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浜》鱼老大

13、决战前夕

　　长风万里，丽日高悬。时值初秋，一个人走在树林里，秋风送来凉爽，闻着鼻尖属于芳草的芬芳，飞鸟在林间歌唱，一切的一切都太美好了。此时坐在马上的桃姬正陶醉地荡漾在大森林的怀抱中，突然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嘴别张那么大，我们不是来玩的。”
　　美好的情绪被人打断，桃姬不悦地看了旁边人一眼，“本仙人只不过是在亲近大自然罢了。你别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哦。”
　　一旁骑着匹高头骏马的苏景然微笑，“我只是在提醒你，我们的行程有点赶。如果你半途停下摘野花的话，我是不会等你的。”言罢，随意地看了桃姬一眼。桃姬抹了把汗，偷偷将右手里攥着的野花藏进袖子里去。
　　惭愧惭愧，想她一介上神在路边采野花就算了，还被这个嘴毒的凡人看见，英明一世毁誉一旦啊！
　　“什么时候能到燕渚？”走出了林子，望见远处连绵的山峦，桃姬摸摸颠成四瓣的屁股。骑什么马啊！她一个筋斗就翻过去了啊，值得在这里受罪嘛！
　　苏景然淡定地向前看着，“看来日落之前我们是翻不过这座山了。”他勒紧马绳，“全部听令，今晚在山脚下扎营。”

　　天很快就黑了，夜里的山风呼啸而过，带有几丝阴森诡秘的气氛。
　　营地里燃着明亮的篝火，不远处有几个巡逻的士兵站着。苏景然一个人早早就回帐篷里休息了，就像桃姬初见他时一样，如果睡不饱觉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
　　“这个人什么时候才会觉得紧张呢？”桃姬叹了口气，他应该不会不知道吧，她望向隐藏在黑夜里的那些暗影，斑斑驳驳，像是树枝在夜风中的摇晃。
　　“大哥。那个女人不会发现我们了吧？”老远处桃姬的身影显得十分模糊，但是坐在巨木上的男人并没有忽略她的眼神。
　　“应该不会，那个女人没有内力。怎么会发现我们？你给我专心点观察情况，别只顾着给我看女人！”男人锐利的眼神徐徐打量了桃姬一会然后说道。
　　蹲在一旁的少年不屑，“还观察什么啊？上次那个什么将军不是也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这次来的更不济，我们跟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西国派的人怎么都是一群涂有虚表的人呐！”
　　男人不语，总觉得对面帐篷里的人太过平静，反而给人一种有诈的感觉。
　　“红莲，你给我好好看着。”他站起身，对着那个叫红莲的少年说道。少年撇撇嘴，一屁股坐在地上。他就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监视的。
　　“红莲，你就老实听大哥的话吧~”毛躁的红毛被一双白晰的大手抚过，月光下与那个眼神阴霾的男人并肩的俊雅男人露出一丝宠溺的微笑。

　　夜越来越深，桃姬作为一个随行侍女当然只能在苏景然的帐篷地上打地铺。不过她大半夜都辗转反侧，上头传来苏景然匀速的呼吸声，她不是睡不着，她是不能睡着。
　　“你怎么还没睡着？”黑暗中苏景然睁开眼。
　　床下的桃姬已经数到了第九百三十只小绵羊，可惜睡意全无。蓦地听到苏景然的声音，她惊讶地爬起来，“哇！你居然醒了？！”
　　苏景然说，“太吵，我睡不着。”
　　“不是吧？很静行不行？”桃姬对这个人彻底无语。“你刚刚明明睡得很好。怎么会突然被吵醒？”
　　头顶上传来苏景然不屑的声音，“闭上眼就一定是睡觉么？”
　　桃姬举双手投降，“您说得对，都对。”
　　苏景然微笑了一下，反正桃姬也看不见，“对面杂碎太多，吵得我睡不着。”
　　“原来你知道了？”桃姬郁闷，害得自己白担心一场。“那你准备怎么办？”
　　“这个你应该问他们而不是问我。”苏景然的语气中透着悠闲，似乎丝毫没有将敌人放在眼里。
　　桃姬抚额，好吧，她现在真的困了。

