现在才感脚踝好似骨肉分离,要断了一般的疼。

      秋异行蹲下身子,拉高她的褂裙,果然见脚踝发红,肿出数寸。疑惑道:“这是……”

      桐翡放下裙子,遮住那片红肿:“不妨事。不耽误。”

      不耽误什么?不耽误入洞房!

      她早就不爽了。

      自己长得这么美,腰肢也软,新郎看见她,眼中竟然没有一丝波澜。刚才两人一对视就发现了,那双浓墨黑漆的眼睛,清纯得很。

      哼!还是禁欲系的。倒要看看你忍到何时?

      桐翡忽然脊梁骨像被抽了般柔软无力,香香地倒在秋异行肩上,轻捂着头:“哎哟——好晕啊。”

      秋异行忙扶住她:“夫人一路劳顿,想必是累了,或者是晚膳不合心吗?我叫人送些点心进来。”

      累就累,你扯些吃的干么四!

      看着眼前身材精壮、秀色可餐的夫君,哪还有心思吃东西,入洞房才是正事!

      还有一个原因。路上连吃了七八个烧饼,实在是吃不下了。

      桐翡软弱无力地摆摆手:“什么都吃不下。啊……晕,好晕啊,八成是累了,你扶我到床上。”

      秋异行扶桐翡起身,桐翡则直接张开手臂整个人吊在他脖子上:“你抱我。”

      秋异行:“……”

      想想既是自己夫人,抱一抱也不过分,便拦腰将桐翡抱起,慢慢放在床边。

      桐翡闭上双眼,以为接下来水到渠成。谁知半天没有动静,睁眼一看,秋异行乖乖坐在一边,与自己有一尺之隔,目不斜视,双手安分地放在两个大腿上。
      这就——完啦?

      说好的洞房呢?

      非逼人出手啊?!!!

      桐翡骂完那句国骂,脸颊绯红,眼帘微闭,轻轻扯了扯领口,抬手投足尽是妩媚:“好热啊……”

      我点你个大猪蹄子。

      秋异行一抬眼:“热?”

      他仿佛开窍了,站起身,来到窗前,将方才那扇窗户向两边齐齐推开,转身道:“夏末秋初,热淤未散,是该透透风才是。”

      坐回到床边:“夫人可好些了?”

      桐翡气得只剩一丝气息。

      我要上床你来开窗,你是怕别人听不见洞房吗?!

      桐翡恨恨坐直身子,整一整凌乱的领口,道:“冷。”

      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秋异行微微皱眉,起身将窗户关上,又倒了杯热茶递给桐翡,眼神关切道:“我自小跟先生学了些从医皮毛,按夫人的描述,八成是寒热交替,外感风寒,内热难疏,体内正邪交替,怪不得不思饮食,面部通红。还是叫个郎中来看看吧。”

      桐翡要被这个榆木疙瘩活活气死。她从未对自己的美貌产生怀疑,一丝一毫都没有!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难道……难道他不喜欢女的?

      据说古人中断袖也不少,而且常常隐藏在文人之中,所以几千年后的同性恋也常常以油头粉面,咬文嚼字的娘娘腔示人。

      这个念头砸进她心里,轰一声,砸出一长串涟漪。

      不行,今天这个洞房是非行不可了!

      桐翡忽然扭头看向秋异行,仿佛女儿国的公主刚抓到东土唐僧,双眼迷离中隐射出重重灼热,有如两股巨浪烧到秋异行脸上,双手攀上他的前襟,两双眼睛尽在咫尺,柔声道:“大人,妾身为你更衣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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