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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黄雀在后 ...

  •   “你说伍文发现了金命格的魂魄?”追魂铃自上一回被陈晋北打落在地险些失灵,陈真人与徒弟紧急回到了另一个住处,如今追魂铃已经被他用其他抓到的魂魄修炼好,接下来就是重新开始炼魂术了。
      “没错。伍文此人虽然愚笨了些,但也最好控制的。之前他从我这里求了一张驱魂的符箓,说是接到了一笔大生意。”说话者正是那晚接走陈真人的驱车人胡一方,他入门较晚,天资只能算中等,却是对陈真人最忠心不二。
      “那怎么现在才说?”陈真人仍旧在打坐,追魂铃修复以后,很快就收集了木水火土四种命格的魂魄,如今就剩金命,放在往常,他一定大喜过望,但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之后,他生性多疑的心又冒了出来,听到胡一方的消息第一时间不是高兴,而是想着莫不是有什么陷阱在等着自己。
      胡一方被他一问也愣住了,他确实没有过多考虑这个问题,因为金命魂魄难找,当伍文一说,他立即就向陈真人通报了。“是弟子考虑不周。师父,这样吧,我先随伍文走一趟探个虚实,如果没错的话,我再通知您老人家前往,如何?”
      “好。事不宜迟,你马上出发。”
      “是。一定给您带回好消息。”
      陈真人这才嘴角微扬,表扬了一句:“你是个不错的,如果这件事能成,记上你一功。”
      胡一方欢喜异常,之前被几个道兄在上面压着出不了头,如今他们死的死,抓的抓,陈真人要用人,才能显出他的才能来。
      “谢谢师父,我一定替您办妥。”
      宝珠仍旧藏身在玩偶之中,被陈晋北带着,跟钟贵一路到达谢家的老宅。从进门开始,宝珠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喃喃自语道:“陈晋北,我好像来过这里!”
      陈晋北抿嘴一笑,心道:这就是你原本的家,能没有来过吗?
      只是钟贵一直在前方两步左右的距离,他不好开口和宝珠说话,以免吓到人。
      此刻宝珠已经瞄定在一楼客厅墙上那一张全家福的大照片上,尽管陈晋北已经提前跟她说明,但她因为失忆,之前对父母亲的去世所产生的情绪是无法具象的,而此刻回到了这个家里,当她亲眼看到照片中抱着自己的谢卫和徐芷汀两人的面容时,她突然觉到一阵剧痛如闪电般击中她的心脏,如浪潮般的悲伤又迅速将她淹没。
      陈晋北看着她的泪珠不断滚落,正在无声无息地哭泣,心痛的同时,只能驻足在照片前,静静陪着她一起难过。
      宝珠泪眼朦胧,看着照片,哽咽说道:“陈晋北,为什么我会忘记他们,他们明明是我的爸爸妈妈,我是不是太没良心了……”
      他想安慰她,这跟有没有良心没关系,就听到木质楼梯传来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谢宝珠的祖父谢凛,而贵叔见谢凛走近,已经退到了门外。
      “陈晋北,你看到那个戴着可爱帽子的老奶奶了吗?你可不可以帮我问问爷爷她是谁啊?原来她就是一直往生馆门外一直卖手工作品的奶奶哎。”她是自己的家里人吗?一直在那里是因为要守着她吗?原来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有许许多多的人在爱着她。宝珠想到此,泪落得更急了。
      陈晋北向谢凛转述了宝珠的话。
      谢凛已经不动声色观陈晋北一会,听这一问,一时有些愣住,不过也就是这一问,让他内心信任的天平开始倾斜,“这位是我大姐,是宝珠的大姑奶奶。”谢妍热爱刺绣,生前是国家非物质遗产传承人,年轻时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离婚后没有再嫁,而是和父母与谢凛一家一起生活。
      “谢老先生,冒昧打扰,见谅。”陈晋北在他的炯炯目光之下多少有些紧张,却没有怯场,“可能我接下来的话,会有些匪夷所思,但以您这么多年的经历和眼界,我相信您一定明白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他将遇到宝珠后的种种,挑了重点,一一说出,不过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别有所图,他隐瞒和宝珠处对象的事,虽然他的确有所图,只不过图的是宝珠的平安无事。
      谢凛静静听完陈晋北的一番话,沉吟许久,才开口:“依你的看法,谁的嫌疑最大?还有你可有证据?”
