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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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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狱。
李溟双手紧握,眉毛紧缩,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王远晖,“王远晖你他娘的就是个孬种,有本事你等着,等着门打开后我绝对弄你。”
王远晖双眸紧闭,发丝垂落在脸上,眉骨、眼尾嘴角都挂了彩,衣服也破败了些,和对面只破了嘴角的李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六殿下还是攒点力气,留着一会儿跟皇上解释吧。”
李溟气不过他那清冷高贵的装样子,抬脚就踹了铁门,哐啷哐啷的发出响声。
他今日本是带着刚来京城不久的牧野一起出门游玩,本意是叫那勋贵子弟都认认人,毕竟以后牧野是要跟在自己身边的,牧野的脸就代表着他六殿下李溟的脸,牧野的话就代表他六殿下李溟的话。
可谁知他刚出门没多久,就在武阳街碰到了王远晖。
王远晖就是一个孬种。
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貌若天仙的小姑娘哭哭啼啼的坐在地上,双手紧紧的抱着王远晖的大腿,头发凌乱,衣服也破败不堪,嘴里喊着“大人饶命”“救救奴吧”之类的话,活像一个被强抢了的农家妇女。
反观王远晖,端的好一副陈世美的样子,一问三不知。
眼看着人越聚越多,他也前去想要凑这个热闹,就挤在了人群里。可谁知王远晖一眼就看见他了。
“六殿下万安。”王远晖二话没说就冲他行了个大礼,把鬼鬼祟祟的李溟给定在了原地。
他一出声,四面八方也都冲他看了过来,齐刷刷地喊着六殿下万安。
李溟无法,愤愤的看了王远晖一眼,然后笑眯眯地让大家平身。
那小女子一看,眼睛一转,就盯住了他,然后大喊着“求六殿下给奴家一个公道。”
“姑娘有何冤屈大可以往前走几步去衙门提案,那儿的话比我的公道。”李溟不动声色的拒绝着,他就知道王远晖一定憋着损招。
“奴知越小侯爷身份高贵,若是去衙门报案定时不会还奴家公道的。殿下不同,殿下乃堂堂皇子,如若连一个贫贱之人的公道都不能还,那不是说这天下已经只认得王姓不认得李姓了嘛。”
李溟闻言一怔,暗道不妙,这小女子是冲着他来的啊。
那女子又跪地磕了两个响头,震得地上的石子都在晃,头上鲜血直流,“殿下恕臣无礼,奴是恬瑶坊的清客,上月七号,越小侯爷来了恬瑶坊点了奴,并答应奴要给奴赎身,奴看小侯爷一身的尊贵样,心想小侯爷断不会欺骗奴的,可自那日一别,便在也没有见到过小侯爷,直到前些日子奴身体不适,瞧了大夫才知道怀了身孕,好不容易在街上碰到了小侯爷,可谁知……”
那小女子磕磕绊绊说着,竟流下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似的,接着说:“谁知,小侯爷不认我这账。想来是奴身子肮脏,小侯爷瞧不上奴罢了。”
说着,好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大哭了起来。
王远晖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抬头便看到了李溟看好戏的眼神,满脸写着
你也有今天,求我。
王远晖十分有骨气的把头偏向了一边。
李溟很是不满的啧了一声。
“这么听来是世子忘情负义了。”
那清客也不答话,哭哭啼啼的应着。
身边议论声越来越大,牧野大喝了一声闭嘴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可本皇子和世子像是十几载,深知他洁身自好,连个侍寝的丫鬟都没有,更别说去官窑潇洒了,他若是真去了,本皇子恐怕早就笑话他好几回了。”李溟顿了顿,道:“你说王远晖让你怀了孕,那你怎么还喝酒呢,就不怕世子独子的高贵血脉丢了性命。”
李溟上前走了走,“上好的桃花酿,清淡的很。”
那清客顿了顿,像是没料到李溟会这么说,找她的人只说六皇子李溟和越侯世子向来不和,又是个至纯至善之人,这完全在走向之外啊。
