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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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徵宫院里的树长了很多年了,粗壮茂密,紧挨着药房,是宫远徵在徵宫除了药房最爱呆的地方。
宫远絮站在窗边,伸手去接树叶凝下的雾水,表情淡淡的,叫人看不出心中所想。宫尚角进了门,恭敬的对着他行了礼,才走到宫远絮身边,也不开口问他为何从后山出来,也不问他为何要住在徵宫。
两人只是静静的望着院子里的那棵大树,久久不做言语。
“入冬有些时日了,宫门下了几场雪了?”
“三四次小雪,落地便化了。”
“化雪成水,融进地里,难免会有泥点子溅在身上。”
“出了旧尘山谷就好了。不过,也不急。”
宫远絮这时才看向身旁的人,只一眼又转了回去,
“也是,毕竟在宫门生活了这么些年,过完年再走是应当的。想好去哪儿了吗?”
听宫远絮这么问,宫尚角不知想到了什么,抿唇一笑,眼神柔和,
“有几个地方,到时候先让远徵看过再决定。”
看他这个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嫌弃,宫远絮暗暗的摇了摇头。而后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东西递到宫尚角面前,
“走那天记得还我。”
宫尚角看着眼前通体漆黑的令牌愣了一瞬,随后似是知道了宫远絮此行的目的,也没推辞,恭敬的接过,正准备行礼的时候,被宫远絮拦了下来,
“好了,别搞这些虚礼了。”接着他又说:“这牌子没你想的那么大权力,只能做些消息获取和传递,多的人也不认了。不过你也别觉得少,有了这块牌子,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就再也没有秘密了。”
“尚角多谢远絮长老相助。”
宫远絮活了这么多年,他的势力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对这个江湖渗透得有多深,想必这些年江湖上的秘辛在他这里皆有记录。
宫尚角将那块令牌收好,心中有了新的算计。
上官浅做好了饭到偏厅。桌上只有角宫的两兄弟,上官浅面上恭敬的将菜品一一摆好,心中却想着,从半个月之前宫远徵就很少来角宫,不过一天之中总会来一次,只是时间不固定,起先上官浅还问起过徵公子为何不来,却被宫尚角一句“上官姑娘逾距了”挡了回来。
宫尚角生性淡漠、多疑,想从他口中套话属实不易,上官浅入住角宫也快一个月了,别说得到宫尚角的信任,就连见他一面都是难事。而宫朗角,虽然表面上对他恭敬有加,但平常看着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闲散样子,但若想从他口中问些什么,三言两语间便会将话题叉出去,而且他现在接手了角宫的外务,一般不是在宫门外头就是去徵宫守着宫远徵,比宫尚角还难见到。
上官浅暗暗皱眉,这宫门不愧是无锋的头号死敌,攻克确实不易。想她一个魅,进入宫门这么久却连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带出去过,之前偷宫远徵的暗器也失手了,再有几天又该是‘半月之蝇’发作的时间了,她已经被折磨过一次了,这次断不能再受那烈火焚身之痛了。
“哥哥!”
面如冠玉的少年到了角宫,不用下人通报,直接伸手推开了正殿的门。墨池之后正在看书的人也不恼,反倒扬起嘴角,有些无奈的看着奔跑而来的人,语气宠溺:
“做什么这么着急,慢点,别摔着了。”
宫远徵停下脚步,回身关好门,绕过墨池来到宫尚角的旁边,紧挨着他坐下,宫尚角伸手替他理了理因为奔跑而有些乱的头发,问他:
“远徵这半月都宿在徵宫,是在研制新的毒方?”
宫远徵点点头,眼神清亮,里面是快要溢出来的兴奋,他从怀里掏出两个瓷瓶递给宫尚角,边拿边说:
“哥哥不是将出云重莲给了我,让我根据它的效用制药?我前段时间翻了很多古籍和花草册,发现了一味与之相克的‘燚草’,燚草单用虽然不及出云重莲这般能起死回生,使人功力大增,却也是难得的一味止痛效用奇佳的好药。我将它们两种花草各辅以其他的药材制成药丸,”宫远徵指指宫远徵手中的瓷瓶,“蓝底这个是出云重莲制成,能回本固原;红底这个是燚草制成,能止血止痛,两者皆是是疗伤圣品,但若是有人贪心,两者不愿舍其一,初时能使得功力瞬间翻倍,但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之后,便是爆体而亡,尸骨无存。”
说完,宫远徵便双眼不错的盯着宫尚角,似是小宠一般,只想得一句夸奖。宫尚角笑着将人搂进自己的怀中,
“远徵辛苦,这天才之名陪你都显得小气了些。不过远徵有句话说错了,”怀里的人疑惑的看向他,“这出云重莲不是我给你的,它本来就是远徵的,远徵事事想着哥哥,是哥哥该跟远徵道谢才是。”
宫远徵动了动,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宫尚角怀中,拉过宫尚角的手,漫不经心的说:
“我的就是哥哥的,哥哥说这些话,反倒显得与我生分了。”
宫尚角由卸了力气,由着他玩,听宫远徵这么说,失笑着同他道歉,
“远徵同哥哥是一家人,确实不该这么客气,是哥哥想错了。”
不知又想起什么,宫远徵从宫尚角怀里坐起身,
“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制药,但我也没忘了炼蛊,过不了几天就能炼成了,到时候哥哥准备如何?”
宫尚角收紧被宫远徵握住的那只手,大拇指时不时的轻抚两下宫远徵的手背,
“又是制药又是炼蛊,远徵这段时间可有好好休息?”
宫远徵没想到宫尚角会突然问起这个,他有些心虚,眼神四处瞟。宫尚角看他这看房梁看墨池就是不敢看自己的样子还有什么不知道,叹了口气,伸手捧上对方还略带些幼态的脸,
“远徵看着哥哥,好生回答,这段时间在徵宫有没有好好休息,按时吃饭?”
宫远徵和宫尚角对视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他垂下眼睑,红艳的嘴唇张张合合,就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远徵?”
“哥哥···我错了~”
宫远徵喜欢钻研,医毒药草只要上了心便分不开神去做其他的事,虽然身边还有宫尚角派来伺候的下人,但那些人全被宫远徵打发了,而且还被威胁着不敢告诉宫尚角,是以这些日子除非是真的饿得进行不下去了,他根本想不起来用饭,睡觉也是实在睁不开眼了才在桌子上趴着打个盹,醒了之后又继续研究。
宫尚角冷着脸,看他这幅样子又舍不得说重话训斥,只能悠悠叹口气,松了手,不再言语。
宫远徵见他这样却并没有放心,反倒更加忐忑,他拉住宫尚角的手,又说了一次,
“哥哥,远徵知错了。”
“远徵也是为了帮我,远徵无错。”
“哥哥!?”
似是不敢相信宫尚角会这样说,宫远徵愈发惊惧,
“远徵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为了制药不顾身体了,哥哥,远徵保证!”
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往宫尚角怀中送去,宫尚角听着话里的恐惧,还染着写泣音,叹了口气,败下阵来,伸手搂住宫远徵单薄的身子,
“远徵可要说话算话。”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