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十七章 以文明人的方式解决问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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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是知道了我想什么吧…？
上帝保佑，千万不要！
对于我们被害妄想再度加剧的男爵先生脑中盘旋的那些魔法酷刑，缇瑟奈尔自然是一无所知，就算他是个高阶灵魂法师，也不代表着非要每时每刻监视无关人等的垃圾思维嘛。
所以法师脸上的笑容根本不是什么威胁的冷笑，恶意的嘲讽，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笑容。
如果他没猜错，那些下落不明，让他念念不忘的归灵地宝藏们又要浮出水面了？似乎还不止的样子啊——
“看起来您知道那些先祖遗物的下落？”
摆出自己最为和善亲切的笑容（当然某人又觉得自己膀胱压力变大了），缇瑟奈尔尽力压抑着自己的急切：“我想开明的男爵阁下您一定会明白，身为部落的萨满我急于寻回部落宝藏的心情？”
温和的语调以与瓦塔那种直率强势完全不同的方式，逼迫着还想转移视线的可怜商人，那挑起的尾音和说话人脸上越来越冷的微笑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丢盔弃甲落荒而逃，成了可怜的男爵先生这一天经历最好的注脚。
当然在他能够浑身虚汗一脸惨白的离开的时候，早已签订了一系列亏得让他想去跳泰晤士河的不平等条约。
意外的获得了许多关于那些萨满教魔法珍品的信息，甚至还抓到一点在地球上魔法藏匿踪迹的线索，缇瑟奈尔此时心满意足，再次开始充满兴味的欣赏他的野兽。
总是能够给他带来惊喜呢……瓦塔。
感受到法师的视线，金毛小豹子立刻骄傲的挺起胸膛，洋洋得意的姿态让缇瑟奈尔想起每次他捕猎回来，将体型健美的完整猎物丢到自己面前时的样子。
那双蓝眼睛闪闪发亮，明明白白的写着对于夸奖的期待。
法师也从来不会在这种时刻让他的期望落空，他最喜欢的就是瓦塔的坦率，自然乐于通过不断给对方甜头来巩固这种反应。
这种事，这个世界的科学家研究出了条自然规律叫什么来着？
条件反射的固化？
目前正在真正认真去学习地球的知识体系，而不再是那么急进的想把所有科系都塞进脑子里的法师歪了歪头，将人类那套足够成熟但无疑会降低趣味性的驯兽理论丢到脑后。
比起思考这种暂时派不上大用场的理论问题，他还是赶快安抚一下马上就要等得炸毛，自己扑上来的金毛大猫吧。
“做的很好……不过你怎么想起来要枪的？”
缇瑟奈尔幽绿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他刚一抬手就很主动的把金灿灿的脑袋凑过来等抚摸的瓦塔，带着一丝笑意问道。
“你准备自己学着用？”虽然是提问，但从瓦塔跃跃欲试的表情中，法师早就得到了准确的答案。
在他的印象里，那些肌肉发达的战斗职业者们……不管剑士、拳师、武僧、弓箭手或者骑士，都是多少有点为了自己的格斗方式为荣的傲气，说得不好听就是死板不知变通。但是现在看来，他未来的贴身护卫并没有这种习气，他似乎一点也没有安坦武人们那种在哪方面输了，就要在那方面继续超越直到赢的执着。
相反，在金发青年通过学习，发现他可以学习更多的技能的时候，他毫不犹豫的选择获得更多更强大的力量。
甚至丢弃原本的方式也在所不惜……
这在安坦也许不是一个能够登上究极的强者该有的思考方式，但确是符合这个世界的进化之道的。
缇瑟奈尔满意的揉了揉那头金毛作为鼓励，他很清楚对于这个新世界而言，他们两个人都太过落后了，能够没有心理障碍的接受改变，那真是再好不过。
“——既然你有这方面的想法，那我就必须先教给你一个常识，”为了调教出性格发展平衡的小孩，鼓励是经常要做的，打击也是需要偶尔为之的——法师在夸奖完毕后，微微收敛了笑意提醒：“想要学习某些东西，其实你还能获得比配套说明书更为全面快捷的指导，我们称提供这种服务的人为……老师。”
师傅教徒弟，一点倒是不管那个世界，只要有成型的社会就会有的知识传承形式。
“我知道。”
回应法师故作深沉的循循善诱的，是瓦塔意外干脆利索的回答和灿烂的笑脸。
“我的老师，不就是缇尔你吗。”
“…………”
面对这种理直气壮的语调，这种全然崇拜信任，被视为全知全能的法师突然有点气短。
他是不是真该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去抓个枪手来抢夺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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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性将商人逼到底线是出乎法师意料之外的，他实在没想过这个合作者的心理会这么脆弱……过去在安坦他也接触过许多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弄死的商人或者政客，这些人即使单独和他密谈，也至少展现了一定的勇气。
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在这个崇尚所谓“科学”的世界里，人们对于魔法这种陌生的，他们所无法理解掌控的力量的恐惧。
现在商人手中没有能够完胜自己的筹码，所以他表现出来的是敬畏。可如果他有办法，或者更多的人有办法对付自己终归有限的魔法呢……？
缇尔奈尔不会忘记自己所听到的东西，也永远不会忽略人类对待异类的残酷态度。
这提醒了他要好好隐藏起自己。
魔法，作为一种力量，在这里只有被隐藏起来，才更加致命，也更加安全。
“所以接下来，就完全要靠瓦塔你保护我啦。”对于以后又要长期隐藏压抑自己这个事实多少有点不爽的法师站起身来，路过正抱着新到手的危险玩具玩得不亦乐乎的大男孩时轻轻一弹他的额头，没头没尾的丢下这么一句。
然后他游魂一般的飘向了因为趣味性不足，而被最为冷落的那排书柜。
就连瓦塔都开始学习枪械和现代冷兵器使用了，他总得也与时俱进，更新一下自己的技能树吧？
经纪人或者……律师？
缇瑟奈尔一边思索着什么职业能够最大程度的利用起那个名为鲁尔克恩家族的筹码，一边从书柜上抽出一本灰扑扑的书本。
《就业、利息与货币通论》*？
好吧……就从它开始了。
法师提着这本代表着全新知识体系开始的印刷纸品，转身慢慢踱回沙发上。中途和一直视线追着他转的小豹子对视一眼，发现自己胸中居然生出一丁点嫉妒之情。
也许……
我并没有我自己以为的那样热爱挑战，并且喜欢学习。
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被自己的精灵启蒙者评价为好逸恶劳不思进取，但从未承认过的异界混血儿长叹了一口气。
不得不承认，他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因为永远有鞭子在身后抽打的缘故啊。
失业、经济杠杆、通货膨胀、供求平衡……
纸页上一个一个组合起来非常陌生，实际意义更加陌生的名词弄得法师头晕脑胀。
纤细，同时因为长年研磨材料和施法手势训练而变得非常有力的手指将书脊捏得咯吱作响，但他还是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将书本付之一炬的冲动。
总不能在接受力上输给自己的半野人学生——
远比迅速进化的鲁尔克恩家族三少爷古板守旧固步自封得多的法师很清楚，这一次他要面对的，真的是一个任何魔法都帮不了他的新挑战。
但是他不可能毁掉整个世界成型的运转法则。
所以他也只好选择用文明人的手段……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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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代进步，亚当•斯密所主张的自由资本主义逐渐出现危机后，“战后繁荣之父”凯恩斯发表于1936年的代表作，凯恩斯主义打破了“看不见的手”的教条，成为二次世界大战后西方经济学的主流（更多去问度娘吧）。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十七章 以文明人的方式解决问题-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