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肖像画》彼岸牵手

15、挽留

　　“直、直接……”蒋书海好不容易才相信了耳朵听到的，立刻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意思是、我……”
　　“还是当面跟他要更好吧？”宣祎笑得亲和，眼中波光粼粼，右眼下那粒小小的泪痣似乎被酒气熏得更鲜艳了，“你不想见他吗？”
　　“不是！我只是……”蒋书海已经语无伦次了，“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
　　“当然咯！宣少金口玉言。”茂茂抬手就搂住了蒋书海的肩膀，“小朋友你要追星成功了——拍完照、签完名说不定还能请你偶像喝杯酒，然后再约出去一起谈谈人生、聊聊理想；要是太晚了，说不定还能……”
　　“还能什么？”宣祎轻飘飘地瞥了信口开河的茂茂一眼。
　　“呃……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旁听的祁念显然是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一张漂亮的小脸儿瞬间阴沉了下来。他不由地回想起在8号别墅见到的一幕——贺云飞一头扑进宣祎怀里，当众释放甜腻的信息素勾引宣祎……他们是那样得亲密……
　　祁念心不在焉地望着茂茂和蒋书海，不知道宣祎已经挪动了目光，正在不动声色地望着他。
　　“我……我真的能见到他吗？”蒋书海抑制不住地欣喜雀跃，“那个……宣哥，派对是需要买票还是……我马上……”
　　“哈哈哈……”茂茂笑得更大声了，“哎哟头回听说，跟宣少搁一块儿还用花钱的——你这是瞧不起我们宣少吗？”
　　“啊不不不、我没有……”蒋书海一下子慌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宣祎没有茂茂那么坏心眼，见着小孩就想逗，“私人派对，不需要花钱。要是想去，我回头把时间和地址发给祁念。”
　　祁念转头看向宣祎，正对上那双满含笑意的桃花美目。
　　“可以结伴一块儿。”
　　“吼吼……”茂茂放开蒋书海，笑着对祁念道，“这是重点，要结伴一块儿去哦～”
　　宣祎看向茂茂的眼神有些无奈，见他走过来，也缓缓站直了身体，“一会儿要去哪儿就跟前台说，会有人送你们的。”
　　宣祎刚要转身，就被祁念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腕，“哥，你要走了吗？”
　　宣祎垂眸看了眼紧紧拽着自己的那只手，又看了看那只手的主人，略略凑近，伸出另一只手就在那温热的脸蛋儿摸了一把，又轻轻拍了两下，修剪齐整的指甲不经意地碰到了柔软的耳垂，而后顺着侧边轮廓滑下，擦着脖子、锁骨而过……
　　祁念不禁一颤，瞪大了眼睛望着宣祎。
　　一串动作不过就是短短一瞬，碍于旁边的茂茂与蒋书海，宣祎没有在祁念身上流连多久，“嗯，走了，赶下一场。”
　　祁念依旧没有松开手，将再次想要转身离开的宣祎又拉了回来，“等等……”
　　“哎哟哟～还管上了呢——”茂茂搭上宣祎的肩，调笑道，“要不宣少今晚就先回去吧？看这样子，小男友不太放心哦～”
　　宣祎懒洋洋地勾起唇角，轻笑一声。
　　小男友……？祁念目不转睛地盯着宣祎，他突然很想从那张美艳的、从来都很平静的脸上找出点儿不一样的情绪——他想看看宣祎对这个称呼的反应，他想知道自己在宣祎这儿够不够得上那个身份，尽管只是出于他人之口的玩笑话……
　　“哪有那么不懂事——”宣祎抽回手，笑盈盈地轻点了一下祁念的鼻尖，对茂茂道，“走吧。”
　　“舍不得你呢～真是可爱……”
　　两人说说笑笑地抬腿走了。身后很快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没走出几步，不懂事的小家伙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
　　“嗯？跟来了，看来还是有事儿……”
　　宣祎扭头看他，见他又伸手拉住了自己的衣角，微微蹙了蹙眉。比起不高兴，更多的还是疑惑不解，“你……”