      “宝珠出事,谁最能获利,谁的嫌疑就最大。至于证据,由于时间紧迫,我暂时还没有搜集到。”
      “年轻人,我虽然愿意相信你,但是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你。”他不会因为仅凭只是初次碰面的陈晋北的一番话,就对自己相处多年的亲人产生颠覆式地怀疑。
      陈晋北点点头,“我明白。”他看谢凛突然有些迟疑的神色,“您但说无妨。”
      谢凛咳了一下清清嗓子,“你不是说宝珠失忆了吗?那她要是知道我这么说,会不会怪我?”老爷子有时候还是挺怕孙女发脾气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因为她一嘟嘴就妥协,让她选了个喜欢却冷门的生物专业,而没有去学商科。
      “不会,我不会告诉她知道的。”陈晋北假装没有理会一旁的宝珠已经嘟嘴皱眉的神情,谁让她一开始就提出不要开谢凛的耳窍,老爷子血压一直偏高,最好还是不要突然刺激他。“其实这件事,有一个比较快的解决方法,只是可能需要您配合一下。”
      “只要能让宝珠尽快醒过来,你说,我都配合。”
      这一计就叫守株待兔与自投罗网。
      几日后,谢凛特意在集团高层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出席会议的不仅有天盛集团的任职高层,还有大榭家和小谢家的各路亲戚。每个人进入会议室之前,都得交出手机,严禁录音与拍照。
      “我今天让大家来开这个会,主要有两件事宣布。”
      谢凛审视的眼神一一扫过在场的每个人,“第一件事。想必大家都知道,我的亲孙女谢宝珠,在两年前因为一场车祸,迄今昏迷不醒躺在医院。”场下的人都正襟危坐,没有人交头接耳,“就在我坚持了两年,陷入绝望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消息。”
      终于听到了窃窃私语声,谢凛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大家的声音停住了,只是神色各异,“就在前几天,一个道观的道长跟我说,宝珠是因为昏迷时,魂魄走失,一直不能回归身体,所以才长睡不醒。不过他虽然看出来了,却没有那么深的道行可以帮忙找回来。所以我今日召集诸位来,也是想听听大家的看法,如果在座各位有能力找到高人,帮宝珠渡过这个难关,我立即签订股权让渡书,将我在天盛的一半股份赠与他。”
      全场一片哗然。
      俞美珍第一个站了起来,有些激动道:“大伯父,这道长的话您怎么能轻易相信,这不明摆是封建迷信吗?天盛这个大的集团,您……”
      谢凛还没出口,坐在她旁边的谢文芳就打断了她:“大嫂,你这是想说大伯父还没有你懂是吗?”
      俞美珍炮口立即一转:“谢家的事轮到你说话?!”
      谢凛不想听她们妇人之间的争吵,伸手摆了摆,两个人都很有眼色立马住了嘴,他等了一会儿才再度开口道:“这事儿,我就是通知各位,具体怎么办不用人教我,我今年78岁了,宝珠是我唯一的孙女,我希望大家能体谅一下一个垂暮老人最后的心愿,你们想想,如果宝珠再也醒不过来,我就算手握再多的财富也不会觉得开心的……”他眼眶红了。
      大家面面相觑,观望者有之,动容者有之,跃跃欲试者有之,一时间无人应答。
      谢凛收拾好情绪,才继续说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是有原因的。主治的医生说今年以来,宝珠的各项身体机能越来越弱,恐怕是熬不了多久了。所以,如果宝珠没有等来救命的人,那我将在本年末为天盛聘请职业经理人,当然这个是公开竞选,只要觉得自己有能力的,都可以报名,最终人选由董事会成员投票决定。我希望最终接管天盛的人,能带领大家走向更辉煌更光明的未来。这是第二件事。散会。”
      谢凛没理会众人的喧哗声,起身背着手走向大门口,钟贵已经开了门等着他。
      “对了,如果各位可以找到能人异士帮助宝珠,麻烦先和这位我新聘用的助理联系,他年纪轻,大家称呼他小陈就可以了。”说罢,不等众人反应过来,走了。
      被突然摆到台面的陈晋北冲着众人礼貌性一笑,“我的联系方式和具体章程稍后会以邮件的方式发送给各位,失陪。”内心感叹谢凛不愧是叱咤商场多年的老狐狸,即跟随老爷子的脚步一前一后也出了会议室。
      目睹这一切的宝珠,“爷爷这是要干嘛?”
