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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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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关,往年这个时候,宫门上下已经开始装扮起来了,今年却因为宫门内三条性命被害,不宜大办,再加上新上任的执刃宫子羽要去后山进行试炼,所以今年,宫门破例并没有凑到一起吃一个形式上的家宴,而是通知了各宫,自己小聚一下便可。
不知是因为宫朗角的挑衅还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宫子羽五天前便收拾好包袱去了后山雪宫,或许是知道自己同雪长老亲近,宫子羽第一关试炼竟是连绿玉侍都没带,独自一人就去了。
宫尚角知晓后面云为衫会借此机会进入后山,帮助宫子羽过关,但宫尚角只是需要宫子羽离开几天而已,至于长短,并没有什么关系。
照前一世白光里宫远徵说的,宫子羽在第一关被困了七、八日,算算日子,他也该出来了。宫尚角理理身上的衣服,认为是时候去见一见兄长了。
宫门家族庞大,祠堂这般重要的地方,自然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比的。
单独在临近后山的地方辟了一块地,围了一座院子,修了祠堂,平日里应是专门有人看着,保证供台香火不断的,但宫唤羽心狠,为了自己的目的连自己的性命都能豁出去,自然也不能让祠堂的小厮知晓自己的行踪。
他做少主这么些年,也是有自己的心腹,一个小小的祠堂小厮,取而代之也是轻而易举。
宫唤羽住进了祠堂旁边的偏房,起先只有茗雾姬固定时间前来,后来宫子羽偶尔也会来同他说说话。后山与前山有段距离,宫唤羽未免被发现,消息难免闭塞,所以还不知道宫子羽已经去了三域试炼的消息。
宫唤羽枯坐在偏房的软榻上,却听见院门被人推开,来人并没有掩盖自己的到来,稳健的脚步声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宫唤羽睁开眼,盯着房门的方向。
“笃笃笃”三声敲门声起,宫唤羽并未出声,他早在院门被推开时便知道进来的人是谁,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假死计划会被察觉,甚至连藏身地都暴露了。
“笃笃笃”外面的人敲过一次之后等了等,见房间里没有反应,又敲了一次,这次他没有再等,而是直接开口说道:
“尚角请少主出来一见。”
宫唤羽如今还没找到时机修炼‘玄石奇功’第十重,与宫尚角对上怕是讨不到好,他紧了紧拳头,却也知道宫尚角既然找到了这里来就是已经确定自己还活着,他再藏也无济于事,如此,宫唤羽只好起身,开门。
门外,宫尚角身着一身苍青外袍,独自等待,见宫唤羽开门,向着曾经的少主行了个礼,
“少主,好久不见。”
眼瞅着‘半月之蝇’的发作日期越来越近,上官浅拿不到情报换解药,无法,她只能博上一博。
‘半月之蝇’发作时如同烈火焚身,如无解药,就只能抓些阴寒的药材熬汤压一压,虽然不能完全解除,但能减少点痛苦也是好的。
但宫门的医馆皆归徵宫管辖,前段时间因着老执刃中毒的原因,现下宫门内的医馆除非有宫远徵的手令,寻常人根本进不去,更别说抓药了。
宫远徵一向看不惯她,若是私下里碰见了,更是连一个好脸色都不会有,除了在宫尚角面前,脾气才会收敛一点,要想进医馆,就得寻个宫远徵同宫尚角在一起的时机。
虽是年底,但宫远徵、宫朗角同宫尚角三人都不算太忙,几人心照不宣的将计划拖到年后进行,都打算让宫门众人过个好年。
“哥哥,今年过年我能下山吗?”
“下山干嘛?在宫门过年不是一样过?”