　　“哥……”祁念喘了两口，稳了稳有些紊乱的气息，“我想亲你——”
　　宣祎和茂茂同时一顿。渐渐回过神来，茂茂的表情愈发夸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祁念透亮的双眸中倒映着宣祎难掩震惊的模样，又掷地有声地补了一句：“就现在。”
　　祁念的声音不小，在长长的过道上似乎还有回音飘荡。宣祎的余光扫到后面估计也听了个清楚的蒋书海，心道，这小子是疯了？明明之前撩两下就羞得不行，亲一口还管周围有没有人在……怎么突然这么主动了？
　　哇哦……茂茂望向祁念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了，这小孩一脸认真的样子真的挺带劲儿的。
　　茂茂那些丰富的语气词还没脱口而出，就听见身旁的宣少短促地笑了一声，“下去等我。”说着，宣祎反手握住祁念的手，拽着人往回走。经过目瞪口呆的蒋书海时还不忘道了声“抱歉”，让挡着路的他往边上让一让。
　　祁念乖顺地被宣祎拖进了里侧的包厢。看着去而复返的宣少，里面正在收拾的侍应生赶忙问道：“宣、宣少？是落下什么东……”
　　“出去。”宣祎放开祁念，摘掉眼镜，又随手解开一粒扣子，径直往里面没有动过的圆桌走去。
　　“……是。”侍应生们都很有眼力见，立即放下手中的活，不过几秒便从包厢里消失干净了。
　　宣祎转过身，慵懒地靠坐在圆桌上，一双修长的腿随意地舒展着，整个人在十分注重情调的氛围灯下显得更加魅惑、迷人——祁念几乎看呆了。
　　“过来——”宣祎上身微微后仰，领口有意无意地敞开，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香艳、诱人……这样唯美的画面没人能承受得住。不知为什么，祁念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他本能地向宣祎靠近，步伐越来越急切，好像宣祎就是那甘甜的、能够拯救他的水源。
　　“唔……”宣祎被一口吻住，气息瞬间被掠夺，脑袋在一只手的掌控下动弹不得。他还是低估了祁念遵从内心渴望时的凶悍，只能一边撑着手臂稳住身形，一边努力适应着小Alpha没有分寸地攻城略地。
　　太激烈了，他没想这样的……祁念就像只饿了很久的野狗，尝到肉味就控制不住了，疯了似地越吻越深，越啃越起劲，甚至不给他一点儿思考的机会。
　　宣祎喝了不少酒，原先沉在体内的酒气全部翻腾了起来，随着热浪上涌，直熏得他眼眶通红、眼角潮湿。一阵一阵的眩晕感让宣祎的头脑一片混沌，支撑着身体的力气好像也在一点一点地流失……温度迅速升高，他快被祁念这团熊熊烈火给点燃了。
　　祁念的气息也带着酒气，不知是他先前喝的一小杯，还是这会儿被宣祎浸染的……
　　那股微弱的香味又渗出来了，在浑浊的酒气中不自量力地纠缠着雪松玫瑰，似乎还打算不死不休。
　　“哥，别走……不走好不好？”祁念贴着宣祎的唇，黏黏糊糊地呢喃道，“我不想跟你分开……别去找别人了……”
　　祁念凑得太近了，硬是挤到了宣祎的腿间，严丝合缝地贴着他——少年长得结实，要块儿有块儿的，还真有些重，宣祎不免感受到一种实打实的压迫感，尽数倾倒在身上。
　　起初宣祎还能勉强跟着回应一下，还能受得了祁念的予求予取；可渐渐地，他好像只能由着面前的小孩肆意摆弄，偶尔透不过气了想偏过头，也被祁念一把扣住了下颌……这回，一向强势的Alpha彻底失去了主导权。
　　祁念又咬了他一口，宣祎拧着眉，在猛烈的攻势下艰难地睁开双眼，登时心头一颤——他看到了一双过分灼亮的眼眸，像一头咬紧了猎物的野兽，满是强横暴戾的侵略性，满是炽热骇人的占有欲……就这么牢牢地锁定着他，让他无处可逃。小Alpha不再掩饰这副陌生的模样，或者说，他已经掩饰不住了。
　　仿佛要被吃掉了。
　　心里一个异样的念头转瞬即逝，宣祎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地想要推开祁念。虽然不想承认，但刚刚……他是在害怕？