      陈晋北无奈一笑,心道,老爷子这是要让所有人都入局有参与感,考验参赛者。
      此刻谢家俊觉得自己突然进退维谷,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让宝珠醒过来,如果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就可以分到谢凛一半的股份,可是如今他找不到伍文,而万一集团的其他人捷足先登找到更厉害的道人,后果不堪设想;二是去竞争总经理的职位,可是自己并无胜算的把握,且不说席远和杜航都是强劲对手,听谢凛的意思,这是公开的招聘,他又是一个只看中能力的人,说不定最后天盛真的不再姓谢。
      两条路,看似都有希望,但希望都极其渺茫,让他产生了一种多年努力,终为他人作嫁衣裳的挫败感,他的偏头痛再次发作了。
      陈晋北建议谢凛将谢宝珠从医院接回了谢宅,配了医护以备不时之需。然后接下来的半个月,他守在谢宅,陆陆续续接待了好几拨声称是得道高人的拜访,当然无一不是信誓旦旦而来,灰头土脸而去。
      谢家俊提心吊胆了半个月,终于让他找到了伍文的踪迹。
      此时伍文正带着陈真人要来收取宝珠的魂魄,却被谢家俊阻拦,他顿时心生一计,与陈真人道:“师父,他这样蛮缠,不如我们利用他先进去谢宅看看,到时取了谢宝珠的魂魄,就将事情都推到他身上,反正也没冤枉他。”
      陈真人觉得以前看错了伍文,这么快就能想出一宗巧计来,绝不是一个愚笨之人,以后要多加重用才是。他点头表示按计行事。
      被蒙在鼓里的谢家俊直觉不放心,问了一句车后座的陈真人,“道长,您真能把宝珠的魂魄找回来吗?”他想来想去,如今还是先救回宝珠拿到谢凛手上一半的股份最划算。而且有高人在,他相信能做到不漏蛛丝马迹。
      陈真人闭目养神,“小谢公子,放心。这是小事一桩。”
      谢宅内已经等得无聊的宝珠打了个哈欠,她看陈晋北姿态放松地在沙发上看娱乐节目,调侃道:“陈大师,会不会是你的计策出了问题,都来了这么多拨人了,一个也不是,难道我们要一直等下去吗?”
      其实内心已经有大致把握的陈晋北,老神在在地安抚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好饭不怕晚。你听——”
      是追魂铃的响声!
      宝珠紧张地弹跳起来,她来到落地窗前往大门口看去,是谢家俊的车,心底有了异样,急忙道:“车上定是有给我施咒之人,我能感应到,快让贵叔回来!”
      与此同时,陈真人大喜过望,高兴道:“果然在这!”
      钟贵比他们还早一步进入谢宅,在大厅等着三人。对谢家俊道:“小谢先生,董事长在书房等您,有事相商,麻烦您移步。至于两位道长我先帮您招待。”
      谢家俊有些不安地看了陈真人一眼,后者胸有成竹地点点头,让他只能怀揣着一肚子疑惑忐忑上了楼。
      钟贵带着伍文和陈真人进了会客室,“水果茶点已经上好,请二位稍等片刻。”
      陈真人坐了下来,伍文赏玩架子上的青花瓷瓶,听到开门声,转头一看,见为首的是一位眼生的年轻人,问道:“谢老和小谢先生谈好了吗?我师父也是忙人,没有太多功夫在这喝茶。”
      陈晋北笑而不语,身后的安保人员,一拥而上,控制住伍文,他不明所以大喊道:“你们要干什么?”
      陈真人闻声而动,转过来,看到了陈晋北。
      “陈道长,又见面了。”陈晋北率先打招呼。
      陈真人看着陈晋北,眼皮跳了跳,此时才知事情有诈,眼看着对方人多势众,硬闯已是不能,只好虚与委蛇道:“你想如何?”
      陈晋北挥手让人将伍文带了出去,关上门,不多时陈真人腰间的追魂铃突然大声震动,陈真人紧皱着眉头警惕地观察四周,“难道你之前一直带着的金命格魂魄就是谢宝珠?”
      陈晋北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直接说起另一个话题:“陈道长,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为什么自己一直修炼炼魂术,但是却一直没有成功?”
      陈真人眉头皱的更紧,目露疑惑地看向他。
      “你可知当初最先拿到《魂术》的是岑青云,而你的大师兄于慎手中的那本只不过是赝品,真迹随着岑青云暴毙又回到了云崖观。书中的记载,可不是像你练的那这样的啊。”陈晋北冷笑一声,“要知道南辕北辙,缘木求鱼是永远不会成功的,你今年都多少岁了,还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呢?!”
      陈真人听完,顿时半信半疑,心想自己确实是费了许多力气修炼却一直没有突破,况且就算是大师兄手里的赝品,最后也没落在他手里,而是随着于慎的死亡失踪了,他不过是靠着记忆力好,将看过几遍后的内容默写了下来。如果真的如陈晋北所言,那他这些年岂不是白费力气?但要是他骗自己怎么办?陈真人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你这时候为何告诉我这些?”