“可今年因为···宫门死气沉沉的,而且你同朗哥哥都下山了,我也想下山看看,不走远,就在旧尘山谷看看。”
一边说着,宫远徵一边使眼色让宫朗角帮忙。
“是呀哥,到时候我们三个一起出去,你也不用怕出什么意外。”
宫尚角喝了一口茶,看了看满脸期待的两兄弟,没做反应,继续喝自己的茶去了,宫远徵见状,伸手抓住宫尚角的手臂,小幅度的摇了摇,
“哥哥,求你了。反正到时候···”
“上官姑娘。”
门口的绿玉侍传来通报声,宫远徵止住了话头,心里埋怨这女的怎么又来了,这点不爽直接表现在脸上,宫尚角见宫远徵皱着眉头,噘着嘴,有些好笑,轻轻的说了句:
“好了,到时候带你下山便是。”
宫远徵听了,马上就笑开了来,对上官浅都顺眼了不少。
上官浅进来,对着人一一行礼问安,然后斟酌着语句开口道:
“角公子,我刚在门外听见你同朗公子和徵公子要下山去?”
“怎么?你也先下山?”
宫远徵撇了她一眼。
“年关将至,想来角宫事务繁杂,角公子多有劳累,而且角公子近来确实气色都憔悴了不少,我们老家都一种可以安神助眠的枕头,是黄杨木做的,里面加入了首乌藤汤汁和煮过再晾干的香叶,我便想着去市集上看看,若是角公子用了,想必晚上能好梦些。”
“宫门规矩,你应当明白的。”
“宫门规矩,新娘不能随意进出,浅明白的。我只是想着,宫门的医馆想必广纳了天下的药材,便想着来问问徵公子,能否让浅进医馆找一找?”
宫远徵想快点将人打发走,就要答应下来了,却听到一旁的宫尚角先开了口,
“不必了,宫门最近大事频发,各处戒严,医馆涉事,更是不便进入,只是个安神的枕头而已,不必劳烦上官姑娘费心了。”
“这···也算是浅的一番好意,毕竟浅入住角宫日久,却也没帮上角公子什么。”
“上官姑娘放心,现下还未到时日,等日后,多的是上官姑娘能帮忙的地方,倒时候还要上官姑娘不要觉得麻烦才是。”
“角公子是浅的夫君,夫之命,大于天,浅定是无怨无悔。”
上官浅说完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三兄弟尽皆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盯得她毛骨悚然。
“希望上官姑娘到时候也能这般想。”
‘半月之蝇’如期而至,上官浅将自己关在房中,等着烈火侵袭。
疼痛蔓延得很迅速,顷刻间,上官浅的意识已然不明。可这时却有敲门声传来,上官浅心中大骇,云为衫去了后山帮宫子羽,不可能现在来找她,所以门外是谁?
上官浅极力克制住身体的疼痛,颤颤巍巍的走到门边,
“是谁?”
“上官姑娘。”
是宫尚角,上官浅咬着牙,咽了一口口水,将喉咙处的铁锈味压下去,
“角公子深夜前来有什么事吗?”
“···”门外的人静默了半晌,才又开口道:“无事,但是是想来上官姑娘此时定不好过,便从远徵那里讨了药,想着来帮上官姑娘缓解一二。”
上官浅心中一惊,不知道宫尚角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却又只能顺着宫尚角的话说下去,
“角公子真是体贴入微,女子月信期间确实身子不爽,只是不知角公子从何得知浅的日子?”
“呵,”门外传来一声轻笑,“上官姑娘,你应是知晓我所说为何,你又何必挣扎。”
上官浅本来就被‘半月之蝇’折磨得神志不清,现下能提起两分精力同宫尚角言语机锋几回合已是不易,没想到宫尚角上来就拆穿了上官浅的伪装。
上官浅只能动用为数不多的清醒,思考对策。
宫尚角又耐心的等了一会,房门打开,里面倒下来一个粉色的人影,宫尚角侧身一闪,之间那人影直直的朝着地上去了。
上官浅没想到宫尚角居然会躲开,痛呼了一声之后,不敢置信的看向站在一旁的宫尚角,又听旁边传来“扑哧”一声,再看,原来宫朗角和宫远徵也在宫尚角身后站着。
“无锋魅阶刺客,孤山派遗孤--上官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