　　“停……你……”祁念的力气大得惊人，宣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喝得太多了，推了半天才将人高马大的少年推开一些，“够了！”
　　被宣祎叫停后，整个包厢瞬间冷了下来，好像这时顶上的空调才开始运转。
　　“哥……”祁念怔在原地，眼底的火星被一盆冷水悉数浇灭，理智也跟着回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太用力了……”
　　宣祎垂着头，缓慢地吐着气，似是在调整呼吸。祁念只能看到他的发顶，看不清他的神色，不安感随即占据了整颗心。
　　“哥，你……你生气了？”祁念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抚上宣祎的脸颊，“是我不好……”
　　宣祎一把攥住祁念的衣领，缓缓抬起一双晶莹璀璨、还沁着湿意和隐隐一抹寒意的眼睛，“不想我走？”娇艳欲滴的红唇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想留住我？”
　　祁念刚想应声，宣祎那只不知什么时候移到肩膀的手猛然使力，疼得祁念那一整张俊俏的小脸儿都不由地皱了皱。宣祎意思明白，抓着他的肩就往下压。祁念配合地蹲了下来，将一条腿的膝盖搁在地上，不着痕迹地又向他靠近了些。
　　祁念仰头望着宣祎，宣祎满眼笑意地低头望着他——显然，宣祎习惯这样的角度，也更喜欢这样的角度。
　　“那得看你的本事——”宣祎拉着祁念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意有所指地向上、向内侧挪动了一下，“楼下还有人等着，你的时间不多了。”
　　祁念跪在一双长腿间，很快就明白了宣祎的意思。
　　宣祎伸手托起他的脸，拇指抚摸着那双柔软湿润的唇，“会吗？”
　　祁念的视线定格在他的腰带扣和不怎么明显的裤子拉链上，一时有些出神，“不太会……”
　　宣祎敛了笑容，不动声色地注意着祁念的反应，他甚至做好了随时辍手终止的准备——说实话，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他什么时候管过床伴的脸色，又什么时候在意过他们反感不反感……更何况，也没人会对着他这张脸产生反感。
　　他现在是在干什么呢？温柔？体贴？有些可笑了……
　　“我不会——”祁念冷不防地抬起头，直直地撞进宣祎的眼帘，“哥教教我。”说着，他的手指攀上了宣祎的腰带，似乎在试图解开那个样式精致的金属扣，“我……只在网上看过，没试过……”
　　“哈……”宣祎笑弯了一双桃花眼，他发现这小家伙真的很招人喜欢。一脸真诚，大眼睛干净又澄澈，让人忍不住想要将他弄哭——自上而下地看着他哭，一定更可爱。“网上？你在网上看到了什么？”
　　“就、跟同学在一起不小心看到的……”祁念说不出口，害羞地低下头，声音也越来越小，“就看了个大概……”宣祎看不到的是，祁念灼热的目光已经悄然落在了他的腿间……
　　“什么样的？”宣祎轻挑眉梢，“好看吗？说清楚了——”
　　“不好看。”祁念想起了一些羞于启齿的画面，“那应该是个Omega，很瘦弱……被绑着、被掌控着，不知道是痛苦还是、高兴……”不知怎么的，祁念头脑一热，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哥好看……”
　　话音刚落，祁念就被宣祎死死地捏住了下巴，被迫仰起头与宣祎对视着，“你在拿我跟谁比？”
　　居高临下地，无比灼眼的绝色美貌霎时更显致命的锋芒，极致的侵略性与冲击破坏力，桃花眼中溢出的那抹愠怒是宣祎不屑掩饰的情愫——他无疑是傲慢的，那是铭刻在骨子里的矜贵。
　　没等祁念解释，宣祎的拇指已经不容拒绝地伸进了他的嘴里，“还是少说话，多做事吧——”指腹在湿热的舌面上按压、摩挲了两下，又从一排整齐的牙齿上滑过，最终停在了那颗尖尖的虎牙上，“牙齿，别碰到我。要到里面去，很深、很深……”
　　手机上的息屏显示亮着微弱的光，数字时钟的尾数不停地变换着，与宣祎手上那只腕表的指针始终保持着统一的速度。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电话随时都可能响起，没有锁上的包厢门随时都可能被敲响、被冒昧的人推开……