      陈晋北笑了笑,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怎么说呢,也算是我还道长你的一个人情吧,毕竟你告诉我那个组织的联系方式,我进去了。你之前不是问我,既然我已经练成了,为什么要阻止你吗?我后来想想,确实不至于断了后来人的路,所以就想告诉你。”
      陈真人听他这么一说,果然放了一半的心。只要人有欲望,就不愁不能成为同盟,他扯动嘴角,“年轻人,我早说了,是人就会有想要的东西,你看你的野心这不就出来了,很好,很好。”他又问:“只怕这《魂术》不是那么容易被我拿到的吧?不然当初岑师兄和于师兄也不会……”
      “道长是聪明人,《魂术》一直放在密室里,外人想看确实不容易。不过我恰好知道开启密室机关的方法。我想和道长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很简单,待会儿警察来的时候,让伍文成为证人说出谢家俊一直的所作所为。只要他能如实说出,我也会将方法告诉你。道长大可放心,我这人说话算数。”
      陈真人来回踱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帮助谢家对你有什么好处?”
      陈晋北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笑了笑,没有答话。
      陈真人突然哈哈大笑,似乎觉得这样的陈晋北才是一个正常人:“我明白了,年轻人嘛,就算是英雄也难过美人关。好,我相信你一回。你让伍文进来吧,我的话他还不敢违背。”
      陈晋北出门前最后回头看了陈真人一眼,放伍文进屋的同时,给云崖观的王道士打了个电话,让他带着云麓到山下暂住一些时日。
      果不其然,几日后的晚上,陈真人带着胡一方来到了云崖观。在进入后山房之前,陈真人开口:“一方,你就此处守着,警惕点。”
      胡一方内心有些不得意,看来师傅还是没有完全相信自己,都到了这里也要防着他。不过现在不是顶嘴的时候,越能帮助陈真人快速突破下一关,自己的功劳就越大,届时,谁也越不过他的第一顺位。
      “好的,师父,你要小心。”
      陈真人很顺利打开了密室,那一瞬间他沉寂多年的心再次狂跳起来,仿佛前方胜利在望,只要他踏进去拿到《魂术》的真迹,就可以永生不死,坐享万代富贵。
      他提着灯小心翼翼地走过了通道,终于来到了大书架前。当看到那一本本先辈们留下的古籍,他颤颤巍巍伸手,如饥似渴地一一抚摸过,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样一天。
      “孽徒。”
      在他看不到的角落里,云崖子依旧站在那里,随着他说话声响起,追魂铃开始叮当作响,瞬间脱离了掌控,开始在密室中如无头苍蝇般乱转。
      陈真人不可置信地开口:“师父?师父是你吗?”要知道云崖子已经去世好几年,他如何能听到鬼魂说话?
      而下一秒,他确信自己不仅能听到声音,而且真真切切看到了云崖子的魂魄,他的音容笑貌与生前无异:“陈沣,多年来你拿着这追魂铃,用学来的道术在俗世作恶,你可知错?”
      “错?我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再说我如今也不是云崖观的弟子,轮不到你来对我说教。你一个已死之人,不抓紧时间去投胎往生,在此多管闲事,呵呵,休怪我无情!”
      他迅速拿出一道符箓,掐诀念咒,眼看着就要施行杀魂术,云崖子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抬手一挥,原本乱窜追魂铃直接冲向撞落他手中的符箓,于此同时,密室里竟刮起阵阵阴风,瞬间灯灭了。紧接着在一片漆黑之中,追魂铃向着他的发起了攻击,他不断躲闪之下用浮尘扫去,追魂铃被击中后,铃中禁锢的魂魄被释放出来,刹那间只见荧荧之光充斥着这一方小小的黑暗密室。
      云崖子见他仍旧负隅顽抗,不知悔改,再度挥了挥手,“追魂铃,去吧。”
      其实此刻的陈沣已经被追魂铃不断的叮当声搞得神志不清,他的反抗不过是习惯性使然,毫无章法。而随着云崖子最后一声话音落下,追魂铃带着众多鬼魂向着出口飞去。陈沣早已忘却自己此行来的这的目的,他神色木然,那铃铛声一响,就将他的全部神志牵引过去,身体自然踉踉跄跄跟着追魂铃跑,口中还喃喃自语喊道:“追魂铃,回来,回来……”
      守在山房外面的胡一方本来困得直打瞌睡,突然听到一阵铃铛响,然后睡眼朦胧间抬头一看,昏暗夜色之下,有几团诡异的荧光直冲自己而来,而陈真人披头散发,跌跌撞撞追逐追魂铃而去。他吓得啊一声大叫,什么也顾不上,撒腿就往山下跑去。
      追魂铃引着陈沣一路跑出了云崖观观门,黑暗之中,他分不清东南西北,竟不知前方就是多人坠崖的观云台。本来拦住轻生之人的路障,被他突生蛮力,手脚并用弄开或是轻巧跨过,很快他来到了悬崖边上。
      呼啸的山风让他短暂地清醒了一瞬,只听那追魂铃再度响起,紧接着俯冲而下,向着绝情谷底呼啸而去,尔后只听到一声响彻山谷的呼喊:“追魂铃!”一条黑色的人影同时坠落。
      天地间再度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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