王远晖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谁派你来的。”
那清客眼看事情要败露,壮言道:“越侯实力果然名不虚传,连太子胞弟,堂堂六皇子李溟也为之脱罪,既然如此,奴只能以命以证清白。”
“快拦住她。”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世子,死了。”元箐认命是的回复道。
“我又不是眼瞎,他就在我身边我怎么看不到。”王远晖也是动了大怒,毕竟是十六七的少年儿怎会没有怒气。
“王远晖你就是个孬种。”李溟反应过来后立刻像王远晖挥了一拳。
“李溟你有你有病吧。”王远晖也立刻还了手。
然后就想明白了,和李溟打在了一起。
然后以假乱真,真真假假,公报私仇,就被禁军抓了起来。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李溟愤愤的想,不禁叹了口气。
“守备。”
李溟一听赶紧抬头,看到了急急走来的郑逢。
“郑大哥你可算来了,你说我们就是大闹几番,怎么弄的你下令禁军捉我呢。”
“你当真以为是我下令捉你?”郑逢眉毛紧缩,“禁军越过我直接捉了你们二位来,皇上亲自下的令,我还想问问你们二位祖宗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郑逢说着,在原地急得转了几圈,然后吩咐人把两人放了出来,“我的两位公子呦,你们俩到底干嘛了。”
一脸的愁苦样。
“出了人命。”
王远晖话一出,郑逢差点崩了口气。
“恬瑶坊的清客诬陷我毁她清白,本想要六殿下主持公道,六殿下点破了她的行径,想必是不敢供出主使便自杀了。”
眼看使团马上便到了京城,这阵子所有官员都谨慎许多,这么一档子事若在平常,死了就死了,倒没什么,只是小侯爷名声不好听了些。可现在别说是不好听的谣言了,就算是一只苍蝇都不能烂在碗里,而这两位主人公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世子,事情可就大了。
太子方才召见的禁军守备,禁军就敢直接听天命拿人,拿的还是皇脉。
“这是给孤的下马威啊。”李璟道:“此事一出,事关越侯,若是阿溟一口咬定是世子的错,为那清客说了话,越侯自是不会忍下这口气,他最是看好他这儿子,定不会让他受屈。”
“全朝廷都晓得殿下和越侯势如水火。”音陌尘缓缓道:“这顶帽子一定会扣到殿下的头上。”
“阿溟和王远晖一向不对付,只要那清客咬定是阿溟吩咐他这样做的。往小了说,是同窗之间的捉弄,往大了说,便是孤要在使团进京的时候要和越侯对着干。”
“昭王下的一盘好棋。”音陌尘一想起那张阴柔挂笑的虚假脸就犯恶心,“人还没到京城,礼就先送到了。”
腊月,天正是最冷的时候。
“你不知道?”晟帝拿起桌上的砚台就打向了李溟,登时鲜血从额角流了出来,“你有什么不知道的?克拉族进京在即,朕吩咐你好生学习,没事不要出宫,你可倒好,隔三岔五的出去找事,这次还闹出了人命。”
“那女子本就是诬陷,她要自杀,我怎么拦得住。”
“你还知道是诬陷,朕看你实在是明白的很。那你怎么就不知道避而远之呢?”
“同窗受难,我总不能看他白白被诬陷。”
“殿下是位重情义的。”大太监丁录赶紧上前为李溟说几句,“殿下赤诚一片,什么也不懂,陛下息怒啊。”
晟帝看他那一脸正义,不由得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气便顺了些,但该罚还是得罚,“赏你二十大板,再禁闭一个月,哪也不许去,就给朕好好在宫里温书。”
李溟转身就走,连句请安的话都没讲,十分情愿且抗拒的去领罚,晟帝看着那小子的背影,一时感慨万千。
“依老奴看啊,这几位皇子里边最想陛下的就是六殿下了,这至纯至善的劲儿与陛下年轻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以后怕是要吃不少苦才能搓搓他这性子。”晟帝摸着手上的玉扳指,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道:“同样是皇后生的,太子不知比他好上几倍。”
丁录只听着,也不回话。
“对了,皇后这几日怎么没见过?”
“皇后娘娘凤体抱恙,眼下正在宫里养病。”
“皇后病了?”
“是,想来有半月了。”
丁录心里想着,可得早些吩咐凤仪殿准备些皇上爱吃的。
“想来也是朕疏忽了,今晚就去凤仪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