　　暖色的光穿过凹凸不平的琉璃投射出缓缓流动的水波纹，像是将两个被热气笼罩的人浸在了水里。
　　意料之中，小Alpha的技术真的烂得可以。宣祎想都不用想，祁念就是他身边最差的一个。
　　可就是这样青涩的、把握不好轻重缓急、要一步一步教导着进行下去的小孩，居然轻而易举地勾起了他藏在深处的火。宣祎无法预料到下一秒会感受什么，不适也好、舒爽也好，这个过程充满了刺激和新鲜感。
　　弥漫了整个包厢、明显变了调的雪松玫瑰更诱惑了。
　　宣祎难耐地仰起头，重重地舒出一口气，一双美目紧闭，毫无保留地将修长白皙、线条优美的脖颈暴露了出来……
　　祁念看得入了迷，越发卖力。
　　手机震动了两下，接着屏幕亮了起来。宣祎只瞥了一眼，不再理会，从后面按住了祁念的头，嘴角扬起一抹近乎疯狂的笑，“继续……”
　　祁念被勾得红了眼，双手紧紧握住宣祎的腰……
　　宣祎忽然抓住了祁念的头发，猛地将他拽了开……
　　随着意识回笼，宣祎的眼前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垂眸看着被自己弄乱弄脏的小Alpha，自嘲地笑出了声，“呵……还真是疯了……”宣祎一只手捧着祁念的脸，拇指蹭着他的卧蚕、眼角，直蹭得皮肤泛红，蹭得他自己手上也沾上了黏腻……
　　宣祎拿过桌上的纸巾和没拆封的湿巾，给祁念擦了擦脸，“张嘴，可别咽下去了。”
　　“没事的，哥。”祁念只是冲着他笑，眼睛亮晶晶的。他是真的很开心，他看到了宣祎更加隐秘、诱人的一面。
　　宣祎看着他，无奈地笑了笑，“收拾一下吧。”说完，宣祎起身走进了包厢配套的洗手间里。
　　祁念这才从地上站起来，被宣祎的气味包裹着、渗透着，不自觉地心痒痒的，垂着脑袋，不过一会儿便整个儿熟透了……
　　宣祎收拾干净后推开洗手间的门，差点儿撞上了早已等在门口的祁念。他就像一堵墙一样，将唯一的出口挡了个严实。
　　“站这儿做什么？”宣祎以为祁念着急用洗手间，刚想往边上让让。
　　“要意见反馈——”小家伙一脸认真。
　　“什么？”
　　祁念皱着眉，撇了撇嘴，“哥不能享受完了就走，没有这个道理。”
　　宣祎愣了一下，随即不遮不掩地开怀大笑起来，“谁说我享受到了？你明明……什么都不会啊。”宣祎有意上前一步，微微抬头直视着祁念的眼睛，“学长认证，祁念小同学毫无技术可言，还有很大、很大的进步空间——”
　　祁念一下子嘴角都垮了下来，“你……”
　　“别伤心嘛，熟能生巧。”
　　宣祎这副抵赖不认账的样子真是做得很真实了，祁念忍无可忍地环住了他的腰，死死地勒住不松开。
　　“哎、别……”宣祎猝不及防地向前倾，上身倒向祁念，“抱得太紧了……”
　　“哥说谎都不脸红的吗？那我脸上是谁……”
　　宣祎开口打断道：“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怎么，我看上去不正常吗？”
　　“……”祁念气鼓鼓地道，“你就是耍赖！不认不行，明明就爽到了……我不管，你舒服了就不能走了，你答应我的——”
　　“我答应什……嘶！”宣祎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吃痛地倒吸了一口气，“别咬……”
　　祁念一口咬在宣祎的颈侧，又是下了狠劲儿的，隔着的那一层绸带也不顶什么用，这印子估计又得好几天才能消下去。
　　“哥不承认，那就再来一次，反正今晚你是走不了——”祁念的声音听着委屈，手上的动作却一点儿也不含糊，目标相当明确，“哥的腰好细，都不像一个Alpha了……”
　　“滚……”
　　“不，不滚。你到底认不认？”
　　酒气上涌，宣祎是没什么劲儿了，只能按住他在腰间作祟的手——祁念就是吃准了这一点。他刚才就感觉到了，宣祎虽然没怎么表现出来，但接触了就能知道，在体内越烧越烈的酒精已经让他的手脚酥软了不少。
　　“太不懂事了……”
　　“……我就是不懂事，我这个年纪要懂什么事。”
　　宣祎轻笑，只能妥协了，“好，我不走……今晚、你收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