　　桃姬这一睡，直到黎明才被一阵激烈的刀枪碰撞上吵醒。
　　“怎么了？”她对上苏景然平静的眼睛。
　　苏景然一手撩起垂在后背的长发，一手捏着一根黑色的带子，“过来帮我一下。”桃姬腹诽一下，接过绳子绕了两圈把苏景然的长发高高地绾成发辫，灵巧地打了个结。
　　“谢谢。”苏景然挑眉，“回来睡午觉正好。”
　　“你要出去迎战？”桃姬蹙眉，手无寸铁地去？
　　“对了，忘记拿这个了。”苏景然看着桃姬笑了，从床头取下一柄通体全黑的长剑。桃姬跟在他后头，整个人的心情很复杂。居然是忘记带兵器？这个人到底是怎样啊！
　　“哟，我还以为您要等到所有人都死了才肯出来嘛！”
　　看见苏景然不慌不忙地走出来，为首的红发少年语气傲慢地呛声道。桃姬四处一打量，他们带来的一队轻骑兵已经所剩无几，剩下的几个也是勉强在支撑罢了。而站在他们面前的有三个人，扛着一把大刀的红发少年，手持判官笔的白衣青年以及一直站在最后默不作声的刀疤男。
　　“怎么不敢说话了？！”红发少年稚嫩的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狠辣，他咧开嘴朝着苏景然所站的方向啪地吐了一口唾沫。“怎么样？要向小爷我求饶吗？”
　　苏景然皱眉，脸上冷厉之色更甚。
　　“看来人家是想直接跟我们兵戎相见吧~红莲，你就不要执著了~”身后的白衣男子抿着嘴笑道，手中的判官笔暗藏锋芒。只见他衣袍一卷，寒光闪烁间，锋利的笔尖就朝苏景然袭来。
　　“退后。”苏景然抽出剑，剑光一闪。两道金属的撞击声响彻云霄，硝烟过后，桃姬看见苏景然单手持剑竟轻松抵挡住了白衣人来势凶猛的攻击。
　　“不错，还有些本事。”白衣男子左腿一个回旋踢向上朝苏景然的腋下攻去，没想到被苏景然一个后空翻轻松夺过。苏景然借势双足一蹬往白衣男子肩头踩去，白衣人不及躲避竟生生吃了一脚。
　　“不是很有本事么？我看也不怎么样！”苏景然从半空中稳稳落下，对着不远处的红发少年挑衅道。白衣男人抹去唇角的血，想不到这个西国九皇子功力居然这么深厚，有趣。
　　“我说你不要激我们啊！你不要忘记这里还有一个弱女子呢~”白衣人朝着苏景然微笑，一个鹰抓手朝一边桃姬的肩头袭来。桃姬被他抓在怀里，一时之间还动弹不得，白衣人得意道，“怎么样？还打么？我告诉你我们可不是什么君子，对女人我们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苏景然看了他怀里的桃姬，嗤笑了一声，“有的人还不知道自己怀里抱得到底是绵羊还是豺狼就得意起来了！”
　　在场所有人都因为苏景然的话而愣住，包括桃姬，居然说自己是豺狼？！好啊，那她就豺狼一次给他们看看！什么就老虎发威。她一手握住腰间的裂云，马力全开。白衣人正因苏景然的话愣神的当口，并没发现怀中人的异变。等他发现时，怀中的女子正不耐烦地用一双金瞳看着他，示意他可以放手了。
　　“妖孽！”白川一下失措的反应让桃姬很容易找到他的破绽给于猛烈的一击，那一拳下去仿佛有绵绵不尽的力量不断冲击他全身的脉络，他一下子倒地再也没有起身。
　　“二哥！你这妖女纳命来！”红发少年看见白衣男子倒地，怒从心起，抡着大刀就往桃姬头上砍去。桃姬侧身避过，好险，这小子扛这么一把刀，速度居然快得像飞起来！
　　“小兄弟我跟你说，妖女什么的不能随便乱说的！”她可是神仙，没有看到她浑身都金光灿灿的么？
　　红发少年不管怎么攻击都会被桃姬灵巧地避开，不由得气得破口大骂，“妖女！有种你就别下来！永远在天上带着！”
　　桃姬身在半空，摇摇手指，“非也非也，我怕我跟你来真的你就会像你二哥一样了~”
　　苏景然看着这两人对峙，一脸云淡风轻，仿佛他只是路过的而已。
　　“你的对手是我。”一把三叉戟横在眼前，对面的男子杀气如同源源不断的潮水一般泛滥着，苏景然俊眉轻挑，“我随意。”